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瘌子招親

從前,有個小瘌子,單身一人,以賣菜為生。一天,天還未亮,小瘌子就挑著菜,到街上去賣。由於起得太早,街上還沒有什麼人,天氣又冷,小瘌子穿著一身破衣服,渾身打抖。於是,就把擔子放在街心,來到牆角邊蹲下,雙手抱著身子暖和暖和,雙眼直直地看著街心。突然,一盆水從樓上倒下來,正好澆得小瘌子一頭一臉,小瘌子一驚爬起,向樓上望去,嘴裡罵道:「是哪個不長眼睛?」當看到是一位小姐時,小瘌子不再言語,笑嘻嘻,用手在頭上、臉上抹了幾把。樓上小姐本是無意,又看見小瘌子凍得怪可憐,隨手從身上掏出一塊手帕,扔到樓下,小瘌子連忙拾起,在鼻子上聞了又聞,心想小姐肯定是看上他了,頓時,高興得忘了形,挑起擔子,往回趕,菜也不賣了。

小瘌子回到家中,到處打聽那位小姐是誰家姑娘,終於打聽到原來是本地有名的吳財主家的千金小姐。於是,便托媒人到吳財主家提親,媒婆一聽,哈哈大笑,罵聲小瘌子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小瘌子說是小姐有意與他,並有手帕為證,媒婆經不起小瘌子千纏萬磨,便懷著僥倖心理到吳財主家提親。吳財主一聽小瘌子想娶他家女兒,大罵媒人不是人,問小瘌子是什麼東西,他家又是什麼人家,你媒婆想想也不該多這件事,他小瘌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得美。媒婆回說:「小瘌子手裡有小姐的信物,證明小姐對小瘌子有意。」吳財主一聽,「不可能」,於是,媒婆從身上拿出小姐的手帕,吳財主接過一看,果真如此,一時無話可說,過了一會,轉念一想,對媒婆說:「如果小瘌子想娶我家女兒,必需答應我準備三件嫁妝,一是三根金竹,二是三塊金磚,三是一口袋珍珠,如果有了這些東西,就來提親,否則,沒門。」

媒婆回來一五一十告訴了小瘌子,小瘌子心想是吳財主有意刁難,明知自己身無分文,哪有這麼多寶貝,怎麼辦,突然想到人常常說南海觀世音菩薩救苦救難,我不如到南海請菩薩幫忙,於是,第二天,準備了一些路上的雜糧及銀兩,朝南海去了。

小瘌子一邊走一邊口中念著南無觀世音菩薩,不覺到了一個竹林邊,看見一位老者正在竹林裡張望,於是,小瘌子上前問訊,老頭回說:「我這個竹園是祖上留傳下來,往年,每年冒出很多新的竹筍,可是近兩年,不曾長過一顆竹子,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然後又問小瘌子從何處來,又到何處去,小瘌子說是朝南海,老頭一聽樂了,說:「你如果見了觀世音菩薩,幫我問一問,我的竹園為什麼不長新竹子。」小瘌子答應後就又趕路了。

在一天晚上,小瘌子投靠在一座寺院裡,看見這裡很是冷清,沒有一個香客,小瘌子就問老和尚究竟什麼回事,老和尚也答不出所以來,當聽說小瘌子要朝南海,老和尚很是高興,忙對小瘌子說:「你幫我問一問觀世音菩薩,我的寺院是什麼原因而沒有香客?」小瘌子又答應了,第二天,便上路了。

小瘌了一路緊走,不覺來到一條大河邊,大河擋住了去路,小瘌子不會游泳,河裡又沒有行船,望著河水,小瘌子在癡癡發呆。突然,一條大鰱魚游到小瘌子面前,對小瘌子說:「你想過河嗎,是不是朝南海見觀世音菩薩。」小瘌子一愣,心想魚會說話,驚訝的連忙點點頭,鰱魚又說:「我把你駝過去,如果你見到了觀世音菩薩,請你問一問菩薩,我在這河裡已經修煉了上千年,不知做了多少好事,為什麼至今還未修成正果?」

大鰱魚把小瘌子駝過了河,小瘌子謝過鰱魚,又繼續趕路。走著走著,進入了一片蘆葦,一眼望不見邊,鞋子走掉了,全身上下被蘆葦劃得到處是口子,小瘌子忍著巨痛,艱難得繼續往前走。突然,前面出現一位老太婆,小瘌子連忙上前請安,老太婆問:「年青人到哪裡去?」小瘌子說:「到南海去見觀世音菩薩。」老太婆又說:「南海可遠呢,路上還有豺狼虎豹,你不害怕?」「我不怕,再遠,我也要去,再苦,我也能吃下去。」

其實,老太婆就是觀音菩薩化身,想就此考一考小瘌子。菩薩終於被小瘌子的誠心所打動,於是就說:「年青人,你回去吧,菩薩已經知道了。」說完,不見了,小瘌子一見,知道菩薩顯靈了,納頭便拜。此時,觀音菩薩已坐在雲端,對小瘌子說:「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回去吧,菩薩會保佑你的。」過了一會,菩薩問小瘌子:「在你來的路上有沒有人要你帶信?」小瘌子便把竹園老頭、寺院老和尚和河裡大鰱魚的話說了一遍,菩薩就對小瘌子說:「你回去,要那竹園老頭把園中最高的三根竹子砍下給你,寺院裡我佛佛祖身後的三塊磚頭要那老和尚拿下給你,至於鰱魚,你要它爬到岸邊來,在地上滾一滾,身上的魚鱗要全部脫落,你用口袋把它全部裝起來,帶回家,去成親吧,切記在路上不能隨意打開口袋,也不能看,回到家裡才能打開。」說完,沒有了人影,小瘌子朝南方拜了幾拜後,就開始往回走。

小瘌子來到河邊,大鰱魚早就在此等待,一見小瘌子忙問見到菩薩沒有,小瘌子便把菩薩的話告訴了大鰱魚,大鰱魚忙把小瘌子駝過了河,爬到岸邊,拚命地在地上打滾,好一會,身上的魚鱗全部落了下來,這時,只見一陣煙,大鰱魚站在雲頭走了。小瘌子忙把魚鱗全部裝入口袋,不多不少,正好一口袋。

在寺院,老和尚聽完小瘌子敘述後,連忙跑到釋迦牟尼佛身後,把三塊磚頭,用布包好,交給了小瘌子。(不多久,寺院裡香火非常紅火,那是後話)。當來到竹園時,老頭還未等小瘌子把話說完,趕緊找來斧頭,把園裡三顆最高的竹子砍下交給了小瘌子(第二年,竹園裡冒出了遍地新筍,那也是後話)。

小瘌子把三樣東西全部帶回了家,晚上,在炷光下,只見竹子變成了金竹,磚頭變成了金磚,魚鱗變成了珍珠,高興地連忙找來媒人,把三件寶貝帶到吳財主家,吳財主萬沒有想到就憑小瘌子也能有這樣三件寶貝,本想就此刁難一下小瘌子,誰知,小瘌子居然動了真格,真拿來了三樣寶貝,說過的話無法改悔,只得勉強同意,選定一個良辰佳節,為他們舉行婚禮。

在舉行婚禮的這一天,小瘌子未拜堂之前,吳財主又想了一條毒計,想獨吞小瘌子的財產。這天,預先把小瘌子喝得爛醉如泥,然後,把他撫到房中,用八床大被胎蓋得小瘌子沒頭沒臉,嚴嚴實實,想就此把小瘌子焐死。拜堂的時候到了,小瘌子居然爬了起來,只見滿頭是汗,於是,打扮了一番,開始拜堂。司儀喊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是夫妻對拜,小瘌子還未拜完,突然,從頭上掉下一個象鍋一樣的東西,大家一看都愣住了,原來,小瘌子頭上瘌子沒有了,長出了一頭烏黑發亮的頭髮……

《民間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