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大地震

位於美國西部的聖弗蘭西斯科,原本是個風景宜人的小漁港。1848年因發現黃金而逐漸發展成大都市,得名叫「金山」。後來,為區別澳大利亞墨爾本附近的新金山,而改名舊金山。然而,本世紀初的一場大地震和隨之而起的大火,卻徹底摧毀了這座大城市,除城郊幾棟殘垣斷壁外,整個都市已蕩然無存。一座現代化大都市遭到如此慘烈的破壞,在歷史上是前無先例的。

1906年4月18日子夜時分,舊金山市消防署署長丹尼斯·沙利文和妻子正在朋友家參加聚會,突然接到市內有兩處起火的報告。他迅即與妻子一起奔赴這兩個火場。沙利文是美國著名的消防署長。他積26年消防經驗,為舊金山制定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滅火方案。今晚,他身先士卒,與消防隊員一起投入到滅火的戰鬥中,直到凌晨3點才將兩處大火撲滅。由於離家遠,他與妻子就近在消防站三樓住下來。

清晨5點13分,強度為8.3級的大地震從200英里外的海底深處向舊金山襲來。隨著一聲巨響,海邊的峭壁,一劈兩半,裂縫長達400多公里,吞噬地面的一切後,又重新合攏。地震持續了75秒,第一次震動長達40秒,間隔10秒鐘後又發生第二次震動,持續了25秒。

地震發生時,傑西·庫克警官剛剛巡邏到華盛頓大街和戴維斯大街的文匯處。突然,遙遠的天空閃現出一片粉紅色的光,地底下傳出一陣深沉的轟隆聲。他駭然發現,整個華盛頓大街上下起伏,猶如大海波濤朝他奔湧而來。

周圍的房子似乎也在翩翩起舞,忽左忽右,時凸時凹,不斷地變化著。他頓時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在消防站三樓,消防署長沙利文被震災到來時的第一陣喧囂聲吵醒,他睡眼矇矓地躍身而起。這時,周圍的房屋已紛紛倒塌。他猛然想起住在隔壁的妻子,就跌跌撞撞朝房門口摸去,但房門已歪斜變形,怎麼也打不開。他拚命砸開門,衝了出去。然而,破門而出的他,並未能去救妻子,反而使自己迭了命。原來門外樓道被對面大樓倒塌的煙囪砸了個大洞,他一腳踩在洞裡,從三樓一直跌到樓下。他多處摔傷,昏迷中被送進醫院,幾個小時後便離開了人世。這位勇敢而又有才能的消防總指揮之死,使震後的滅火工作處於群龍無首的境地,不然的話,他很可能有辦法對付大火,使舊金山的絕大部分地區免遭毀滅。

此刻,舊金山市內無論是住在豪華旅館的富人,還是住在貧民窟的窮人,都驚醒了。著名的意大利歌劇演員恩利科·卡魯索昨晚在大劇院首場演出歌劇《卡門》,深夜才歸,住在宮廷飯店的將軍套房裡。地震發生時,他從床上滾落到地板上。這位著名的男高音歌唱家驚慌地狂呼著男僕,但男僕不知去向。他趕緊穿上衣服,跌跌撞撞地衝到衣櫃前,從抽屜裡摸出一張照片。

這是他與美國總統西奧多·羅斯福的合影照,上面還有羅斯福的親筆贈言。

他把這張珍貴照片揣在懷裡,不知所措地在房間裡奔來奔去。屋頂上的枝形吊燈砸下來摔得粉碎。窗上玻璃「光當」一聲震落在地。屋外災民們驚恐絕望的叫聲不絕於耳。卡魯索昨天剛到舊金山,就聽說維蘇威火山又在爆發,噴發的熔岩奔湧到他的家鄉那不勒斯市。當時他還慶幸自己躲過了那場災難。而現在,他卻在絕望地大叫:「上帝啊,這難道是你的旨意,災難終究要降臨到我的身上?」他驚恐極了,突然啞然失聲。他開始擔心地震毀掉了他的聲帶。

就在這時,他的音樂指揮赫茲衝進他的房間,見他兩眼發直。雙手不停地拉扯著衣衫,呆若木雞地站在窗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赫茲嚇壞了,他急中生智,打起拍子,指揮卡魯索唱歌。卡魯索的神志突然清醒了,自然而然地隨著節拍唱了起來。飯店外穿著睡衣蜂擁逃命的人群,聽到他那高亢而美妙的歌聲,紛紛停住腳步,抬頭望著歌唱家的窗口。人們深受慰藉和鼓舞,竟一時忘卻了震災帶來的痛苦和恐懼。這無疑是卡魯索一生中最偉大最有意義的一次演出。

城裡的大部分地區,特別是海灣沿岸,在沙質地上建造起來的木屋都坍塌了。在奈恩斯街和布倫諾街,樓房整排整排地震倒。東倒西歪的房屋,就像一群步履踉蹌的醉漢一樣。

舊金山市政大廈完全被毀。這座耗資600 萬美元,歷時20 年建造起來的巨大建築,震後只剩幾根鋼筋鐵骨,孤零零地斜插在瓦礫堆中。許多豪華精緻的大旅店也毀於一旦。

在這地動山搖、大難當頭之際,多數人都是不顧一切地忙於逃命,有些人卻泰然處之,依然按常規辦事。

地質工程師桑德斯一向做事認真,有板有眼。當聖弗蘭兩斯飯店即將倒塌之前,他還在不慌不忙地收拾行李,然後最後一個走出房門。在飯店大廳,他遇到一個驚慌失措的侍者,便攔住問:「喂,年輕人,我要走了,請結下帳。」這個侍者目瞪口呆地望著他,隔了半響才說,」你瘋了?現在什麼時候了,還結帳?」說完奪路而走,向服務台的辦公室跑去。桑德斯緊迫不捨,跟了進去。他掏出錢來,遞給恃者:「住宿豈能不給錢,我一定要付帳。」

侍者哭笑不得,無可奈何地說:「您肯定是瘋了,好吧,我就按您的要求辦。」

他接過錢,又耐心地開了張收據給他。桑德斯這才放心地離開滿地瓦礫的大廳,向外走去。

詹姆斯·霍珀是舊金山廣播電台的新聞記者,他被臥室外煤氣管吱吱的漏氣聲驚醒之後,立即衝到大街上。面對一片恐怖的震災景象,他想起新聞記者的職責,便轉身向廣播大樓奔去。這無疑是一條重大新聞,一定要迅速寫出報道。一路上,他邊跑邊記下每幢樓房毀壞的情況和所在位置。過了一段時間,他才猛醒過來,自己這麼做真是愚蠢至極。毀壞的樓房數不勝數,怎麼能記得過來呢?他扔掉本子,環顧四周,自言自語地喊道:「天啦!全城所有的樓房都倒了,我總不能把它們都記在這個小本子上吧?!」

同那些驚恐萬狀紛紛逃離聖弗蘭西斯飯店的百萬富翁和小姐太太們正好相反,青年話劇演員約翰·已裡摩爾卻始終表現得若無其事,冷眼靜觀這場可怕的大災難。震災發生時,他正與幾個朋友在房間裡飲酒狂歡。初震過後,他走出房門,身上依舊穿著筆挺的夜禮服。他鄭重其事地告訴恃者:「給我來杯酒。」侍者向他解釋,所有的酒瓶都震落地上摔碎了,沒有酒了。他才撣撣禮服,不慌不忙地向外走去。他穿過亂石,旁若無人地與倉皇逃命的人流迎面而行,來到宮廷飯店門前,這裡已是一片世界末日的景象。他猛然看見著名歌唱家恩利科·卡魯索正坐在一輛破馬車上發愣。原來,卡魯索跑出飯店後,依舊感到恐懼,茫然無措,不知該到何處避難。這時,正好遇到一個好心的警察,他讓卡魯索坐在這輛破馬車上,並答應一有機會就安排他離去。

巴裡摩爾走過去,向這位神情沮喪的歌唱家打招呼:「喂,老朋友,這裡的一切都很有趣,是不是?」

卡魯索也認出了巴裡摩爾。他注視著這位小有名氣的年輕演員,只見他身著夜禮服,佩有考究的黑領帶,褲子筆挺,皮鞋珵亮,似乎眼下並未發生什麼災難。他發現巴裡摩爾的舉止打扮未免太不合時宜,便笑了起來:「巴裡摩爾先生,您知道嗎,您是舊金山,也是全世界唯一穿著禮服溫文爾雅地迎接地震的人。」

在加利福尼亞土生土長的歐內斯特·弗萊明醫生,是一位幾經震災的人,但他一生中還未遇到過如此巨大的災難。

1868 年,第一次遭遇地震時他才10 歲,但同這一次相比,那次地震不過是像搖籃在晃動而已。

大地震不僅使正常人感到恐懼,也使上千名精神病患者躁動不已。聖約瑟有所瘋人院,住著1100 名精神失常的病人。地震摧毀了瘋人院的樓房,87 名患者和11 名護士當場遇難。幾百名精神病人從倒塌的房子中蜂擁而出,其中有56 人跑進附近的樹林,迷失了方向,兩星期後才被找回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病人砸開自己的鐐銬,奔到廢墟中,救出一名警衛人員,然後狂笑著朝山上跑去。他那寶貴的片刻清醒,已使他足以成為一名英雄。

100 名桑塔·克萊拉學院的學生聞訊趕來,幫助瘋人院的管理人員追回那些逃走的病人。瘋人院的大樓已經倒塌,沒有地方收容這些狂躁的病人。

他們四處狂奔,對阻攔他們的人拳打腳踢。學生們好不容易才穩住他們,像對待嬰兒一樣一口一口地給他們餵飯。幾個小時後,管理人員才將病人們迭到幾間臨時搭好的木棚裡安頓下來。

在短短70 秒之中,舊金山大部分房屋都被這前後兩次大震動摧毀了。但隨後而起的大火卻給了這個城市毀滅性的一擊,價值數億美元的財產都化為灰燼。

地震剛發生一分鐘,熊熊大火便燃燒起來。先是從市場街以南的十幾個街區,以及貧民住宅區和工廠區燒起,隨後便以不可阻擋之勢向四周蔓延。

由於消防署長沙利文遇難,沒人出面組織大規模的滅火工作。震後不到一小時,整個舊金山都在燃燒,火光沖天,一百英里外都能看見。

值此危難之際,卻有一個人主動擔當起組織滅火和維持治安的重任,他就是陸軍准將弗裡德裡克·芬斯頓。他當時住在馬基特街以北的諾伯山上一幢豪華公寓裡。自己的房屋僥倖未毀,但這並沒有減輕這位將軍的憂慮。他站在陽台上,透過雙筒望遠鏡,看到城內的大多數房屋都相繼燃起大火。這時,值班軍官跑來向他報告,一夥暴徒正從巴巴利海岸向城裡襲來,一路上趁火打劫、傷害無辜。

芬斯頓將軍聞訊大怒,等不及與市政官員商議,便下令從附近的普雷西迪奧軍營調派軍隊,開往舊金山市,實行軍事管制。面對如此慘烈的大地震和大火,他毫不畏懼。以往他在中美洲、古巴和菲律賓多次率軍激戰,屢獲榮譽勳章,未滿35 歲就當上了准將,什麼生死場面都經歷過。這一次,他當然絕不會被這場浩劫所嚇倒。

芬斯頓的副官首先跑到梅森堡叫醒熟睡的沃爾克上尉,命令他率領一連工兵,攜帶炸藥進城,用爆破的方式遏制火勢的蔓延。然後,副官又來到普雷西迪奧軍營,傳令莫裡斯上校派兵進城。可是,莫裡斯身穿睡袍,揉著惺忪的雙眼,怒氣沖沖地叫道:「你回去告訴將軍,最好先去翻翻陸軍條例,只有總統本人才有權下令正規軍進入城市!」

莫裡斯說完仍舊回到臥室睡他的覺。副官未被嚇倒,他依然堅決執行將軍的命令,親自下令號令兵吹號集合。幾分鐘後,他帶著整個軍營的士兵向舊金山急馳而去。大約早上7 點鐘,也就是地震發生後不到兩小時,部隊到達城裡。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開始在大街上巡邏,他們得到授權,一旦發現趁火打劫者,格殺勿論。

舊金山市長尤金·施密茨聞知芬斯頓的部隊開進了城,才迫不得已同意軍事管制,並發表公告,宣佈聯邦正規軍、警察和特種警官有權處決任何搶劫犯和其他罪犯。

實際上,施密茨市長此刻關心的卻是自己侵吞來的私人財產的安危。他的同僚艾布·魯夫則根本沒出席過特別救災會議,只是忙於個人財產的保護與轉移。據估計,在這場震災和火災中,魯夫損失的個人財產達75 萬美元,他與施密茨市長在災後均因敲詐勒索罪和讀職罪而鋃鐺入獄。

舊金山市消防署共有585 名消防隊員,他們全部出動奔趕災區滅人,結果卻徒勞無功。因為全城的供水系統受到極大的破壞,消防隊的救火工作受阻。在意大利僑民居住區,由於沒有水,只好用昂貴的葡萄酒來滅人。人們從酒窖裡搬來一桶桶陳年佳釀,用被酒浸透的麻袋、毛毯、被褥等來撲滅屋頂、木板牆上的大火。

大火以不可阻擋之勢吞食了一個又一個街區。巴巴利海岸首當其衝,其次是唐人街,都遭到徹底的毀壞。

大地震顫,屋毀人亡,大難當頭,許多人沉著堅定,救死扶傷,表現出一往無前的英雄氣概。然而,也有一些人趁亂為非作歹,暴露了內心世界的醜惡。在巴巴利海岸,數百個窮凶極惡的無賴,瘋狂地公開搶劫,他們衝進酒店喝得爛醉,然後砸碎附近商店櫥窗,把貨物掠奪一空,他們還推倒銀行大門,搶走所有的錢。有一夥暴徒甚至企圖搶劫國家鑄幣廠,那裡存放著3900 萬美元現鈔,結果沒有得逞。警察及武裝的職員和自衛隊隊員,以及聞訊趕來的正規軍擊斃了34 名歹徒之後,這幫匪徒四下逃竄了。

在馬基特街,有一個混蛋企圖從一具女屍的手指上取下戒指。3 個巡邏的士兵發現後,便下令他舉起手來,但他拒不服從,從口袋裡掏出手槍負隅頑抗。又有6 名士兵趕來增援,大家一起開火,歹徒應聲斃命,身上中了11 發子彈。在斯托克頓街的地下室,士兵們發現有3 個傢伙正在翻箱倒櫃,搶劫財物,便把他們拖出來,在牆邊就地槍斃。在宮廷飯店門口,有一個惡棍正在剝取一具死屍佩戴的貴重寶石,很快被士兵抓住,吊起來在飯店門口示眾。

夜幕降臨,烈焰吞食了大半個舊金山。全城38.3 萬居民面臨一個恐怖之夜。成千上萬陷於絕望的難民開始逃離該城。逃難的隊伍中,有不少人裹著毛毯,背著包袱細軟;有的舉家坐著馬車,有的用嬰兒車、玩具馬車來拖運行李。但是,背對熊熊火焰和一片廢墟,大多數人卻出奇地冷靜,彼此恭謹禮讓。在舊金山的歷史上,人們似乎從未像這個夜晚一樣表現得如此善良、如此友愛。

在聯邦廣場,擠滿了難民。數以萬計的人躺在草地上睡覺。政府提供的帳篷搭了起來,晚飯正在準備中。難民們排起了隊,準備領取免費提供的晚餐。突然,大火向廣場襲來,難民們只好又轉移他處。

當時,美國著名的小說家傑克·倫敦正在廣場上,他親眼目睹了大火燒向廣場的慘景。一個男人急得高聲叫喊,願以1000 美元的代價雇幾匹馬,把他負責照管的堆滿皮箱的馬車拉走,可怎麼也找不到一匹馬。一小時後,那輛馬車便在烈火中焚燬了。一個拄枴杖的老人告訴傑克·倫敦:「今天是我的生日,直到昨晚我還有價值3 萬美元的財產。為了給自己過生日,我買了5 瓶葡萄酒、6 條美味的鮮魚和別的一些食品。不過,還沒等我吃上生日晚宴,我的財產就只剩下這副枴杖了。」

舊金山的商店和市場被震災和火災摧毀殆盡,只剩下一些小商小販。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卻利用災難大發橫財,成了最冷酷無情而又貪婪無恥的詐騙犯和暴發戶。馬車伕拉一車傢俱走幾里路竟索要1000 美元,汽車司機開車送傷員到醫院開口就要500 美元。有的小販將自來水擺在街頭賣,一杯水要賣到50 美分。一家麵包店老闆平時10 美分一塊的麵包賣到75 美分。一位軍官聞訊後,帶領士兵衝進麵包店,把槍頂著老闆的腦門,厲聲喝道:「你的麵包賣多少錢?」老闆嚇得撕下75 美分的牌價,結結巴巴地說:「5 美分一塊。」

軍官警告他:「就按這個價格賣,直到賣完為止,否則明天我就要你的命!」

經過一夜的奔波,到第二天,難民們都陸續離開了舊金山,有7 萬5 千人越過海灣逃到奧克蘭,還有幾萬人逃到附近的山裡。

大火直到第三天夜裡才被百折不撓的士兵和消防隊員們撲滅。但此刻舊金山大部分地區已成了一片廢墟。

聯邦政府終於控制住了災區的局勢。由於全國各州採取了緊急救援行動,運來了大量救濟糧和其他救災物資,數十萬難民沒有鬧饑荒。留在舊金山附近的十幾萬難民被安頓在帳篷裡。許多人也慷慨解囊,鼎力資助。美國新聞鉅子威廉·赫斯特,聞知自己家鄉遭到浩劫後,盡其所有給予援助。他組織了救援車隊,把醫務人員和急救物品從紐約、芝加哥和洛杉礬送往舊金山。他以眾議員的身份在國會呼籲政府撥款450 萬美元重建災區民房。他還提高報紙的售價,籌集到20 萬美元救助傷員,並親自將這筆巨款送到舊金山。美國南部太平洋鐵路公司的董事長愛德華·哈里曼,為難民提供免費火車,把他們送到想去的任何地方。結果在他的資助下,逃難的災民全部兔費離開了舊金山。

地震和隨後的3 天大火,毀掉了舊金山520 個街區,近3 萬幢樓房,有700 多人喪生,數十萬人無家可歸,經濟損失達5 憶美元。

古老的舊金山已經毀滅了。事隔不到3 年,一個現代化的嶄新大都市又在廢墟中誕生了。然而,雄偉的金門大橋和熱鬧的阿拉伯夜市已難尋往昔的風采。它就像一位俏麗的少女,在經歷一場巨大災變之後,雖然有些惟悴,但卻似乎變得成熟穩重多了。

(陳中)

《災難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