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洛奧淇連接觸都沒有，何來感謝？
洛奧淇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季潔心底生瞭幾分警惕之心。
周圍的人也是看著熱鬧，眼神都挪不開的那種。
洛奧淇笑吟吟地上前，試圖伸手握住季潔的手，笑著說：“我都聽說瞭，以前你幫瞭阿城很多忙，阿城也跟我說，在公司跟你關系最好，讓我有機會來認識一下你。”
這話聽著是在有些不對勁。
簡直像是正室對小三的挑釁和警告。
什麼感謝，不過是拐著彎數落季潔跟簡嶧城之前走得太近罷瞭。
季潔拳頭悄無聲息地攥緊瞭，臉色緊繃，剛剛流過眼淚的眼角還有些嫣紅，瞧著楚楚可憐。
洛奧淇挑瞭挑眉，卻是裝作無辜的樣子問瞭一聲：“怎麼瞭，我說錯話瞭嗎？”
季潔咬緊後槽牙，聽到人群中已經有人忍不住傳出嘲笑的聲音。
她盡力花瞭好長時間才讓自己冷靜下來，緩緩道：“洛小姐可能誤會瞭，我跟簡總沒什麼，之前幫瞭一些小忙，也不過是因為簡總有恩於我，如果洛小姐不放心，以後我會跟簡總保持距離，你不必拐彎抹角地來這一出。”
洛奧淇心底忍不住嘲瞭一聲，還真不愧是簡莫染看重的助理和朋友，性子還真是跟她一樣直接。
“我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洛奧淇沉下臉，緩緩道：“所以，簡總幫你的恩情，還完瞭嗎？”
季潔倒也是直接，語氣有些冷漠：“洛小姐如果不放心，可以天天來公司盯著。”
洛奧淇本來是想幫簡嶧城一個忙，擺脫掉這個小姑娘。
可她此刻看季潔強裝堅強和冷漠的樣子，居然忍不住有些心疼。
季潔吸瞭吸鼻子，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笑瞭一聲：“洛小姐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的話，不好意思我要上班瞭。”
“沒瞭。”洛奧淇聳聳肩，漂亮的眼眸卻依舊盯著季潔，說，“你可要記住你今天說得話，那些以為近水樓臺先得月，對阿城還有非分之想的人，也趁早歇瞭你們的心思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又是對著總裁辦的一群人說的。
洛奧淇自然知道，不可能有人會不惦記簡嶧城的。
畢竟是那麼優秀的一個人。
洛奧淇的這番話，還算是震懾到瞭幾個人。
下午簡莫染到公司的時候，覺得總裁辦的氣氛有些低迷，結果一進辦公室，就看見季潔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
她眉心跳瞭跳，皺眉望著季潔：“怎麼瞭，出什麼事瞭，還是誰欺負你瞭？”
季潔明顯不想跟簡莫染多說什麼，隻搖搖頭：“沒什麼，對瞭老板，會議時間快到瞭，資料我都準備好瞭，既然你來瞭，那我就通知他們開會瞭。”
她盯著電腦，一副認真工作的模樣。
本來季潔就沒覺得有什麼的，她沒想到自己狀況這麼不好，眼睛腫成這樣，自己心裡也有些懊惱。
季潔雞扒不想說，簡莫染就沒追問，隻是等季潔出瞭辦公室後，就去問瞭晉塬：“是不是出什麼事瞭？”
“你這麼喜歡八卦員工的嗎？”晉塬從電腦屏幕上抬眸看瞭她一眼，神色淡淡。
簡莫染立刻就不贊同瞭，立刻說：“怎麼隻是員工瞭，季潔也是我朋友。”
晉塬收回目光，緩緩道：“我不清楚，隻知道洛奧淇來過一趟。”
洛奧淇？
簡莫染皺著眉，追問：“她來幹什麼？”
晉塬無辜地來瞭一句：“我怎麼知道，外面總裁辦的那群人，應該比我清楚。”
也對，他一直在辦公室裡，怎麼可能知道外面的事。
晉塬也明顯對這個話題沒什麼興趣，很快理解轉移話題問簡莫染：“你現在應該關心的事不是這個吧，許音那邊結果如何？”
他不提還好，一提簡莫染又想到許音的態度，還有老爺子說過的那些話。
她臉色一下沉瞭下來，垂著眸子，語氣透露著深深的無奈：“許音不願意來，而且我覺得我可能一開始就想錯瞭，也許真是我太為難人瞭。”
“剛開始行動，你就打退堂鼓瞭？”晉塬這下還真是覺得有些意外，“如果能說服她加入，會帶來多大的好處，你不是不清楚，還要這麼輕易放棄嗎？”
簡莫染平靜地解釋瞭一句：“我也不是想放棄，我隻是覺得，我們要的，僅僅是許音的技術，不一定非要讓她的人來公司，我們可以配合她。”
這也是她從老爺子那裡出來後，唯一能夠想到的對策。
晉塬一下就明白瞭，眉頭緊鎖，盯著簡莫染的目光多瞭幾分遲疑，仿佛一下不認識她瞭一樣。
簡莫染直接問：“你覺得不靠譜嗎？”
“何止。”晉塬面色冷淡，“不僅不靠譜，還有些愚蠢，簡莫染，你現在是想讓整個設計部的人，去遷就許音一個人嗎？”
這樣做會耗費更大的人力和物力的。
簡莫染也很無奈：“可是許音真的不會來公司的，如果不這樣，我們就沒辦法跟她合作瞭，而且也不是讓整個設計部的人去遷就她一個人，她不方便見那麼多人。”
她語氣慢慢急促瞭起來，飛快又接瞭一句：“我的想法是你先去跟她對接，你們先將設計稿磨合出來，設計稿出來後，我們分開設計，我們這邊負責主要的成衣，刺繡的細節全部交給許音來處理。”
“她一個人？”晉塬忍不住皺眉，不管怎麼聽都覺得簡莫染的這個想法相當不靠譜，“那會耽誤多少時間？讓她來指導，公司下屬工廠裡那麼多會刺繡的工人，速度會快多少你心裡沒數嗎？”
晉塬此刻真覺得有些頭疼。
當初以為簡莫染會是知道不錯的合作對象。
如今卻覺得問題太多，每天都在頭疼地邊緣反復橫跳。
提到工廠，簡莫染臉色更難看瞭幾分。
她閉上眼睛，伸手撐著太陽穴，輕輕捏瞭捏眉心，啞然道：“算瞭，我再想想辦法，如果實在不行，就放棄吧。”
簡莫染從來不是一個輕易說放棄的人，可現在她真的為難瞭，她不想戳許音的傷疤。
明明是自己有求於人，還要不停地在對方舊傷疤上撒鹽的話，實在是太過分瞭。
晉塬一下也有些生氣，冷著臉說：“隨便你吧，我就提醒你一句，這件事不盡快確定下來，我的設計稿沒辦法定下來。”
設計稿定不下來，什麼都要耽擱。
簡莫染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季潔已經進來通知開會瞭，她隻能先去開會。
方媛也是下午才回公司上班的，公司跟醫院那邊的醫療全息問題已經初步解決，接下來的事霍燼炎就沒管瞭，全權交給方媛處理。
結果方媛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她此刻無比後悔為什麼自己喝醉酒之後不會斷片，以至於昨天那些尷尬的事，不聽在眼前回蕩。
她根本沒辦法工作。
所以到瞭公司沒多久，方媛就去找瞭霍燼炎。
“學姐，有什麼事嗎？”霍燼炎放下文件，看著方媛的目光特別的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越是這樣，方媛心裡越是覺得不舒服，她扭捏地站在霍燼炎晚上，憋瞭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昨天晚上……”
“沒什麼。”霍燼炎打斷瞭她的話，像是不想聽她說下去那般，“學姐不過喝醉瞭而已，我可以理解，還有，昨天真是染染不放心你，我們才過去的，學姐不要多想。”
話裡話外都是恨不得跟方媛擺脫一切可能的聯系。
方媛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十分精彩。
她望著霍燼炎認真的臉，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霍燼炎倒是說瞭這句話就繼續投入到工作中去，過瞭一會兒看見方媛還在原來的位置站著，這才給瞭對方一個眼神：“還有事嗎？”
方媛憋瞭半天，也隻憋出一句：“幫我謝謝簡莫染，昨天晚上是我考慮不周瞭，不該打擾你們。”
“沒關系。”霍燼炎搖搖頭，“染染不會高興我提起你的。”
方媛沒想到自己猶豫瞭半天才能說出口的話，會被霍燼炎這麼直接的拒絕。
他當真是不清楚婉轉為何物，一點兒面子都沒給她留。
方媛一時間腦袋一陣一陣嗡嗡地響，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惱怒地脫口質問：“隻是感謝也不行，我至於讓你們這麼避諱嗎？”
不知道從那裡來的底氣，方媛還覺得自己說的話挺有道理的：“還是說你心裡有我的位置，才會這麼不想讓她聽見呢，她又是為什麼不想聽你提我，是覺得自己在你心裡的分量並不夠重吧？”
霍燼炎一時間怔住瞭，沉沉地望著方媛，一句話都不想反駁瞭。
方媛也許說完話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說瞭一些不該說的話，可是她看著霍燼炎這麼冷冷淡淡地樣子，就是覺得氣不過。
她喘瞭一口氣，譏瞭一句：“如果你們當真一點都不介意我，為什麼連提起我都要避諱？”
“你當真不明白為什麼染染會不高興我提起你嗎？”霍燼炎沉沉地盯著她，眼角眉梢都透著冷冽。
怎麼會不明白？
不過是在裝傻充愣罷瞭。
方媛一下有些難堪，垂眸嘲諷地笑瞭一聲：“我怎麼會知道你們怎麼想的，反正不管簡莫染做什麼，你都覺得有道理，你都會去縱容。”
“那當然，因為我喜歡她。”霍燼炎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學姐，有些話重復說瞭太多遍真的很沒意思，你以前是一個很聰明也很識時務的人，你應該明白怎麼做對大傢都好。”
她當然明白，可是明白跟願意去做，是兩個概念。
她心裡快要溢出來的不甘心，沒有人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