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懷城。
東方傢。
東方起看著面前的兩個黑袍人,手中長槍越握越緊。他的背後已是冷汗淋漓,雖然這兩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但是那不露聲色中帶著的強大壓迫感卻讓他喘不過氣來,東方起強行平復瞭一下體內的真氣,深吸瞭一口後問道:“你們是誰?”
“呂天滿。”
“呂天孤。”
“自瀛洲而來。”兩個人摘下瞭風帽,露出瞭年輕卻冷漠的臉龐,兩人面目幾乎一模一樣,竟是一對孿生兄弟。
“果然。”東方起輕輕甩瞭一下手中銀槍,院外一群槍客同時沖瞭進來,將那瀛洲二人給圍瞭起來。
“吾二人今日前來,隻為告知一下東方傢主。”呂天滿點足一掠,已閃到瞭東方起的身邊,他將手架在瞭東方起的脖子上,若他手中藏有刀刃,隻要那麼輕輕一劃,東方起的頭顱便要落地瞭。
“瀛洲南臨,望東方傢主能來相迎。”呂天孤手輕輕往下一壓,那一眾槍客的手中長槍全都脫手而出,落在瞭他的身旁。
“南海之濱,此去千裡,我們東方傢地處江南,又有何幹系呢?”東方雲我忽然出現在瞭東方起的身旁,沖著那呂天滿的腹部上,一拳打瞭過去。呂天滿笑瞭笑,腹部往回一收,立刻便退回到瞭院子中央。
“瀛洲此行,必將一統江湖,若東方傢於南海相迎,那麼江南之地,便歸屬於東方傢。幾位尊使對東方傢主也是極為認可,想必東方傢主的選擇不會令我們失望。”呂天滿垂首道。
東方起手一抬,一桿紅色長槍從屋內飛射出來,落在瞭他的手裡,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昔日我聯合浮生醉夢樓,殺瞭若虛,是因為我覺得他的野心會害瞭四大傢族,也會致使我們東方傢走上絕路。這件事我做得不光彩,卻不得不做,但是,我東方雲我,我們東方傢,卻也絕不是貪圖名利賣友求榮之輩!”
呂天滿的表情變得一點點地陰沉下去,他挑瞭挑眉:“那我想,王傢或許會對這江南之主的位置更有興趣。”
“那便去尋。”東方雲我揮出長槍指向場中二人,“南海之濱,東方傢會來,但是是來殺你們!”
“好!”呂天滿冷笑一聲,和呂天孤縱身一躍,離開瞭東方傢的府邸。
軒唯城。
王傢門前,鳳起大街。
一人一劍,守在街口。
“爺爺啊,我隻是個讀書人啊。”王不塵輕嘆一聲,將劍插在瞭地上。
兩名黑袍人出現在瞭街口,他們看瞭一眼王不塵,微微皺眉。
“你是誰?”呂天滿問道。
“王傢代傢主,王不塵。你們是瀛洲來的?”王不塵挑瞭挑眉。
“我叫呂天滿,這是我的弟弟呂天孤。”呂天滿看著面前那棟由劍氣組成的虛空之墻,伸出一指輕輕碰瞭一下卻又縮瞭回來,他贊瞭一句,“很厲害的劍氣。”
“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高手。不然以他一人之力,佈不下這樣的劍墻。”呂天孤仰起頭,看著王不塵的後方,雖然那裡空無一人。
王傢後院的那處池塘邊,白發蒼蒼的老者看著平靜的湖面。
湖面之上,一桿長槍懸浮在那裡。
“不塵,讓他們走。”王一沉聲道。
街口的王不塵做瞭個“請”的姿勢:“二位,王傢並不歡迎你們,還請離開。”
“你們和東方傢的仇,我們可以幫你們。你們在江南失去的地位,我們可以幫你給尋回來。”呂天滿緩緩道。
“那也是我們和東方傢的事。”王不塵看著面前的劍,“若你們踏入這條街,那麼便是我們王傢的敵人瞭。”
“你做出瞭一個錯誤的選擇,就像你的父親一樣。”呂天滿二人轉身離去,沒有一點點猶豫,因為他們知道,王不塵背後站著的那個人,實力更在他們之上。
“爺爺,這樣的高手,瀛洲之上有幾個?不會太多吧。”王不塵見二人離去,總算是舒瞭一口氣。
“他們這些人以天罡為名,至少有三十六個,而在他們之上,還有不少高手。”王一沉聲道。
“這可就難辦瞭,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和父親在伯仲之間啊。”王不塵拔瞭劍,轉身往回走,“學宮寫來的那封信,如何回復?”
“答應他們。族中若有人反對,就說是我的意思。”王一一抬手,湖面上的長槍打瞭個旋,落回到瞭他的手中。
“得嘞。”王不塵將劍插回鞘中。
許諾城。
碧湖之上,一艘碧青色頂的小船輕輕地搖晃著,搖出瞭滿湖的碧波蕩漾。
“公子,公子,是不是太著急瞭些?”小船之中的女子臉色緋紅,氣喘籲籲。
“美景好時佳人,當然要著急一些。”男子褪去瞭自己的一身青衣,將頭埋在瞭女子的胸脯之中。
“公子。”女子撫摸著男子的頭,終究是閉上瞭眼睛。
另一艘小舟從他們旁邊劃過,呂天滿和呂天孤站在那裡,看向他們的這艘小船。
“公子青衣少年郎,江南來去杏園芳?”呂天滿輕聲道,“船中的公子,是否是江南謝傢少主青衣郎?”
“滾滾滾。”青衣郎抬起頭,隨手一揮,“別掃瞭爺的雅興。”
呂天滿二人所站的小舟在這一揮之下調轉瞭一個方向,朝著另個一個方向行去。呂天孤有些不滿,抬手便要回上一掌,卻被呂天滿伸手攔住,呂天滿看瞭看腳下:“下面至少藏著三十個水性極佳的暗子。”
“殺光他們用不瞭幾招。”呂天孤冷哼道。
“此行隻是昭告天下,而不殺人,尊使交待過的。”呂天滿沉聲道。
“不與那青衣郎再說幾句?”呂天孤放下瞭手。
“不必瞭,謝傢的態度看來也很明顯瞭。”呂天滿冷笑瞭一下,“去天軸城吧,那裡還有四大傢族中的最後一傢,兵器坊陸傢。”
“四大傢族之中,陸傢是最容易讓人忽視的一個傢族。”呂天孤幽幽地說道。
“所以,他們很需要一個,不再讓人忽視的理由。”呂天滿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