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時。
十裡瑯璫,學宮。
風左君和謝羽靈領著從上林天宮趕來的戒情不戒色以及蘇哲回到瞭山上,他們自英雄大會回來,準備和學宮諸位君子以及謝看花等人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事宜。
“沒想到這麼快,江湖上的局勢又發生瞭這麼大的變化。”周正聽完瞭他們的話,感慨道,“本來以為王若虛此時結成軒唯之盟,便能和那浮生醉夢樓相互制約,可最後卻落得這樣一個結局。”
風左君聽完此言,看瞭一眼謝羽靈,謝羽靈很快回道:“雖然弟子不喜歡王傢,但弟子也清楚,如今王傢失勢,未必是一件好事。”
謝看花點瞭點頭:“根據這些日我和諸位君子的推斷,白極樂應當是當年瀛洲安排在江湖上的內應。王若虛再不濟,至少不會做出昔日瀛洲那些人一般瘋狂的事。”
周正輕嘆道:“可是這一次,依然沒有能將蘇白衣給帶回來,師妹也跟著丟瞭……”
風左君回道:“有魔君護著問題倒也不大,隻是師姐受的傷……”
周正一把握住瞭身旁的劍:“不行,我得下山一趟。”
就在此時,穿著一身花衣的俊美男子走瞭進來,隨著男子的進來,一股淡淡的幽香在堂間彌漫開來,風左君立刻就打瞭個噴嚏。
“念蝶?”周正一愣,“可有什麼重要的消息傳來?”
“有。”花念蝶輕輕一抬指,兩隻蝴蝶一同抓著一封信飛瞭過去。周正抬手,那兩隻蝴蝶卻從他的指尖飛過,落到瞭謝看花的身邊。謝看花眉毛一挑,接過瞭那封信。
花念蝶笑道:“這封信是寄給謝先生的。”
謝看花從其中取出瞭信紙,打開看瞭一眼:“是白衣的字跡。”
“上面說瞭什麼?”周正問道。
信上的內容不長,謝看花很快就看完瞭,看信的過程中表情也漸漸舒緩瞭起來,他收起信:“白衣說他們已經無恙,現在在沐傢的金風號上。夕兒的傷也無大礙瞭,讓我們不必擔心。等到金風號靠岸後,他還會再寄一封信過來。”
“怎麼又是沐傢金風號?師姐他們和沐傢還真是有緣。”聽到二人無恙,風左君的神色也變得輕松起來。
“所以現在的問題在於魔君。”周正看向謝看花。
謝看花點瞭點頭:“魔君想要天機匣裡的事物,可是天機匣裡早就空瞭。”
“被誰拿走瞭。”周正問道。
“自然是蘇寒。”謝看花扶額,對此似乎頗有些頭疼,“可那事物,在蘇寒死後去瞭哪裡,我卻也不知道。若得不到那事物,怕是魔君不會輕易罷休。”
“信上蘇白衣沒有提到這件事嗎?”謝羽靈問道。
“提到瞭。”謝看花更是苦惱,“他說他已經想到辦法瞭,準備擺上魔君一道。這個臭小子,我不怕他不動手,就怕他出主意。不用想,肯定是餿主意……”
“放心吧。”周正拍瞭拍謝看花的肩膀,對花念蝶說道,“念蝶,讓蝶風的人在金風號的靠岸之處候著,有什麼消息立刻回報。”
“已經去瞭。”花念蝶垂首道。
學宮西院,風左君已經從正堂之中回來瞭,正坐在自己的院中百無聊賴地練刀。原本得知師姐和蘇白衣安然無恙,他的心情還有些舒暢,可拿起刀揮瞭幾下後卻又覺得瞭無趣味。
這一次英雄大會之行,他見到瞭天下第二的薛神官,見到瞭魔君蘇戩和槍聖的驚天一戰,見到瞭王若虛戴上天地同悲之後爆發出的驚人力量,以至於此刻他再提起刀時,滿腦子都是那天崩地裂的畫面。
“差太遠瞭啊。”風左君無奈道。
“頭兒。剛回來就練刀呢,歇息幾日吧。”許哲提著幾壺酒走瞭進來。
風左君放下刀,接過許哲手中的酒:“一個人揮刀沒意思,你與我比劃幾下?”
“頭兒,開這樣的玩笑不好吧。”許哲嚇得腿一軟,“我被你打一拳不就趴下瞭?”
“沒意思啊,感覺在學宮學不到什麼瞭。”風左君喝瞭口酒。
“頭兒,這話可莫讓君子給聽到瞭。”許哲低聲道。
“我已經聽到瞭。”周正踏進瞭院內。
風左君卻也不驚慌,立刻又拿出一個酒杯:“君子一同來喝!”
“你覺得在學宮學不到什麼,是指刀法之上已經難以再進一步瞭?”周正卻也不落座,隻是手一揮,將那杯酒給吸瞭過去。
風左君點頭:“正是!”
“學宮隻教人,不教武。你的課,在山上我們幾個教過瞭,在山下,師妹也替我們教過瞭。現在看來,我們教得很成功,又或者說,你本就是那樣的人,根本不需要培養。而在這段啥日子裡,你也成功地保持住瞭自己的本心。你說在學宮中無所可學,不算冒犯,並無說錯。”周正笑道,“更何況儒生先生不在學宮之內,我們隻是君子,無法教出另一個君子。”
風左君惑道:“君子所言,是應該讓我去主動去尋儒聖先生?”
周正似是而非地笑瞭一下:“你應當見過儒生先生瞭,先生自然是天下最好的老師。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有更好的選擇呢?”
風左君一愣:“你是說……”
而此刻在東院的聽雨軒中,而練完一套扇法的謝羽靈也陷入瞭沉思。
他的身後站著血櫻派的藍玉澤,藍玉澤瞇眼笑著:“謝兄的扇法著實精妙,令藍某大開眼界。”
“不夠。”謝羽靈搖頭,“遠遠不夠。扶蘇扇法應該不止如此,究竟是哪裡不對?”
藍玉澤笑道:“關於謝傢的武功,山上明明有一個最好的師父,可這麼久過去瞭,為何謝兄從來不去找他請教呢?”
“七叔……”謝羽靈無奈道,“他已和我們謝傢斷瞭關系,我與找他詢問謝傢扇法,不妥。”
藍玉澤微微搖頭:“謝兄啊,你給自己的桎梏太多瞭。”
“是啊。謝傢子弟,應當風流,你天資比謝興強十倍,可這風流之氣,不及他一分。”謝看花走瞭進來,“距離我,那可就更遠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