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簡直不要臉瞭

賀長安的?花春眼眸微亮,立馬道:“快拿來看看。”

品檀找瞭找,抽出個小巧的盒子來。花春打開,就見盒子裡有紅色的錦緞作底,上頭襯著一雙玉佩,左鴛右鴦,脖頸之處交頸成一對。玉身晶瑩剔透,夾雜著點金光,雕工精致,栩栩如生。

“這什麼玉?”花春看瞭半天看不懂,扭頭問品檀。

品檀也搖頭,低聲道:“奴婢沒見過這種玉,想來也是難得。”

賀長安也當真是有心瞭吧,花春忍不住又嘆息瞭一聲,這可真是“君生我也生,卻同為男人”,悲哀啊悲哀!

“這個我收著,其餘的你和母親一起清點瞭入庫吧。”

“是。”

這雙佩不解開的話還是可以一起系的,看在模樣實在可愛的份兒上,花春就十分小心地栓在瞭腰帶上。

早朝依舊在繼續,花春已經好幾天沒有收到幾個重臣的折子瞭,但她也沒去問,每天輕松愉快地差人送折子進宮,也不再像花京華那麼盡職,個個折子都改,隻稍微篩選一下,全是廢話的就給擋回去。

這樣一來,宇文頡的工作量就增加瞭,每天黑著一張臉坐在後宮裡,妃嬪在下頭跳舞,他在上頭改折子。

“把丞相給朕請進宮來!”一個時辰都沒改完面前的折子,宇文頡惱瞭,摔瞭盞茶下去。

秦公公連忙上前,小聲詢問:“請來清和殿嗎?”

皇帝一頓,想瞭想,起身道:“擺駕萬寶殿。”

下頭一身舞衣的惠妃委屈地咬唇,見皇帝要走,忍不住伸手輕輕拉著他的袖子:“臣妾跳的沒有霍昭儀好看嗎?”

宇文頡皺眉,輕輕將自己的袖子扯回來,看著惠妃道:“你好生休息,別想太多。”

說罷便走。

惠妃如同被打瞭個耳光,臉上火辣辣的,隻能眼睜睜看著帝王走出清和殿,卻不敢再喚。

這帝王的恩寵,當真是如流水一般啊……

花春正樂得清閑在傢裡喝茶呢,冷不防地就又被拎進宮裡去瞭。

“這又怎麼瞭?”跟宮人走著,花春抬頭看看天上的大太陽,怨氣可大瞭。

“皇上這是為丞相著想呢。”旁邊領路的宮人笑道:“太後不是有吩咐,讓丞相來伴讀麼?這會兒陛下又在萬寶殿呢,怕丞相被太後怪罪,特意去請的您。”

花春沉默。

她把太後那茬給忘瞭,這麼說來還得感謝皇帝提醒她?

嘆瞭口氣,花春覺得等會有必要去跟太後娘娘申請個婚假,那霍昭儀不就嫵媚瞭點,看皇帝在她宮裡也能看折子的那精神,想必也不會被她迷惑瞭去,太後擔心多餘瞭。老人傢操心這麼多對身子不好,兒孫自有兒孫福麼。

這麼想著她就跨進瞭萬寶殿。

然後就看見皇帝抱著衣著依舊暴露的霍昭儀,坐在上頭的主位上卿卿我我。從門口這個角度看過去,霍昭儀好像在吻皇帝的脖子。

阿彌陀佛!花春連忙低瞭頭,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瞭。

大庭廣眾,能不能註意點影響啊?啊!就算不愛護自己的身體,也有點公德心愛護別人的眼睛好嗎!花春很氣憤,這兒如果有報紙,她一定要投稿!標題就寫——“驚天消息!當朝皇帝淫亂後宮,竟在大庭廣眾之下上演活春宮!”

銷量一定很不錯。

眼下這場景,她是很想退出去的,畢竟非禮勿視。然而不等她采取行動,宇文頡就開瞭口。

“進來。”

他奶奶的。

心裡咒罵,花春的臉上還是帶著得體的微笑,走過去頭也不抬地行禮:“微臣叩見皇上。”

“免禮。”他伸手就將桌上的一堆折子給推瞭過來:“今日天氣不錯,丞相把這些折子改瞭吧。”

花春:“……”

這人,簡直不要臉瞭!身為皇帝,改折子本來就是他的事情好嗎?花京華經常幫他做事,不代表就該她做啊,依賴成性?

斟酌瞭一下用詞,花春笑道:“陛下,太後有旨,折子您要自己改的。”

這宮裡比皇帝大的也就一個太後瞭,多搬出來用用,有益身體健康。

宇文頡抬瞭抬眼皮:“你改。”

呵!笑話,這麼冷地吐出兩個字就有用嗎?花春十分有骨氣地揚起瞭下巴。

然後默默將皇帝面前那一疊折子給抱到瞭旁邊的小案幾上頭去。

唉。

人為什麼有膽子這個東西呢?有就算瞭,為什麼她的還這麼小呢?明明可以據理力爭,讓皇帝改邪歸正的,她偏偏遇見他那冰冷的語氣就容易慫,一慫還沒個下限瞭,人傢說什麼她聽什麼。

這世道啊,柿子不能軟瞭,人不能太善良瞭,瞧瞧吧,最後就會落得她這個下場!

宮人拿瞭筆墨紙硯來,在看見毛筆的時候,花春才反應過來,背後出瞭一層冷汗。

她……字跡與花京華完全不同,宇文頡看花京華的字看瞭那麼久瞭,現在她寫成另一種字體過去,會發生什麼呢?

不用想也知道結局,一個字,死。

打瞭個寒戰,花春幹笑著回頭:“皇上,這些折子都不急,可以明日再改吧?”

皇帝懷抱佳人,看也沒看她:“不可。”

花春有點慌,回頭看著折子上那些醜哭瞭的字,努力集中精神想辦法。

現在要做什麼才能不寫字呢?

選擇一,皇宮起火,她現在左手邊就有個燭臺,打翻的話火苗可以順著旁邊的紗簾一路燒上去。

但是以皇宮裡的人手來看,可能面前這紗簾還沒燒到一半,火就該被滅瞭,而她也必定被扣上刺殺的罪名,然後被推出去咔擦。

那麼看看選擇二,她裝病,說肚子疼,然後去茅廁,捱到宮門落鑰的時候,差不多就能離開瞭。

但是這裡是皇宮,禦醫無數,皇帝隨便找個來都能拆穿她這把戲。然後她就被扣上欺君的罪名,推出去流放。

選擇三呢?她一頭撞死在這桌上,什麼罪名也沒有,幹幹凈凈地離開這個人世,目前看來是最好的選擇。

呵呵。

抓瞭抓頭發,花春覺得內心十分崩潰。

“皇上。”霍昭儀開口道:“外頭好像涼快瞭,不如出去走走?”

宇文頡往花春這邊看瞭一眼,有點猶豫。

花春同學立馬站起來鼓掌:“霍昭儀體貼聖上,知道聖上勞累,為聖上身體著想,實在是難得,陛下就不要拂瞭娘娘的意瞭。”

霍昭儀微愣,勉強笑瞭笑,又期待地抬頭看著帝王。

“好。”宇文頡點頭應瞭:“丞相也一起吧。”

“……啊?”花春呆愣地道:“臣也去?”

人傢兩口子逛花園,帶個電燈泡算是怎麼回事啊?她還想留下來好好想辦法對付這折子,誰有空去圍觀他們秀恩愛啊!

皇帝點頭:“走吧。”

耷拉瞭腦袋,花春有氣無力地應瞭一聲:“是。”

得瞭,她就當自己是隻貴賓狗,被倆主子牽出去遛遛,邊走邊想辦法也是可以的。

霍昭儀有些不滿,卻還是跟著動瞭身。

禦花園修得十分精巧別致,花春一路走過去看見的全是假山,各種造型的都有。花壇裡什麼顏色的花都開,豐富得跟標本展覽館一樣。再往前還有個小湖泊,有情調得很。

“嬪妾聽聞,今年禦花園裡祥瑞多,假山上都開花瞭。”霍昭儀道:“皇上您瞧,那一朵朵小黃花點綴在上頭,好看不好看?”

宇文頡頭也沒抬,應也不應她。但是霍昭儀依舊興致勃勃,挽著皇帝的手,比趕集還高興。

花春百無聊賴地跟在後頭,抬頭看瞭一眼那假山,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

對啊,想要不改折子,還有一個辦法啊!

把手廢瞭!

這想法很血腥很暴力,想想都覺得右手生疼,但是現在不廢,等會腦袋就得被人廢瞭。手和腦袋二選一,肯定選腦袋啊,畢竟手有兩隻,腦袋就一個!

秉著物以稀為貴的道理,花春下瞭決心。

“皇上。”她開口道:“臣也覺得那假山上的花格外好看,可否讓臣摘兩朵回去哄哄青裊?”

宇文頡步子一頓,回頭看瞭他一眼。

“你要摘,便自己去摘,旁人不會幫忙。”

“多謝皇上!”

就知道他會這麼說,要是旁人去摘,那他還沒機會瞭呢。

霍昭儀挑眉,輕輕說瞭一句:“丞相,假山上青苔多,您小心。”

“臣明白。”

撈瞭把袖子,花春繞去個遠些的假山後頭,開始計算角度,和合理的著力點。

雖然她是個文科生,但是計算這點東西還不困難,總之是以傷著右手為目的的自由落體運動,怎麼來都行。

深吸一口氣,花春勇敢地一路攀爬,上瞭一處最矮的假山頂,摘瞭兩朵小黃花。

現在問題來瞭,她要怎麼在皇帝那雙眼睛之下摔得很真實呢?

擔憂地抬頭朝宇文頡看過去,結果那頭人傢已經攬著霍昭儀繼續往前走瞭,壓根沒有要看看她的意思。

……自作多情瞭,丟人。

既然沒看著,那她就隨意吧,這高度也就兩米,摔不死人的。

咬咬牙,花春動瞭動身子,正準備動作呢,冷不防背後來瞭一雙手,猛地就將她給推瞭下去。

“啊!”

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她還是尖叫瞭一聲,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右手先落地。

“呯——”

這動靜太大,前頭的宇文頡立刻就轉過瞭身來,皺眉問:“怎麼回事?”

秦公公也很茫然啊,有小太監跑上來稟告:“花丞相失足摔下來瞭!”

眉頭一皺,帝王扒開擋在前頭的人,大步往假山之後而去。

花春趴在地上,疼得冷汗直冒,右手這骨裂的痛楚可真不是開玩笑的,眼前都是一片花白。

“你怎麼回事?”帝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腳上沒長骨頭?這樣都能摔下來!”

已經沒力氣回答他瞭,花春捏著右手,痛苦地“嗷”瞭一聲。

手臂白生生的,完全沒有男兒的健碩,宇文頡已經見怪不怪瞭,直接伸手想將他扶起來。

《盛世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