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把破劍

沐冉舞抹瞭抹嘴角的血漬,接著恨恨道:“我原本可以結婚生子,平凡而快樂過一生的。可是被人強拉著窺見瞭道成仙的另一番天地。你可知我當時有多麼自卑,多麼生不如死?依著我的資質,當我白發蒼蒼垂的時候,姐姐卻是青春貌,帶著讓人艷羨的修為飛升成仙,到時候,我隻能一個人留在著紅塵凡間,孤獨無望地死去!我做錯瞭什麼?姐姐不是我親手殺死的!是她自己不想活瞭,甘願自己命去換那個妖孽魔子蘇易水的命!我不過是想重新開始,好好活下去,難道不可以嗎!”

最後的幾句話,沐冉舞是近乎瘋狂咆哮地說出來的。她嘴角的血跡猶在,在對面火把的映襯下,竟然透著幾分鬼魅魔『性』。

周飛花也被她淒厲的表情震懾,心裡雖然生,可是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就在這時,有清麗的女聲傳來:“你想要活下去,也沒有人阻攔你。當初你落下轉生樹時,蘇易水並沒有戳破你造謠撞騙的假皮。可是你想要自己好,就要害人,踩著人的屍身往上爬,這是什麼喪盡天良的道理?”

沐冉舞轉頭望去,隻見薛冉冉不知什麼時候在黑暗中走瞭出來,而她的身旁那個英俊大男人正是蘇易水。

他居然對薛冉冉如影隨形?這丫頭片子長明明不如自己,哪裡來的如此大的魅力,居然一次將蘇易水『迷』神魂顛倒?

折服蘇易水這個冷傲的男人是沐冉舞重生的另一個執念,可是變平庸的薛冉冉卻毫不費力地做到瞭。

沐冉舞現在聽瞭她的聲音就心裡發恨,冷笑著道:“原來是你告訴的周飛花,怪不這村子有靈盾。怎麼樣,姐姐?收復瞭一個你的簇擁,心裡是不是很意?”

周飛花聽瞭這話,不敢相信地瞪看著薛冉冉:原來這個一直跟她很投緣的小丫頭……才是她的好友沐清歌!

蘇易水現在對這個假冒貨毫無耐心,尤其是聽瞭她方才大放厥詞之言,甚是惡心!

他雖然忘瞭很多事情,可記沐清歌是如何偏疼這個妹妹的,可是到瞭這個沐冉舞的嘴裡,竟然都成瞭沐清歌的原罪?

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殺瞭也不可惜!

這麼想著,蘇易水已經調動,朝著沐冉舞襲瞭過去。

沐冉舞身邊是那幾個表情木訥的怪人,個個身手不凡,蘇易水上次與他交手的時候就落瞭下乘。

不過距離上次交手是過瞭月餘的時間。這一路以來,蘇易水一直與冉冉換而修,不光是冉冉功力到瞭提升,蘇易水亦是如此。

蘇易水與那五個侍從交戰到一起時,冉冉也禦劍而上,與蘇易水並肩共禦敵。

修的好處在這種激鬥中立刻呈現出來,二人退攻守,默契若雙生子一般,甚至不必眼神傳遞,在息運轉間就能猜到對方的下一步舉動。

在村寨通亮的火把照映下,男的長袍寬袖翩然若遊龍,女子嬌小玲瓏,纖腰舒臂,收放雷霆清光自如,隻看人恍惚入神,完忘記瞭眼前是拼技鬥狠,生死搏命。

就在這時,一直躲在後方的沐冉舞突然吹起瞭脖子上的一個古塤,當塤發出沉悶的聲音時,圍在村外的大江裡頓時湧出瞭十幾個身覆蓋著鱗片的水魔,瘋狂朝著村落撲襲而來。

沐冉舞知道照這麼下去,蘇易水師徒遲早占瞭上風,她來這村子的目的就是要異化整個村莊。

現如今蘇易水和薛冉冉與人陷入纏鬥,他所設的靈盾息自然會轉弱,無暇顧及這麼多的水魔,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攻入村子。

可惜她漏算瞭一個人,那就是周飛花。

她雖然不是帶有修為之人,卻曾經跟著父親和沐清歌出生入死,在戰場殺敵的女將軍。

就算此時面對的是一群面容可怖的水魔,周飛花依然沉著冷靜,命人依著平時的訓練敲鑼,將所有人喚起來,圍著柵欄嚴陣以待。

當水淋淋的水魔入瞭石灰池時,身上的水沾染瞭石灰之後,立刻冒煙沸騰,變滾燙瞭起來,那些水魔忍不住發出淒厲地尖叫聲。

但是沐冉舞的塤聲一響,他恍如被『操』縱瞭一般,面無表情地繼續前。

就在這時村子裡的小孩已經在周飛花的示意下燃放起瞭鞭炮,拼命地敲鑼打鼓。

那些刺耳的聲音一下子幹擾瞭塤聲,那些水魔再次後退,難耐地捂著耳朵,想要四處逃散。

沐冉舞急瞭,她瞇眼看向村子外的靈盾,因為之前有水魔撲過去,激出瞭靈盾的輪廓。

在一片微光裡,沐冉舞一下子就看出瞭那村寨的大門並無靈力覆蓋。

沐冉舞瞟瞭一眼正跟五梵天教侍從纏鬥的冉冉他,瞇眼便朝著那村寨門口襲來。

雖然有村民拼命阻擋,可他哪裡是沐冉舞的對手?一下子就被震飛起,倒在瞭地上。

周飛花甩開身後的長辮子,默默從腰間抽出寶劍,迎戰沐冉舞。沐冉舞冷笑著便想空手奪白刃,可是當她的手碰觸到周飛花的劍刃時,卻被灼燙大叫松手。

“你這劍是什麼鬼東西?”沐冉舞看著自己迅速潰爛的手,不由恨恨問道。

周飛花冷笑著挽出個劍花,冷聲道:“你連這把劍都認不出來瞭?它便是你姐姐當年的佩劍絕塵劍啊?”

沐冉舞定睛一看,這劍雖然新換瞭劍柄,換瞭劍鞘,可是那銹跡斑斑的劍身的確是很眼熟!

當年姐姐就是一直這把在西山古墓裡尋來的舊劍。後來是蘇域看不過去,為姐姐沐清歌購瞭另一把劍,配以玉石鉆,裝飾異常華麗送給瞭姐姐。

沐清歌當初似乎並不想要,卻拗不過蘇域的堅持,便收下瞭那劍,然後轉手將這把絕塵破劍送給瞭自己。

沐冉舞當時心裡委屈極瞭,覺沐清歌這是將不要的破爛扔摔給瞭自己。姐姐若心想給,為何不給她皇帝蘇域相贈的那把劍?

所以她當時隻皮笑肉不笑,借口自己不愛打打殺殺,謝絕瞭這把破爛玩意。

沐冉舞從轉生樹上下來後,上西山時念念不忘地要回來蘇域當初給姐姐的那把貴寶劍,終如願以償。

沒想到沐清歌當年居然將這把劍轉送給瞭周飛花!

說起這把絕塵劍,周飛花瞭足足二十年,她如今的年歲,雖然不再是芳華少女,但卻是個劍客最成熟的年歲。

這麼多年來,無聊的深宮反而成瞭劍客絕佳的修習之所。所以在劍術一道上,周飛花已經堪堪領悟到瞭劍道的精髓。

她牢記著好友當年贈她這把絕塵劍時說過的話,沐清歌當時『摸』著銹跡斑斑的劍身說道:“這劍看似破舊不堪,卻是一位無劍聖的遺物。當年他舞劍成癡,一點精神也嵌入瞭劍內。若是普通人這劍,不過是一塊生銹的廢鐵,可若與這劍常年為伴,一旦能夠悟透劍道諦,這劍便活瞭,,威力不容小覷。可惜我在劍道上的專研並不精深,有些辜負瞭這把劍。我原本是想要妹妹小舞練習這劍的。她的修天資不,若是能走劍道,也能成就入聖之業……可惜她卻說不喜歡舞劍,我便將這贈給你,你不會嫌棄吧?”

當時周飛花拿起那劍時,就隱隱感覺到瞭劍的肅殺之,便如墜入愛河的女子一般,對這劍一見鐘情,自然感激收下。

之後的歲月裡,這把破銅爛鐵在深宮無數個夜晚被她執握在手,伴著她晨昏起舞,斬斷夕『露』飛雪。

此時被周飛花握在手中時,劍身上的銹斑竟然慢慢褪去,散發出刺骨冷芒,甚至『逼』懾沐冉舞忍不住後退數步。

周飛花冷冷道:“你總說沐清歌忽視瞭你,可是她明明早就將最好的一切呈給瞭你,你不要,能怨瞭誰?”

說完,她再次飛撲上去,舞動絕塵寶劍,朝著沐冉舞密密襲來。

沐冉舞不敢再賣弄空手奪刃,隻架設起靈盾防禦。可是那劍實在太邪門瞭,居然刺破,直直朝著沐冉舞的面門襲來。

她隻能狼狽避閃,手中的寶劍去格擋,可是伴著清脆的嘎巴聲,她的寶劍已經被那把破劍如切豆腐一般劈成瞭段。

接下來,劍芒如雨,密集襲來,沐冉舞被打連連倒退,最後竟然腳下一絆,跌入瞭石灰坑裡。

此時石灰坑裡已經被村民註入水,沸騰正熱,沐冉舞被燙若網中的魚兒,一下子跳躍起來。

低頭再看時,身上已經燙出瞭成串的水泡,密密麻麻若蟾蜍下的卵一般。

“啊——”沐冉舞發出不甘心地慘叫。

她要是被蘇易水,或者是薛冉冉打敗,自己的心裡能自我安慰著,因為她這段時間折損所以技不如人。

可是周飛花是個什麼東西?蘇域後宮裡解悶的妃子,凡夫俗女一個!

她居然被這樣的女人給打狼狽不堪,近身不!

而且當看到那把絕塵劍在周飛花的手裡,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時,沐冉舞才知道自己當年拒絕瞭什麼樣的寶貝!

一時羞愧悔恨交錯之下,她怨毒上瞭:可恨的姐姐,當初為何不將話說清楚,害她白白錯過這等寶物,現在被這劍搞如此狼狽不堪!

就在這時,周飛花已經飛身過去,加入瞭蘇易水和薛冉冉的戰局。

女劍聖的加入立刻讓戰局大為改觀,那五個梵天侍從漸漸落入下乘。

沐冉舞知道在這裡討不到好處,立刻決然棄瞭那五侍從,轉身便跑。

但是蘇易水眼角餘光一直瞄著她,豈會讓她輕易逃走?

隻從薛冉冉的身上抽出一把短刃飛甩出去,一下子穿透瞭沐冉舞的琵琶骨,將她釘在瞭大樹之上。

而就在這時,那五個侍從似乎感知瞭什麼,決定棄車保帥,突然身體暴漲,如皮囊充一般。

蘇易水連忙叫道:“趕緊後撤!離他遠些!”

說完他便舒展寬袖,護住冉冉之後,飛離瞭那五人。

頃刻之間,那五人的身體爆裂開來,隨風散作瞭煙塵。

冉冉有些搞不明白他這般自爆的意義何在。可是當沐冉舞吸入瞭他的血屍煙塵之後,突然元倍長,崩開瞭定住她的那把短刃,然後一路狂笑而去。

冉冉註意到她的眼睛竟然有些血紅,看上去像是走火入魔瞭一般。

而其餘的水魔也紛紛倒下,吃力地往江邊爬去,似乎要逃走。

這時村寨裡的村民也紛紛拿著斧頭鋤頭跑出來,準備打死那些掙紮想要逃跑的水魔。

可是冉冉卻攔住瞭他:“不可,他就是前些日子失蹤的那些漁民,他中邪符失去瞭神志,我會想辦看看能不能將他救回來……”

就在這時,一個白發蒼蒼的婆婆顫巍巍從人群裡擠出來,她是周飛花寄宿村落的房東,前些日子,她的十六歲的孫子在江邊釣蝦時,不見瞭蹤影。

現在她費力地挨個搜尋瞭一遍之後,一眼看到其中一個燙傷嚴重的水魔。

那水魔耳朵上帶著個銀耳鉗。她失蹤的孫子是遺腹子,所以耳朵上被她穿瞭個自己陪嫁的耳鉗,來是辟邪免夭折。

婆婆雖然認不人瞭,卻認自己陪嫁的耳鉗,所以一時悲從中來嚎啕大哭。

可是她剛要靠近孫子,卻差點被他突然伸出的利爪刮破喉嚨,那個胳膊已經是鮮血淋漓瞭。

這下有村民嚷道:“他已經邪物上身,早就不是人瞭,留著他作甚?是趁著虛弱打死算瞭!”

那些傢裡有失蹤人口的自然不幹,是眾人吵成瞭一團。

最後周飛花力排眾議:“好瞭!都別吵瞭,這些人雖然成魔,卻也曾經都是你左鄰右舍,豈能不試試就放棄他?村子的後山有山洞,我會想辦將這些人入山洞裡,然後想辦讓他恢復正常。”

方才周飛花英姿颯爽的身手,叫眾人折服,加之她這些日子來領導村民抵禦魔物,早就樹立瞭威信,所以她一開口,眾人都不說話瞭。

冉冉掏出瞭靈符將這些水魔定住,給他吃瞭些清心丸。

隻是這丹『藥』對已經魔化的人來說似乎並不管,給他塞下之後,隻是讓他惡心發吐,嘔出一灘灘的綠水。

當這些水魔被捆著麻繩移送到後山的山洞裡時,從米鋪子移來的沒有徹底轉化的那些人開始嚎啕大哭。

看著那些徹底轉化的魔物,那些夥計掌櫃很絕望,覺自己若要變成那等模樣,可生不如死。

不過那幾個從沐冉舞身邊逃離的孩子竟然比那些大人鎮定。他都是孤兒,以前在街邊乞討,後來成瞭沐女魔的吸血羊羔,大約經歷瞭太多的苦難,面對如此可怕的人生困境時,反而看上去更加沉住起。

而王遂枝長嘆一聲,看著趕過來的周飛花道:“周小將軍,沒想到你我竟然在此處重逢。隻是我現在恐怕也時日無多,倒是麻煩你給我的妻兒捎帶些遺言……至師父她……你看看能不能勸一勸她,莫要再為惡瞭……”

周飛花遞給他從村裡帶來的粗餅和咸菜,然後指瞭指正給那些受傷的人魔上『藥』的薛冉冉道:“你師父就在眼前,有什麼話,你可直接對她說。”

王遂枝原本隻是隨口“嗯”瞭一聲,等琢磨過來周飛花話裡的意思時,望向薛冉冉的眼睛不禁越瞪越大:“這……這話是什麼意思?”

待周飛花講瞭自己識破那假沐清歌的經過後,王遂枝竟然像個孩子一般匍匐在地,哇哇大哭瞭起來:“我就說我的師父怎麼會變成那般惡毒的德行!原來她竟然是假的!太好瞭!師父!師父!徒兒眼拙,您不會不要瞭徒兒吧?”

冉冉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哄著個中年長胡子爺不要哭,那場面一時間鬧騰很,等好不容易安撫好瞭王遂枝時,她問:“秦玄酒怎麼沒有跟你在一起?”

王遂枝吸瞭吸胡子上的鼻涕,指瞭指自己眼睛上一處尚未消散的淤青道:“我當初在赤焰山的客棧將師弟灌醉,就將他也帶瞭出來。可是他醒來之後,聽瞭我說的話,便說我胡『亂』懷疑師父,將我狠狠揍瞭一頓,就獨自離去瞭。也不知他會不會再去找尋那個假貨,繼續認賊為師……”

冉冉跟王遂枝說瞭一會話後,便轉身出瞭山洞,她一眼看到蘇易水正盤腿坐在一塊大石上調息。

她不想過去打擾他,便選瞭另一處山坡,望著天上明月,幽幽長嘆瞭一口。

可是嘆息聲未歇,身後便有人靠過來,低沉問道:“不是已經將人都救下來瞭嗎?因何嘆?”

冉冉抬頭看瞭看立在她身邊的俊逸男人,悵然若失道:“我以前覺自己跟以前的弟子並無什麼聯系,我已經不記他瞭,自然也生不出什麼師徒之情,也就是跟十四師叔能熟悉些。所以知道瞭自己的身世以後,眼看著沐冉舞欺騙他時,卻沒有立刻表明自己的身份,現在想想,挺對不起他的。沐冉舞現在已經偏激行事癲狂瞭,若是秦玄酒發生瞭什麼意外,我恐怕不能原諒自己……”

蘇易水沉默沒有說話。要是他沒有喪失記憶的話,恐怕早就知道瞭冉冉的身份。

可是他為何會任著那假貨造謠撞騙,身邊圍攏著以前的徒子徒孫呢?

以前蘇易水恐怕想不明白,可是就在方才,那王遂枝朝著薛冉冉是磕頭是認錯,一口一句“師父”叫著的時候,他沒由來地覺一陣厭煩,似乎忍受不瞭薛冉冉被一群男子環簇的場景……

也許他就是因為這莫的情緒,才懶揭發假貨,任著她造謠撞騙,順便吸引走那些可能圍在薛冉冉身邊的男人吧?

所以罪魁禍首本應該是他才對,這個丫頭何必攬著自責上身?

可認錯的話在舌尖兜轉瞭幾轉後,蘇易水到底說不出口,隻生硬道“那個秦玄酒若遇險,我會救他出來的……他都是胡子拉碴,過瞭而立之年瞭。難道自己不長眼睛和腦子?那個沐冉舞除開頂瞭一張假臉之外,有何處像你?他自己眼瞎認錯瞭,與你何幹?”

薛冉冉聽瞭這話,再次幽幽長嘆瞭一口,看著別扭的男人,心有戚戚道:“我上輩子是不嫌麻煩,認瞭這麼多徒弟,偏偏好『性』子的少,都是別別扭扭的,我上輩子最後該不會是累死的吧……唔……”

她最後的話沒有來及說完,就被壞瞭的男人低頭薄唇迅猛封口。

蘇易水一遍兇猛地親吻著她,一邊想著:她上輩子的確眼瞎,竟然收瞭他這樣表裡不一,壞透瞭的人,可既然已經收瞭,便不是她想甩就能甩瞭的瞭!

此間明月掛,坐在大石上的一對男女纏綿片刻之後終分開。

冉冉將頭慢慢靠在臭脾男人的肩膀上,與他依偎著靜賞天邊明月。

剛剛安頓好瞭眾人,從山洞裡轉出來的周飛花正好看見瞭他的背影。

雖然她現在看著蘇易水依舊不順眼,可是覺人是幾輩子的孽緣?居然生死都沖散不開。

但願這輩子,成為薛冉冉的她不必再承受太多的責任,償心願徜徉天地雲霞之間……

這一番折騰後,沿江似乎變平穩瞭很多,暫時沒有人再失蹤瞭。可是窮奇村後的山上有妖魔的事情是不脛而走。

雖然驅趕妖魔的時候,不見官府派出援兵增援。可待聽說窮奇村的人俘虜瞭十幾個水魔之後,官府卻立刻派人來傳達上風指示:“我大人說瞭,這等邪物乃是邪入侵,無『藥』可救,須引火焚燒,再尋僧誦經超度。你這些無知鄉民不可自行扣留這些邪物,是快些交出來吧!”

這些差役的意思倒是很直白,就是要盡快處理掉那些魔化瞭的人。

蘇易水雖然捉瞭山雀貼符,讓它前往西山送信,但是這裡距離西山實在太遠瞭,酒仙就算禦風盡快趕到這裡,也需要幾日的路程。

《仙臺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