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有傻福

從前,遼寧葦子峪有個地方官叫李金髮。他有三個女兒。大女兒和二女兒是傳統的封建婦女,每天在閨房讀書、繡花,不與外人接觸。三女兒李艷則不同,她常和家裡的傭人在一起,同他們聊天,養成了善良的品質。她同情關心那些傭人,有時還幫他們幹些零活。

一年初秋,李金髮騎馬去杉松村辦事,看見村民王老六家的白菜長得格外好。他拉住馬想好好看一看。忽然一股臭氣撲鼻而來,他摀住鼻子向前看去,只見王老六挑著糞桶走進地裡,拿起糞勺舀糞水澆白菜。他一陣噁心差一點吐了出來,慌忙打馬而去。秋後,王老六家的白菜長得特別大,其中有一顆比一般的兩顆還要大。誰也沒看過這麼大的白菜。誰見了都讚不絕口。有人對王老六說:「你應當去官府『獻寶』。」王老六就帶著那顆白菜到葦子峪地方政府向李金髮「獻寶」。李金髮見了王老六和那顆大白菜,就想起當初的情景,又是一陣反胃,立刻讓人把白菜拿走。然後問王老六:「什麼為淨?」王老六想了一會說:「水洗了就乾淨了。」李金髮讓人把他按倒在地打了二十板子,又問:「什麼為淨?」王老六不敢回答了。李金髮命人把他綁在後院的柱子上反省,並告訴他:如果不答出來「什麼為淨」決不放過他。王老六想:我來「獻寶」野誰了?為什麼這樣對我?他忍不住哭了起來。

李艷聽到哭聲,走過去問他是怎麼回事。王老六把經過告訴了她。李艷說:「這不難。他再問你,你就說『眼不見為淨』。」

過了一會有人來問王老六想好了沒有。王老六說:「想好了。」那人把王老六帶到李金髮面前。李金髮說:「你想好了?那就說說吧。」王老六說:「眼不見為淨。」李金髮說:「嗯,這就對了,眼不見為淨嗎!我看見你往白菜上澆大糞水了。那麼髒的白菜你還送給我?以後不許把這樣的東西送來。」李金髮轉念一想:不對,王老六怎麼能答出來呢?就對王老六說:「是誰教你這麼說的?快說,不說你別想走。」開始王老六不肯說,後來被逼無奈就把實情說了。王老六走了之後,李金髮越想越氣,自己的女兒竟會幫助外人對付自己。他找到李艷問她為什麼幫王老六?李艷說:「我看他太可憐了。」李金髮說:「可憐的人有的是,你能都幫嗎?」李艷說:「只要能幫得上,我就幫。」李金髮更生氣了。

當地有一個乞丐,從小案母雙亡,無親無故,住在蛤蟆鋇裡的一個山洞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人們都叫他「小花子」。恰在這時,小花子從這裡經過。李金髮指著小花子說:「你看他無依無靠,多可憐?你幫幫他,給他做媳婦,為他做飯、洗衣服吧。」李艷說:「只要他肯要我,我就嫁給他。」李金髮更氣了。「好!你回去收拾東西,一會我讓他接你走。」李艷說:「好!」轉身回後院收拾自己的衣服去了。

李金髮讓人把小花子找來說:「小花子,給你個媳婦怎麼樣?」小花子說:「有媳婦當然好。可是誰能跟我要飯呢?」李金髮說:「一會我三女兒出來,你把她背走吧。」小花子說:「我不敢。」李金髮把眼睛一瞪說:「讓你背走就背走,否則我讓人打斷你的腿!」小花子忙說:「我背走,我背走。」

李艷的媽媽聽說了這件事,急忙出來找李金髮。李金髮把眼睛一瞪說:「怎麼,你敢管我的事?小心我休了你!」李艷的媽媽沒辦法,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自己的私房錢,打了一個小包,來到李艷的房間,交給李艷說:「傻孩子,為什麼野你爹生氣?媽媽也幫不了你了。這有點銀子你帶著吧。雖然幫不上大忙,可有它暫時就不至於要飯了。」說完哭了起來。李艷說:「媽,你別哭,沒關係。我會好好活著的。」說完拿起包袱回到前院。李金髮見李艷真的拿著包袱出來了,有點後悔了。可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他對小花子說:「拿著包袱,背她走吧。」小花子戰戰兢兢的走到李艷面前,接過包袱背起李艷向外走去。

小花子背著李艷走了幾里地實在走不動了,就把李艷放在路邊一塊大石頭上。他指著包銀子的包袱說:「這裡都什麼?好像有石頭似的。」李艷把包袱打開露出五個銀元寶來。小花子看了一眼說:「我覺得有石頭嗎。拿它幹什麼怪沉的。」李艷說:「什麼石頭,這是銀元寶,是錢。」小花子說:「這要是錢,我有的是。」李艷說:「你就吹吧!有的是你還要飯?」小花子說:「我住的山洞裡有那麼多呢。」

傍晚的時候,李艷跟小花子來到他住的山洞。走進洞裡,小花子用火鐮點著了一盞青油燈。李艷沒想到小花子還有燈。藉著燈光一看,李艷更加吃驚了。洞裡還有石床、石桌、石凳、鐵鍋、碗、盆等生活用品。石洞也是修鑿過的。李艷問:「這些東西哪來的?」小花子說:「我來時就有呀。」李艷問:「你什麼時候來的?」小花子說:「八、九歲時吧?有一天我進山採野果子吃,發現了這個洞,我就住下了。」李艷問:「沒有人來過嗎?」小花子說:「沒有。」李艷想:這一定是過去的鬍子窩。她連忙問:「你說的那些石頭呢?」小花子領李艷走到洞的最裡邊,掀開一塊石板。石板下果然有一堆銀元寶,都長綠銹了。李艷說:「傻小子!守著這麼多錢要飯!」小花子說:「我哪知道它們是銀子呀?」

後來李艷和小花子帶著洞裡的銀子和能用的東西走出了大山,買了房子和地,過上了幸福生活。

《民間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