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翻動著手上的文件,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皺著眉,看不進去文件瞭,抬眸看瞭簡莫染一眼:“你跟慕萊爾的人合作?有這個必要嗎?羽霓放著集團這棵大樹你不抱,你去找一個外人?”
他是在有些理解不瞭簡莫染的行為。
可他這些話,聽在簡莫染耳朵裡,才真是有些可笑。
簡莫染嘴角微微下沉,嘴唇動瞭動扯出一個有些譏諷的笑容來,諷刺道:“秦董事這話說得我就有些不懂瞭,合作如果能給羽霓帶來好處,那當然是有必要的,至於集團……”
簡莫染語氣壓低瞭幾分,笑容更到我瞭幾分譏誚,補充瞭一句:“我早就說過,羽霓想要的跟集團想要的不一樣,我們註定不是一路人,要是我這次真的把這個麻煩交給集團來處理,豈不是剛好給瞭你們一個牽制我的理由?”
集團的人想插手羽霓不是一天兩天瞭。
這次他們迫不及待擺出一個看簡莫染笑話的姿勢,不就是想著隻要她解決不瞭這件事,肯定就會跟集團妥協嗎?
可他們沒想到,簡莫染寧願找外人,也不肯回集團。
秦昱臉色果然有些不贊同,著急道:“那也不能隨便跟外面的人合作,這個慕萊爾公司的人你們瞭解嗎?你就不怕最後把羽霓整個都坑瞭進去?”
他一副擔心公司的樣子,看在簡莫染眼裡,實在讓她作嘔。
她臉上端著沉著冷靜,語氣卻也有些冷硬:“這就不勞煩秦董事操心瞭,這次的合作解瞭羽霓的燃眉之急,你們擔心的問題自然也就不會發生,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秦昱捏著手中的文件,指關節都微微泛白瞭。
他不甘心,還以為這次能在羽霓多安排一點人進去,或許說服簡莫染接受集團的幫忙,好在羽霓這上面分一杯羹。
卻沒想到會是如此結局。
他還真是低估簡莫染瞭,這個女人也不是光有出身的花瓶那麼簡單。
秦昱沉默,氣氛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張旭東這會兒才站起來說:“既然危機解除瞭,那當然太好,我們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那就預祝羽霓的冬季新品取得好成績吧。”
他笑容也是有些勉強和敷衍。
今天這場會議上,可以說每個人都是各懷鬼胎。
簡莫染語氣平平:“謝謝,既然沒什麼要補充的,那就散會吧,大傢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她目光觸及到秦昱,想起季潔說的那些話,臉色沉瞭幾分,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秦昱。
她諷刺瞭一句:“雖然集團那邊好像是沒什麼大項目給你們忙,才讓你們有這麼閑情逸致來關心我這邊的事。”
這話讓在場的幾個人,臉色都有些不好。
張旭東支支吾吾地解釋說:“你也用不著對我們這麼提防吧,我們也是擔心你處理不好,擔心你吃虧,這才多關註幾分的啊。”
簡莫染嘴角微微上揚,滿臉的意味深長:“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們?不過吧,你們好歹也是大股東,別每次遇到一點事情就咋咋呼呼的,顯得那般上不得臺面。”
她這些話就是說給秦昱聽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他,譏誚道:“也不必為難我的助理,她不過就是一個小人物,有什麼不滿的地方,你們可以直接來我面前說給我聽。”
秦昱臉色一邊,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簡莫染卻完全不在意他什麼表情,繼續說:“背地裡刁難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助理,跟你們的身份可不附,秦董事覺得我說的對嗎?”
秦昱臉色一下更精彩瞭,白眼都快要翻出來瞭。
他不過就是教訓瞭一下那個不懂事的助理,結果先是簡嶧城現在又是簡莫染,人人都出來維護她。
秦昱心裡憋著氣,不悅道:“你如果能管教好你手底下的人,誰願意搭理她?”
他還一副覺得自己沒錯的樣子。
簡莫染知道,季潔會的最秦昱,多半是為瞭維護自己。
那她就不會讓季潔白受這份沒去,簡莫染動瞭動嘴皮子,譏諷:“我沒教她,如果有狗咬瞭她一口,是不能咬回去的,隻能去打狂犬育苗,這是我的錯。”
“你!”秦昱臉氣得通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騰地一下站瞭起來,“簡莫染,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在羞辱我嗎?我堂堂董事,教訓一個敢跟我加板的助理怎麼瞭?我就算開除瞭她,我也有隻這個權利不過就是一個助理而已。”
“你又錯瞭。”簡莫染神色平常,哪怕秦昱如今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恨不得活活吞瞭她。
她依舊能做到淡定從容:“季潔的工資是我直接發放的,她不屬於這個公司,除瞭我,沒有人有權利開除她。”
簡莫染站瞭起來,隔著半張桌子似笑非笑地盯著秦昱,緩緩道:“秦董事,奉勸你一句,想耍威風,回集團去耍,在我這裡,你就得守我的規矩,而我這個人比較護短,聽不得那些刺耳的話。”
秦昱是當真沒想到,簡莫染能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
秦昱拍著桌子,氣得吹胡子瞪眼,怒斥道:“你現在是為瞭一個助理,跟我過不去瞭是不是?”
簡莫染卻沒直接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望著他們說:“我知道馬上就是一年一次的股東大會瞭,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她的目光從秦昱身上滑過,看向張旭東,最後停留在簡嶧城身上。
前面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慌亂,隻有簡嶧城,從頭到尾就像是事不關己那般端坐在那裡,眼神都沒變一下。
這樣不顯山不露水的人,才更可怕……
簡莫染收回視線,繼續說自己沒說完的話:“可是我早就說過,不要試圖打羽霓的主意,前面一次兩次我都忍瞭,你們當真就以為我不會在意瞭嗎?”
一群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該嫩麼接話瞭。
本來大傢一直忌諱莫深的話題,卻突然被簡莫染攤開瞭直接說,這換瞭誰,都沒這麼容易接受吧?
簡莫染眼神微凜,盯著秦昱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有人,想借著羽霓的勢讓自己在股東大會的競爭上多一點底氣的話,奉勸他一句,別想太多,別想得太美,小心最後捉鷹不成,反被鷹啄瞭眼。”
秦昱臉色一變,下意識避開瞭簡莫染的目光,支支吾吾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明明大傢是好心想幫你,既然你寧願相信外人,都不相信我們,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好自為之吧。”
“真不懂自是最好的。”簡莫染嗤瞭一聲,“就是怕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最後來瞭一波聰明反被聰明誤。”
秦昱深吸口氣,感覺自己心跳都快要有些跟不上瞭,呼吸都變得沉瞭起來。
張旭東笑著出來打圓場說:“莫染剛剛有句話說得對,股東大會各憑本事就是瞭。”
秦昱臉色變瞭變,暗暗審視瞭張旭東一眼,神色不善。
簡莫染悄悄挑瞭挑眉,在沒人看見的間隙嘴角勾瞭起來,故意說:“如果人人都能像張叔這麼想,那還真是省瞭好多麻煩。”
張旭東還什麼危險都沒察覺出來那般,笑得特別無害,附和道:“這本來就是這麼個道理的,那些存瞭不該我心思的人,才是想破壞規則的人,一開始就錯瞭,又如何會成功呢?”
如果秦昱聽不出來這話是在內涵他,那還真就是有些蠢瞭。
可此刻就算他聽出來瞭,又能怎麼樣?
爭執下去隻會讓場面越來越難看,大傢都下不來臺罷瞭。
會議結束後,簡莫染卻沒急著離開會議室。
簡嶧城也留瞭下來。
就像是兩人默契的有話要說。
季潔看瞭兩人一眼,安靜關上會議室的門離開。
簡嶧城也直接問瞭出來:“為什麼戳破這件事?”
簡莫染無辜地聳聳肩,媳婦並不是很嚴肅的樣子,無所謂地說:“想戳破就戳破瞭,我做事從來不需要理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簡嶧城卻並不相信,直勾勾地盯著她:“可我覺得在這件事上,你不該是真的沖動的人,是什麼改變瞭你的想法?”
簡莫染跟他交換瞭一個眼神,眼底以前坦誠和清明,不見任何心虛。
她的語氣也很平靜:“我就是突然覺得,與其也每天小心提防,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背地裡給我來一刀,還不如直接戳破這件事,讓他們先狗咬狗,就這麼簡單而已。”
他們想看羽霓跌下來,不就是想讓大傢覺得簡莫染沒有這個能力,連小品牌都引領不好,股東大會上票選董事,也就不會有她什麼事瞭。
畢竟簡莫染從業這麼久以來的名聲從來就不好聽。
把簡莫染扯下來,他們也少瞭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如果羽霓沒倒,是他們幫瞭羽霓這一把讓羽霓起來的,那誰幫瞭忙,誰就是功臣,用這個跟簡莫染作為交換條件,論功行賞也不會出差錯。
可惜瞭……
他們算來算去,唯獨算漏瞭,簡莫染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簡嶧城卻依舊不相信這幅說辭,嗤笑一聲:“你現在都已經學會跟我打馬虎眼瞭。”
“愛信不信。”簡莫染攤瞭攤手,之後很快站瞭起來,“我還我在很多事要處理,就不跟大哥多聊瞭。”
“等等。”簡嶧城卻還有話沒說完,叫住她問,“你跟慕萊爾合作的事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簡莫染滿臉無辜地望著他,認真地準備解釋,“剛剛我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瞭嗎?合作是……”
簡嶧城語氣涼涼地打斷瞭她:“行瞭,別用你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話來敷衍我。”
這些話,他根本不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