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莎麗聽完之後,頓時雙眉緊蹙,憂形於色說:
「既然這樣,那就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去海濱浴場找他們吧!」
鄭傑也已覺出形勢愈來愈複雜,萬一辛克威再當真親自帶了大批人手趕來,勢必在這賭國掀起另一場更大的風波,鬧個天翻地覆了。
因此他當即偕同白莎麗,悄然離開了摩洛哥大酒店,先駕著車子在市區兜了兩圈,證實確定沒有被人跟蹤,才轉向城外駛去。
本來海濱浴場,並未發現白振飛和那兩個女郎在沙灘上。於是他們直趨海宮酒店,向侍者一查詢,終於找到了早已等得焦灼不安的白振飛等三人。
五個人關起房門來,在房間裡先後各將自己遇上的事情經過,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
及至鄭傑最後說出了林媚剛才通知的消息,在場的每個人均覺出了事態的嚴重。
白振飛神色最為凝重,他沉思之下,終於當機立斷地說:
「目前情勢的發展,對我們的整個的計劃雖有極大影響,但我們的計劃決不放棄,只是必須略加變動,那就是一切提前進行!」
「提前?」大家不約而同地問。
白振飛點點頭說:
「是的!我們一切步驟仍照原定計劃,各人所負的任務也不改變,但伍小姐必須今晚就在賭場大顯身手!」
伍月香詫然說:「可是我……」
白振飛已不容她分說,完全是獨斷獨行地說:
「一切我自有主張,關於詳細的安排,回頭我再向你們說明。現在我必須趕去辦一件事,趙小姐,請把你的照相機交給我!」
「底片還沒拍完……」趙家燕說。
白振飛笑笑說:
「我就是要用你拍的那些照片,讓我帶去沖洗吧!」
趙家燕只好取來照相機,交給白振飛。
於是,他向三個女郎交代說:
「你們留在這裡,千萬別出去亂跑。鄭老弟陪我去辦事,最多個把鐘頭就回來,一切回頭再從長計議吧!」
交代完畢,他便偕同鄭傑匆匆離去。
三個女郎相顧茫然,誰也不知道白振飛的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因此使她們感到莫名其妙起來……
當天的晚上,在所有賭場最熱鬧的時候,一位風姿綽約穿著袒胸露背夜禮服,滿身珠光寶氣的東方女郎,單獨來到了摩洛哥賭場。
她就是那女賭徒——伍月香!
任何一個公共場合,出現像她這樣艷光四射,儀態萬千,而且沒有男士相陪的女郎,都會特別引人注意,甚至引起一陣騷動的。
伍月香天生麗質,儼如大家閨秀,尤其今晚特地穿得很大膽暴露,就更令人為之側目了。
她在無數眼光的注視下,神情處之泰然,落落大方,向賭場各處巡禮了一遍,最後仍然選中了輪盤賭的長桌。
賭這玩意最熱鬧,也最夠刺激,就連看熱鬧的人也特別多。這時圍著「腰子型」長桌擺設的座位,早已座無虛設,很多人都是站著賭的。
伍月香剛一擠近桌前,就有兩位男士向她大獻慇勤,爭相讓座了。
她也毫不客氣,謝了一聲,便逕自坐下來。打開手提包,取出一萬美金,交由隨侍在側的男職員,替她去換成籌碼。
於是,她便開始押注,獨自賭了起來……
今晚擔任她護花使者的,只有鄭傑一個人,在暗中對她加以保護,以免發生意外事故。
其他的人則各有任務,都是白振飛臨時交付的,同時也為了避免目標集中,所以均未在摩洛哥賭場露面。
鄭傑這任務的責任最大,也最無聊,雖然他對賭的門道並不比伍月香遜色,卻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不便在這裡大顯身手,只能玩玩「二十一點」和「吃角子老虎」!
正感技癢難禁,又不能痛痛快快地豪賭一番,使他彷彿鴉片癮犯了似地難受之際,忽聽身旁響起嬌柔的女人聲音問:
「玩吃角子老虎不太乏味嗎?」
由於此他說華語的人並不多,這女人不但說得極純正,而且又是個陌生口音,不禁使鄭傑暗自一怔。側過臉來看時,發現站在身旁的,竟是個並不認識的東方女郎。
這女郎穿的是身迷你裝,長髮披肩,從臉型上看,似乎很像東洋少女。而她的體形卻又具有西班牙的成熟和豐滿,彷彿每一個細胞都能敬發出無比的熱情!
鄭傑剛在暗忖,她大概是專在賭場裡混,獵取對象的淘金女郎吧?
念猶未了,那女郎已嫣然一笑說:
「鄭先生,伊瑪娃小姐在等你咧!」
鄭傑這才知道她的身份,詫異地問:
「等我?她在哪裡?」
那女郎笑而不答,只說了聲:
「請跟我來吧!」轉身便走,彷彿吃定了鄭傑非跟她走不可似的。
鄭傑暗向輪盤賭桌那邊一瞥,見伍月香正在小心翼翼地下注,目前不致發生事端。於是,他略一猶豫,只好跟隨那女郎離開了賭場。
那女郎帶著鄭傑,乘電梯升上三樓,直接來到三零五號房間。房門未鎖,她也不敲門,伸手一轉門鈕,輕輕一推,門便應手而開。
她把手一擺,說了聲:
「請進!」讓鄭傑先走了進去。
不料門剛一關,鄭傑還沒發現伊瑪娃人在哪裡,她竟出其不意,突然從他身後撲去。
鄭傑猝不及防,被她撲向身上,雙臂將他脖子一摟抱。同時縱身而起,以兩腿在他腰上緊緊夾住了,更使兩腳在前面勾住!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頓使鄭傑被勒夾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情急之下,他急以雙手扳住她的兩腕,猛可向外一分,使她的手一撒開,不由自主地全身向後一仰。
鄭傑的行動快如閃電,再把她勾住的兩腿一扳開,她便失去憑借,全靠兩腿夾住他腰部的力量,才不致摔跌下去了。
但鄭傑毫不客氣,急以雙手在她的兩腿上,使勁地一捏,使她受不住那股酸痛,情不自禁地痛呼一聲:
「哎唷!……」
終於兩腿一鬆,「咚!」地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了。
可是這女郎一挺身,跳了起來就向鄭傑疾撲去,顯然已惱羞成怒,準備大發雌威啦!
鄭傑一看她的來勢洶洶,和撲來那雙臂齊張的架勢,已看出這女郎是會柔道的。
對方雖是個年輕女郎,他也不敢大意,因恐萬一真被她摔個鼻青臉腫,這個人可丟大了啊。
等那女郎一撲近身,他突然出手如電地,雙手捉住了對方的右臂,回身猛可一拖,利用背部的挺力,把整個身子從背上摔了過去。
這一跤摔得她老遠,幸虧是摔在長沙發上,否則就慘了。
她一骨碌剛坐起,鄭傑已撲到,撲在了她身上,使她又倒下去,被他按住了兩肩。
「你是什麼人?」鄭傑厲聲問。
那女郎嬌喘吁吁地忿聲說:
「你不是跟蹤我到俱樂部去的嗎?怎麼現在竟認不出我了!」說完,她卻放浪形骸地大笑起來。
鄭傑暗自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原來她就是兩男一女中的那女人!
就在這時候,忽聽輕拍幾下掌聲,接著是個女人以英語笑著說:
「精彩!精彩!想不到鄭先生也會日本的柔道呢!」
鄭傑回頭一看,從浴室裡走出來的女人,赫然就是伊瑪娃!
誰知道這一分神,那女郎竟趁機兩肩一縮,使他按了個空,反被她緊緊攔腰抱住。猛可向外一掀,兩個人一起從長沙上跌了下去,在地板上滾作了一堆。
伊瑪娃見狀,更是笑得前仰後合,混身彷彿花枝亂顫起來。
尤其她這時穿的是形同透明,薄若蟬翼的寬大高腰睡袍,胸前綴以蝴蝶結的緞帶,除了這極小的一條面積之外,其餘的部分完全一目瞭然。
最妙的是這個緞帶的蝴蝶結,似乎替代了乳罩,使她省得穿戴麻煩,所以乾脆免了。而下身則清清楚楚地看出,她是穿的一條黑色新式迷你內褲,質料大概比絲襪厚密不了多少吧!
鄭傑的一雙鐵拳雖狠,對這東洋女郎卻下不了手,以至被她緊緊抱住,一時倒真束手無策了。
伊瑪娃這才出聲喝阻:
「洋子,別胡鬧了,讓鄭先生起來好跟我談正經事!」
那女郎立即放手,讓鄭傑站了起來,她也一骨碌爬起,站在一旁掩嘴吃吃地笑個不已。
伊瑪娃遂說:
「鄭先生,請你別見怪,這是我讓洋子小姐故意跟你開個玩笑的。主要的是想看看你,究竟認不認得她是誰哦!」
鄭傑毫不猶豫地說:
「怎麼會認不出,她就是那兩男一女中的一個!」
「哦?」伊瑪娃笑問:「你是一見到她面就認出來的,還是剛才聽她說了才知道的呢?」
鄭傑肯定的說:
「當然是一見面就認出了!」
「不會認錯?」伊瑪娃追問了一句。
鄭傑斷然說:
「絕對是她!」
那女郎突然哈哈大笑說:
「鄭先生,你也太自作聰明啦!剛才我不過是故意那麼說的,想不到你竟會信以為真了。實際上今天我根本就沒離開過俱樂部,足見你並不知道那兩男一女是什麼樣的人哦!」
鄭傑頓時面紅耳赤,尷尬萬分地急問:
「難道你不是?……」
那女郎仍然以英語說:
「今天我並未去來過摩洛哥大酒店,但卻擔任過你和你太太談話的翻譯,所以伊瑪娃小姐早已知道了一切!」
鄭傑冷哼一聲,不屑地說:
「原來你們不但要看而且還要聽,真是耳目共賞呢!」
伊瑪娃接口說:
「這個你自己也該想到的,當時我既要參觀你們的表演,自然也要聽聽你們說些什麼呀!不然豈不是等於在看默劇了?」
鄭傑悻然說:
「既然你已知道了一切,又何必還要跟我打交道?」
「那是兩回事,」伊瑪娃臉上毫無表情地說:「老實說吧,當時我很可以把你們強留在那裡的,但我不願那樣做。因為有人要看我的笑話,希望我把這件事弄砸,好讓他在一旁幸災樂禍。所以我決定要盡一切努力,甚至不惜付出任何代價,必須使這件事辦得漂漂亮亮!」
她雖未指名道姓,說明那個存心看她笑話的是誰,但顯然指的就是法朗哥。
「伊瑪娃小姐現在打算怎樣?」鄭傑也不動聲色地問。
伊瑪娃笑笑說:
「當然是一本初衷,由於你的一切我絕不過問,只要你提供出其他那二十萬美金的線索,而你應得的十萬我已先帶來了半數,另外一半等事後再付清,保證分文不少!」
隨即一使眼色,那女郎便走向床前,打開床頭櫃,取出一個牛皮紙包,放在了茶几上。
「這是五萬美金。」伊瑪娃說:「你可以先收下,請點一點吧!」
鄭傑頗覺意外地問:
「你敢對我這樣信任,不怕我拿了錢跑掉?」
伊瑪娃表示很有把握地說:
「全數都給了你,那可說不定,所以我只能先付半數。同時,這樣才能使你相信我哦!」
鄭傑笑了笑說:
「我相信這筆錢絕不是好拿的,大概還有下文吧?」
伊瑪娃又使了個眼色,那女郎立即會意,逕自離房而去。然後她才嫣然一笑說:
「下文自然有,但不一定完全如你所想像的,也許會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呢!」
鄭傑不再保留地說:
「我們不必猜謎語,有話就直說吧!無論是意料之中,或者意料之外,我無須管你的想法是什麼。但我可以告訴你,目前我也毫無把握,是否能查明那二十萬美金的下落。也許被人帶來摩洛哥的,僅有其中的一部分,那麼你以十萬美金的代價,換取到的不過是三十萬用不出的鈔票,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伊瑪娃嫵媚地瞟了他一眼說:
「這種買賣是誰也不願做的,所以我相信,如果你真的毫無把握能查明其他二十萬美金的下落,絕不會輕易接受我所提的條件。更不必向我說明,大可以現在先收下這五萬美金,然後找機會就溜之大吉了。因此我認為,你絕對早已有了可靠的線索!」
鄭傑遲疑了一下說:
「那麼你剛才提到,有人想看你的笑話,不希望你與我的這筆交易能順利完成。難道在我找尋線索的時候,他們不會暗中阻撓或破壞嗎?」
「這倒大可不必顧慮!」伊瑪娃說:「你儘管放心大膽地著手去查,只要查明那筆錢在什麼人手裡,隨時通知我,以後的一切完全由我來負責,誰也找不上你的麻煩!」
鄭傑瞥了茶几上的那包鈔票一眼,忽然笑問:
「這筆錢有問題嗎?」
伊瑪娃怔了一怔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鄭傑笑笑說:
「也許我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我在想,假使這些鈔票上的號碼,你也事先抄記了下來……」
沒等他說完,伊瑪娃已走上前,兩臂一伸,勾搭在他肩上,風情萬種地一笑說:
「你大概是一朝被蛇咬過,十年都怕見草繩吧!我既誠心誠意跟你合作。希望順利作成這筆交易。以免被人在一旁看笑話,還會打這種歪主意嗎?你的疑心也未免太重,簡直是多此一慮嘛!」
鄭傑明知這女人詭計多端,不但口是心非,而且還笑裡藏刀,但他不便當面揭穿她的陰謀,以免使她惱羞成怒。
反正他已經把話點到了,不必說得太露骨,於是置之一笑說:
「也許我真是被蛇咬過吧!那麼你剛才說的,所謂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又是指的什麼?」
伊瑪娃說了聲:
「就是這個!」突然出其不意地,把他緊緊一摟,就送上個火辣辣的熱吻!
但鄭傑並未感到意外,他剛才一見伊瑪娃這身打扮,似乎就看出她是故意在以色為誘。現在又付出五萬美金,無異是財色兼施,對他雙管齊下了。
並且她也說明了,有人想看她的笑話,希望把事情弄砸。這與法朗哥派人來說的完全相符,更是證明這女人是志在必得,不擇手段,也不惜任何代價啦?
因此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早就在鄭傑的意料之中了,而他所想知道的,卻是事態將如何發展下去?
由於白振飛的整個計劃已提前,伍月香今晚便以女豪客的姿態在賭場出現,將在午夜以後大顯身手,使賭國為轟動。為了這個緣故,使鄭傑不得不投鼠忌器,目前既要敷衍法朗哥方面,也得跟伊瑪娃虛與委蛇一番。
否則任何一方面惱羞成怒起來,萬一採取什麼行動,事情一旦鬧開,他們的整個計劃就勢必受到嚴重影響,甚至徹底遭到破壞!
伊瑪娃自然更不簡單,她既不惜犧牲,絕不會毫無代價的。像她這樣精明的女人,要不先把算盤打過了,怎會捨得下這麼大的本錢?
於是,她在一陣熱吻之後,忽然故作情不自禁地,緊緊摟抱住鄭傑說:
「你知道我為什麼親自來開了房間,由洋子小姐帶你上樓來嗎?老實告訴你吧,這是我個人的秘密,因為我非常喜歡你!」
「是嗎?」鄭傑也故作受寵若驚地問。
伊瑪娃顯得更衝動了,她說:
「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用事實證明!」
隨即放開鄭傑,卻動手要把他的上裝脫下,使他不禁詫然問:
「幹嘛?……」
伊瑪娃春風滿面地笑著,並不回答,竟不由分說地硬把上裝從他身上剝了下來。
她隨手把上裝丟開,便依偎在他懷裡,以那雙十指塗著銀紅色閃光寇丹的纖纖玉手,替他鬆開了領結,接著從領口的鈕扣開始,一顆顆地解開……
鄭傑已知道了下文,但他無法斷然拒絕,事實上也禁不起眼前這女人無比魅力的誘惑。尤其她身上穿的這件睡袍,簡直形同透明,胸前雙峰毫無掩護,僅靠那條打著蝴蝶結的緞帶聊作點綴,根本遮掩不到多大的面積,幾乎一目瞭然!
面對這熱情大膽的尤物,誰又能無動於衷?
於是,鄭傑在半推半就之下,被她剝掉了襯衫,而她卻並不到此為止,接著連他身上的背心也被解除,頓使他上身赤膊了。
伊瑪娃風情萬種,媚態畢呈地嫣然一笑,把鄭傑拖向了床邊,按他在床邊坐下。然後用力一推,同時向他身上撲去,兩個人便在床上摟在一起。
一陣擁吻之後,雙方已漸漸衝動而情不自禁起來,鄭傑猶未採取更進一步的行動,想不到伊瑪娃已首先犯難,發動了攻勢!
她的大膽作風,簡直近乎放浪形骸,居然動手鬆開了鄭傑的皮帶,接著又替他拉開褲前的拉鏈……
這時候,伍月香以一萬美金換的籌碼,已輸掉了一大半,但她面不改色,仍然保持富婆的姿態,表示她輸幾個錢根本不在乎,完全是來花錢消遣和買刺激的!
照白振飛的計劃,她是要先把一萬美金全輸光,然後再買一萬籌碼,轉移陣地再大顯身手的。因為摩洛哥賭場比較奉公守法,不在賭具上做手腳,玩花樣,伍月香也無法以毒攻毒,必須靠真實本領了。
她最有把握的是撲克牌,所以得在梭哈上大顯身手,來一個一鳴驚人。
但梭哈在賭場裡比較冷門的,必須向賭場的職員提出,表明自己希望賭多大的輸贏,經過賭場的安排,才能湊得成局。
當然,賭場也得看是什麼身份的人,把身份差不多的人安排在一桌,否則人不對,湊在一起就沒勁了。
伍月香的一萬美金剛要輸到底,忽聽播音器以英語播出:
「密司伍月香,密司伍月香,請注意,場外三號電話間有你的電話!密司伍月香請注意……」
伍月香不由暗自一怔,這時候是誰突然打電話到賭場來找她呢?
但除了自己人之外,似乎不可能打電話來,而且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或是臨時發生什麼情況,否則就不會冒這個險的。
由於有鄭傑在暗中擔任護花使者,播音器裡播出要她去接聽電話,他自然也會跟隨出場。因此使她認為有恃無恐,立即離開賭桌,匆匆走出了賭場。
賭場外面就是酒店的公用大廳,那一排八個電話,是供酒店的旅客,和賭場的賭客使用的。
伍月香走出賭場,並未發現有人監視,便不疑有他,毫不猶豫地直接走向了第三號電話間。
推開玻璃門進去,摘下掛著的話筒,剛應了聲:
「喂……」
不料突覺話筒裡有股強烈的氣味衝出,使她未及拿開,已吸入鼻孔。
伍月香情知有異,不由地暗吃一驚,但她剛把手一鬆,丟下了話筒,已感覺頭暈目眩,搖搖欲墜起來。
就在這時候,兩名西裝革履的外籍大漢,已闖進了電話間。使她在毫無拒抗,也出不了聲的情形之下,被他們一左一右,挾持著出去。
他們從容不迫地,把她扶架著走出酒店大門,使人看上去以為這女郎是突然身體不適,或是喝醉了酒似的,根本看不出是被人綁了架。
如果這時有鄭傑在暗中保護,他自然會看出苗頭不對,而出手搶救的。可是,偏偏他此刻竟在三樓的房間裡,跟伊瑪娃在銷魂!
伍月香心裡非常明白,但就是力不從心,既不能反抗,也不能出聲,只好被他們帶出了酒店。
他們把她帶到了停車場,推進一輛轎車,立即風馳電掣而去。
駛出不遠,轉了個大彎,折向一條橫路,竟來到了摩洛哥大酒店的後方,是個正在與建高樓大廈,尚未完工的工程基地。
這裡非常僻靜,只有幾個留守的工人,住在數百碼外的一間木搭工寮裡。距離他們停車處,正好中間被那未完工的建築阻擋,連看都看不見。
車一停,黑暗中便竄出早已守候在此的三名漢子,其中兩個衣衫不整,只有為首的穿得衣冠楚楚,儼然是位中年紳士。
伍月香被拖下車,推到了他們面前。
黑暗中看不清那三個人的臉,中年紳士摸出一粒丸藥,強迫伍月香吞服下去,然後才以英語說:
「密斯伍,我知道你會英語,而我的中國話又不大高明,我們還是以英語交談吧!剛才我給你吞服的丸藥,已可恢復你的說話了。現在我只有個簡單的問題問你,希望你不要拒絕回答,並且明白這是我出於善意的忠告,否則你將會後悔的!」
伍月香一開口,果然發出了聲音,她忿聲說:
「什麼問題?」
中年紳士冷冷地說:
「今天上午你寄存在酒店的三十萬美金,我們已查明那筆錢的來歷,並且知道它的總數是五十萬。所以現在我要你老老實實地回答,其他的二十萬在哪裡?」
伍月香冷哼一聲,不屑地說:
「原來那三十萬美金,是被你們劫奪去的!」
中年紳士沉聲說:
「密司伍,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請你立刻回答我!」
伍月香力持鎮定地說:
「很明顯的,我把那三十萬美金寄存在酒店裡,是為了安全起見,怕帶在身邊不方便。如果我有五十萬,也就全部寄存了,絕不會把二十萬留在自己身邊。所以這根本不必問,你們也會想像得到,我手裡只有那三十萬美金!」
中年紳士獰笑說: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明白的,其他的二十萬自然不在你手裡,但你總知道在什麼人的手中吧!」
伍月香剛說出聲:
「很抱歉……」
中年紳士突然摸出一把彈簧刀,「錚」地一聲,刀身彈跳了出來,舉在她面前一晃說:
「密司伍,像你這麼漂亮的面孔,向保險公司投保的話,也可以投保五十萬美金。但如果被我用刀動過手術,修改它一番,我的手術可不夠高明,不是掛牌的美容醫生出身,那就恐怕會把它弄得不值錢啦!」
伍月香暗自一驚,但她奇怪鄭傑為什麼不挺身而出,難道是存心要捉弄她一番?
她頓時情急地說:
「我根本不知道那二十萬……」
中年紳士勃然大怒說:
「我給你三十秒時間考慮,否則我就動手術了!」
兩名挾持她來的大漢,正待上前動手執住她,不料黑暗中突然湧來十幾條人影,一言不發地就舉槍射擊。他們的槍上均套有消音器,一時「噗噗」之聲大作,攻了那五個人個個措手不及。
中年紳士大吃一驚,但他們猶未及拔槍,已被亂槍擊中,紛紛倒地。
伍月香非常機警,急將全身撲伏下去,趁亂向黑暗中滾開,企圖趁機逃走。
但湧來的這批人馬,並不向她射擊,把那五個人一擊倒,立即衝了過來。使她剛爬起身,猶未及拔腳狂奔,已被幾名大漢撲上來抓住。
隨見三輛轎車飛馳而至,把她拖上了車,所有的人便立即登車風馳電掣而去……
等到鄭傑經過一番銷魂,被伊瑪娃「釋放」出房,匆匆趕到樓下的賭場時,在整個賭場各處都找遍了,卻已不見伍月香的人影,更不知她的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