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夕兒惑道:“那面具又不是我毀的,你找我做什麼?”
薛神官沒有回答,隻是朝前走瞭一步。
“薛先生。”沐琴瑟沉聲道,“既然是客,還要按照主傢的規矩來。我同意讓你進院門,卻不代表著我同意你今日能在我沐傢做任何事情。南宮姑娘是我的客人,你不能帶她走。”
薛神官腳步停瞭下來:“就憑這四柄黑不溜秋的劍,也敢和我這樣說話?”
沐琴瑟冷笑道:“薛先生這是想探探我沐傢的底牌?想看看我擁有的,是不是僅有這四柄黑劍。”
薛神官點瞭點頭:“江湖上曾經有個傳言,說是若是某一天厭倦瞭,感覺自己天下無敵手瞭,那麼就去闖一闖沐傢府邸。在那裡會遇到隱退多年的江湖高手,從未現身過的隱世高人,殺人於無形的頂尖刺客,我如今也算闖到瞭沐傢主的面前,不過結果卻令我有些失望啊。”
“你還沒進我的五步之內。”即便面對天下第二的薛神官,沐琴瑟依舊面不改色,“先生可以試試,進我五步之內,會不會有驚喜。”
“哈哈哈哈哈。”薛神官朗聲笑道,隨後抬起頭,看著屋簷上方,“兩位老先生,很久未見瞭,原來你們躲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
“你這臭小子,每次見你都沒什麼好事,我們二人年紀大瞭,打一場架就少一年壽命,你可掂量好瞭!”一個洪亮的聲音忽然在南宮夕兒他們背後響起。
“趕緊走趕緊走,別給老爺子我添麻煩,真打起來,我們兩個要死一個,你估計也活不瞭,劃不來劃不來!這小妮子有什麼好的,值得你拿命來換?”另一個聲音則有些尖銳,語氣中滿是不耐煩。
四黑劍相視一眼,他們在沐府中待瞭多年,一直以為自己才是沐傢傢主最後的一道防線,卻沒有想到府內竟然還藏著比他們更高一個境界的高手。
“這兩個前輩,莫非是……”南宮夕兒一愣。
“噓。”沐琴瑟做瞭個噤聲的動作,“兩位前輩不希望他們的名字再被別人提起。”
薛神官搖瞭搖頭,往後退瞭一步。
“這才乖嘛。”那個洪亮的聲音再度響起,“不要空著手走,小沐沐,送點禮物給人傢。”
“三箱東海的明珠,五匹上京的彩緞,黃金萬兩,十盒美玉。”那個尖銳的聲音則帶著幾分譏笑,“我替小沐沐做主瞭,美人要不?和這小妮子一樣美的我找不到,但遜色幾分的,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屋子。”
沐琴瑟苦笑瞭一下:“二位前輩可真大方啊。”
薛神官卻隻是搖瞭搖頭。
“不要?”洪亮的聲音惑道。
“還是不走?”尖銳的聲音喝道。
“幾位都誤會瞭。”薛神官手一揮,將臉上的面具變成瞭一張笑臉,“我來此,並不是要來帶南宮姑娘走的。”
“哦?”沐琴瑟手輕輕一抬,那四黑劍立刻退瞭下去,他看瞭一眼南宮夕兒,“可先生方才說,此行找的就是她,既然是想找她,目的卻不是為瞭帶她走,沐某有些不明白瞭。”
南宮夕兒皺眉道:“難道你是想從我這裡要浮生醉夢樓的下落?”
“本來是想找到那幫混蛋,殺他們個片甲不留的。但是在路上,我被一個喜歡玩蝴蝶的娘娘腔給纏上瞭。”薛神官無奈地說道,“其實我對花粉過敏,打瞭好些個噴嚏呢。”
南宮夕兒想瞭一下:“花師兄?”
“就是那個叫什麼花念蝶的傢夥,他是你們那學宮的什麼蝶風組織的首領吧。我的行蹤可是很難被找到的,沒想到他親自出手,追瞭我三天三夜終於追上瞭我。”薛神官聳瞭聳肩。
“花師兄找前輩做什麼?”南宮夕兒不解。
“他替你的師弟傳信,你那個姓蘇的師弟,還真是劍出奇招,竟能想到找我,而且還猜準瞭我會同意這件事。”薛神官笑道,“搞得我很被動啊,隻能放棄瞭追殺那幫混蛋,來這裡找你。”
“白衣給你寫信?他要你同意什麼事?”南宮夕兒依舊想不明白。
“他讓我傳你武功。天下第一的內功,萬道心門。”薛神官慢悠悠地說道。
全場皆驚,就連沐琴瑟的神色都為之一變,讓一個武者把自己最強絕的武功傳給別人,無疑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這個武者還是天下已無敵手的薛神官,這個武功是天下內功的本源,至上武學萬道心門。
“萬道心門,這個姓蘇的還真是狂啊,老爺子我也想學,姓薛的小子,教不教我?”那個洪亮的聲音問道。
“你學什麼萬道心門,你的內功已經很高瞭,需要練的是招式。而我招式已到頂峰,內功還差瞭幾分火候,小薛,你教我,我把你陰詭手十三式傳給你。”那個尖銳的聲音立刻將那洪亮聲音給壓瞭下去。
薛神官搖頭:“不教。”
南宮夕兒皺眉:“那前輩你千裡迢迢趕到這裡,特地來見我一面,是為瞭什麼?”
“自然是來教你這萬道心門啊。”薛神官往前走去,“我方才不是說過瞭嘛?你師弟猜到瞭我會同意這件事。今日開始,我便要在這沐府之中住下瞭,不知沐傢主可否願意?”
沐琴瑟一愣,隨即立刻回道:“榮幸之至。”
“從今天起,你可以叫我師父,但我不知道學宮的規矩能不能拜外人為師,如果不能,你就叫我本名或是前輩都可。”薛神官看向南宮夕兒。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小子要傳萬道心門給別人,語氣還這麼的謙卑?生怕別人不跟你學嗎?”那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南宮夕兒猶豫瞭片刻,隨後單膝跪地,抱拳道:“弟子南宮夕兒,能夠拜前輩為師,實乃人生幸事,不敢拒絕。”
薛神官笑著說道:“看來學宮中沒有這迂腐的規矩。”
“學宮所教,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既然三人並足而行,便有一人可為我之師,那麼又何須執拗於一個師門呢?”南宮夕兒抬頭道。
“好。”薛神官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