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抬起頭來，看著霍申豪，一臉的不解。
霍燼炎也轉頭看他，“霍總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
霍申豪憋著氣，用手中的鋼筆使勁地敲瞭敲桌面：“你知道全息技術要這樣逐步開發出來，要耗費集團多少資金嗎？而且萬一開發失敗怎麼辦？萬一後續技術跟不上怎麼辦？我記得上次的全息購物APP就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嗯，的確。”霍燼炎卻輕描淡寫地點瞭點頭：“但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全息購物APP後續的開發並不是我負責的，而是霍總您的人負責的吧。”
“你，我……”霍申豪一瞬間有些接不上話來。
“技術這東西，是最難剽竊的。”霍燼炎繼續面對大傢道：“現在我手裡有這個技術，也有這個把握。後續改良之後的全息購物APP現在取得瞭什麼樣的成績，大傢有目共睹。霍總，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
霍申豪蹭的一聲站瞭起來，指著霍燼炎道：“你不要以為你現在裝得浙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們就可以被你欺騙過去。霍燼炎，你才二十歲，系統的正規教育你都還沒接受過，這些年來還一直混跡於娛樂圈當什麼明星。你一個戲子，哪裡來的技術開發這些項目？！”
霍申豪此話一出，會議室裡又熱鬧瞭起來。
不少人都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畢竟，現在霍燼炎身為明星，這知名度也的確是已經不低，而在大眾的眼中，尤其是這些有錢人眼中，明星即便是有錢，也是賣藝賣身而來，文化程度普遍不會太高。
如若不然，也不會有一些明星隻是花錢買瞭個碩士學位，就能到處上電視吹噓自己是學霸瞭。
“小霍總。”其中一位股東就忍不住問道：“其實霍總說得也有些道理，畢竟開發這些項目的資金需求實在是太大瞭，若是失敗的話，隻怕會給我們集團帶來非常嚴重的後果。若是沒有把握，這樣的項目還是容後再說比較好吧。”
霍申豪冷哼瞭一聲，板著臉道：“何止是容後再說？我怎麼知道你這些技術有沒有專利，是不是自己開發的？若是別人的技術你拿來用瞭，就算是開發成功瞭，我們集團也隻怕要背上罵名。”
“你的意思是，我的技術是剽竊的？”霍燼炎微微瞇起眼睛。
他能夠理解霍申豪對自己心中有許多怨氣，也能夠理解霍申豪對自己咄咄逼人的那種樣子，甚至是阻攔項目開發之類的一些列行為……
但霍申豪竟然開始污蔑霍燼炎的技術是剽竊的，這就讓人實在是不能忍下去瞭。
霍燼炎掃視瞭一眼四周，見不少人雖然沒說話，但是眼神之中似乎也隱含著這個意思，便笑瞭笑：“我倒是不知道，原來你們就是這樣戴著有色眼鏡看人的。要說剽竊的話，隻怕……霍總您手下的那位得力幹將，比我更加專業吧？”
“不然，那充滿瞭bug的全息購物APP是怎麼來的呢？”霍燼炎淡淡一笑：“這件事，你我心知肚明。”
“你！”
霍申豪指著霍燼炎的手抖瞭好半晌，最後還是隻能硬著頭皮道：“那個廢物前兩天已經被公司開除瞭，他做過的事，我毫不知情！”
“是麼？”
霍燼炎也沒心思戳穿霍申豪，便點瞭點頭看向其他人：“這麼說，你們還是覺得，這些項目不能被通過是麼？”
“這，的確是需要再慎重一些。”
“還是做個市場調研再說吧，另外我覺得我們還可以請幾位國外的專傢來評審一下。”
“是啊，這涉及到的資金面太廣瞭，如果就這麼貿貿然地投入，最後萬一沒有成功，這後果誰都承擔不起啊……”
霍申豪看著這些股東們一個個都投反對票，暗自在心中點瞭點頭。這麼些年給他們的好處倒是也沒有白給，還知道如何站隊。
但就在此時，一個老態龍鐘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我認為可行。”
這聲音一想起，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站瞭起來，紛紛朝著門口看去。隻見穿著一身黑色唐裝的霍老爺子正從外面走進來。
霍老爺子的出現，讓大傢都噤聲瞭。畢竟霍老爺子是最大股東，也是公司的實際決策人，隻要他拍板的事情，就算是霍申豪也不能撼動分毫。
霍申豪也產生瞭短暫的心慌，但很快就平復下來，帶著笑容過去攙扶霍老爺子在會議室裡面坐下：“爺爺，您怎麼有空過來瞭？”
“怎麼，你是不希望我過來參與公司的股東大會？還是你覺得，我老瞭，現在已經耳聾眼花，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瞭？”霍老爺子瞥瞭霍申豪一眼。
就這麼一眼，霍申豪就覺得身上有些發冷，但他還是笑著道：“怎麼會，有爺爺過來指點我們，自然是讓我們信心更加充足才是。但是，關於燼炎這次提交的項目……”
“燼炎已經給我發瞭一份他的項目書，我倒是覺得可行性很大。”霍老爺子繼續面對著大傢道：“我們霍氏集團一開始發傢是靠的什麼？還不是靠著這種敢為人先的精神？現在我們集團發達瞭，就都開始畏首畏尾起來瞭？難道你們真的就想眼睜睜看著其他公司研發出這樣的項目，然後將我們遠遠地甩在屁股後面？！”
霍老爺子一番話，說得在場不少人都覺得有些羞愧。
其實，他們之中還是有一些人贊成霍燼炎的項目開發理念的。隻不過霍申豪在場，誰敢表態支持？畢竟現在在霍氏集團，暫時來看還是霍申豪的面子更大一些。這種得罪人的事情，誰都不會傻傻地當出頭鳥的。
“燼炎。”霍老爺子對霍燼炎一伸手：“讓你的助理繼續講下去，讓大傢都看看，未來的高科技領域，我們霍氏集團將打下一片什麼樣的江山。”
“是。”凱爾跟霍燼炎對視一眼，繼續講解。
不得不說霍燼炎的想法的確是十分前衛，從生活方面到娛樂方面，霍燼炎幾乎想要將全息技術面面覆蓋過去。雖然這個計劃看上去有些難以實現，但萬一實現瞭，隻怕將來霍氏集團將能一手遮天。
最後，毫無懸念的，霍燼炎的計劃還是被通過瞭。
時候，霍老爺子讓霍燼炎和其他股東先離開，隻留下瞭他跟霍申豪兩個人在會議室裡。
會議室裡此時是分外的寂靜，霍老爺子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爺爺……”霍申豪試探性地叫瞭一聲霍老爺子。
“申豪啊。”霍老爺子緩緩睜開眼睛，深沉地看著他：“你是不是覺得爺爺偏心瞭，不像以前那樣事事順著你瞭？”
“我……我沒有。”霍申豪雙手緊緊捏著，眼睛不由自主地掃到瞭其他地方。
“你有。”霍老爺子一錘定音：“你覺得自從燼炎出現之後，我就一直都在給他機會，反而對你不那麼重視瞭，尤其是上次跟簡傢的訂婚宴……你是不是覺得，爺爺現在一點兒也不為你考慮瞭？”
“……”霍申豪沒有說話，但是牙齒一直咬著，不甘心的情緒幾乎都寫在瞭臉上。
霍老爺子輕輕地點瞭點頭：“的確，在燼炎還沒有回到霍傢之前，你還是霍傢唯一的繼承人，你在霍氏集團的權威，除瞭我，沒人可以挑戰。但你現在慌瞭，你覺得燼炎即將搶走屬於你的一切？”
“爺爺！”
事到如今，霍申豪也不願意再遮遮掩掩，便艱澀道：“我的確是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看重霍燼炎。他的想法有多麼的天馬行空您不是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我也隻不過是不願意讓霍燼炎拿著我們整個集團去冒險而已1”
“是，你思慮周全。”霍老爺子輕輕地點瞭點頭：“但是，為瞭避免風險的發生就直接全盤否定，是不是太不穩重瞭一些？你是否考慮過，或許可以跟他合作，一起將項目完善起來？”
霍申豪梗著脖子：“我不懂什麼全息技術，更不看好這種莫須有的東西。我不會跟他合作的，再說瞭，他必然也不願意跟我合作。”
“你啊……”
霍老爺子說著，低下瞭頭，眼中似乎有著一絲絲的悲哀。
又沉默瞭幾分鐘過後，老爺子才緩緩站起來，走出瞭會議室。
霍申豪咬著牙看著老爺子離開的背影，身上的戾氣完全顯現瞭出來：“呵……合作？老狐貍，誰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算盤？”
這麼多年瞭，霍申豪雖然一直都擔任著霍氏集團總裁的職務，但是卻還是處處受限於霍老爺子。
倘若霍老爺子這回讓他跟霍燼炎合作，他真聽瞭，還不知道會被霍老爺子挑出什麼毛病來削弱自己的權力呢。畢竟，這麼多年身居高位的人，就算是已經上瞭年紀力不從心，也必然是舍不得放棄手中的權勢的。
他霍申豪，誰都不相信，隻相信自己！
而此時霍燼炎則是已經帶著凱爾回到瞭辦公室裡。
凱爾看起來還有些擔憂：“剛才董事長把我們都遣走，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霍申豪說？你說霍申豪他會不會趁機……”
“沒什麼可擔憂的。”霍燼炎挑瞭挑眉：“從前我們遇到的阻撓，還能比現在少麼？”
這倒也是，凱爾見霍燼炎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自己心中也開始反省起來。他竟然還不如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有魄力。
正在此時，霍燼炎的手機響瞭起來，來電顯示正是簡莫染。
不知道是不是凱爾的錯覺，他在離開辦公室前清楚地看見霍燼炎笑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