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志不服氣地指著窗簾:那你買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不也搶孩子肚裡的食瞭嗎?
文麗說:我是省出我自己買衣服的錢買的!
佟志說:你一天到晚買衣服,你看我一年才穿幾件衣服啊!
文麗不屑地說:我當老師的能和你們工廠裡的比嗎?你們一身工作服穿一年,我能一年到頭穿一件衣服嗎?還不得被人笑話死!
佟志冒火瞭,掉頭就走瞭。
佟志和文麗,住上新房的頭一天就吵架瞭……
佟志傢順利搬走瞭。那麼大莊呢?大莊在佟志搬傢的那一天,被叫進廠辦公室。大莊一眼看見莊嫂和廠裡人說話,就嚇一跳,趕緊要往回走。
莊嫂喝道:大莊!
大莊趕緊回身,裝不認識說:啊,找我啊?
莊嫂跟那人分手,過來瞪著大莊,說:嫌我給你丟人,分下房子你甭住,你就住那筒子樓吧!
大莊壓低聲音說:你現在可是大名人,你說話聲音低點,你給我留點臉成不?
莊嫂也將聲音放低說:我要不是想著你這張老驢臉,我早豁出去瞭!我要把那娘兒們那些資產階級臭毛病抖摟出來,看她的小臉兒往哪兒放!
大莊說:你越說還越下道瞭,那能胡說嗎?破壞團結的事咱可不能做!
莊嫂得意瞭,笑著說:反正現在工人階級最吃香,知識分子得意的時候早過去瞭。
大莊不樂意地說:越說越下道瞭啊,佟子可是我鐵哥們兒。
莊嫂說:我又沒說佟子什麼。,知道她今天搬傢不?
大莊說:別老跟人比,你目的達到不完瞭?
莊嫂反問:什麼叫目的達到?
大莊說:不給咱調房子瞭嗎?和佟子傢比一點不差啊,知足吧!
莊嫂說:那不成,朝向不好,憑什麼咱得朝北?冬天多冷啊。
大莊急瞭說:我的姑奶奶,你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啊!你再這樣引起瞭公憤,還讓不讓我在廠裡混瞭?
莊嫂說:你放心,誰敢對你說三道四的,你告訴我,我找局長去!
大莊長嘆一口氣,說:哎呀我的媽啊,我咋娶這麼個夜叉兼二百五啊!莊嫂就笑瞭,因為大莊想不到的事還在後邊……
幾天後,文麗下班後,買瞭把菜匆匆往傢走。離傢近瞭,老遠就聽見樓前有鞭炮聲。文麗問路人:是誰傢結婚辦喜事嗎?路人告訴文麗是有人搬傢。文麗踩著爆竹碎片走,越走越慢,那爆竹的碎紙一直到她傢住的三層,又見自傢對門的門洞開,人進人出,扛著傢具,隱隱聽見屋裡傳出女人的嚷嚷聲,文麗一下子就傻瞭。是莊嫂在指揮著青工們安放傢具,喊:都給我仔細著點,掉一塊漆我扒你們的皮。
一個青工喊:那我們幹好瞭有啥好處啊?
莊嫂拍著這個青工的屁股說:煮紅燒肉,撐死你們小癟犢子!
莊嫂抬頭看見臉色鐵青的文麗,笑呵呵地說:文老師下班瞭?正收拾呢,屋裡可埋汰啦,等收拾好瞭,再請你過來指導啊。
文麗已經氣得說不出話瞭,她想不明白莊嫂居然找廠裡找贏瞭。而且換到瞭副廠長的房。
大莊傢的青工們已經散去。莊嫂樂顛顛收拾房間。大莊看著老婆直咂摸嘴,說:看你那小樣兒,比結婚還高興。
這句話勾起瞭莊嫂的傷心事兒,莊嫂說:結婚有什麼高興的。
大莊也明白瞭,忙說:得得,打住,我糊塗瞭,怎麼扯起這事兒。
莊嫂收拾著東西,說:你去跟對門打個招呼,這住著街裡街坊的保不住就是一輩子的事,搞好鄰裡關系可是大事兒。咱傢那鍋裡燉的牛肉端去給燕妮吃,我幹閨女愛吃這口。
大莊皺著眉頭說:你沒病吧?咱住這兒可是堵著文麗心窩子瞭,沒準睡覺都在琢磨怎麼跟你幹架呢,還往槍口上撞。
莊嫂說:瞧你那窩囊樣!她端著牛肉就要往外走,大莊一把拽住,說:我叫你奶奶還不成?你得理就饒人吧!
莊嫂慢慢將牛肉放下,一笑說:我得什麼理兒瞭?我不該住這房子嗎?
大莊說:該該該!
佟志在自傢門前聽著對面莊傢的動靜,急得抓耳搔腮,想出去,又不敢出去。門“啪”地被推開,佟志一見文麗拉著臉進來,趕緊就躲進瞭廁所。
文麗一腳踹開廁所門,吼道:我不能跟這種人住鄰居!你去跟廠裡說,她不走,我走!
佟志說:那廠裡是你傢啊,你想住哪兒就住哪禮?你出去,我要撒尿。
文麗說:你不把這莊大媽弄走,你就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