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快得有些不受控制瞭。
簡莫染覺得不太舒服,閉上眼睛捏瞭捏眉心。
她緩緩地舒瞭一口氣,將面前的文件合瞭起來,推倒女警面前,盡量淡定地說:“就算開戶人是我,也不能證明這些卡就是我的,說不定是誰拿著我的信息開的卡而已。”
女警故意板下臉,正經嚴肅地盯著簡莫染:“你還不肯承認?”
“你到底想聽我承認什麼?”簡莫染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瞭,卡不是我的,我沒做過你說的那些事,我也不會去做這種低級的,自找麻煩的事。
簡莫染從容地補充瞭一句:“瞭解我的人都清楚,我這個人吧,睚眥必報,可我做過的事從來不會不敢承認。”
女警不相信她的說辭,冷著臉說:“現在可是死瞭人,你當然不敢承認。”
簡莫染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情緒都沒什麼波動。
仿佛對方的懷疑對她來說,已經完全不重要瞭那般,她望著女警說:“你們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深入地調查,光有這個卡上面的支付記錄,可不能給我定罪。”
的確,他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女警還想追問些什麼,審訊室的門卻被敲響瞭。
簡莫染挺直瞭脊背坐著,對這動靜像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女警起身走瞭過去,剛打開門就聽見外面的同事說:“她的律師來瞭,說是沒有證據。我們得盡快將人放回去,提她回來問話可不能將人關在這裡,你問出什麼來瞭嗎?”
女警抿瞭一下嘴角,臉色有些沉,不太高興道:“什麼都沒問出來,她不承認這件事是她做的。”
女警也有些為難,皺著眉問領導:“現在怎麼辦?”
領導皺著眉。
他最頭疼個麻煩的就是處理這種事。
像我就一點點證據,可是又不夠定罪,關鍵這些證據是舉報的人提供上來的,真實性也還需要他們去調查清楚。
而且簡莫染身份海如此特殊,隨隨便便一點事,就會引起公眾的討論,處理不好,社會輿論都會亂瞭套。
領導皺著眉想瞭半天,也隻憋出來一句:“如果實在問不出來,先讓她的律師把她帶回去就是瞭,反正就算以後掌握瞭關鍵的證據,她也跑不掉。”
女警難以置信地望著領導,心裡還覺得有些不舒坦,皺著眉滿臉不高興地問:“就這麼放她走瞭?”
領導背著手,臉色凝重,沉沉吩咐道:“放瞭吧,後續的事調查清楚再說。”
女警雖然心裡不太舒服,可領導發話瞭,她也沒什麼好說的,隻能把簡莫染放瞭。
從警察局出來,簡莫染的臉色卻依舊不好看。
律師一邊開車,一邊大量她的神色,見狀輕聲安慰瞭一句:“簡總,別太在意這件事瞭,隻是配合調查而已,對我們不會有什麼損失。”
“我不是在擔心這個。”簡莫染搖搖頭。
這些年,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她根本不可能在意這種場面。
她隻不過是在想……
簡莫染微瞇瞭一下眼睛,語氣低瞭下來:“到底是誰找人騷擾林濤的傢人,又是誰向警察舉報瞭我,環環相扣的一切,早就被設計好瞭。”
律師很快接瞭一句:“這個簡總不用著急,霍總已經讓人去查瞭。”
簡莫染臉色卻依舊不好看,皺著眉說:“霍燼炎也是局外人,這是我們公司內部的問題,他查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的。”
這些事,簡莫染心裡明鏡兒似的。
不過她心態倒是放得寬,知道這種事擔心也沒用,所以很快就先放下瞭,轉而問律師:“剛才你跟警察說瞭什麼,他們怎麼這麼輕易就讓我出來瞭?”
律師回瞭一句:“也沒什麼,本來沒有實際證據,他們就不能扣留你,而且他們不是傳訊你,沒有傳訊書,就隻是讓你回來做個配合調查,本來就是把話一問完,你就可以走瞭。”
簡莫染臉色凝重。
外面夜色很深,這一晚像是遲遲過不去。
簡莫染現在甚至完全沒法閉上眼睛,她隻要閉上眼睛,眼前就是周群芬血肉模糊的臉。
她深吸口氣,臉色煞白,強忍著心裡的不適問律師:“周群芬的事是怎麼處理的?”
律師看瞭她一眼,小聲說:“還在等你定奪。”
畢竟大傢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而且也不敢擅自做主。
簡莫染被警察帶走後,大傢都瞬間失瞭理智,誰也顧不上這件事要如何處理。
簡莫染深吸口氣,伸手捏瞭捏自己的太陽穴,臉色已經凝重得就像是山雨欲來。
她輕輕嘆瞭口氣:“警方會調查清楚背後的真相可周群芬畢竟是從公司樓頂跳下來的,對公司的人,對周群芬的傢人,我們都需要給個交代。”
律師雖然明白簡莫染的意思,卻不能全然明白,因此斟酌猶豫片刻後,輕聲問瞭一句:“簡總,需要我做什麼?”
“讓我想想吧。”簡莫染更覺得頭疼,腦袋一陣一陣嗡嗡地響,思緒前所未有的混亂。
車很快到瞭霍燼炎的公寓樓下,臨下車前,簡莫染又突然想起來說瞭一句:“還是麻煩你送我回老宅吧。”
現在時間雖然很晚瞭,可是簡莫染總覺得,她不回去,傢裡的人也不可能睡得著。
至於霍燼炎……
簡莫染望著公寓樓上黑漆漆的房間,不清楚這個人是回來睡下瞭,還是去做別的瞭。
律師從新開車轉道的時候,簡莫染才給霍燼炎打瞭電話,結果那邊正在通話中。
簡莫染也急著回去,並沒有繼續撥過去。
到老宅的時候,有輛黑色的轎車開著遠光燈從對面行駛過來,簡莫染和律師都被晃得瞇瞭一下眼睛,那車就從旁邊幾乎是擦著他們這輛車開瞭過去。
速度很快,根本來不及看清裡面的情況。
律師皺著眉,從後視鏡看瞭一眼,根本沒來得及看清車牌號,忍不住咋舌:“現在這些人開車還真是不要命,這別墅雖在城郊,可也不是飆車地段吧?”
他還以為是住在這裡的公子爺,晚上閑不住所以飆車取樂。
畢竟能住在這邊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有點小嗜好並不算什麼。
簡莫染卻不這麼認為……
她心裡總覺得覺得不太對勁,並不贊同律師的話,皺著眉問:“看清楚車牌號瞭嗎?”
律師看簡莫染臉色不太好,眉頭越皺越深,心也跟著提瞭起來,不放心地問:“沒有,剛才燈光太晃眼睛瞭,什麼都沒看清,簡總是覺得那裡不對勁嗎?”
簡莫染沉著臉,一字一句地分析道:“我在這邊住瞭這麼多年,從來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再這邊飆車,而且剛剛那車是看瞭我們過來後才開瞭遠光,就貼著我們的車開過去,我剛才還以為他想撞上來。”
情況實在太兇險瞭,哪怕什麼都沒有發生,簡莫染依舊覺得一陣陣心悸。
律師神色也跟著凝重瞭起來,剛剛發生瞭周群芬的那種事。
此刻,讓人難免忍不住多想。
馬律師隻覺得後背一陣陣發涼,握著方向盤的手都不自覺用力瞭些許,嗓音都有些發抖:“難道……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嗎?是想嚇我們,還是想威懾什麼?”
雖然他是一個律師,堅信法律永遠可以保護好自己。
可是此時此刻,他還是覺得膽戰心驚,控制不住地恐懼從鞋底蔓延開來。
甚至連車速都不自覺放緩瞭,全神貫註地盯著馬路上來往的車輛。
簡莫染看他反應有些不對勁,也不想太過於嚇到他,隻能開口說:“或許隻是我想多瞭。”
她覺得從警察局出來後,她就一直有些疑神疑鬼。
先是一直在想,到底是誰設計陷害她,後來又想,霍燼炎去哪兒瞭,為什麼不去警察局接她,為什麼不接她的電話。
剛剛那個車出現的時候,她真的以為對方會撞上來。
簡莫染捏瞭捏自己的鼻梁,輕聲道:“我可能是沒有休息好,太累瞭,想多瞭吧。”
律師卻不敢放松警惕,對簡莫染說:“小心謹慎一點總是好的這段時間本來就是多事之秋。”
馬律師語重心長地囑咐道:“簡總,你最近這段時間,出行還是帶上保鏢吧。”
他也是為瞭簡莫染的安全考慮,句句真心實意:“畢竟現在大傢都認定周群芬的死是你造成的,真相查清之前,你的處境最危險,她的傢人會惡意報復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事來。”
簡莫染雖然不想這麼大張旗鼓,可是她知道律師說的這話沒錯。
她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神色有些恍惚:“我會留意的,不過我倒是挺希望他們找上門的,沒準還沒給我帶來什麼意想不到的消息。”
沒準這些人來找麻煩,簡莫染才會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策劃瞭這一切。
律師覺得簡莫染這種想法有些偏激瞭,就像是以身犯險。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已經到瞭。
簡莫染下瞭車,俯身在車窗那裡對他說:“如果你不想一個人回去的話,可以先在這裡住下。”
畢竟剛剛的事,他看起來好像被嚇得不輕。
律師一下還真有些心動。
他的確有些害怕剛剛的事不是意外,害怕那是有人蓄意報復。
可是讓他住下來……
他的目光越過簡莫染,看向她身後的別墅,
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可不是他能消受得起的,住在裡面,他可能一整晚都別想睡好瞭。
所以律師很快就開口拒絕瞭簡莫染,直接說:“不用瞭,簡總,明天見。”
簡莫染也就不強求瞭,很快轉身進瞭別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