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隻有一個花京華

賀長安表情凝重,看著邢臺上的棺材道:“王爺今日心情可真好。”

羲王爺笑瞭笑:“本王今日早起就聽見喜鵲叫,心情當然好。”

這一刀下去,朝廷裡最大的絆腳石就沒瞭,皇帝實力大減,他正好可以順風而上,怎能叫他不高興?而且,看攻玉侯表情這麼難看,他就更開心瞭。

“侯爺也不必太難過。”羲王爺笑道:“少瞭花丞相,朝中以後還會有別的丞相,說不定也能與你拜個兄弟呢。”

賀長安一愣,目光陡然復雜。

他連這事也知道?

皇帝身邊,難不成還有隱藏得極深的羲王爺的人?

四周百姓還在喧嘩,有的都快沖破禁衛的限制瞭。宇文羲轉頭,冷冷地道:“誰再闖刑場,與花京華一並斬立決!”

此話一出,百姓們紛紛停下瞭動作。

羲王爺滿意地點頭。

可是,下一刻,人群裡無數臭雞蛋和石塊全朝監斬臺這邊砸瞭過來,而且機智的百姓們是砸完就跑,換另一批繼續,跟投炸藥似的,有組織有紀律,配合默契。

賀長安反應極快,立馬往旁邊一閃,不少雞蛋砸在地上,蛋液就濺瞭羲王爺一身。

宇文羲:“……”

臭瞭的雞蛋味道尤其難聞,他今日的衣袍還是全新的,就這麼被污瞭,當即暴怒:“把這群刁民給本王抓起來!”

“是!”禁衛領命,可是等他下瞭命令,街口的百姓都跑得差不多瞭,追都追不上。

“看來,無論話說得怎麼漂亮,百姓的眼睛還是雪亮的。”賀長安低笑:“王爺保重。”

宇文羲怒瞪他,甩瞭甩衣擺,滿臉嫌惡地道:“時候差不多瞭,行刑吧!”

看瞭看天色,賀長安道:“王爺,這才剛天亮,也是吉時?”

“本王今日監斬,本王說是吉時那便是吉時!”羲王爺瞇瞭眼道:“侯爺要怪就怪眼睛雪亮的百姓吧,本王可要趕著回去更衣呢!”

賀長安沉默,看向邢臺上的棺材。

劊子手已經就位,刀口對著那縫隙裡白嫩的脖子,隨時準備落鍘。

“今天會是個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日子的。”羲王爺勾唇道:“送丞相上路——”

刑場上鑼鼓聲響,舉著虎頭鍘的彪形大漢睜大雙眼,表情猙獰地落瞭鍘。

“咔嚓——”

刀斷筋骨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饒是有箱子遮擋,鮮血卻還是順著縫隙流瞭滿地。

賀長安紅瞭眼。

羲王爺滿意地嘆瞭口氣,朝旁邊的人道:“回宮給皇上復命吧。”

“是。”

裝著身子的棺材被人打開,把裝著頭的小箱子給放瞭進去,然後釘棺,抬去掩埋。因為是罪臣,花京華入不得花傢祖墳,隻能隨意找地方立無字碑。

天色陡然陰沉,像是要下暴雨瞭一樣,賀長安沉默瞭良久,才動身回宮。

“丞相是冤枉的啊,不是他的錯,怎麼他要替死?”

“是啊,真的太可惜瞭,難得有這麼一個清廉為民的好丞相。”

街道上人越來越少,路過馬車邊的人,也都還在議論此事。

宇文頡嘆瞭口氣:“的確是可惜瞭。”

秦公公跟在馬車旁邊,低聲道:“皇上節哀,丞相之位,很快會有人補上來的。”

“補上來,那也不是她瞭。”

微微一頓,秦公公道:“無法,世上隻一個花京華。”

總不可能又給他當丞相又給他當寵妃吧?!

“阿嚏!”花春坐在帝王旁邊,打瞭個噴嚏,吸吸鼻子還沒回過神。

帝王轉頭看她一眼,伸手便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給瞭她。

“從今天開始,你便喚花春瞭。”

她呆呆地點頭,然後茫然地看著他:“我到底是怎麼出來的?”

跟做夢似的,剛躺進那棺材裡就往下一沉,整個人滾進瞭一個通道裡,接著就有人把她外袍給扒瞭,將她丟瞭出來。

然後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宇文頡,伸手撈她上瞭馬車。

怎麼回事兒啊?

斜她一眼,帝王道:“很想知道?”

花春點頭。

“那你猜吧。”帝王道:“猜對瞭有賞。”

“……”這人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她才剛剛死裡逃生啊!心情很沉重的好不好?哪來的精力開玩笑?

悶頭不吭聲,花春摸瞭摸自己的脖子,心有餘悸。

看瞭她兩眼,帝王道:“從即刻起,你需要忘記很多事情。”

“嗯?”

“忘記你是花京華,忘記所有你認識的人,然後以新的身份跟在朕身邊。”他道:“朕很需要你。”

心口一動,花春眨眨眼,被最後這四個字給哄得咧瞭嘴,笑瞇瞇地看著他道:“原來我這麼重要啊?”

“嗯。”宇文頡點頭:“今日這麼一折騰,早朝不能上,折子自然更多瞭,都得靠你幫忙。”

花春:“……”

他奶奶的,原來是這個需要?王八蛋!

綠瞭臉,花春撇嘴沒吭聲。

“宮裡還有驚喜給你。”帝王補充瞭一句。

誰稀罕?花春哼哼,聽著馬車的軲轆聲,打瞭個呵欠。

等回到宮裡的時候,她就已經睡著瞭。畢竟今兒一大早起來受刑,還是很困的。

帝王直接把人抱進瞭養心殿,揮退瞭宮人,親自把她衣裳都給剝瞭,然後丟在浴池裡狠狠地洗。

“我自己來!”再熟睡也得被他給弄醒瞭,花春紅著臉環著胸口:“你先出去。”

宇文頡挑眉:“你膽子是不是越來越大瞭,敢叫朕出去?”

“我洗個澡你都看?”花春瞪眼。

“又不是沒看過。”宇文頡冷哼,伸手就將自己的衣裳也脫瞭,一並下水來。

“哎?你幹啥?”花春立馬狗刨式遠離他,奈何沒刨兩步,就被人扯著腳腕抓瞭回來,牢牢地箍在懷裡。

“別動。”

肌膚相親,明顯能察覺到他身上的滾燙。花春咽瞭咽口水,將臉埋在他胸口。

“我尼瑪剛剛才從刑場回來,就來這麼香艷的,實在受不瞭啊!”

“你這一身晦氣,總要洗幹凈才行。”帝王淡淡地道:“這普天之下沒有比朕更能祛邪的東西,白借給你,你還嫌棄?”

祛……邪?嘴角抽瞭抽,花春幹笑兩聲,正想說你才像個最大的邪呢,結果頭頂上就是一松。

烏發掙脫開束縛,瞬間傾瀉在池水上,她一怔,抬頭看向皇帝。

花京華的頭發還從未放下來過,就算知道她是女兒身,皇帝也沒見過她絲發披兩肩的樣子。這一抬頭,宇文頡整個人怔瞭怔,接著眼裡就開始冒起瞭小火苗,一簇一簇的,亮閃閃的。

與束起頭發不同,此時此刻面前的這人顯得柔媚極瞭,眉宇間的英氣消失瞭個幹凈,整個人又柔又軟,配上那無辜的眼神,讓人有十分強烈地想侵犯的欲望。

“皇上!”花春慌瞭:“我…那兒還疼著呢!”

開什麼玩笑,還來?總得給一段時間休息吧?

“疼?”宇文頡皺眉,伸手摸瞭摸她:“朕不是已經很溫柔瞭麼?”

溫柔個P!花春咬牙,那隻是男方的主觀感受,她疼!很疼!起碼要休息半個月那種!

“咱們先說點別的。”她結結巴巴地道:“您把我帶回宮,是想怎麼做?”

《盛世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