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國

[瑞典]

從前有一個國王統治著一個強大的國家。這個國王在戰鬥中機智勇敢,商討問題時足智多謀,他的各項事業都取得了很大成功。但是,隨著歲月流逝,國王衰老了,頭髮變成了銀灰色,他意識到他的餘年很有限了。他非常難過,因為他很熱愛生活,他問遍了他國家裡所有的聰明人,是否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死亡。聰明人都只是搖搖頭,或出個主意而已,但是沒有人能夠回答國王的問題。

一天,一個老巫婆從很遠的地方跋山涉水來到王宮,這個老巫婆因為很聰明還頗有點名氣。國王問老巫婆有什麼新聞。她回答說:「國王陛下!我所知道的最新消息是,自從你上了年紀以來非常怕死。因此我才來到這裡,是想教你,你怎樣才能夠返老還童。」

聽完這番講話國王非常高興、他問怎麼做才能夠返老還童。女巫回答說:「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離這裡幾千里1,那裡有一個國家叫『青春國』。在這個國家裡有一種奇異的水,還生長一種貴重的蘋果,喝了這種水和吃了這種蘋果的人,就會返老還童,不管他有多老。但是能喝到這種水和吃到這種蘋果的人並不多,因為路途遙遠,還充滿了危險。」

老國王聽完之後,高興極了,他賞了女巫很多很多的錢,讓女巫離去了。

國王暗自思量,他怎樣才能得到這種奇妙的水和貴重的蘋果。最後他決定派他的一個兒子去取這些東西。為此他讓他的大兒子帶了許多錢和旅途用的乾糧,國王送他上了路,王子走了很遠一段路以後,來到了一個他很喜歡的城市。這時他把自己要辦的事情置之腦後,終日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而不再考慮到遙遠的國度為他父親去取生命之水的諾言。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老國王眼巴巴地盼著他的大兒子歸來,但是杳無音信。於是他又讓第二個兒子帶上金銀財主和其它東西,派他去尋找「青春國」但是第二個兒子走了很遠一段路程的時候,他也來到了同一個城市,見到了他的哥哥。現在他和他的哥哥一樣。他完全忘記了他要幹的事情,而是過著放蕩的生活,也不再考慮為了年邁的父親去取返老還童的蘋果和生命之水所許下的諾言。

這樣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兩個王子誰也沒有回來,老國王傷心得心都快碎了,人也顯得更加衰老。這時最年輕的王子來到國王面前,請求讓他去尋找「青春國」如果讓小王子也去的話,老國王的身邊就一個兒子也沒有了,因此他不同意他的第三個兒子去,而是請他留在宮裡。但是小王子堅持要去,最後他終於得到了允許。國王讓他最年輕的兒子帶上金銀財寶和其它東西,最小的王子就這樣出發了,老國王孤零零地待在王宮裡,他非常不安地期待著他的兒子中間能有個人回來。

年輕的王子現在已走了很遠的路程,最後來到一個大城市,在那裡他碰見了他的兩個哥哥。這時候國王的兩個大兒子請他留在他們的身邊,還說不要為家裡面那個老頭子擔心,但是最小的王子不願意違背自己的諾言,從而拒絕了他們的建議。他告別了兩個哥哥,歷盡艱辛,走過了許許多多的大國。

1這裡指瑞典裡,一瑞典裡等於十公里。

凡是他碰到的人,他都要問到「青春國」怎樣走,但是,他碰到的人對此都一無所知,也無法提供有關的情況。

一天,王子在一個特別大的森林裡走迷了路。當他向四周望去,想找個住所的時候,他看到在很遠的地方有一束亮光在樹叢中閃爍不定。王子朝那裡走去,來到了裡面住著一個很老的老太婆的小土屋。王子問她是否可以在那裡過夜,老太婆同意了他的要求。他們在聊天的時候,老太婆問起他的身世和有什麼事情。

王子回答說他是個國王的兒子,他出來的目的是要尋找「青春國」他問老人能否給他提供些情況。這時老太婆說:「我活了三百歲,還沒有人給我講過你說的這個國家。但是我統治著地面上的所有動物。也許在我的臣民當中有誰知道通向那裡的道路。明天一早我就幫你問問這件事情。」

國王的兒子對老太婆的這番友情十分感謝,那天晚上他就在那裡過夜。

天剛亮,老太婆就出來吹起她的號角。這時森林裡一片喧鬧聲,所有的四腳動物從遠近各個方向蜂擁而至。動物在那裡聚齊向它們的王后問候之後,老太婆問,它們中間是否有誰知道到「青春國」去的道路。它們在一起議論了一陣子,但是誰也不能回答她的問題。這時老太婆轉過身來對國王的兒子說:「看來我不能幫你更多的忙了。但是我有一個統治著天上飛鳥的姐姐。代我向她問好,也許她會對你有所幫助。」

老太婆命令一隻狼把王子帶到她姐姐那裡。國王的兒子坐在狼背上,他們就啟程了,一路上翻山越嶺,穿過森林,還走過許多荒蕪的小路。

傍晚,太陽在森林裡已經落下的時候,他們看見一束亮光在樹叢中間搖曳不定。這時候狼說:「現在我們到了,因為這裡住著我的王后的姐姐。」

狼又轉回家去,國王的兒子走進去,看見一個非常、非常老的老太婆住在一個小土屋裡。老太婆問他的身世和有什麼事情。王子回答說他是一個國王的兒子,出來的目的是要尋找「青春國」還帶來了統治著地上動物的妹妹的問候。這時老太婆講話了:「我活了六百歲,還沒有人給我講過你說的那個國家。但是我統治著天上的飛鳥。也許在我的臣民當中有誰能知道通向那個國家的道路。明天一早我就幫你問問這件事情。」

國王的兒子恰如其分地對老大婆的友好許諾表示感謝,就這樣他在那裡過了一夜。

天剛朦朦亮,老太婆就出來吹起了號角。這時候只聽空中一陣颯颯聲,所有的鳥,不論大小和遠近,都一齊飛來。它們聚集在那裡向它們的王后歡呼之後,老大婆問它們中間是否有准知道到「青春國」去的道路。鳥在一起叨叨了很長一會兒,但結果誰也不能夠回答王后的問題。這時老太婆轉向國王的兒子說:「現在我幫不了你更多的忙了。但是我有一個姐姐,她統治著海裡的魚類。你到她那裡去,代我向她問好。如果她也沒有辦法,那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老太婆命令一隻鷹把王子帶到她姐姐那裡去。王子上到鷹的背上,鷹猶如一陣狂風,在藍色的大海和綠色的森林上面飛翔。

傍晚很晚的時候,他們看到一束亮光在樹叢中間閃爍。這時鷹說:「現在我們到了,因為這裡住著我們王后的姐姐。」

它告別了王子,又飛回自己的家。王子走進小屋,問他能否在那裡過夜。好吧,他可以在那裡過夜。小屋裡住著一個老老太婆,她問他的身世和有什麼事情。王子回答說,他是一個國王的兒子,他出來的目的是要尋找「青春國」他還帶來了統治著天上飛鳥的妹妹的問候。這時候老太婆說:「我已經活了九百歲,還從來沒有誰對我講過你說的那個國家。但是我統治著海裡的魚類。也許在我的臣民中有誰知道通向那裡的道路。明天一早我就幫你問問這件事情。」

王子對老太婆的美好許諾又感謝了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亮,老太婆就出來吹起了號角。這時海裡面發出一陣潺潺聲和颯颯聲,由於數不清的從遠近各處來的大大小小的魚,水上起了層層浪花。所有的魚都聚集在一起向它們的王后歡呼之後,老太婆說:「我把你們召集來是想瞭解一下,你們之中有誰知道到一個叫做『青春國』的國家的道路。」

聚集在那裡的魚商量了很長時間,但結果誰也不能回答王后的問題。老太婆當時很不高興他說:「你們當真都來了嗎?我怎麼沒有看見老鯨魚,它並不是你們中間最小的一個。」

就在這時在遠處的海裡聽見一陣颯颯聲,老鯨魚穿過波浪很快游來了。老太婆問它怎麼沒有和其他的魚一起來,鯨魚辯解說,它走得太遠了。「那未你到哪兒去了呢?」

老太婆問。

「嗯,」

鯨魚回答說,「我走了上萬里路。我剛從一個叫做『青春國』的遙遠國度回來。」

老太婆一聽這話,馬上非常高興他說:「因為你來晚了,作為對你的懲罰,你要再到『青春國』去一趟,要把這個年輕人帶去,還要把他帶回來。」

然後老太婆告別了國王的兒子並祝他一路平安。王子坐在鯨魚的背上,他們穿過流水就像奔騰的瀑布一瀉千里。

他們行進了整整一天,晚上很晚的時候來到了有名的「青春國」這時鯨魚告誡王子說:「現在我給你提一個忠告,如果你想使你的行動成功,你就必須嚴格遵守。這個國家有一座施了魔法的宮殿,半夜裡一個小時之內,宮裡一切都陷入沉睡狀態。到那時你要迅速跑上城堡,拿一個蘋果和一瓶水就立刻返回,千萬不要耽擱,如果你超過了那一個小時,就會危及到我們倆的生命。」

國王的兒子對鯨魚的友好忠告表示感謝,並且答應一切照它說的那樣去做。

半夜裡王子來到施了魔法的宮殿,發現那裡的一切正像聰明的鯨魚所說的那樣。在城堡的門口都是兇猛的動物,熊,狗和龍,但是都處於冬眠狀態,整個城堡看起來好像荒無人煙。王子就這樣穿過了許許多多的大房間,一間比一間漂亮,到處都是金銀財主,王子大為吃驚。最後他來到一個鋪金蓋銀的豪華大廳。在大廳的正中間長著一棵蘋果樹,上面結滿了最珍貴的蘋果,樹旁邊有一口泉,裡面的水像金子一樣閃閃發光,當水從石頭上流過的時候還發出銀鈴般的聲音。這時王子立刻明白,他終於找到了他尋找了很久的東西。因此,他趕快跑過去從那口珍貴的泉裡裝了一瓶子生命之水,但是上到樹上的時候,他再也不能克制自己,而是忘掉了鯨魚的話,把新鮮的蘋果裝了滿滿的一包。

王子現在想返回去,但是他克制不住在這施了魔法的宮殿裡再看一小會兒的願望。他繼續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從一個大廳走到另一個大廳,他覺得一個比一個好。最後他來到一個用金、銀和寶石裝飾起來的房間,這一間比所有的房間都好。在這間金碧輝煌的屋子的正中央有一張床,床上鋪著藍色的絲褥子,上面睡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在世界上一定找不到第二個像她那樣美麗的女子。王子的心這時深深被打動了,他忘記了天地的存在,忘記了年邁的父親和聰明的鯨魚的告誡,從而躺在了美麗動人的國王女兒的懷抱裡。

當王子甜甜蜜蜜地睡了一小會之後要上路的時候,他覺得他應該讓少女知道,是誰得到了她的恩惠。因此他在牆上寫道,英國威尼斯王子曾到此一遊,他很快就要離開王宮。他早就該走了,因為幾乎還沒有穿過城堡的門,所有的東西都從沉睡中甦醒了過來。動物咆哮,武器僻啪作響,整個城堡充滿了生機。王子迅速坐在了鯨魚的背上疾馳而去,就好像掠過海浪的一股風。

他們緊趕了一陣子,來到了茫茫的海上。這時鯨魚突然沉到了水下,把王子也拉了下去。他們又上來的時候,王子非常害怕地想,他剛才還以為未日快到了呢。鯨魚問:「你害怕嗎?」

「害怕,」

王子回答,「我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鯨魚說:「當你帶回那麼多蘋果的時候我也同樣地害怕。」

他們又走了一會兒,鯨魚再次潛到了海裡。但是這次他比上次在水下待的時間長得多,他們又露出水面的時候,王子幾乎嚇得半死。鯨魚問:「你害怕嗎?」

「害怕,」

王子回答,「在我的一生中也從沒有這樣害怕過。」

鯨魚說:「當你睡在年輕的公主身邊的時候,我也同樣害怕。」

他們再往前走了一會兒,鯨魚第三次潛到了海裡,但是這次他到了水下很深的地方,王子以為他再也看不到外面的光芒了。他們上來的時候,鯨魚又問:「你害怕嗎?」

「害怕,」

王子回答:「在我的一生中我還從來沒有覺得像今天這樣瀕臨死亡的邊緣。」

鯨魚說:「當你在大廳的牆上寫下你名字的時候,我也同樣害怕。」

然後他們又繼續前進而不再冒險,直到到了對岸。

現在王子告別了老鯨魚,來到九百歲的老太婆那裡,老太婆見到他的時候,非常高興,她真沒想到他的這次歷險進行得如此順利。但是年輕的王子說,他想報答她的真誠相助,於是給了她一個從青春國帶來的蘋果,還讓她喝了一口珍貴的生命之水。這時你可以看到一個巨大奇跡出現了,因為這個老老太婆一下子改變了面容,臉上的皺紋消失了,嘴裡長了滿口白牙,胸脯挺了起來,她站在那裡猶如一個正處於黃金時代的少女,就像她年輕的時候那樣。魚王后對王子給她的這一巨大恩惠千言萬語感激不盡,然後他們就分手了。但是分手的時候她說:「現在我要酬謝你給我的禮物。這裡給你一個馬籠頭。你一搖晃,就會有一匹走起來像風一樣快的馬出現在你面前。他會把你帶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王子像魚王后教他的那樣搖了搖馬籠頭,立刻有一匹馬來到身邊,和風一樣快,王子騎著那匹馬來到了六百歲的老太婆那裡。鳥王后看到他的時候,她為他的事情辦得如此圓滿而高興。最後王子對她的真誠相助表示感謝,還說他要對此進行報答。他給了她一個「青春國」的蘋果,讓她喝了口珍貴的生命之水。就在這時你可以看到一個新的奇跡,因為老太婆改變了面容,臉上的皺紋消失了,嘴在微笑,胸脯挺了起來,一個婷婷玉立的少女站在王子面前。

鳥王后對王子給予的這一好處萬分感謝,然後他們就分手了。但是在分手的時候她說:「我想報答你給的禮物。這裡有一塊手絹。不論什麼時候你把手絹攤開,上面都會有王宮裡的美酒佳餚。」

王子拿起了珍貴的手絹,又坐在小馬身上騎著走了,直到到了三百歲的動物王后那裡。老太婆見到他的時候,非常高興,她真沒有想到他的歷險會結束得這樣圓滿,她非常友好地接待了他。但是王子說,他想報答她的真誠相助,於是給她一個「青春國」的蘋果,還讓她喝了一口珍貴的生命之水。

這時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奇跡,因為老人一下子改變了面貌,重新變年輕了。

她臉上的皺紋消失了,彎曲的身子挺直了,她站在那裡就像一個美麗的小泵娘。動物王后對發生的一切高興極了,她對王子的盛情感謝再三,然後他們就分手了。但是在分手的時候,她取出一把劍交給王子說:「這是我報答你的禮物。這一把劍給你。不管你拿它對付誰,誰就得向你讓步,即使是最兇猛的野獸。」

王子覺得自己各方面都裝備好了,就繼續騎著馬朝前走去,直到他碰到他的兩個哥哥。弟兄們見了面都很高興。但是當國王的兩個大兒子得知他們的弟弟把事情辦成了的時候,心裡面非常嫉妒,於是設下圈套欺騙他,他們自己卻在父親那裡贏得了讚賞。現在他們對他講了許多迷人的話,還安排一次盛宴。但是半夜裡,當王子睡下以後,他的兩個哥哥趁機把青春蘋果和生命之水換走了,而王子一點兒也不知道,也根本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然後王子告別了他的兩個哥哥,他騎上馬直奔王宮而來。老國王為又看到自己最年輕的兒子非常滿意,王子也為他的父親仍然活著而高興。他把他的禮物拿出來,請國王吃蘋果和喝水,這樣他就可以重變年輕。但是和估計的完全相反,因為老國王吃了蘋果和喝了水之後看不出有什麼變化,老頭子還和原來一樣老一樣衰弱無力。現在,國王除了以為他的兒子想戲弄他之外沒有別的,他氣憤極了。王子注意到他的失望,這使他心情非常沉重。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兩個哥哥也回到了王宮。他們講述了許多有關他們旅行的事情,還編造了他們到「青春國」的路上所遭遇的種種危險的謊話。

然後他們走向父親,請他吃珍貴蘋果和喝生命之水,這樣他就可以返老還童。

國王吃了蘋果,喝了生命之水,立刻發生了一個神奇的變化,老頭兒變了,他的銀灰色的頭髮又變成淡黃色,嘴裡滿口白牙,皺紋消失了,他站在那裡嚴然是他年輕時候的模樣。這時全國上下一片歡騰,國王稱讚了他的兩個大兒子的忠誠和勇敢,但是大家都對最小的王子感到憤怒,因為他撒謊欺騙,弄虛作假。對此,做出了這樣的判決,要把最小的王子扔到獅子洞裡。

判決執行了,任何人講情也無濟於事。但是當野獸想把王子撕碎的時候,他向它們舉起了劍,它們一點兒也沒有傷著他。他感到飢餓的時候,只須把自己的手絹攤開,手絹上會自動擺滿了各種珍貴的菜餚。就這樣他在獅子洞裡待了漫長的七年,竟沒有人知道他仍然活著。

故事現在重新回到「青春國」自從王子走後,那裡出現了很大的騷動,因為生命之水不見了,蘋果不見了,更糟糕的是,年輕的公主失去了榮譽。

過了數月之後,國王的女兒生了一個男孩兒。但是小王子的左手上有一個蘋果,蘋果還沒有掉的意思。這時候國王的女兒把「青春國」的所有聰明的女人都召集來,問他們她的兒子怎樣才能從這一缺陷中解脫出來。婦女們商議了很久,她們談了很多,談得很好。但結果是,年輕的王子在見到他的父親之前,這一缺陷是得不到醫治的。

就這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小孩兒大一些的時候,他的智力和判斷能力都比別的孩子強。他沒有不知道的東西,這真是太奇怪太不可思議了。早在七歲的時候他就能拼寫寫在大廳牆上的他父親的名字。這時候他的母親,國王的女兒,特別想去尋找威尼斯王子。於是她讓人推出湖裡的船隻,船上裝滿了最珍貴的好東西,還配備了最好的人員。然後公主就和小王子一起上了船,金色的帆衍上升起了帆,他們就這樣高高興興地越過大海,向著很遠很遠的英國開去。

當這只威風凜凜的船來到城外的時候,那裡出現了很大的不安和騷動,因為他們以為這是一支敵國的軍隊。但是國王的女兒讓船隻靠近碼頭,派了一個代表給國王報信說,她想見威尼斯王子。這時國王非常不安,因為他一定記得王子被扔進了獅子洞裡,但是他卻不願意對此予以承認。他和他手下的大臣們商議他們該怎麼辦,但是在這樣急如星火的事情面前,誰也無計可施。結果,國王把他的大兒子派去,因為他不能派他最小的兒子,大兒子告訴國王的女兒,威尼斯王子第二天來。

為了迎接國王的兒子,第二天一早公主把金色的氈子鋪在路上,自己抱著小兒子坐在碼頭上等著。過了一會兒,最大的王子從城裡騎著馬向公主的船走來。當他看到鋪在地上的金氈這樣漂亮的時候,十分驚奇,並閃向一邊,以免他的馬踢著這樣貴重的東西。他來到碼頭,國王的女兒坐在一個高座上,周圍都是她的人馬。當小男孩兒看見他的時候,他小心地走過碼頭,著急地喊:「這人不是我的父親!」

男孩兒手上的蘋果仍像原來一樣原封不動地留在手上。王子不得不又回來,既失去了面子,又一事無成,但是公主讓通知說,在她未見到真正的威尼斯王子之前她是不會離開此地的。

第二天國王又把第二個兒子派去,但結果相同。王子不敢騎著馬從珍貴的金氈子上走過,他來到碼頭的時候,國王的女兒坐在她的高座上,小男孩兒站在她的膝蓋上高叫著:「這人不是我的父親。」

蘋果仍然像從前一樣留在男孩兒的手上。國王的二兒子不得不返回宮去。但是當公主明白人們在用欺詐來對待她的時候,她很憤怒,於是帶著她所有的人馬上了岸。與此同時還給國王送去信說,她想見真正的威尼斯王子,那怕是看到他留下的一根骨頭也好,否則她連全城的一個石頭也不放過。

現在人們都提心吊膽,面臨這一危機,國王不知所措。最後,他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派個人到獅子洞去,看他最年輕的兒子是否有什麼東西留下來。當被派去的人來到獅子洞為了尋找威尼斯王子留下的骨頭時,去的人大吃了一驚,他們發現小王子還活著,正在和別的野獸玩呢。這時人們明白了,這會給城市和國家帶來歡樂,大家都請王子出來。

第三天太陽出來的時候,國王的女兒又讓在路上鋪上金毯子,她坐莊自己的高座上,小男孩兒站在她的膝蓋上,所有她的人馬都站在她的周圍。這時威尼斯王子穿上了自己最最漂亮的猩紅色的絲綢衣服,腰間掛著寶劍,搖了搖馬籠頭,上到了像風一樣快的馬背上。他騎著馬向船的方向奔去,但是所有看見的人都覺得他好像是在空中飛行一樣,因為這樣勇敢的騎士和這麼快的馬從前誰也沒有見過,以後再也沒有見過。現在男孩兒看到從金路上跑過來的王子的時候,他高興地呼叫著:「這是我的父親!這是我的父親!」

與此同時蘋果從孩子手上掉了下來。這時國王的女兒從自己的座上站起來去迎接王子,心裡充滿了歡樂和愛戀。所有的人都站那裡瞧著,並且想,在這遼闊的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個比他更勇敢更正直的男人和比她更漂亮更美麗的女人。

國王的兒子和他的漂亮的妻子一起來到城裡,國王讓舉行了婚禮。當宴會熱熱鬧鬧進行的時候,威尼斯王子和他的王后悄悄地溜走,到「青春國」去了,在那裡他們一直生活到今天。當然,那奸詐的兩兄弟被投進了獅子籠,沒有人聽說他們什麼時候從裡面出來過。以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楊永范譯

《王子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