第202章 行刑

浮生醉夢樓。

白極樂打開瞭窗戶,將手伸到瞭窗戶之外,一粒雪花落在瞭他的手上。

“下雪瞭。”他低聲道。

千機院中。

謝羽靈和七名春風樓女弟子已經趕到。

溫斜仰起頭,笑道:“可真羨慕你啊,赫連襲月,你門下的這些女弟子,我可是一直看著都很心動呢。”

“咚”得一聲,那鬼門關劇烈地顫動瞭一下。

“生氣瞭?哈哈哈哈哈。”溫斜沖著那一眾弟子揮瞭揮手,“諸位客人,何不進院來呢?”

“等等。”姬蘿低聲道,“千機院內機關無數,不可妄動。”

此時,謝羽靈忽然感覺到脖子上微微一涼,他伸手一摸後急忙抬起頭,他驚道:“下雪瞭?”

“下雪瞭?”眾人全都吃瞭一驚。

維龍山,下雪從來不是稀罕的事情。可是今年的這第一場雪,意義卻不一樣。

當這場雪落下的時候,謝看花便要死瞭。

就看白極樂什麼時候動手。

可能隨時,也可能會等到日落之前。

“砰”得一聲巨響,那鬼門關在瞬間分崩離析。

“什麼!”溫斜大驚,猛地往後退去,避開那些飛散出來的鐵塊。

赫連襲月從鬼門關中走瞭出來,他的衣衫已經破裂,一頭長發披散而下,拳頭之上已滿是鮮血,看起來頗為狼狽。

“樓主……”姬蘿低聲喚道,她已經很多年沒看到赫連襲月這麼狼狽瞭。

“不必管我。”赫連襲月沉聲道,“你們去幽獄。”

“好。”謝羽靈沒有猶豫,立刻轉身趕往幽獄,但其他女弟子卻並沒有動身。

“去!”赫連襲月低喝道,“不要進院!”

“樓主千萬小心!”姬蘿強忍住淚水,轉身帶著其他女弟子離去。

溫斜冷笑一聲:“赫連樓主和謝樓主還真是兄弟情深,竟然寧願自己赴死,也要讓門下弟子去救謝樓主。”

“你錯瞭,我不會死。”赫連襲月緩緩向前走去,“死的是你們。”

女面人低聲道:“首座……”

“既然鬼門關困不住你,那麼……”溫斜舉起瞭手。

但是溫斜卻晚瞭一步,他的手腕已經被赫連襲月一把握住,赫連襲月低聲道:“你沒機會瞭。”他一掌打在瞭溫斜的胸膛上,如果再給千機院眾人機會,發動第二件法器的話,那麼赫連襲月必然是抵擋不住瞭,方才打碎那鬼門關,已經耗費瞭他太多的氣力。

但是當赫連襲月一掌打在溫斜胸膛上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上當瞭,因為自己打中的並不是一個正常的軀體,而是一塊厚重的鐵板,那胸膛很快就凹瞭下去,赫連襲月急忙後撤,同時鬼面人和女面人出手,兩人拉出一條鎖鏈,立刻將赫連襲月綁瞭起來。

溫惜將手中的長傘插在瞭地上,輕輕一旋。

千機院的地面下,有數十條鎖鏈同時升起,往赫連襲月身上綁去。

這就是千機院的另一件法器,鎖龍陣。鎖龍陣原本可以搭配鬼門關使用,當鬼門關困住敵人的時候,鎖龍陣再用幾十條鎖鏈將鬼門關給圍困起來,那就是真正地插翅難逃瞭。方才溫斜以為一個鬼門關已經足以,卻沒有想到赫連襲月竟然能夠強行破關,此刻再用出鎖龍陣,已是迫不得已。

但赫連襲月並沒有打算給他這個機會,他怒喝一聲,將身上的兩根鎖鏈震碎,鬼面人和女面人被震得往後退去,赫連襲月整個人向上縱身一躍,落在瞭院墻之上。

溫惜急忙將長傘又是一旋,鎖龍陣立刻關閉。

千機院的房頂,又一個溫斜走瞭出來,隻是這一次他戴著的笑面孩童面具變成瞭一個哭喪臉,他看著院墻上的赫連襲月,感慨道:“沒想到赫連樓主,實力之強竟到達瞭這個地步。”

赫連襲月沉聲道:“千機院,還有幾件法器?”

“無量身,鎖龍陣,鬼門關,實不相瞞,赫連樓主僅憑借一人之力,就讓我們用出瞭三大法器,隻剩下瞭一點看傢的本領。”溫斜輕嘆道,“最後那一件,我並不打算用。”

“用瞭,我必死。”赫連襲月幽幽地說道。

溫斜點瞭點頭:“這一點,赫連樓主倒是沒有說錯,甚至剛才,我要不是舍不得鎖龍陣,赫連樓主這輩子也別想從鬼門關中走出來。”

“所以?”赫連襲月低聲道。

“便到這裡瞭吧。”溫斜笑道,“我們千機院已經竭盡全力瞭。”

“好。”赫連襲月轉身,朝著幽獄的方向狂奔而去。

溫斜縱身一躍,跳到瞭院內:“上林雙絕,僅一個人就能夠把我們千機院逼到這般地步,若是二人合手,還真有可能殺出幽獄。”

“沒機會瞭,赫連襲月破鬼門關已經受瞭重傷。”女面人低聲道。

“就看浮生醉夢樓的那張底牌打得如何瞭。”溫斜幽幽地說道。

“底牌?”溫惜惑道。

“幾個月之前,我幫白極樂打瞭一把鑰匙,那應該是全天下最難打的一把鑰匙。”溫斜仰頭,看著越來越大的雪。

幽獄之門忽然被打開瞭。

謝看花轉頭看去,卻發現那裡空無一人。

隻有風雪倒灌進來,立刻讓原本便陰冷的幽獄愈發寒冷瞭。

“下雪瞭啊。”謝看花和老者同時喚瞭一聲。

謝看花笑著搖頭:“前輩,我看到下雪就知道自己快死瞭,你也感慨下雪,是因為在這幽獄之中,很久沒有看到雪瞭嗎?”

老者輕嘆一聲:“因為,我也在等下雪啊。”

謝看花一愣,然後就聽到瞭鎖鏈松動的聲音,關著老者的牢門在此時被緩緩推開,老者從其中走瞭出來。

他的牢門,早就已經被人給打開瞭。

“原來魔君大人,就是我的行刑官啊。”謝看花依舊淡淡地笑著。

“別叫魔君瞭,喚我本名吧。我叫蘇戩。”老者走到瞭謝看花的面前,他的背微微地馱著,肌膚因為常年不見陽光而變得異常慘白,“我和那個叫白極樂的傢夥做瞭一個交易。”

謝看花點瞭點頭:“換做是我,也會做這個交易,我覺得前輩沒有選錯。”

“抱歉瞭。”蘇戩的語氣十分誠懇。

《君有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