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微笑著對那小龍道:“怎麼,你又想讓我烤魚給你吃嗎?”
當初在海島療傷時,她也曾給小龍調劑口味,給它烤過魚吃,當時小龍吃得龍須都翹起來瞭,看起來是滿意。
所以聽瞭冉冉這話,小龍再次出尖細的撒嬌聲,然回沖著半空中的金龍連連出幾聲叫,好像也在它極力推薦烤魚的味道。
不過那金龍始終懸在半空,帶著無盡的威嚴漠然看著石的二人。
冉冉雙手握拳,朝著那金龍問禮道:“我乃山薛冉冉,前來叨擾貴地實在是有事相求……”
當她說完這話,那金龍突然在半空翻轉,再次出一陣龍『吟』長嘯。
接下來,龍島的龍都開始舉長嘯,就連那小龍也張口長鳴,震得天地雲聚雷鳴。
薛冉冉和蘇易水不得不調動氣為盾,堪堪抵住瞭眾龍的龍嘯。
就在這震天動地的龍嘯聲裡,那條金龍突然渾身散出淡淡金光,化成一團巨的水汽,
當水霧散盡的時候,冉冉才現,那條金龍竟然化為一個披著金『色』長,滿身金衣的女子,是她頂的龍角沒有完化去,彰顯著絕非凡人。
雖然古時期,也有神獸經歷天劫化為人身的說法,可那都是遙遠的傳說瞭,當世再不如此神跡。
可是今日在龍島之,她卻能親看變活龍,也算是不虛此行。
冉冉仔細看著這位可以幻化成形的女神君,她長得不算妖魅,卻帶著一股子王者的威儀,可惜她的臉居然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從臉頰一直延伸瞭脖頸處。
若是沒有這道疤痕,當也是個英氣的美人。
那位女神君緩緩落下之,一雙泛著淡金的睛一直盯看著冉冉,然又打量著蘇易水,最終於開口對冉冉道:“你的命脈不似常人,似乎乃是死而復生之人?”
冉冉有事求人,自然不好隱瞞,開誠佈公道:“我在二十前魂散,被人牽引瞭轉生樹得以重生。敢問神君名姓?”
那金龍淡淡道:“我是龍,當然不會有名字,我是龍島的鎮神,你可以隨意叫。”
這時,那女神君又轉打量一下蘇易水,她那一雙淡金的龍能勘破人之三世。
可看蘇易水時,她的眉皺得更緊瞭:“天生的帝王火局之命,忌星在宮,乃是天生的暴君孤煞,曾經的魔子……偏偏又被人改瞭命盤,硬是植入瞭水星滅火留瞭一線轉機……你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命盤?”
蘇易水如今也知道當沐清歌動瞭手腳改瞭自己的命盤,可是被一條龍說自己好好的帝王命盤被改得『亂』七八糟,還是忍不住瞪瞭薛冉冉一。
冉冉假裝沒看,硬生生打岔,指瞭指那個將龍蹭在金女人腳邊撒嬌的小龍,遲疑道:“它是你的孩子?”
金龍的眉微微皺起,無奈道:“它沒有娘親,來龍島,不知怎麼,便以為我是它娘,一時甩也甩不掉。”
冉冉恍然悟,原來是幹兒子……自傢的孩子怎麼看都好,冉冉當初救下這條小龍,自然也覺得它如自傢的侄兒一般可愛活潑。
它初來龍島,卻一下子認瞭當地的龍老當幹娘,這機靈勁兒當賞一筐烤魚。
不管怎麼樣,也許看在這二位曾經解救龍族的情分,女神君暫時不跟他們計較削掉瞭土龍鼻子的事情,是問道:“你們擅闖龍族禁地,究竟有何事情?”
冉冉也不隱瞞,開誠佈公道:“現齊國境內有身中水蛟之毒的百姓,須得龍島的青龍解救,不知神君可否通融,讓我們取些青龍血回去……”
原本那位女神君的神情雖然淡漠些,但還算祥和,可是聽聞瞭冉冉提起青龍時,表情慢慢變得可怖猙獰,突然伸手襲瞭薛冉冉!
蘇易水在旁邊不動聲『色』,卻一直提防著這位龍島鎮神。
當看她突然襲薛冉冉時,蘇易水立刻祭出靈盾來格擋,可是這女神君的力量太強,竟然一下子就將蘇易水給震飛出去。
當蘇易水的身體砸巨石時,巨的沖力甚至將他身的石都給震碎瞭。
這就是神與人之間的差距。就算蘇易水天賦異稟,修為再,要沒有飛升渡劫,就沒有提升神格的地步。
現在的他與這位固守龍島鎮神的實力,如同螻蟻之於人,毫無可比之處。
幸虧那小龍一直纏著女神君的腳脖子,又及時低叫瞭一聲,讓她施力稍微減瞭那麼幾分,不然將蘇易水的元神震碎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蘇易水卻快站瞭起來,表情陰冷地盯著女神君,突然從身抽出瞭一根著金光的杵。
女神君的眉一蹙:“降龍杵……你居然有這神物?”
“這是當神驅趕龍族入島,留在人界的最一根降龍杵,你要不要來試一試?”蘇易水表情陰沉地說道。
她雖然是神君,但是有瞭這根降龍杵他也足可一戰。他讓羽童將這山的鎮山之寶拿來,就是防備著這樣的情形。金泥鰍若要一戰,他便和她魚死網破。
薛冉冉飛身跳瞭蘇易水的身邊,以身體護住瞭他。若是金龍女神君再襲來,她便可以提蘇易水格擋一下,同時她也意識,一定是自己方才哪句話說錯瞭,連忙和稀泥笑道:“何必這般動幹戈?不過是誤會一場,神君一看就是面慈心善之輩,怎麼會為難我們呢?我們二人雖闖禁地,但無為惡之意,也不想取青龍的『性』命,是希望討要一些血來救人,還請神君息怒。”
她說話的語聲清麗,目『露』誠懇,又帶著幾分討人喜歡的緣,看去比蘇易水少瞭許多咄咄『逼』人的煞氣。
那纏著神君的小龍又用鼻子哼哼,磨著她的幹娘撒嬌,低聲『吟』瞭一會,也不知說瞭什麼,總算讓那位女神君的表情慢慢平復瞭下來。
不過她的語氣依舊冰冷:“用青龍之血來解邪咒?是誰教給瞭你這個法子?”
冉冉抱拳繼續道:“不知神君可知翠微山的酒老仙,他是制符的行傢,這也他唯一想的辦法。”
聽瞭這話,女神君的表情更加古怪,不過倒不像是生氣,反而一種錯愕和釋然交加的復雜情緒。
“酒老仙?他是不是有個成仙的哥哥?”
冉冉意外,她沒想龍島的鎮神居然知道島外的一個老酒鬼!
於是她老實回話道:“對啊,他的哥哥是『藥』老仙,已經成功飛升,位列仙班……不知仙君什麼時候認識的他?”
女神君淡淡道:“許久之前,我也曾出過島,認識一些人……”
冉冉有些費解,低聲問道:“您作為龍島鎮神,也可以出島嗎?”
女神君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臉的那道疤痕,輕輕道:“每條龍都可以出島,要能付出相應的代價……當這條小龍的母親出島,幫助瞭她的一個朋友,付出瞭生命的代價,再也回不龍島。而我也付出瞭自己五百的修行和臉的一道疤……”
說這,她似乎不願意再說下去,話鋒一轉道:“……你們兩個人曾經救我龍族,應該也不是『奸』佞之輩,然而你們此行的願望恐怕要落空瞭,因為龍島之……再無青龍!”
她這話一出,讓冉冉丈二和尚『摸』不著腦。這龍島乃是當神封印龍族之地,若是龍島都沒有青龍的話,那要他們去何處尋找?
“敢問青龍去瞭何處?”
女神君看瞭他們兩,說道:“你們隨我來吧……”
冉冉舉步便要走,蘇易水伸手拉住瞭她。這個女神君看起來喜怒無常,若是隨她走的話,也不知是吉是兇。
薛冉冉傳音入密道:“左右你我也是打不過她,在島邊死,還是在島中心死,沒有太多的差別,我們且隨著她走就是瞭。”
雖然她這話有道,但是蘇易水卻覺得她這是暗示他的本事不濟,打不過一金泥鰍……男人的臉難免要黑一黑。
他原本受瞭父親的影響,對於世俗的功利心更強些,可是現在他的人生已經被他那個好恩師給改得面目非,不知是不是喪失瞭一段記憶的緣故,他當初那種爭強逐勝之心似乎也消弭瞭不少。
可是就在方才時,他被這金龍以絕對碾壓的實力擊飛出去時,那種爭強的心思似乎又回來瞭……現在的他還不夠強,不能強弒神的境地……他要變得更強……
這麼想的時候,蘇易水的眉心再次隱隱起瞭符文,不過那紋隱隱一現,便迅速消失瞭。
冉冉沒有回,沒有註意蘇易水額的異狀,拉著他跟著那女神君一路走過去,快就瞭島的正中心一處山谷裡。陽光雖然揮灑進來,山谷裡卻依舊陰氣森森,有著揮散不開的死亡氣息。
“這裡是龍殤之地。雖然龍可以長壽千,甚至萬,但偶爾也會有些龍在三百一次的渡劫中,因為修為不夠而死去,它們的骨骸都在這裡瞭,你們要找的青龍……就在那裡。”
這裡足足有幾十具小不一的龍骨,排佈在幽深的山谷裡,而女神君指的那具龍的屍體,卻與眾不同,骨還帶有龍皮。
是昔日光澤耀目的青龍皮,如今卻黯淡幹化。最詭異的是,那龍皮緊緊貼服著骨,看去好像被什麼怪物吸幹瞭一樣。
就在這時,女神君冰冷道:“你們要找的青龍早就被人吸走瞭身的龍血而亡,天地間如今已經再無青龍瞭。”
薛冉冉心裡一震,這才恍然方才那女神君聽聞她要取青龍血時,為何如此暴怒瞭。
“是什麼人幹的?這龍島尋常人不是不來嗎?”
女神君冷笑瞭一下:“我當時正在閉關,沉入海底深眠,感應不對,泅遊來時,青龍已經被吸幹而死瞭。此處尋常人的確是不來,可是龍島能擋得瞭人,卻當不瞭神,能在龍島神不知鬼不覺屠龍的,自然是神!”
蘇易水擰眉道:“龍乃天生靈物,弒殺靈龍更是遭天譴的重罪,哪個神會明知故犯,做下如此重罪?”
青龍乃東方之神,象征少陽,它的血除瞭有回春之效,據說還可以復活元神。
不過這些也是傳說,從無人印證,也幾乎不不可能有人能獲得青龍之血。想不居然有神冒犯龍神,做下如此殘忍之事,將整條青龍的血都抽幹瞭。
他的背是何目的,實在讓人費解又不寒而栗。
女神君冷冷道:“若知道是誰,他就算是神,也要被我龍族撕裂,二位若無其他事情,還請盡快離開龍島吧。不然你們身的蛟味太誘人,一旦龍群失控,恐怕你們想走也走不瞭瞭。”
冉冉卻不甘心,聲問道:“還請神君能替我指點『迷』津,若無青龍之血,可有何方法化解那七邪化形符的禁咒?”
女神君搖瞭搖,又想瞭想,淡淡開口道:“其實還有一個人應該有青龍之血,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有有剩餘的龍血……”
冉冉好奇地問:“是誰?”
女神君頓瞭頓,道:“就是你那位朋友的兄長——如今已經位列下神的『藥』老仙。他煉『藥』成癡,又酷愛收集各類珍稀之『藥』材,記得當他雖然未入龍島,卻利用他弟弟給的靈符,驅使兩水老鼠入瞭龍島,趁著青龍熟睡,取瞭幾滴龍血。”
說這話時,女神君沒有『露』出傢裡進賊的懊喪,反而語帶悵惘,似乎追憶著往事。
『藥』老仙?冉冉現在已經知道她當初在天脈山遇的那位是冒牌貨瞭,可要去哪裡找已經飛升的『藥』老仙,又是個問題。
窮奇村的那些人又不能不能他們找『藥』老仙也是問題。
但是女神君卻淡淡道:“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每當七夕時,都會在溧江岸邊放千盞蓮花燈,如此算算,好像明日便是七夕,就是不知道他如今飛升成仙,會不會在岸邊放燈瞭……”
冉冉聽瞭一陣欣喜,龍島一番行程,總算是不虛此行,折騰出一根救命的稻草。
不過就在冉冉準備告辭的時候,那位女神君卻一直盯看著冉冉,那雙著淡金『色』的睛轉瞭幾轉,過瞭良久才道:“你身的黑蛟味太濃,以致掩蓋瞭元神本尊,我現在才現,好像曾經過轉生前的你……”
冉冉瞪圓瞭睛,怎麼?難道她以前就來過龍島?她一時想起那個小龍的媽媽曾經助她在樊爻戰裡征戰,難道她曾經來龍島偷走瞭那條小龍的媽媽?
不過女神君似乎看出瞭她的疑問,淡淡道:“蒼龍出世是為瞭應劫,與你無關,不過你當初的確來瞭龍島,還在這裡寄存瞭一樣東。既然你轉生之又來這裡,我便將東交還與你吧。”
說完,她指瞭指龍島最的一處山峰,說道:“那裡有一處石壁,你留下的東就在那裡。”
說完,她似乎不願意跟外來者說太多的話,跳空中,轉瞬間化成金龍躍入入海,不過她的聲音依舊在半空處回『蕩』:“我已經給島之龍下瞭命令,許你們半個時辰的方便。若以你們找尋瞭那個屠殺青龍之人,若告知與我,必定重重酬謝……”
待金龍話語消散時,冉冉便道:“走吧,我們快些山。”
她的確有些好奇,當初自己為何要在龍島這樣杳無人煙的秘境留下東。
二人一路禦風而行,果然這一路暢通無阻,雖然途中總是在樹叢和潭面看小小的龍,燈籠般的瞪看著他們,還淌著哈喇子。
這也時時刻刻提醒著師徒二人,渾身散著黑蛟氣息的他們對龍來說是多麼的美味。待半個時辰一過,女神君不再庇佑他們,怕那些龍們會迫不及待地撲過來,吃一吃島外的野味。
當終於來山頂時,整個龍島盡收底,雖然此處奇花異草甚多,海島與藍水相連的景致也讓人神醉,不過他們無心看風景,一路疾馳終於爬瞭龍山頂。
山頂有一根粗的石柱,看去仿佛是一根神杵定在瞭此處。
在遙遠的古時代,龍本是自由徜徉天地之間的神物。來據說龍族觸犯瞭天條,所以便被神用手裡的定龍神杵定死在瞭此處,生生世世不得出島。
偶爾有出島的龍,可最的下場都是橫死不得入輪回。薛冉冉救下的小龍出生在瞭島外,僥幸能夠活著回來,約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吧。
他們在山頂現瞭一處山崖,光禿禿的立在前,不過面爬滿瞭藤蔓植物,還有黑綠的青苔。
在石壁的一側,矗立著一塊奇異的巨石,足足有三人多。石有許多風化的小孔,看去像殘破的蜂巢一般。
蘇易水揮手將石壁那些藤蔓揮去,又引水沖刷。終於讓石壁『露』出瞭本面貌。
前世的沐清歌應該愛遊山玩水留下墨寶痕跡,此處也是洋洋灑灑的一首長詩,寫的約是觀百龍潛泳暢遊時,心內的澎湃激動。
冉冉歪看瞭一會,覺得她前世的書法可不錯,哪像她現在,在寫字沒有下過什麼苦功夫。
不過蘇易水凝神看瞭一會,卻將目光停頓瞭這洋洋灑灑的詩句。
他瞇看瞭一會詩,現這詩是藏詩,將詩每一行第一個字,和最一個字連著一起,便是“待夕陽落山時。”
此時已是傍晚,馬太陽就要落山瞭,他道:“看來我們還要再……”
就在這樣,兩個人坐在瞭山崖一側,一邊窮極無聊地著夕陽落,一邊可以空閑下來看著龍島難得的美景。
冉冉救下的那條小龍一直不肯走,時不時就往她跟前甩魚,所以冉冉還抽空生火給小龍烤瞭兩條魚吃。
此番龍女神君肯為他倆指點『迷』津,這小龍功不可沒,給它烤魚吃,也是應該的。
就在二人一龍分吃烤魚的時候,太陽已經漸漸低垂瞭海平面。
冉冉抬望去,那夕陽突然透過一旁那個被風化的千瘡百孔的石最的孔洞,『射』瞭石壁之旁的地。
二人互相望瞭一下,立刻心照不宣地奔過去,拿起一旁的樹枝掘土,不一會便將這處挖開。
土裡有一個檀木的盒子,盒子鎖著一把奇怪的鎖具,怎麼都擰不開,而盒身似乎也附有符文,不能破壞『性』打開。
冉冉覺得前世的自己實在調皮得,在惡龍環生的龍島還要鬧出這麼多的花樣子,也不知這匣子裡裝得是什麼寶貝?
不過金龍神君給的時限已經瞭,伴著陣陣龍『吟』,似乎有無數饞得口水成河的龍們朝他們襲來。
蘇易水伸手拉住瞭冉冉低聲道:“將匣子拿著,我們要即刻離開龍島!”
說完,二人各自禦風而行,一路疾馳奔龍島的邊界。
當二人來電閃雷鳴的邊界時,金龍神君的聲音再次幽幽傳來:“你們出去,若是有人跟你們問起我,你們便說不曾看……”
說完之,有一條金『色』的龍尾從海中躍出,拍打著海浪一下子將二人推出瞭結界。
他們被浪卷席,推出去之,便聽不遠處有羽童在急切地喊:“主人,冉冉你們可安好?”
冉冉從水裡揮瞭揮手,然便跟蘇易水跳瞭船。
他們在龍島幾乎呆瞭一天的功夫,可是羽童他們卻說,感覺二人進去瞭不兩個時辰。
看來那龍島果然是隔絕於世的仙居,與人界的時間也不一致。
想起金龍女神君的指引,他們不想浪費時間,想在七夕節時,溧江岸邊尋找放出千盞蓮花燈的人。
這溧江距離龍島海域入海口的位置不遠。綿延千裡的江流,在入海口註入海中去。
當船達溧江的江岸時,一路來就可以看有人在夜『色』裡已經放起瞭蓮花燈。
不多時,江岸邊就陸陸續續來瞭不少的少男少女,若想尋人,當有些海撈針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