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不便見你,已經走瞭。”
田青失望地坐下瞭。
諾顏王子為感謝田青,拿出五百塊銀元給他。
田青拒絕瞭。“小民知道,在劉一刀手下的土匪,有許多也是走投無路的良善之人。或是被生活所迫,或是被仇人所逼,無奈才上瞭山寨。我火燒瞭黑土崖,使許多劉一刀的手下斷瞭生路,甚至喪生,這也是出於無奈之舉。如果我要是領受瞭這麼豐厚的賞賜,那我就是貪圖錢財的勢力小人,以後便無法在口外謀生,也對不住那些枉死之人。所以,這銀元小民斷斷不能收,請王子體諒!”
“哎呀,你的話幾乎同寶音如出一轍!”諾顏王子很是感慨。
田青沖諾顏王子一抱拳:“多謝王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要謝你就謝寶音吧,是他求我來救你的。”
田青的眼圈紅瞭,心裡想,徐伯伯,你為什麼要離開呢!
徐木匠救下田青就去見瞭田耀祖,此時田耀祖也剛從刑場回來。徐木匠把那包大洋扔在賬桌上道:“拿去,你的銀元。”
“怎麼?諾顏王子沒收?”田耀祖詫異地看著徐木匠。
“王子殿下不缺銀元。”
“那……”田耀祖打開包袱從裡邊取出兩把大洋,“拿著,這個歸你瞭!你救瞭我的兒子,我怎麼也得感謝感謝你吧!要不你說,你想要什麼?留在我的鋪子裡,算我的一個股東,怎麼樣?”
“不,包頭我不能呆瞭。”徐木匠不想同田青呆在一個城裡,也不會讓他知道是自己救瞭他。當即告別瞭田耀祖,離開瞭。
田青回到莜面館,一幫人聚在莜面館裡為田青壓驚。
裘老板主動要求做東。“各位,各位,今天我借龔文佩的鋪子請大傢來,就是為瞭給田青壓驚。不過,這第一杯酒,我要敬給龔老板的在天之靈!嫂子!我裘某能活著走出草原,全靠瞭你的丈夫龔豐倉。”
龔文佩的嬸母抹瞭把眼淚,“裘老板,我當傢的一個人死瞭,換來你們這麼多人活著,值瞭!”
在座的人都唏噓不已……
龔文佩想到瞭小不點兒。
“是啊,還有小不點兒!這第一杯酒咱們不喝,就敬給那些從古至今倒在走西口路上的山西同鄉吧!願他們的在天之靈永遠安息吧!”
大傢把酒灑在地上。
“這第二杯,你們不要喝,是我自罰一杯。是我誤會瞭田青,差一點給他帶來殺身之禍,所以我要自罰一杯!”裘老板一仰脖子喝幹瞭杯中酒。
田青忙站起來,“裘老板,我不是說過瞭嘛,以後您再也不要說這種話瞭。”
“好,我喝瞭這杯自罰酒,以後就不再提起這件事瞭。這第三杯酒,大傢一個不落地都要喝,這是為瞭慶賀田青安然無恙地從劊子手的刀下撿回一條性命,幹瞭這一杯!”
豆花說,“還有我呢!”
龔嬸拍拍豆花,“對,豆花姑娘也是從鬼門關走瞭一遭嘛!為瞭田青和豆花的再世為人。”
大傢紛紛喝幹瞭自己杯中的酒。
田青站起來。“這杯酒感謝我的這四位患難與共的好弟兄。他們沒有忘瞭我這位同鄉、同路人,為我跑前跑後,尤其是還準備瞭替我收屍。”
“哎!說點吉利的!”王南瓜打斷他。
“我要說的還有豆花姑娘。大傢都知道,豆花是被劉一刀搶上山去的。她幾次要尋死。是我攔住瞭她。她一個姑娘傢走沙漠穿草原,歷盡艱難險阻,九死一生地到瞭包頭,卻被婆傢一紙休書打發瞭。她遭受瞭一個女人難以忍受的恥辱,可卻在自顧不暇的時候,把返鄉的路費全部花在我的身上,給我打瞭棺材,天天到牢裡給我敷藥,為我送飯。還要為我殉葬。現在,我沒有死,僥幸活下來瞭。豆花的這種天高地厚的恩德,我怎麼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