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花雪長放下瞭紅顏劍,長籲瞭一口氣。
狂風乍止,場中眾人皆停下瞭手中兵器,一時之間都沒有緩過神來。
呂天暴和呂天哭卻隻是猶豫瞭片刻。呂天暴立刻縱身向前,腳輕輕一踢,將那古琴給豎瞭起來,呂天哭緊跟著上前,右手二胡琴弓一甩,直接黏住瞭那斷弦,往下猛地一拉。呂天暴隨即右手扣在琴弦之上,拉緊琴弦一撥。
那些倒地的異人忽然都站瞭起來,直接一拳打向面前的敵人。
“小心!”戒情不戒色用盡渾身真氣發出瞭一聲佛門獅子吼,震得那一眾弟子全都後退瞭一步。僅僅一步,卻將不少人從鬼門關前給拉瞭回來,戒情不戒色也因為渾身力竭而倒在瞭地上。
“聞君有兩意。”呂天暴朗聲唱道。
“故來相決絕!”呂天哭緊握著琴弓的手已經鮮血淋漓。
“去!”呂天暴沖著即墨花雪手一揮。
即墨花雪拿起紅顏劍一擋,卻被震得連連後退。揮出方才那一劍鯨吟,耗費瞭她極大的氣力,一時之間已然無法再起劍勢瞭!
“一曲斷魂音。”呂天暴的手指上也滿是血痕。
“送你上西天!”呂天哭的聲音已經近乎嘶吼瞭。
琴弦在此時寸寸斷裂,而那些異人的身子突然爆裂開來,不僅自己炸瞭個粉身碎骨,就連一旁和他們作戰的學宮及上林天宮弟子都被炸飛瞭出去,一陣狂風自古琴之上散出,掀起瞭一地的塵土,沖著即墨花雪奔襲而去。
二人的琴音被破已是既定之局,那麼此刻他們二人一定要做的,就是殺死即墨花雪!剛才那一式鯨吟竟能破瞭他們二人的琴曲,那麼這個女人便斷不可留!
“該死。”即墨花雪想要抬劍,卻已經晚瞭。
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瞭即墨花雪的面前,那人揮出手,替她擋下瞭這奪命的一擊。
那身影有些矮小,聲音也更是稚嫩,不過話裡的口氣卻是很大。
“你總是不想見我,因為恨我,是我害死瞭老二。但我卻一直很想再和你好好地見一次,畢竟,我的那麼多弟子中,隻有老二娶瞭個漂亮媳婦。我理應喝你一杯敬茶的。”
煙塵散去,那身影轉過身,卻是一個穿著學服的小童。
但即墨花雪卻知道,這個人可不是一個小童那般簡單,小童抬頭看著他,笑瞭笑:“說實話,我覺得老二配你,是他高攀瞭。”
即墨花雪眼眶忽然就紅瞭,她微微垂首,還是叫出瞭那兩個字:“先生。”
“當年是我沒用,才使得老二丟瞭性命,但是這一次,我要替老二護住你的性命。”小童轉身,沖著呂天暴和呂天哭說道,“學宮,東方小月。二位,我們又見面瞭。”
“儒聖?”呂天暴微微皺眉,隨機一笑,“聽你的聲音,你現在應該是個小童瞭吧?”
東方小月笑瞭笑:“托你們瀛洲的福,現在的我,再年輕幾歲,就要變成嬰兒瞭。”
“你不會變成嬰兒的。”沒有瞭古琴和二胡,兩人的說話也恢復到瞭正常的樣子,呂天哭的聲音卻依舊帶著幾分陰森的哭腔,“再過幾年,你就會化為一攤血水,連一塊完整的骨頭都找不到。”
“可真是淒慘呢,但我不想等到那一天瞭。”東方小月向前走去,“我沒有子嗣,那些不成器的弟子便算是我的孩子瞭。方才,你們差點殺瞭我的兒媳,這筆賬,我們得好好算一算。”
“這是儒聖先生?”
“儒聖先生怎會是一個孩子?”
一旁的學宮眾人聽到瞭他們的對話,都極為驚訝,不少人都發出瞭疑問。但很快,他們就打消瞭心中的疑問,因為那個小童忽然動手瞭。
“好快!”戒情不戒色驚呼一聲,小童的速度之快,即便連他都根本無法看清,更別論場中的那些尋常弟子瞭。
藍玉澤的目光則不斷地在場中移動著,他也驚嘆道:“想不到,世上的輕功竟能到達如此高超的地步。”
藍玉澤所說得不僅僅是東方小月,也是那呂天暴和呂天哭,他們二人雖然目不視物,但是速度卻是奇快,身影在急速地變換閃躲著,想要沖著海岸的方向行去,畢竟琴弦已斷,他們僅憑二人之力已無法抵抗眾人合擊,必須要和同伴匯合才是。但他們每次試圖沖出去,都被東方小月給一掌打瞭回來。
“當年讓你們二人跑瞭,今日,便請你們把命留下吧!”東方小月縱身一躍,一手按在瞭呂天哭的天靈蓋上。
“天哭!”呂天暴沖著東方小月一腳踹去。
東方小月手重重地一拍,直接就將那呂天哭給打得頭骨碎裂,那聲音如鬼泣的呂天哭發出瞭一聲哀嚎,便倒地死瞭過去。
呂天暴大怒,雙手一合,聚集渾身真氣,沖著東方小月的面門一拳打去。
“琴音是你二人之眼,如今琴斷弦崩,又拿什麼和我打?”東方小月側身一閃,從懷裡拿出瞭一本書卷。
藍玉澤一愣:“弒神書?”
“藍傢那小子,見識不錯。看好瞭,不是說讓我化成一灘血水,屍骨無存嗎?你倒是先嘗嘗這滋味如何?”東方小月手一揮,書頁紛飛,沖著呂天暴飛瞭過去,轉瞬之間,呂天暴的雙臂之上便被那書頁給覆蓋瞭。
“這是什麼東西?”呂天暴猛地揮動雙手,想要將這些書頁給甩下來。
“你一身污穢,死於弒神書,已是榮幸瞭。”東方小月又拿出一根朱顏小筆,閃過呂天暴的身邊,在那書頁之上寫下瞭一個大大的“死”字。
落筆成字,東方小月退回到瞭即墨花雪的身邊。呂天暴哀嚎一聲,摔在瞭地上,先是那被書頁覆蓋的雙臂化成瞭血水,隨即整個身子也一點點地開始融化,最後地上隻剩下瞭一攤血水,如同方才所說的一般,來一根骨頭都找不到瞭。
戒情不戒色倒吸瞭一口涼氣:“看來不能隨便得罪讀書人瞭。”
東方小月對著即墨花雪笑瞭笑:“老二死瞭,他的師父還在,無人可以欺負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