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好玩而已

哎?這麼壓他都沒反應?花春眨眨眼,手上加瞭點力氣,仔細看帝王的表情,還是沒反應。

傷口呢?她茫然,伸手就扒瞭他的上衣。

平整結實的胸膛上纏著厚厚的白佈,但是一點血跡都沒有,隨便她怎麼按,他臉上都沒有半點痛苦的神色。

往下看,還有整整齊齊的六塊腹肌,摸起來很舒服的感覺。

打瞭一下自己的手,花春搖頭,回歸重點,瞪著帝王問:“不是胸口被刺瞭一刀麼?”

“嗯。”帝王點頭:“跟你上次一樣。”

啥?花春歪瞭歪腦袋,仔細一想。他奶奶的,他是學她在爭渡酒傢時候的手法,在胸口墊瞭個東西,所以壓根沒受傷?

臉色一黑,花春氣沉丹田,雙手在空中一劃,怒喝道:“排山倒海!哈!”

胸口被她猛地一擊,帝王悶哼瞭一聲,道:“你這算犯上。”

“你咬我啊!”花春眼眶又紅瞭:“沒受傷都不給個前情提要,看別人都為你緊張,很開心是不是?”

她是真的以為他要死瞭,難受瞭這麼久,結果是假的?!要不是因為他是皇帝,她這會兒真的想給他補一刀。

宇文頡抿唇,眼眸黑而泛光:“朕給過你提示瞭,讓你半夜進宮,肯定就是有什麼安排。在看見朕受傷歸來的時候,你竟然沒反應過來。是朕高估瞭你的智慧。”

還反過來怪她?花春氣不打一處來,正好跨坐在帝王身上,幹脆一抬屁股,再猛地坐下去:“泰山壓頂!”

“唔。”宇文頡皺眉:“你可真是無法無天瞭,不記得自己的身份瞭?”

“臣記得,皇上記得嗎?”花春怒瞪他:“既然是君臣,你剛才咬我嘴唇幹什麼?”

微微一頓,帝王別開臉:“好玩而已。”

“好玩就可以隨便咬?!”花春怒瞪他:“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隨便咬人?”

眼神微沉,帝王伸手箍著她的腰,低聲道:“不可以。”

“那陛下這是什麼道理?”花春掙紮:“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你可以報復回來。”帝王大方地道:“但是別去禍害別人瞭。”

花春一愣,不可思議地低頭看著他:“皇上這是在讓臣親回去的意思?”

帝王默認。

看瞭看他這平靜的神色,她突然有點想笑,勾著嘴角問他:“皇上覺得,怎麼樣的兩個人才可以親吻?”

這話問得可真奇怪,帝王一臉詫異地看著她:“親吻還需要條件?”

果然是個沒心沒肺的風流皇帝!花春心裡一沉,道:“在臣的世界裡,隻有相愛的人才能親吻。”

相愛?宇文頡心裡一跳,箍著她腰的手下意識地就松開瞭。

腰上一陣空蕩,花春很自覺地爬下瞭床,站在床邊道:“不開玩笑瞭,皇上今夜的舉動,臣大概也能明白目的,因為皇上未曾提前告知,臣今晚是本色出演,已經震懾住瞭眾人,接下來就等著西夏王回應瞭。”

後頭她說什麼他都沒聽進去,隻問:“你方才在開玩笑?”

“不然呢?”花春垂著眼睛道:“找皇帝談感情,跟讓老虎改吃素有什麼區別?微臣不傻,在什麼位子上該做什麼事情,心裡都一清二楚。”

話說得挺有道理的,但他怎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宇文頡皺眉,心情一時也有點復雜。

“天色晚瞭,臣就去側殿睡下瞭。”花春道:“皇上既然沒有受傷,那接下來就要好好演戲瞭。”

說罷,轉身就走。

“花京華。”帝王喚瞭她一聲。

花春頭也沒回,步子倒是停瞭:“臣在。”

宇文頡抿唇,他不是個會說話的人,很多想法在心裡,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看著她的背影,張瞭張嘴,最後還是隻能道:“好生休息吧。”

“是。”花春抬腳,繼續往前走。

殿門開瞭又合上,秦公公進來道:“皇上,芙蓉宮那邊連夜送瞭多封書信出宮,均被攔下,您可要現在過目?”

宇文頡伸手,秦公公便將信函都遞瞭過來。

西夏使臣也不知道是怎麼瞭,個個寫信求西夏王按照他們原先所說,劃十處金礦給大梁,並且讓西夏王最好親自過來賠罪。

這雖然是他想要的,然而,他還沒死,大梁的兵也沒動,這些人就嚇成瞭這樣?

“丞相……那會在外頭很兇麼?”他低低地問瞭一聲。

秦公公抿唇,方才為瞭逼真,皇帝是用瞭點藥的,內息紊亂昏迷不醒,所以外頭發生什麼,他都不知道。但是現在要來說,秦公公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猶豫瞭半天才道:

“丞相怒斥瞭西夏使臣,並且說,他與帝王同存共亡,若今日皇上有不測,他便隨您黃泉。若是上天保佑皇上平安,他便為皇上討伐西夏,擴大梁之國土。”

宇文頡一震,眼睛微微睜大,眸子裡暗光流轉。

“他……原話就是如此?”

“是。”

抿瞭抿唇,帝王隨手將信塞進秦公公手裡,起身就要下床。

“皇上!”秦公公連忙攔住他:“您現在是重傷,不能隨意走動的。”

被人發現穿瞭幫,那就不好瞭,宮裡畢竟還有個不懂事的羲王爺,萬一被他知道,指不定做出什麼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呢。

帝王抿唇,想瞭想,看著他道:“那你將丞相請來,就說朕病危瞭。”

秦公公:“……”丞相又不傻,知道真相之後,怎麼可能還相信皇帝會病危?

可是,帝王抬頭看著他,眼神灼灼,像極瞭小時候要他上樹替他摘下掛在枝頭的風箏時候的模樣。

嘆瞭口氣,秦公公還是轉身去瞭側殿。

花春氣得個要死,盤腿坐在床上,正念念有詞,將宇文頡從頭罵到腳,簡直是三百六十度無側漏。

“吱呀——”門開瞭,她想都不想便道:“秦公公,本官很累,除瞭睡覺什麼都不想做。”

硬著頭皮站到花丞相面前,秦公公笑道:“老奴明白丞相的心情,但是皇上想見您。”

“我不想見他。”花春咬牙:“我還要留著命繼續為大梁做事,總不能被他活生生氣死瞭!”

秦公公沉默,她現在這樣的行為其實也是要沒命的,畢竟聖命不可違。但是……好吧,誰讓皇帝對丞相與眾不同,這鬧起脾氣來比後宮娘娘還難纏,皇帝估計也不會怪罪。

“是有關西夏的事情。”他嘆瞭口氣:“丞相還是去一趟吧。”

西夏?花春皺眉,如今皇帝挖這個大坑已經是把西夏埋得死死的瞭,還有什麼好說的?

心裡這麼想,她卻還是站瞭起來,往外走。

皇帝靠在床頭,皺眉看著她進來,然後一本正經地道:“你可能需要在這裡給朕守夜。”

“為什麼?”

“因為你今日忠心拳拳,要是不守夜就自己回去睡瞭,人傢肯定會察覺到朕的傷勢不嚴重,那對西夏的威脅就站不住腳瞭。”宇文頡一本正經地道:“做戲也該做全套。”

聽起來好像挺有道理的,花春抿唇,回頭看秦公公一眼道:“那就勞煩公公把我的被子拿過來,我打個地鋪。”

秦公公微笑:“丞相爺,守夜是不能睡覺的,您要是很困,可以在龍床旁邊趴一會兒。”

這尼瑪簡直慘絕人寰好麼?花春瞬間都開始同情自己瞭,有好好的覺不能睡被拎過來做戲,還隻能睡人傢床邊!

憤怒地看瞭龍床一眼,花春道:“臣這樣辛苦,皇上是不是該把罰瞭臣的俸祿給還回來瞭?”

“可以。”帝王點頭:“若是此事一帆風順,朕可以給你加一級俸祿。”

“好。”她心裡立馬平衡瞭點,搬瞭凳子過來就坐在他床邊:“那您休息吧。”

秦公公退瞭出去,皇帝也重新躺下,花春就一本正經地坐著。

半個時辰之後,她腰彎瞭一點。

再過半個時辰,她整個人趴在瞭床弦上。

二更天的時候,花春就安安穩穩地熟睡在瞭帝王的懷裡。

宇文頡勾唇,照舊壓著她,安穩地閉上瞭眼。

第二天朝中各位大臣才收到皇帝遇刺的消息,賀長安急忙趕進宮,就見花春一身煞氣站在紫辰殿門口,正跟朝臣們說著話。

“西夏小國都敢如此犯上,若是不嚴懲,以後其他番邦又何以順服我大梁?”花丞相咬牙切齒地道:“這回大梁到底出不出兵,就看西夏的反應瞭。”

眾臣深以為然,紛紛點頭。

“丞相。”賀長安著急地看著她:“皇上傷勢如何?”

花春一臉沉痛地道:“傷勢嚴重,雖然無性命之憂,但是也一直沒太清醒。我昨晚守瞭一晚上,皇上還一直迷迷糊糊說胡話。”

心裡一緊,賀長安連忙就往後殿走。

皇帝靜養,本是任何人都不見,但是秦公公還是將他放瞭進去。

“陛下!”走到內殿,賀長安擔心地喚瞭一聲。

結果就看見宇文頡精神奕奕地坐在床上看兵書,手還跟著上頭的畫的東西比劃著,臉色紅潤,生龍活虎。

賀長安:“……”

《盛世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