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嶧城覺得有些新奇,忍不住多看瞭兩眼,結果被沒留意前面紅綠燈已經變綠瞭,被後面的喇叭催促瞭一下。
霍燼炎聽見瞭聲音,問瞭一句:“我剛看見新聞瞭,染染,你在車上嗎?有沒有什麼事,我馬上過來找你。”
“我沒什麼事,你別擔心。”簡莫染倒是很快就恢復瞭正常,平靜道,“現在可是上班時間,你先好好工作吧,我這邊已經從醫院出來瞭,準備回公司。”
霍燼炎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去,不親眼看見簡莫染,他放心不瞭,那麼不管是上班時間還是下班時間,都會被影響的,幹脆說:“那我在你公司那邊等你。”
簡莫染也就沒再拒絕。
她掛瞭電話,車內一下陷入瞭寂靜。
簡嶧城主動挑起話題:“你剛才去瞭哪裡?”
簡莫染皺瞭一下眉,對於簡嶧城打聽這件事有些不舒服,卻還是說瞭:“見瞭一個朋友而已。”
簡嶧城以為她的冷淡是怪罪自己沒把話說清楚,所以解釋瞭一句:“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是想讓你回來跟我們一起商量一下這件事怎麼解決,沒想到那群人會那麼瘋狂,我會以為保安可以控制住。”
簡莫染卻顯得很平靜,好像已經不在意簡嶧城沒能幫上忙這件事瞭。
她隻開口問:“所以,那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簡嶧城盯著路況左轉,前面已經能看見公司的logo瞭,這才回瞭一句:“底下工廠拖欠工資的,那些都是工廠的工人。”
簡莫染完全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語氣有些冷:“怎麼回事?”
底下工廠拖欠工資?
她怎麼一點兒都不知情。
簡嶧城將車速放慢下來,倉促地解釋瞭一句:“就是生產這批羽霓的那個工廠,之前一直是龔俊在對接這件事,龔俊原本就以各種理由拖欠瞭他們三個月的工資。”
底下工廠結算的工資,財務部明明每個人都有賬單給簡莫染審批的,她記得清清楚楚。
這段時間還真是隻骨折處理總公司這邊的事,忽略瞭底下的工廠也有可能出問題。
簡嶧城神色也有些凝重,補充瞭一句:“龔俊進去後,下面的工廠隻說關停整改一段時間,事情鬧得有點大,之前你開發佈會,也沒說工廠的事要怎麼處理,這些人以為關停工廠就是要一直關下去。”
是因為那個時候,簡莫染根本就不知道工廠也出事瞭,怎麼處理?
簡嶧城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語氣多瞭幾分無奈:“他們失業瞭,拿不到工錢,鬧起來之前,他們應該是先去找過工廠的負責人結算工錢,得到的結果恐怕不理想,所以鬧起來瞭。”
就連季潔聽瞭都覺得頭疼,詫異道:“這都什麼事瞭,怎麼這麼巧就全趕在一起瞭?”
簡莫染微瞇瞭一下眼睛,吶吶地跟著說瞭一句:“是有些巧瞭。”
恐怕裡面有什麼古怪,就算討不到工錢,簡氏又沒破產,這麼大的公司在這裡,他們明明還可以有更好的途徑去討要工錢的。
為什麼偏偏選擇最不理智的辦法呢?
季潔想起剛才的事,膽戰心驚地說:“羨慕老板,我總覺得這次鬧事你難道簡單,應該是有人指使的。”
她將那群人裡面,有個人一直在煽動大傢情緒的事告訴瞭簡莫染。
簡莫染冷漠地勾瞭一下嘴角,笑容充滿瞭諷刺意味:“看來是有備而來,不過依舊愚蠢。”
選瞭這種方式,就算成功討回工錢,可之後呢?
難道不需要喂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嗎?
簡莫染又想起霍燼炎馬上到公司裡,不想讓他看見這些場面,讓季潔通知保安:“打電話給保安,讓他們先把那群人帶去會議室,等我回去會會他們。”
季潔點頭照辦。
很快到瞭公司,簡莫染看見霍燼炎的車停在路邊。
她打開車門下車,隻來得及匆匆對車上的兩人說:“你們先進去吧,我馬上就來。”
時間倉促,她恐怕隻來得及跟霍燼炎說兩句話。
簡嶧城明明應該先進來的,卻鬼使神差地停瞭下來,看見霍燼炎下車,簡莫染走過去單身抱住瞭對方的胳膊,在他懷裡像是委屈地撒嬌一樣。
他這個位置,隻能看見簡莫染的側臉,他清楚地看見簡莫染癟著嘴,眼睛裡像是有淚,特別委屈那般。
明明之前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她連接骨的時候都面無表情,一路上甚至表情都沒變過一下,像是真的不疼。
可此刻被霍燼炎關心瞭一句,嗓音就有些橫著瞭,眼睛也濕潤瞭,啞著聲音道:“疼死瞭,那個王八蛋,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我從來沒有真的丟臉過。”
霍燼炎抱著她,拍瞭拍她的後腦勺安撫:“你放心,傷害你的人,一定會付出代價的,對不起染染,你出瞭事,我都保護不瞭你。”
天知道,在網絡上傳播的視頻中,看見簡莫染被那麼多人圍起來,倉皇無助的那個樣子,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捅進他的心臟,在裡面反復絞殺那般,撕心裂肺地疼。
那種悶疼,是完全無能為力的。
簡莫染吸瞭吸鼻子,靠在霍燼炎肩膀上,就像是汲取對方身上的力量那般,緩緩道?“你能來這麼已經很開心瞭,這次的事就是意外,始料未及的,你怎麼保護我?我可別什麼都怪自己,意外誰也阻止不瞭的。”
霍燼炎神色低落:“我就是有種無力感,明明很想保護你,可是每次都事與願違。”
“行瞭。”簡莫染單手揉瞭揉他的臉頰,“我真的沒事,而且你忘瞭嗎,我從來就不需要睡得保護的,你別把我想的那麼弱好嗎?好瞭好瞭,你快回去上班吧,我也要處理這件事瞭。”
就是因為清楚這一點,霍燼炎才更無力。
簡莫染從來不需要他的保護。
霍燼炎離開後,簡莫染才回瞭會議室。
簡嶧城跟季潔都在,不過兩個人臉色都不算好看,顯然剛剛到談話也並不順利。
簡莫染坐瞭下來,一句話沒說,光是渾身散發的那股冷冰冰的氣勢,就讓人望而生畏,一群人噤若寒蟬。
鍵盤言簡意賅:“有沒有能帶頭主事的,出來跟我談。”
有個人中年男人站瞭出來,望著簡莫染的目光有些兇,冷聲道:“你少跟我們端什麼架子,我們就是來要錢的,隻要你把錢給我們,我們自然馬上離開。”
簡莫染沒立刻開口,側眸看瞭季潔一眼,得到季潔肯定地點頭。
“離開?”她的聲音透露著一鼓作氣冷冽的氣勢,“你們把事情鬧成這樣,真以為拿到工資就能順利離開瞭嗎,成年人瞭,可以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瞭。”
“你想怎麼樣?”動手打傷瞭簡莫染的拉個人有些緊張,出聲道,“我們會這麼做,還不是因為被你們逼急瞭,要不是因為你們一直不處理這件事,一直搪塞我們,我們也不會選這麼極端的方式。”
簡莫染越說,臉色就越冷,目光都透露著凜然,冷銳道:“你們分明可以派一個人來總公司說明情況,如果依舊沒得到應得的工錢,大可以去勞動仲裁告我。”
她嗤笑瞭一聲,補充瞭一句:“可能判下來,我得按照你們正常工資的三倍給你們賠償,這才是最好的選擇,可別說,你們都不懂?”
一群人這下誰也不敢說話瞭。
簡莫染將目光落在瞭那個中年男人身上:“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臉色還是有些硬氣點,冷著臉說瞭一句:“申建。”
簡莫染點頭,承諾瞭一句:“拖欠你們的工錢肯定是會一分不少地結算給你們的,不過今天這件事,也不能就這麼算瞭。”
申建心裡打鼓,覺得簡莫染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好對付,剛才在樓下,他們看起來像是占瞭上風,不過是打瞭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而已。
而此刻,他們在簡莫染的地盤上,除瞭她,其他人都不敢說話。
其實這些人隻想拿到工錢,隻要簡莫染承諾的事做好其他人自然不會繼續糾纏。
申建有些緊張地望著簡莫染,問:“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簡莫染溫和地沖他笑瞭笑,“你隻需要告訴我,指使你們這麼做的那個人是誰就行瞭。”
這個要求聽起來的確不過分。
可申建卻一下變得有些激動,躊躇不安地盯著簡莫染,厲聲道:“什麼指使,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們自己來的,沒有人指使,難道我們討要自己的工錢,還需要有人指使嗎?真是可笑。”
本來簡莫染還不確定的,可他這個反應,不確定都難。
簡莫染微扯瞭一下嘴角,臉色冷冽,語氣充滿瞭譏誚和冷漠:“有沒有你心裡清楚,是要現在坦誠,萬一最後被我查出來瞭……”
她補充說:“你可要好好考慮考慮,被我查出來,可能你結算的哪點工錢,根本不夠你賠償我的損失的。”
其他人明顯有些緊張瞭一下也怕賠錢,七嘴八舌地對申建說:“不就是你說用這個方式能最快要到錢的嗎,申建,你現在可不能否認啊,趕緊說說到底是熟人教你這麼做的?”
“你們!”申建明顯有些生氣,冷漠地瞪著說話都這些人,厲聲道,“不識好歹,我明明幫瞭你們,你們居然過河拆橋!我都說瞭沒有人指使,我隻是想帶你們拿到工資而已,我做錯什麼瞭?”
這群狼心狗肺的人,他就不該幫他們。
“簡老板既然已經答應結算工錢瞭,我們的確是把事情鬧得有些難看瞭,的確是需要給人傢一個交代的啊。”
之前還慷慨激昂的一群人,聽說能拿到工錢後,倒是冷靜下來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