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要出人命的啊

長得好看的好處是什麼呢?那就是這話從賀長安嘴裡說出來,眾人都會覺得他風流倜儻,花春臉上有點紅,但不覺得生氣。

要是換個長得難看的人這麼說,花春早一盤子菠菜給他糊臉上瞭!她現在是個男人,他也是個男人,男人說男人秀色可餐……兄弟,搞基嗎?

尷尬地笑瞭笑,她垂頭:“侯爺還是好好用膳吧。”

賀長安低笑:“別往心裡去,我這個人愛開玩笑。”

“嗯。”花春頷首,繼續往嘴裡塞東西。

宇文頡在旁邊看著她那通紅的耳朵以及娘裡娘氣的吃飯姿勢就氣不打一處來,冷著臉就放瞭筷子。

皇帝筷子一放,桌上的人自然就不能再吃。賀長安轉過頭來,無辜地看著他:“陛下用好瞭?”

“嗯。”宇文頡點頭:“你跟我去花園裡走走,花丞相可以出宮瞭。”

可以出宮瞭!花春眼眸一亮,立馬蹦起來行禮:“謝主隆恩!”

奶奶的,現在連出個宮這種尋常的事情都要這麼感恩戴德的,她也真是不容易!

賀長安是沒吃飽的,但是皇帝好像有話要說,無奈,隻得跟著往外走。站起來的時候看見花京華嘴邊的飯粒,他還忍不住順手給他取瞭:“丞相一路小心。”

“多謝侯爺。”花春僵硬地笑著,身上起瞭層雞皮疙瘩。

你說這麼好看的人,能不能在她是個女人的時候來勾搭啊?她會很高興的!現在這樣的身份,對她這麼溫柔,她是真的很別扭。

有一種臭女屌絲不要臉裝男人博取男神親近的罪惡感!

三步並兩步,花春一溜煙兒地跑出瞭紫辰殿。

禦花園裡。

帝王神色凝重地看著面前的人:“長安啊,你是不是……”

“皇上。”賀長安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瞭,連忙抬手制止他,然後道:“您別想太多,微臣當真隻是覺得花丞相身上有股子特殊的氣質,讓人想親近而已。微臣沒有心愛的女人,但也不會有心愛的男人。”

他是個正常人,沒有斷袖之癖!

看瞭看他認真的表情,宇文頡還是覺得將信將疑。

不過,花京華最近是變瞭不少,整個人從個冰山變得跟個傻子一樣,要不是頸後痣還在,他都懷疑是換瞭一個人。

現在這個…沒有以前那個那麼討厭,卻更娘娘腔瞭,他簡直恨不得把他給丟軍營裡去,好好磨練一番男子氣概!

長安不會走偏路就好,畢竟大梁風氣雖然開放,但若有斷袖之癖,還是會被非議甚至被降官的。這麼多年摯友,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自毀前程。

“對瞭。”左右看瞭看,賀長安低聲問:“紫辰殿刺殺的事情,有眉目瞭麼?”

“嗯。”提起那件事,皇帝臉色就有些難看瞭:“有眉目,但是證據不夠,他們連個屍體都不給朕留,所以還得想個法子。”

“您想怎麼做?”

宇文頡道:“京城風光甚好,不如你我不帶護衛,微服出宮去看看?”

“這個主意好。”賀長安拍手贊成:“正好想四處逛逛,有皇上罩著,微臣自然更加放心。”

“那明日下朝之後,你來紫辰殿便是。”

“遵旨。”

花春摸著鼓鼓的肚子,心滿意足地跟著引路宮人往宮門口走,還沒走過宣政殿呢,後頭就追上來個小宮女,打發瞭引路的宮人,湊到她面前道:“丞相,我傢主子讓奴婢送來點薄禮。”

啥?花春不解地看著她,小宮女徑直就塞瞭個紫玉佩到她手裡。

“你傢主子…是誰?”瞧瞭這玉佩兩眼,花春問。

“自然是霍昭儀娘娘。”小宮女笑道:“娘娘說瞭,丞相為國為民,辛勞不已,這點小禮不成敬意,還請丞相別嫌棄。”

說完,竟然直接就跑瞭,生怕她把東西塞回去似的。

微微皺眉,花春覺得這事兒有點難辦。拿人傢手短,她是向來不會收禮的,這要是讓太後知道瞭,還不得拍死她?可這已經收下瞭,再退回去,不是結仇瞭麼?

真會給她找麻煩啊!這玉佩看起來還價值不菲,就算她不懂古玩鑒賞,就這冰涼的觸感和成色也不一般啊!

怎麼辦呢?

生平第一次收這種大禮,卻害得她回去的時候一晚上沒睡好覺,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直接在朝堂上站著睡著瞭。

“丞相?”宇文頡斜眼看著她。

花春閉著眼,身子往前後左右四周倒,倒到一定角度又會自己站穩回來,整個兒跟個筆筒裡呼嚕轉的圓珠筆似的。

朝堂上安靜瞭下來,眾人都往花丞相那邊看,後頭站著的唐太師急瞭,連忙拉瞭拉他的衣裳:“丞相!”

一個激靈,花春睜開瞭眼睛,茫然地抬頭,就對上帝王一雙殺氣騰騰的眼。

“……”她是無辜的啊,昨兒晚上當真是沒睡好,也就睡瞭一個時辰而已。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馬上下朝回去睡覺。

哭喪著臉,花春跪下道:“臣知錯!”

“花丞相日理萬機,好像比朕還勞累啊。”宇文頡淡淡地道。

日理萬機這詞兒用丞相身上,所有人都嚇瞭一跳,可前頭跪著的花丞相卻沒戰戰兢兢地告罪,而是十分鎮定地道:“能以臣通宵達旦,換陛下高枕無憂,臣覺得很值當。”

李中堂等人都松瞭口氣,暗暗豎起大拇指。如今的花丞相再也不用他們擔心瞭,瞧瞧,多會說話啊,遇事也不慌,足以應付皇帝的刁難瞭。

“丞相的忠心真是令朕感動。”帝王點頭:“既然如此,那下朝之後,就請丞相去一趟紫辰殿吧,朕有事要你分憂。”

“臣…遵旨。”

花春的內心是崩潰的,她隻想做一個在傢安心睡覺的美少女,為什麼皇帝又有事要找她?!這種感覺跟放學瞭老師還要拖堂一樣,很讓人不爽的好不好?

不過沒辦法,人傢是老大,她隻有聽命的份兒。

死撐著眼皮捱到瞭下朝,她跟個喪屍一樣,垂著雙手隨宮人去紫辰殿。

“對瞭。”想起個事兒,花春連忙直起瞭身子,看著旁邊的宮人道:“能不能幫本官給太後送個東西去?”

宮人一愣,繼而點頭。

花春就把今兒早上才找人寫好的信和紫玉佩遞到瞭那宮人手裡。

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這樣瞭,把玉佩送給太後,說是霍昭儀送的,太後領情還是不領情就不關她的事情瞭,霍昭儀要是知道,也能明白她這是為她掙好感,不會怪罪。

真是一舉兩得。

也就是她這樣玲瓏剔透的女子,才擔得起花京華留下的重任啊!

不過今兒準備寫信的時候她才發現,她的毛筆字雖然和花京華的字差不多,但是細心的人一定會發現差別,比如皇帝。

她得想個以後都不用寫字的法子,才能保證不露餡,安穩地活下去。

“花丞相。”賀長安已經到瞭紫辰後殿,見她來瞭,一把就把她給抓瞭進去,關上紫辰殿的大門。

什麼情況?花春被嚇瞭一跳,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她。

“更衣吧。”宇文頡站在裡頭,看瞭她一眼道:“今日微服出巡,鑒於丞相很想替朕分憂,所以朕決定帶丞相一起。”

花春傻瞭。

微服……出巡?

一聽這四個字她腦海裡能浮現的就隻有各大電視劇裡面的刺殺環節,各種黑衣人滿天飛,刀槍棍棒肯定都會沖著皇帝去。

而隨行的人,要麼保護皇帝被刺死,要麼護駕不力被賜死,左右都是個死啊!

她想哭:“皇上,為何一時興起要出宮?宮外隱患重重,不太安全……”

“宮裡安全嗎?”皇帝問。

想起上回房梁上那一夜,花春沉重地搖瞭搖頭。

“那不就得瞭。”宇文頡掃他一眼:“丞相不是一向不怕死麼?今日怎麼膽子這麼小?”

“呵呵…”花春使勁兒掐瞭一把自己的大腿,咬牙切齒地應下來:“臣不害怕,臣遵旨…”

“那就好。”宇文頡已經開始自己動手解衣扣瞭,順手還扔瞭一件衣裳給他:“換上這個吧。”

這偌大的後殿裡就他們三個人,連個更衣的宮女都沒有。賀長安已經十分瀟灑地換瞭一身普通長袍,皇帝的龍袍也已經解瞭一半。

花春背後發涼,看瞭看自己手裡的袍子,咽瞭口口水:“在這裡換?”

“對啊。”賀長安笑道:“為瞭不讓旁人知道我們的行蹤,所以隻能自己動手瞭……丞相難道不會自己更衣?”

臉有點紅,心裡有點崩潰,花春硬著頭皮搖頭:“在傢都是丫鬟幫忙更衣…”

而且是門窗緊閉、隻有一個丫鬟,伺候她更衣啊!

脫瞭龍袍,宇文頡裡頭就隻有一件薄薄的裡衣,聞言眉頭又皺瞭起來,自己的外袍都還沒穿,大步走過來就直接捏住瞭她衣裳上的扣子。

“堂堂男兒,更衣都不會,丞相真是給我大唐丟人!朕親自伺候你如何?”

花春臉刷地慘白,大膽地推著皇帝的手。

這尼瑪,要出人命的啊!

《盛世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