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霍申義這個神神秘秘的電話，的確是吊起瞭霍燼炎跟凱爾的胃口。
一直到回到傢中，霍燼炎都還是微微皺著眉頭。他想不通，既然林泉都已經出面瞭，何必還要出動霍申義來跟自己過招。
難道說，霍申豪是真把自己視為瞭什麼妖魔鬼怪，所以才想要不惜一切力量來給自己佈局？
“喂，想什麼呢？”簡莫染伸手，在霍燼炎面前晃瞭晃：“是不是霍申豪那傢夥又給你出什麼難題瞭？看你現在這樣子，還真是難得。從前你可都是老神在在的。”
霍燼炎伸手抓住瞭簡莫染的手，放在手心輕輕摩挲著。
癢癢的觸感，讓簡莫染有些難耐地動瞭動手指，催促他道：“說呀，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瞭。”
“霍申義約我明晚十點見面，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談。”霍燼炎最終還是老老實實說瞭出來。
簡莫染一聽到這話就豎起瞭眉毛：“霍申義？他不是霍申豪的人嗎？他好端端地約你出去見什麼面？該不會是打算將你給綁架瞭殺人滅口吧？”
霍燼炎挑眉看她，握著簡莫染手指的手微微用力瞭一些，有些捏疼瞭她，嘴裡還沉聲道：“你這麼希望我被人綁架？”
“怎麼可能？！”簡莫染齜牙咧嘴地把自己的手抽瞭回來，笑瞇瞇道：“就算是人傢真有這個打算，我相信你也不是那麼容易被綁走的角色。畢竟那麼多武打戲也不是白拍的呀。”
“自然是不可能。”霍燼炎低頭，晃著高腳杯裡面的紅酒，淡淡道：“我更懷疑的是……他可能要背叛霍申豪。”
“什麼？！”
簡莫染聽到這話，像是聽見瞭什麼瞭不得的笑話一樣：“怎麼瞭能？誰不知道他們哥倆好得跟要穿一條褲子似得，而且霍申義的未來不都得靠著霍申豪嗎？怎麼可能背叛霍申豪？”
但是霍燼炎卻不這麼認為。
回想起上次看見霍申義那狼狽的模樣，他其實可以從霍申義的眼神中看出一絲絲的不甘心，還有憤怒。
對霍申豪剛愎自用的憤怒，也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那你真的打算去嗎？”簡莫染隻從霍燼炎的沉默中就明白瞭他的意思，但還是有些擔憂道：“要不把凱爾帶上吧，不然我總覺得不太安全。”
“我心中有數。”霍燼炎點瞭點頭：“你呢？聽說之前簡嶧城給你找事瞭。”
“季潔那個大喇叭……”簡莫染無所謂地聳瞭聳肩：“不過簡嶧城找我麻煩也不是一天兩天瞭，我早就習慣瞭。反正，不論他怎麼阻撓，我的新品已經準時準點上架瞭。”
“海外的呢？”霍燼炎問道。
這個問題倒是問到瞭點子上。若是羽霓的新品以簡氏集團名下服裝品牌的方式銷往海外，那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甚至還會受到一定的歡迎，宣傳起來也更加容易。
但是羽霓畢竟還是新興品牌，隻是在國內比較流行而已，而且現在它完全跟簡氏集團割裂開來瞭，也根本不可能跟簡氏集團掛鉤銷售。
如此一來，這銷路變成瞭一個問題。
“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跟我開口。”霍燼炎輕輕碰瞭一下簡莫染的杯子：“都是一傢人瞭，不用跟我客氣。”
一傢人？
簡莫染沒好氣地瞪瞭霍燼炎一眼，嘟囔瞭一聲：“沒領證呢，誰跟你一傢人……你們這種小年輕啊，朝三暮四的可多瞭，像我這種老阿姨可不敢保證三百二十二天後還跟你是一傢人。”
“你記著日子？”霍燼炎完美地抓住瞭重點。
“……”簡莫染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猛烈地咳嗽瞭起來。
霍燼炎無奈地給她拍背……
次日晚上十點鐘，霍燼炎準時抵達瞭約定的地點，就見這傢小咖啡館的對面正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看起來十分低調，但是顯然車裡是坐著人的。
凱爾轉頭看霍燼炎：“這……”
霍燼炎卻直接打開瞭車門，下車，隨後敲瞭敲那輛黑色奧迪的車窗。
車窗緩緩要下，黑暗中，果然出現瞭霍申義的臉。
“打算怎麼談？”霍燼炎居高臨下地看著霍申義。
盡管霍申義都還要年長霍燼炎五六歲，但是還是從霍燼炎的身上感覺到瞭一股子壓迫感。
他裂開嘴角，這笑容看著有些冰冷：“霍燼炎，我其實真的不太明白……為什麼都是霍傢的子孫，但是你卻跟我和申豪完全不一樣。”
霍燼炎顯然並不在乎這種無聊的問題，見霍申義遲遲不進入正題，作勢要走。
“上車吧。”霍申義對霍燼炎道：“我不能出現在公眾場合，萬一被他發現，這後果我承擔不起。”
霍申義如此說，倒還算是坦誠。霍燼炎點瞭點頭，直接打開車門坐上瞭副駕駛座。
黑暗中，霍申義深吸瞭一口氣，沉聲道：“霍燼炎，我先聲明，我今天跟你說的這一切僅僅是出於我身為霍氏集團的一份子而跟你說的事情……但具體的，你不能出賣我。”
出賣？
霍燼炎覺得有些可笑：“既然不信任，又何必約我來這裡？”
“不是不信任！”霍申義似乎有些煩躁地抓瞭抓頭發：“我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怎麼辦才是最好的，但我覺得我還是得告訴你這件事。霍申豪是你如眼中釘，為瞭除掉你他可以想盡一切辦法，甚至失去自己的底線！”
霍燼炎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淡淡道：“他還有底線？”
這個問題顯然把霍申義給問住瞭。他沉默瞭一會兒，才低聲地有些沮喪道：“是，你說得對，他沒有……這次，他聯合瞭林泉，他們似乎想要把公司的機密提供給對手公司，雖然具體是哪一傢公司我並不是十分清楚，但是……”
“你能想到來跟我說這些，說明你還沒有喪失自己的良知和底線。”霍燼炎難得對霍申義有些刮目相看：“不論你是處於對自己未來的考慮，還是真的覺得良心受到瞭譴責，我都會選擇相信你今天的說辭。”
“真的？！”
霍申義似乎也沒想到霍燼炎竟然會這麼輕而易舉地相信自己，心中覺得放松瞭許多。但是轉念一想，卻又開始發愁：“但是，具體是哪傢公司，我並不清楚。”
“這件事情，交給我就好。”霍燼炎對霍申義點瞭點頭。
“好，那你……小心。”霍申義深深地看瞭霍燼炎一眼。
霍燼炎見事情談得差不多瞭，便打開車門，作勢要下車。
但在車門關上之前，霍申義卻叫住瞭霍燼炎，並且伸出瞭自己的右手：“算是……一種合作吧？”
“嗯。”霍燼炎輕輕握瞭握霍申義的手，便快步轉身離開瞭這個黑暗逼仄的小胡同。
一上車，就聽見凱爾有些膽戰心驚道：“我去，霍申義選的這個地方夠恐怖的，我剛才讓我們的人查瞭一下，這地方方圓一公裡內都沒有監控的啊，以前經常出一些人命案子，怪不得我一直都覺得有些後背發涼。”
“那是因為你沒穿外套。”霍燼炎無語地打斷瞭凱爾：“回去吧。”
“回去？你們，你們這麼快就談完瞭？”凱爾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這，這也太快瞭吧……他到底跟你說什麼瞭？”
“霍申豪打算出賣公司機密。”霍燼炎轉頭看他：“栽贓我。”
“……”凱爾微微張大瞭嘴巴，過瞭好半天才算是反應瞭過來，一拳砸在瞭方向盤上：“這他媽的，這個霍申豪他是個瘋子吧？開發部的任何一份資料，哪怕隻是一份bug修復資料那都是最高機密，但凡被人拿到手就可以反黑我們的服務器，他是不是瘋瞭？”
“狗急跳墻，不足為奇。”霍燼炎低聲道：“不管霍申義說得是真是假，這陣子多盯著些林泉，看看他的目標到底是哪一份資料。”
“行。”
凱爾點瞭點頭，作勢要發動車子，但是此時張副總監卻突然來瞭電話。
現在都已經將近十二點瞭，一般人都該睡覺瞭。
霍燼炎沉默瞭幾秒鐘，還是接起瞭電話。
張副總監有些焦急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小霍總，我這邊給您發瞭一個授權碼，您轉發給我一下吧？林副總監說我們的軟件又出現瞭一個隱藏bug，繼續修復，否則拖到明天隻怕又會給公司造成巨大損失啊！”
之前的那件事情，給開發部大多數人都留下瞭陰影。現在整個開發部都是談bug色變。
霍燼炎卻並沒有急著給授權碼，而是問道：“是哪個程序上出現的bug?嚴重嗎？具體的情況怎麼樣？誰發現的？”
霍燼炎的一系列問題，問得張副總監有些懵逼：“這……是林副總監發現的，他現在正帶著同事們想辦法堵漏洞呢。”
授權碼的確是可以授權進入主系統，但是主系統裡不僅僅保存著現在的軟件程序，還有正在開發的軟件程序……
林泉還讓張副總監來要授權碼，這小心思還真是明顯，顯然就是想要把自己給摘出去。
霍燼炎冷冷一笑：“你現在在哪裡？”
“我，我在傢裡啊。”張副總監有些懵。
“好。”沒料到霍燼炎卻十分爽快道：“你就在傢裡休息吧，這個軟件既然是林副總監弄出來的，自然要由他負責，授權碼我會直接發給他。”
說完，霍燼炎便掛瞭電話。
身邊的凱爾觀察著霍燼炎的神色，也算是猜到瞭七八分：“是不是……那邊打算動手瞭？”
霍燼炎無聲點頭：“正合我意。”
說完，霍燼炎便打開瞭跟林泉的對話界面，手指利索地將授權碼發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