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唐漾細膩的耳廓如被火烤過般,腿也軟得站不住。
她睫羽顫著,偏頭去尋蔣時延的唇,尋到他的唇角,她微微踮腳,含住他下唇,松開一點距離,再含住,幾下之後,兩人的鼻息交換並熟悉,唐漾輕緩又生澀伸出舌-尖。
最開始,兩人的嘴皮都稍微有些發幹。
唇-舌-交-纏間,濕潤和熱意一起交換。
既然主導權是唐漾拿的,那唐漾便是進攻的一方。她小心翼翼朝裡面探,蔣時延和她觸碰著,縱容地朝裡退。或者說,是躲。
唐漾朝左,他朝右,唐漾向前,他向後。
那縷溫熱就在前面,就差一絲一毫近在咫尺的距離,偶爾都能相貼擦過,偏偏就是勾不到。
唐漾脖子上像擱瞭隻毛茸茸的貓爪,一下一下輕輕撓,撓得她心尖癢,渾身酥,求而不得略微生出些燥意來瞭,蔣時延倏地控制住力道反卷住她。
嚴格意義來說,這是兩人第一次,深吻。
再嚴格來講,這是兩人,第一次深吻。
灼熱,意亂。
難舍難分。
蔣時延靠在墻上,他背倚著墻,兩腿前伸降低身高及重心。
唐漾環在他腰上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改為攥他衣領,換氣、喘氣、再吻間,緩緩下垂,變成扯住他衣服下擺作支撐,堪堪穩住軟得不成樣子的身子。
又一次,唐漾臉憋得通紅,退出來大口大口換氣。
蔣時延鼻尖抵著她發紅的鼻尖,微微磨蹭:“你高一特皮的時候,喜歡捏我的肚子,現在還要捏嗎?”
他啞音低緩,唐漾一噤,赧然垂下眼簾。
她細聲細氣地辯解:“你,你當初那小肚子真的超可愛啊,又特別軟,朝下一戳,它就會自己彈起來。”
唐漾那時微胖歸微胖,但小腹是平坦的,由此很喜歡。
“所以還要捏嗎?”蔣時延捧著她的臉,吻到她喉嚨,再順著她喉嚨線條,細致繾綣地吻回她唇角。
唐漾喉嚨克制不住地連滾:“現,現在還有嗎……”
將近半小時沒開燈,兩人都適應瞭黑暗。蔣時延似是笑瞭聲,又似是沒笑,他一手手背抵著墻面,手心托著唐漾腦袋,另一手將唐漾兩隻小手並腕握住。
唐漾舔瞭舔唇,不掙紮。
蔣時延半闔的眼眸如黎明前的海水,唇角的笑意卻懶散勾人。蔣時延衛衣是設計款,上方有一半的拉鏈,他沉著低低的笑意,帶著唐漾的手握住拉鏈、以輕微引導的意味,帶著她徐徐拉下上衣拉鏈,露出精瘦的胸膛。
蔣時延肌肉塊勃發修長,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
若隱若現間,唐漾再次舔瞭舔唇。
拉鏈觸底,蔣時延笑著,一邊啄吻她唇角,一邊帶著她的手鉆進自己衣服下擺,緩緩朝上。她微蜷著手指摩挲他,蔣時延覆上她胸-前柔軟,更深更重地吻下。
唐漾腦海早已一片混沌,呼吸亂著,遵循著本能去描繪他的腹部肌肉。
一塊,兩塊……七塊,八塊。
再朝下。
蔣時延捧住唐漾腦袋的手驀地收緊,手指陷進她發間。
唇瓣貼著唇瓣,兩個人的喘-息都很重。
“漾漾,”蔣時延閉著眼,“我在你這兒沒什麼自制力……”
唐漾手停在人魚線交接的上方。
“所以……”她吞瞭吞口水,眼裡好似蓄著層霧。
“別朝下瞭。”蔣時延每個字都在擠,他感受著周身火氣橫肆亂躥,積蓄欲發。
唐漾懂他的意思,她水眸裡閃過一絲亮。
唐漾臉早已羞紅,手卻環在他勁窄的腰上,她亦笑著,報復他方才吹氣般,手指彈琴一樣順著他脊柱一節一節朝下輕敲:“你讓我別朝下我就不朝下……這麼不要面子嗎。”
她小指壞心思地按上蔣時延尾骨。
蔣時延倏地將她反摁在墻上,身體緊緊貼住她,電光火石,他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窄腰更是威脅地朝前頂瞭頂。
恰恰好,又剛剛好。
唐漾雙腿軟著,眼睫撲閃撲朔,不知所措。
唐漾和宋璟談過戀愛,可尺度遠沒到十八禁。
更別說像這樣真切,可感,帶著危險的荷爾蒙氣息。
但如果真的要發生什麼,真的有什麼。
她想,自己,應該……肯定是不會拒絕吧。
“蔣時延……”她試探著出聲。
蔣時延偏頭,再次準確而直截地吻住她的唇。
這次的吻,裹瞭情迷,兩人宛如兩艘漂泊的船隻,你來我往,在浪潮中緊密依靠。
唐漾碰到蔣時延腰側的傷口,蔣時延輕輕嘶瞭口氣,唐漾避開他傷口。唐漾衣服早已揉得皺皺巴巴,宛如笨拙的孩童作品。
唐漾傢客廳外面有個露天陽臺,夜晚的聲音烘出靜謐。
蔣時延因為她起燥,又抱著她,伏在她身上,慢慢把火氣平息下去。
唐漾知道他傷口沒好完,不敢再亂撩。
蔣時延想發生什麼,他也知道唐漾會願意,不管是出於友誼還是成年人,可他舍不得。他喜歡他的漾漾,他把他的漾漾捧在手心,他想和他的漾漾長相廝守,他一下一下吻著她,舍不得在兩人現在這階段,在醋意之後,稍顯唐突魯莽。
情人纏綿,纏綿地吻罷。
唐漾臉紅紅,鼻尖紅紅,耳朵也紅紅,整個人宛如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她浸著薄汗,一雙水眸靈動明亮。
蔣時延下巴擱在她發頂,聽小姑娘說話軟聲軟氣,和貓叫似的。
“蔣時延,”她說,“我之前是不是有點無理取鬧啊。”
蔣時延:“我喜歡。”
唐漾乖巧地反省:“明明是我沒回你消息,你什麼都沒瞞我,你還在解釋,我就莫名其妙沖你發火,還腦補那麼多。”
“我喜歡。”蔣時延沉沉地笑。
唐漾咬瞭一下唇,更加誠懇:“那些話不好聽,你別朝心裡去,我給你道歉好不好。”
蔣時延還是莫名蕩漾的三個字:“我喜歡。”
攤上一隻不講理的延狗,吵架吵不瞭,連反思都反思不瞭。
唐漾故作惱羞地舉軟拳捶他,嘴角卻悄悄揚起笑意。
“那你明天有空嗎?剛好周六,我們出去玩?”她問。
“可以。”蔣時延終於換瞭臺詞。
“你這樣抱著我會累嗎?”唐漾見他俯著身,接著問。
“站著會,”蔣時延抱著綿軟的一團,睨著她瑩潤的菱唇,“但抱你不會。”
他聲線壓低,性-感又饜足。
唐漾把紅熱的小臉埋進他懷裡蹭瞭蹭,又問:“為什麼是小月亮?”
蔣時延之前在病房跟蔣媽媽說傢裡有隻小月亮。
蔣時延:“因為你笑起來眼睛彎彎眉毛彎彎,就像月亮,彎彎的。”
唐漾又羞又甜道:“那為什麼是小貓。”
因為可愛,傲嬌,自以為成熟知性高冷,其實超愛撒嬌,比兔子更活潑靈氣的、又軟又絨的白毛團。
蔣時延心裡千轉百回,出聲哄小孩:“漾漾漂亮。”
一下子,誇到唐漾心坎裡,甜絲絲的。
唐漾偶爾會上網,她記得那些貓博主傢的小可愛真的很漂亮,蔣時延總是說真話。
她再一想,秀氣的眉頭皺瞭皺。
唐漾雙手抱起蔣時延一隻手,搭到自己頭頂上。
“蔣時延你不喜歡掉毛生物,貓要掉毛,”唐漾抬頭望著蔣時延,慢吞吞又分外認真道,“但你可以摸摸看,我隻掉頭發,”她極小聲極小聲地說,“我不掉毛的。”
她語氣小無辜,小委屈。
蔣時延被萌得四分五裂,“是你我就喜歡。”
他沒忍住又親瞭親小可憐的發頂。
快兩個小時過去,兩人鞋還沒脫,就倚在門旁小聲說著無意義的話。
蔣時延在醫院很無聊,唐漾說瞭上班的一些事,說到後面,連吹風,天氣,彼此的眼睛嘴巴都好玩又有趣,這裡親一親,那裡捏一捏。
窸窣囈語響瞭良久,兩人直身。
“你上瞭一天班,早點洗洗睡吧,明早醒瞭戳我。”蔣時延輕輕刮一下唐漾小巧的鼻尖。
“為什麼不是你醒瞭戳我,為什麼是你先醒不是我先醒。”唐漾嬌聲不平。
“你多睡兒,我也有可能沒醒啊,”蔣時延給小朋友解釋,“隻是你所有我都設的特別關心特別鈴聲。”
所以可能你先醒,我聽鬧鐘聽其他鈴聲都可能不醒,但聽到你的鈴聲肯定會醒。
你的也是。
唐漾輕輕“嗯”一聲,小指勾著他小指玩:“晚安。”
蔣時延開燈,開門:“好夢。”
唐漾扶著門把:“我看你進去瞭我再關門。”
“嗯,”蔣時延走出去一步,想到什麼,轉頭對唐漾道:“明天那種,朋友出去才叫玩,情侶單獨出去不能叫玩。”
唐漾臉上的緋紅本來褪瞭不少,聽到這話,又隱約燒起來:“那……”
蔣時延噙著笑意,傾身到她耳邊,“記得明天的,”他頓一下,啞嗓沉緩又清晰地吐字,“約會。”
所以,以前和他出去叫玩。
現在叫約,約會。
蔣時延起身的時候順勢吻瞭一下唐漾紅紅的耳尖,又揉瞭揉她柔軟的發頂。
“嗯……”唐漾細若蚊蠅應一聲。
她乖乖任他揉,目送他進門瞭,耳根還是燙得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