嫘祖與蠶

嫘祖(生卒年不詳)是古代西陵氏部落的女子,軒轅氏部落首領黃帝的元妃。

涿鹿大戰之中,黃帝在嫘祖的幫助下,打敗了到處劫掠的阪泉氏部落首領蚩尤。在眾人的擁戴下,黃帝做了部落聯盟長。他在軒轅丘召開慶功大會,有蠶氏部落首領獻上黃白兩條絲。

嫘祖由絲想到線,由線想到麻布,脫口而出說:「這絲是有蠶氏部落獻上來的,就叫蠶絲吧。我要找到蠶絲,用它織成絲綢做衣服。」

「找絲織綢,這可是件苦差事。從古到今,誰也沒見過。」黃帝不放心,疑慮重重地說。

嫘祖眉毛高挑,堅決地說:「苦有什麼了不起,我們的祖先穿過樹葉,披過獸皮,到了我們這代才有了麻布衣。我們不能讓後代永遠穿著麻布衣,我們一定要找到蠶絲,織出絲綢,穿上絲綢衣。」

嫘祖一行十多人,翻山越嶺,來到發現黃白兩條絲的地方——雲谷。這裡層巒疊嶂,樹木遮天。嫘祖緊跟在有蠶氏部落首領的身後,邁動長腿,穿過樹林,爬過樹木為橋的深谷。過了深谷,有蠶氏部落首領緊趕幾步,用手按住缺了塊皮的柞樹,興奮地喊道:「找到了,找到了!」嫘祖繞著柞樹轉了幾圈。這是棵落葉喬木,雖然樹身不高,枝條稀疏,可樹葉卻肥嫩茂密。一撮撮淡黃色的小花開在碧綠的桑葉中間,桑葉有的齊齊整整,有的狼牙鋸齒,像是被什麼東西吃過。

「唰唰唰」,異樣的響聲引起嫘祖的注意。她仰面尋找一會兒,發現幾條小蟲趴在柞樹葉上,吃得正起勁。樹下的枯葉裡,零亂地堆積著跟蟲身一樣長的空殼。顯然,蠶絲不是地上長的,也不是樹上結的,好像跟蟲子有關。嫘祖又看了看周圍的柏、杉、松、槐等樹,更堅定了這種看法。她把自己的看法和大家說了,大家都認為有道理。於是,以這幾棵樹為中心,大家分散開去,興致勃勃地尋找成片的柞樹林。

一連幾天,大家起早貪黑,走遍這一帶所有的山嶺。但除了這幾棵柞樹外,一無所獲。嫘祖鼓勵大家說:「鳥成幫,獸成群,這附近一定有柞林,只不過是我們還沒有走到地方。」嫘祖這麼一提醒,有蠶氏部落首領恍然大悟:「遠處有座斷壁崖,因為山勢太險要,我們從未去過。」「說不定那裡就有成片的柞樹林子。走,我們去看看。」嫘祖說著,率先走在前邊。

斷壁崖名不虛傳,陡峭的山峰,像被利刃劈過一樣,齊唰唰地從中間斷開。黑幽幽的崖底,深不可測。人不是飛鳥,無法躍過斷崖。而斷崖那邊,樹木分外繁茂。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發出無可奈何的歎息。

嫘祖順著斷崖的邊緣,急急地行走。她看見了猿猴,攀枝跳樹,抓住迸籐,「嗖」地一聲便蕩過斷壁。嫘祖愣了片刻,頓時有了主意。她學著猿猴的樣子,安然地蕩到對面山崖。斷崖這邊,到處是柞樹。密密麻麻的蠶,吃得白白胖胖的,趴在樹上一動不動。大家唱著跳著,忘掉了連日的疲勞。

嫘祖快樂了一陣子,又皺起眉頭。滿地的蠶繭,也有長短不一的蠶絲,抓住蠶絲的一頭,卻怎麼也抽不出長長的絲,更不要說帶色的絲了。蠶絲跟樹上的蠶、樹下的繭,會是怎麼一回事呢?嫘祖苦苦思索,理不出個頭緒。她決心住在柞樹林中,找到養蠶抽絲的辦法。不管是颳風下雨,還是烈日當空,嫘祖都守在樹下。實在太累了,就趁蠶蛻皮的機會,瞇上一覺。天長日久,林中的潮氣與地上的濕氣侵入肌體,她的臉上和身上出現許多瘙疹,又痛又癢。有的地方被撓破,流著黃水,結著厚厚的痂。大家見嫘祖又黑又瘦,身體日漸衰弱,都勸她回軒轅丘歇息幾天。嫘祖謝絕眾人的好意,始終不肯離開柞樹林。柞樹葉上的小蟲,吃著葉兒,慢慢長大,蛻了幾次皮,吐絲做繭,把自己包在裡面。有一天,嫘祖在樹旁支起火,用陶甕燒水,不小心碰到柞樹枝上,幾隻蠶繭掉到了開水裡。她連忙撈起蠶繭,無意中扯住蠶繭的一頭,竟抽出一條長長的絲。嫘祖受到啟示,趕緊讓大家架柴點火,摘繭繅絲。

柞樹葉黃了,落了,嫘祖滿載而歸。她把雪白的蠶絲染上各種顏色,織成絲綢。絲綢縫製的衣服,穿在身上既舒服又美觀。春天來了,樹葉綠了,又到了采繭繅絲的季節。嫘祖覺得人長期住在柞樹林裡,容易染上各種疾病。如果能讓柞蠶下山,養在家中,那可方便多了。她根據已有的經驗,把蠶從柞樹上取下來,養在用竹子編成的簾子上,按時給蠶喂柞樹葉。經過多年的摸索,嫘祖不畏勞苦,終於掌握了採桑喂蠶、上箔繅絲、染色織綢的全過程。

後人為紀念嫘祖的功績,尊她為蠶神。

【大視角】

自然是最好的老師。一旦有所停滯,有所迷茫,有所企求,倘能靜心諦聽大自然的聲音,抑或觀摹它的形狀,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因此,老子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教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