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毛衣

古時候,有個孤兒。有一天,他去耘田,撿到了一個很大的田螺。回到家裡,他把田螺放進水缸裡養著玩。那田螺是海龍王女兒變的。孤兒出去做工了,她就起來煮東西給他。孤兒覺得奇怪,想看看到底是誰給他做飯做菜。一天,他裝著出去做工,出了門後,把門假掩著,然後在門外藏起來。過了一陣,他推門進家,見到一位漂亮的姑娘。他說:「我這麼窮,你對我這麼好,你能做我的妻子就好了。」姑娘點了點頭。孤兒得了這麼個好妻子後,就懶了,天天想跟妻子呆在家裡。妻子說:「這怎麼成?不幹活吃什麼呢?我不能天天同你去地裡幹活,你就把我的畫像帶去,犁地時就把畫像插在地頭,這樣就能常常見到我了。」他答應了。

有一天,孤兒去犁地,有個當官的騎著馬從地頭走過。當官的問他:「你犁得幾多路了?」問得真怪,農人犁田地有誰數有幾路呢,他回答不出來。回到家裡,他把這事說給妻子聽。妻子說:「這有什麼難呢,等他騎馬過來,你就問他說,你的馬走了幾多步了。」過了幾天,那當官的人又從地邊騎馬走過,他還照樣問孤兒說:「你犁地犁得幾多路了?」孤兒反問他說:「你騎馬走了幾多步了?」當官的說:「前天你不懂得回答,今天變乖了,是誰教你的?」他如實說了。當官的說:「喲,你老婆這麼聰明,我要她做我的老婆了。」孤兒說:「不行,她是我的妻子埃」「不行也行,我再試你一遭,你做不出來呢,我就要你的老婆了。你回去擰一條火灰繩子來。」那孤兒回到家,飯也顧不得吃,就到糞房擰火灰繩,擰來擰去總是不成。他妻子找他吃飯,找來找去見他在糞房,她問:「你做什麼?」「當官的說要我擰一條火灰繩,擰不得,就要你做他的老婆了。」妻子說:「那你先回去吃飯吧,我來擰傍你。」她拿來一條草繩,放到瓦片上燒起來,成了一條完好的火灰繩。孤兒拿火灰繩給那當官的,當官的問:「這是誰做的?」

孤兒如實說了。當官的說:「反正你的老婆我要定了。」

當官的派差人來抓孤兒的妻子了。妻子對他說:「你別傷心,反正我要和你做夫妻。我們山邊那塊地,你去種三角麥,結實以後不用收割,讓那些鳥下來吃,它們吃飽了就整理羽毛,有鳥毛落在地上,你就撿回來,積下三年可做得一件鳥毛衣。到時,你穿上鳥毛衣,裝著賣柴火的去找我。柴火賣價比別人高,人家就指引你到當官的那家去了。」

妻子被搶走後,孤兒種了三年三角麥,積了三年鳥毛,做了鳥毛衣,穿在身上,挑一擔柴火到街上。人家問價,他叫價很高,人家說:「賣這麼貴,除非當官的才買得起。」他說:「當官的住在哪裡?」人家給他指了路。他挑柴火去到當官的家,正好碰到當官的出來,後面跟隨著的正是他的妻子。妻子見到他穿著鳥毛衣,嘻嘻地笑了。當官的問:「你到我家三年,未見你在我面前笑過,你見到這個賣柴火的,怎麼這樣高興呢?」「我在你家三年,沒見有什麼好的東西,我見他有這麼特別的鳥毛衣,怎麼不高興呢?你有這麼漂亮的鳥毛衣?」當官的說:「這還不容易?我要過來就是了。」「那麼,你就脫下你的官服,跟他換過來吧。」「換就換。」當官的說著就脫下官服,和賣柴火的對換。等到當官的把鳥毛穿到了身上,孤兒的妻子用腳在地上一蹬,當官的立即變成一隻鳥,飛上天去。

孤兒夫妻倆團圓了。

孤兒穿上官服以後,就堂堂正正地做起官來。為天下窮苦人做事,他妻子常常為他出主意。

《民間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