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心理防線隻剩最後一層,賀遠自然心知肚明。
除瞭工作之外的時間裡,他把心思全花在瞭林悅身上,當然,想吃魚,沒有。
自從上次騙她賀凜想吃清蒸鱸魚後,這個借口再也不好用瞭。
賀遠起身敲瞭敲林悅的辦公桌,“林秘書,於昭這兩天,我派他做別的事情去瞭,今晚我有個私人聚餐,你跟我一起吧,回去的時候我需要有人開車。”
林悅隻好點瞭點頭。
已經快到十一月的天氣,晚上已經不比之前。
下班後,林悅將自己的開衫套上身,和賀遠一起去車庫開車。
既是私人聚餐,那必定都是賀遠的朋友,林悅莫名有些緊張。
但是到瞭餐廳,她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多餘,因為除瞭她和賀遠,隻有周雲策和關澤卿兩個人。
周雲策她已經很熟瞭,關澤卿也見過,工作的時候也打過交道,性格很颯的一位女強人,私底下性格也很好玩。
林悅見到熟人,緊張感瞬間消散。
“老賀你快管管你的周助,從坐下到現在,一直抱著手機傻笑,我懷疑他網戀瞭。”
賀遠輕笑,為林悅拉開座椅,“再有一年半載,他也就不是我助理瞭,大雲星城項目剛剛啟動,還沒找到合適的合作者,等項目落成,股東大會召開,恒星正式轉型,各行各業都有恒星的痕跡時,他就可以獨當一面瞭,現在雖說還是我助理,其實也就比我低個等級,鄭嶼他們都得給他三分薄面。”
關澤卿開玩笑道:“呦,周總啊,失敬失敬。”
周雲策轉頭看著關澤卿,“Brian·Ellison。”
聽到這個名字,關澤卿的表情瞬間從戲謔變得乖巧。
林悅覺得很神奇。
賀遠給林悅倒瞭一杯飲料,並傾身在她耳邊為她解惑:“關總的克星。”
林悅見關澤卿和周雲策並沒有註意到他們這兒,於是也微微抬手擋著自己的嘴巴,小聲問:“怎麼聽名字是個外國人?”
“混血,他爸爸是外國人,他媽媽是盛都厲傢掌門人。”
林悅差點被驚掉下巴。
她別的不知道,但還是知道厲傢掌門人嫁的是誰,那是A國鼎鼎有名的埃裡森傢族。
這兩人的繼承人,為什麼是關澤卿的克星?
林悅感覺自己吃瞭個跨國的瓜。
但關澤卿明顯不願意聊這個話題,大傢也就沒提。
吃飯吃一半,氣氛正好的時候,包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林悅一驚,竟然是鐘慕。
周雲策和關澤卿面面相覷,然後紛紛看向賀遠。
賀遠像沒看見他一樣,徑自用公筷給林悅夾瞭塊魚肉。
“老賀。”鐘慕可憐兮兮地看向賀遠。
賀遠一個眼神也沒給他,也沒應聲。
“鐘慕?”關澤卿看向他,“你這麼變這個鬼樣子瞭?不是你們傢不要蘇映的嗎?怎麼你現在倒像是被辜負的那個?”
鐘慕一屁股坐下來,說:“我後悔瞭,我離不開映映,可是她不理我瞭。”
關澤卿:“活該。”
“我奶奶以命威脅,那我能怎麼辦?我是她帶大的。”
“傻逼。”關澤卿小聲罵瞭句,“你他媽不會也以命威脅嗎?老太太這麼疼你,我就不信她無動於衷。”
鐘慕一愣。
“鐘慕,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真讓你奶奶鬧到賀傢去,蘇映和賀傢的關系,你這就是直接打賀傢的臉,虧賀遠還是你兄弟,你平時玩心重也就罷瞭,關鍵時刻怎麼這麼讓人失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雖然愛蘇映,但你更愛自己,你也不想結婚,你可以和蘇映談一輩子戀愛,但你問過她沒有,問過她為什麼想要結婚嗎?傻逼,她命不好,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瞭,是她奶奶帶大的,算半個孤兒吧,雖然賀傢對她好,但並不是她真正的傢,她想有自己的傢,和你一起組成的傢。”
大傢好歹十幾年朋友,關澤卿怎麼會不知道鐘慕的為人。
他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總被管著,長大瞭就喜歡自由,喜歡無拘無束的日子。
林悅看著關澤卿,心想:她就是賀遠的嘴替。
“我已經後悔瞭,我也知道錯瞭,本來映映一直逼我結婚,我確實不想,可是經過這麼多天下來,我發現我真的離不開她,我來就是想向老賀請個罪,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賀遠緩緩放下筷子,看他的視線十分具有壓迫感。
“兩傢話已經說清楚,沒必要再說,你也不是三歲小孩,這種事情不是道個歉就能什麼芥蒂也沒瞭,退一萬步講,你道歉的對象也不該是我,而是被你傷害的蘇映,不過,你最好別去打擾她瞭。”
鐘慕薄唇緊抿,本以為他和蘇映真正分開,先回頭的是蘇映,沒想到卻是他。
一開始,他由茫然進入焦躁的情緒中,看什麼都不順眼,任意砸掉瞭自己屋內能砸的所有東西。
當蘇映三天沒聯系他時,他又由焦躁轉變成瞭恐懼,蘇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理他瞭?
鐘慕頓時一陣後怕,後悔的情緒在兩人分開七天之後達到瞭極點,他當時就給蘇映打瞭電話,但自己已經被蘇映拉進瞭黑名單,所有的聯系方式都是如此。
然後他就開始喝酒,但依舊抵不過那股後悔的勁不斷在他心上敲鑿。
“我真的後悔瞭。”
酒後的真言和此刻的灰敗重合,鐘慕看向賀遠,“我真的後悔瞭,我想去找她。”
賀遠握緊拳頭,憤怒顯而易見。
林悅把手覆蓋在賀遠的拳頭上,他瞬間松開瞭拳頭。
這裡是公眾場所,不適合發飆揍人。
賀遠也沒瞭吃飯的心思,他起身抱歉地看瞭一眼周雲策和關澤卿,說:“抱歉,你們吃,我今天先走瞭,不然我忍不住要揍人。”
說著就拉起瞭林悅。
關澤卿朝他揮瞭揮手,“拜拜。”
賀遠拉著林悅出瞭餐廳,鐘慕一臉破敗。
周雲策敲瞭敲桌面,說:“來,哥陪你喝酒,灌死你個沒出息的。”
鐘慕坐瞭過去。
關澤卿也給自己倒瞭杯酒,“這頓酒喝完,想想自己到底錯在哪兒瞭,不過老賀那邊,我們什麼忙也幫不上,至於他還當不當你是朋友,你自己看著辦。”
鐘慕一口灌瞭周雲策倒給他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