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天倫之樂

    張大官人曾經說過,只要自己在江城一天,江城的地面上就不會再有金莎這兩個字,可這件事還沒過去多久時間呢,金莎這兩個字就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張揚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人又開了間金莎,這金莎遊戲廳究竟是過去就有還是剛剛開起來的?帶著滿腔的疑問,張揚跟著趙新偉、牛文強三人走了進去。趙新偉一進去就找了台1942練了起來,牛文強則坐在麻將機前,遞給服務員一張百元大鈔:「給我上分!」
    張揚微微一怔,他過去從沒來過這種場合,想不到這就是賭博啊!他低聲向牛文強道:「這不是賭博嗎?」
    牛文強笑了笑:「這……這種遊戲廳……多了……你等著啊……看我給你脫美女衣服看……」
    張揚跟著他看了一會兒,牛文強沒把對戰的美女衣服脫下來,自己已經把那點分值輸光了,這廝氣得把外衣給脫了,向服務員招了招手又是一百塊遞了過去。
    張揚道:「別玩了,都是騙人的。」
    牛文強道:「麻痺的,機子肯定做手腳了!」
    張揚對遊戲機沒興趣,他真正感興趣的是這裡的老闆,究竟是誰開得金莎呢?趁著服務員過來收錢,張揚道:「你們老闆在嗎?」
    那服務員道:「你說我們馬老闆啊!」
    張揚聽到馬老闆這三個字,頓時想到了馬益亮,他冷笑道:「馬益亮?」
    服務員點了點頭道:「你認識我們老闆啊!」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向那服務員道:「你趕緊通知他,就說張揚來了!」
    服務員道:「老闆不在,這會兒肯定休息了!」
    張揚點了點頭,摸出電話,給秦白打了過去,秦白剛剛把杜宇峰送回家,收到張揚的電話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
    張揚道:「組織隊伍,把金莎給我封了,這兒涉嫌賭博!」張揚打完電話,拉著牛文強和趙新偉離開了金莎。
    三個人來到車內,趙新偉和牛文強的酒還沒醒呢,迷迷糊糊跟著張揚看熱鬧,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就看到金莎把大門給關上了,張揚不禁皺了皺眉頭。
    趙新偉道:「有情況?」
    張揚這才把事情跟他說了,趙新偉畢竟是警察出身,雖然有七分醉意可仍然能夠從中看出點什麼,低聲道:「不用問,有人得到消息提前報信了。」
    又過了十多分鐘,秦白率隊趕到,張揚走下車去,秦白看到金莎遊戲廳大門緊閉,不由得微微一怔,他轉向張揚道:「人都走了?」
    張揚道:「肯定是內部人走漏了消息,不管他,把門砸開,任何事都由我來擔著!」
    秦白的原則性一直都很強,可是和張揚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會考慮原則這兩個字,這是因為他對張揚的信任,秦白馬上下令,讓警察砸開金莎遊戲廳的大門。
    砸門的動靜把牛文強和趙新偉都吸引了過來,兩人這會兒酒有些醒了,牛文強方才認出門口金莎這兩個字,不由得笑道:「張揚,有人跟你作對啊,你不是說你在江城一天就不會有這兩個字嗎?這才幾天啊,又出現了。」
    張揚微笑不語,他也有些奇怪,馬益亮上次被自己教訓的不可謂不深刻,可這廝居然這麼快就把之前的教訓給忘了,壯著膽子在江城開了間遊戲機廳,還用金莎的名字,在張揚看來,馬益亮要麼就是個傻子,要麼就的確是塊硬骨頭。
    望著金莎的燈箱,張揚搖了搖頭,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狠狠扔了出去,燈箱被砸出了一個大洞,牛文強和趙新偉在他的帶動下,也拿著磚頭砸了起來,人在酒後通常需要找到發洩的途徑,簡單暴力無疑是最為有效地一種。
    三人把金莎的招牌砸了個稀巴爛,牛文強拍了拍手道:「只要我牛文強在江城一天,就不會再有金莎兩個字!」三個人同聲大笑起來。
    身為金莎遊戲廳老闆的馬益亮自始至終沒有出現過,這讓張揚感到奇怪,馬益亮開金莎遊戲廳的目的,難道就是為了等著自己去砸?人至賤則無敵,這廝不會賤到這種地步吧。
    榮鵬飛第二天一早就給張揚打來了電話,他禁不住抱怨道:「張揚,你搞什麼?」
    張揚道:「沒搞什麼?幫著你們警方抓賭呢!」
    榮鵬飛道:「金莎遊戲廳沒有違規行為,馬益亮去省廳把我們都給告了。」
    張揚笑道:「有沒有違規,誰不清楚?裡面麻將機這麼多,根本就是賭博。」
    榮鵬飛道:「反正省廳對這件事很不滿,說我們野蠻執法,你說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馬益亮就算是一坨狗屎,你踩一次就夠了,犯得上踩了一次又一次,就算把他踩扁了,你也沾了一身的髒東西,有意思嗎?」
    張揚道:「我說過了,只要我在江城,就不會再有金莎這兩個字,是他自己犯賤!」
    榮鵬飛道:「我告訴你,人家現場有監控,你們幾個人進去玩的情況全都被錄下來了,你說他開賭場,你也不乾淨,你們去賭場幹什麼?還玩了這麼久,現在他一口咬住你公報私仇,把我們也扯進來了。」
    張揚道:「他算什麼東西?你別理他,我看他敢怎麼鬧騰。」
    榮鵬飛無奈的歎了口氣:「真的,沒必要,總得給人一條活路,沒必要趕盡殺絕。」
    張揚道:「他開遊戲廳我不管,可這狗日的為什麼要叫金莎,不是故意挑事是什麼?」
    榮鵬飛道:「王廳把我訓了一通,反正啊,你下次要砸別人場子,別把我們警察給牽累進來。」
    張揚道:「好,榮局長,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找你們,你也別找我!」
    榮鵬飛聽出這廝犯了脾氣,歎了口氣道:「真的,你都是豐澤市常委了,這境界也該高點了!」
    市委書記杜天野針對這件事也打來了電話,遊戲廳裝了監控,張揚他們三個進去玩得情景全都拍下來了,張揚砸金莎的情景也被人拍了照片,這些材料被送到了市紀委,紀委看到是關於張揚的事情,不敢擅自做主,馬上上報給了市委書記杜天野。
    杜天野倒沒怎麼責怪張揚,他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被人抓住了這麼多毛病?」
    張揚笑了起來:「我開始只覺著馬益亮賤,沒想到他還有些腦子,居然開了間遊戲廳,專等我砸,這誘餌真是大手筆。」
    杜天野道:「你現在想透了,人家把遊戲廳命名為金莎,目的就是把你給招過去,你當著江城人民吹過牛,說有你在江城就沒金莎兩個字,看到金莎一定會砸,現在好了,你砸也砸了,照片也被人給拍了,你說人家開賭場,你自己還在賭場裡玩呢。」
    張揚道:「這貨除了會玩這些小伎倆。」
    杜天野道:「別管人家玩什麼,你別往圈裡鑽啊,現在好了,自己惹了麻煩,還把公安系統給連累了。」
    張揚道:「等我見到馬益亮,非得抽他一個滿地找牙不可。」
    杜天野道:「算了吧,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以後做事別這麼張揚,我回頭跟馬益民說說,讓他給馬益亮帶個話,把這件事壓下來。」
    張揚道:「我就是搞不明白,這世上會有這麼賤的人!」
    杜天野道:「你不明白的事情還有很多呢,都當了豐澤市常委了,你這思想境界也該提高提高了。」一天之中杜天野已經是第二個說這句話的人了。
    張揚很納悶,自己的思想境界真的如此不堪嗎?更讓張揚惱火的是,江城主幹道的廣告燈箱上全都出現了金莎的字眼,上面寫著,金莎蛋糕店10.1日盛大開業。
    張揚望著廣告燈箱上金莎兩個字,看了足足兩分鐘,不由得笑了起來,他開始還有些生氣,可這會兒發現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馬益亮的事情只是一個開始,就憑這廝根本沒有這個腦子,更沒有這個膽量,按照公文式的說法,這是一場有預謀有計劃的針對他個人的行動,你張揚不是說你在江城一天,就沒有金莎兩個字嗎?知道你敏感,我就是要用這兩個字來刺激你。
    張大官人這次沒衝動,第一次砸金莎揚眉吐氣,第二次砸金莎就有種踩上狗屎的感覺,這第三次,不能再砸了,再砸就會貽笑大方,按照別人的說法那就叫境界太低了。張大官人意識到,不能注重形式,要深挖根源,找到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張揚懷疑的第一個人就是王均瑤,開金莎夜總會的是她,張揚砸了她的店,把她從南林寺商業廣場趕了出去,這口氣王均瑤不會這麼容易嚥下,上次的一團和氣只是表面。
    張揚悄悄打聽了一下,開金莎蛋糕房的老闆不是王均瑤,和馬益亮也沒什麼關係,開店的老闆是從外地過來的,張揚還沒來及找他們老闆問個清楚,市裡所有的出租車也都貼上了金莎蛋糕房的車貼,這下好了,滿大街都是金莎蛋糕店的廣告,成了一道流動的風景線。
    這是向張揚赤裸裸的示威,張大官人之前的那番話很多人都知道,現在冒出了這麼多的金莎,張揚再牛氣不能把所有的的金莎全部從江城抹掉。
    面對金莎鋪天蓋地的廣告攻勢,張大官人也只能熟視無睹了,在這件事上較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找出背後的指使者才是重點。
    就在張揚想方設法造出幕後的始作俑者的時候,王均瑤主動來到了江城新機場指揮部,雖然張揚高度懷疑這次的事情和這個女人有關,可表面上還是相當客氣的,微笑著請王均瑤坐下:「海瑟夫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王均瑤笑道:「我這次來專程是想和你談談。」
    張揚親自給王均瑤倒了杯茶,王均瑤接過後說了聲謝謝,然後打開手包,取出一盒香煙,遞向張揚。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會!」
    王均瑤自己抽出一支香煙點上:「張市長,我剛剛來到江城,聽說了一些事,那間金莎遊戲廳和滿大街的金莎蛋糕店的廣告跟我沒有關係。」
    張揚微笑望著王均瑤,心說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王均瑤道:「我不想你有所誤會,發生了這種事,按照一般人的思維都會認為這些事可能和我有關,咱們認識的時間比較短,你不瞭解我做事的風格,如果我做過的事情從來都不怕承認,但是這件事明顯有人故意這麼做,想往我身上栽贓,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
    張揚笑道:「馬益亮過去是你的僱員啊!」
    王均瑤皺了皺眉頭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金莎關了之後就沒聯繫了,我也不知他為什麼會這麼做,張市長,我這麼大年紀了,也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我不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張揚點了點頭道:「海瑟夫人太敏感了,其實這件事我根本沒有想到您的身上,而且我根本沒有在意。」
    王均瑤歎了口氣道:「不是我敏感,我回到國內之後方才發現,很多事情並不像我想像的那麼簡單,國內的人際關係比起我當初離開的時候變得複雜,人和人之間充滿了惡意的猜度。」
    張揚笑了笑道:「也許是夫人在美國呆得時間太久,所以回來會不適應。」
    王均瑤淡然笑道:「變得應該不是我!」她彈了彈煙灰,輕聲道:「我這次過來還有一事相求。」
    張揚笑道:「能夠幫上忙的我一定盡力!」
    王均瑤道:「你應該知道,我在美國從事的就是娛樂行業,和好萊塢的許多電影商都有著很好的關係,來到江城之後,我看中了這片地方的人文景觀和自然風貌,前兩天去清台山,看到了香港方面建設的影視外景基地,他們的建設缺乏規劃,我打算出資興建一座現代化的影視娛樂城,初步選定在清台山腳下。」
    張揚反問了一句:「為什麼找我?」
    王均瑤笑道:「我瞭解過你的一些事,發現你是最合適的人選。而且很多項目要涉及到和安小姐的合作,你知道的,我和她並不熟悉。」
    張揚笑道:「好,我幫你聯繫一下,不過我不可能親自去操辦這件事,畢竟我手頭還有新機場的工作要去做。」
    王均瑤道:「那就多謝你了!」她起身想要告辭。
    出於禮貌,張揚起身相送,剛剛來到門前就聽到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叫道:「爸爸!」
    張揚聽到這聲音頓時溫暖了起來,卻見院子之中,秦萌萌牽著秦歡的小手正站在陽光下,秦歡昂起小臉看到張揚激動地叫了起來,然後放開秦萌萌的手不顧一切的向樓上跑來。
    張大官人也顧不上送王均瑤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下樓去,在樓梯的拐角處迎上秦歡一把就將他抱了起來,原地轉了兩個圈兒,樓梯中響徹起父子兩人的歡笑聲。
    秦歡通過這陣子在美國的康復治療,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小臉紅撲撲的,雙目中充滿著健康的神采,他抱著張揚的脖子,在他臉上很親了兩下:「爸,我好想你!」
    張揚抱著秦歡,心中這兩天的鬱悶一掃而光:「爸也想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也不讓我去機場接你!」
    秦歡笑道:「媽說要給你一個驚喜!」
    秦萌萌微笑走上樓梯,來到張揚面前,輕聲道:「哥!」
    張揚點了點頭,秦萌萌認徐立華當了乾媽,已經是他的乾妹子。張揚道:「回來了就好,中午吃什麼,我請客!」
    王均瑤此時走下樓來,笑道:「這不是萌萌嗎?」
    秦萌萌驚喜道:「海瑟夫人!」
    張揚沒想到她們也會認識,原來王均瑤在美國的時候和秦萌萌母子曾經見過面,只是不知道這母子倆和張揚之間還有這層關係。
    秦歡也叫了聲奶奶好。
    王均瑤笑道:「真是沒想到,之前都沒說過這層關係。」
    秦萌萌慌忙解釋道:「張揚是秦歡的乾爸!也是我的乾哥哥!」
    王均瑤微笑道:「一家人啊,我不耽誤你們說話了,這兩天抽時間一起吃飯!」她把自己的名片遞給秦萌萌:「有空一定要給我電話。」
    王均瑤走後,張揚把秦萌萌母子倆帶回自己的辦公室,給秦歡拿了聽飲料,又給秦萌萌倒了杯茶。
    秦萌萌道:「在美國的時候,海瑟夫人去過瑪格麗特家裡幾次,所以我們認識!」
    張揚道:「你們怎麼先回來了?嫣然呢?」
    秦萌萌笑道:「想她了?」
    張揚呵呵笑道:「有那麼一點!」
    秦歡道:「我乾媽還有點事要處理,說國慶節直接飛北京。」
    張揚點了點頭。
    秦萌萌道:「我想讓秦歡回來上學,不想他功課上耽擱太久,所以就提前回來了。而且我聽說乾媽病了,早點回來看她!」
    張揚道:「早就好了!」
    秦萌萌笑道:「知道,可是心裡總是放心不下。」她缺少家庭溫暖,和徐立華之間十分投緣。
    張揚道:「反正我下午也沒什麼事情,咱們這就回春陽,我先打個電話,讓家裡準備準備。」
    秦萌萌道:「沒什麼可準備的,我帶秦歡住幾天。」
    張揚拿起電話正準備往家裡打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卻是邢朝暉打來的。
    邢朝暉打電話過來是專門通報王均瑤情況的,邢朝暉道:「這個海瑟夫人原名王均瑤,是平海省公安廳廳長王伯行的妹妹。」
    張揚苦笑道:「頭兒,能不能來點有創意的,您這段我知道!」
    邢朝暉道:「文革的時候下過鄉,當過知識青年,後來偷渡去了香港,輾轉到了美國,像很多去美國的華人一樣,從洗碗工做起,一點點創業,到後來在美國開了許多中餐館,成為餐飲業大亨,如今美國幾個大城市都有她的餐館,歐洲也有她的分店,生意做大了之後又進軍娛樂業。結過一次婚,嫁給了一位阿聯酋富翁,結婚不到一年那富翁就死了,留給她一大筆遺產。」
    張揚道:「我都知道!您這些資料跟沒說一樣。」
    邢朝暉道:「給你點不知道的,王均瑤在下鄉期間和某位知識青年走得很近,據我瞭解到的情況他們兩人當時談過戀愛,這段感情維持了大概兩年,後來隨著王均瑤前往香港,這段感情無疾而終,不過當時跟他們在一起插隊的知青多數都知道。」
    張揚開始有興趣了:「誰啊?她那個初戀情人是誰啊?」
    邢朝暉停頓了一下方才道:「許常德,平海省前省長許常德!」
    張大官人聽到這一消息頓時愣了,許常德居然和王均瑤談過戀愛,而且根據時間推算,兩人都是初戀,天哪,難怪這王均瑤突如其來的跑到江城開了金莎,這女人該不是要回來替許常德報仇的吧?
    邢朝暉那邊道:「我瞭解到的只有這麼多,如果你想瞭解更詳細的資料,自己去查,我找到了他們當時的一張合照,還有一些同時插隊的人員名單,都給你寄過去了,這兩天就會收到。」
    張揚道:「謝謝!」他是真心實意的道謝,邢朝暉提供的這份資料極其重要,張揚知道許常德是怎樣死的,如果不是自己查出了許常德貪污受賄的證據,許常德不會走上絕路,許嘉勇因為這件事仇視自己,而王均瑤呢?如果她和許常德當初的感情很深,那麼會不會為昔日的愛人討還公道?
    秦萌萌看出張揚的神情有異,關切道:「哥,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張揚搖了搖頭,微笑道:「工作上的事情,走吧,咱們回春陽!」
    秦萌萌母子的到來讓徐立華欣喜非常,她拉著秦萌萌的手沒完沒了的嘮著,張揚則帶著秦歡去院子裡踢起了足球。
    趙立軍趙立武兄弟倆都已經成家,因為張揚的照顧,都過上了自己的小日子,趙鐵生這兩年脾氣改變了許多,對待徐立華關心了許多,看到乾女兒來了,趙鐵生慌忙又去買菜又去做飯,把廚房的事情給承包了。
    張揚陪秦歡玩了一會兒,擔心秦歡的身體吃不消,帶著他回去休息了。
    徐立華帶秦歡去洗臉,張揚在秦萌萌對面坐下,微笑道:「有什麼打算?準備讓秦歡在哪兒上學?」
    秦萌萌道:「我已經托人在東江找到了工作,東江明珠學院,一所民辦大學,我去那裡擔任中文系老師,那裡是教育區,名校很多,準備讓秦歡上東江師範附小。」
    張揚道:「學校的事情確定了嗎?用不用我幫忙?」
    秦萌萌笑道:「不用,我有同學在那裡。」
    張揚道:「什麼時候正式過去?」
    秦萌萌道:「我在春陽呆幾天,下週一去京城,辦理提檔的事情,秦歡和我一起過去,這麼多年,我還沒有帶他好好看看自己的首都,自己的家鄉。」提起這件事秦萌萌就有些內疚。
    張揚點了點頭道:「藉著這個機會帶他好好玩玩,我國慶節過去。」
    秦萌萌微笑道:「嫣然在美國整天都念叨你,哥,我看你還是趕緊把她娶回家吧,這麼出色的女孩子,把她放在美國你放心的下嗎?」
    張揚笑道:「現在國家提倡晚婚晚育,我做黨員幹部的得以身作則。」
    這時秦歡又跑進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大蘋果,樂呵呵道:「爸,爺爺說明天帶我去釣魚!」
    張揚笑道:「好啊,只要你乖乖聽話,這兩天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望著秦歡天真爛漫的樣子,張揚內心中感到由衷的欣慰,身體上的康復只是其一,秦歡從小缺少父愛,心靈上受到了不少的創傷,能有一個寬鬆的環境,讓他的心理逐漸得到康復,這才是最重要的。
    秦歡蹦蹦跳跳的去院子裡了,張揚望著他的背影道:「小歡開朗了許多。」
    秦萌萌小聲道:「這全都多虧了你。」
    張揚笑道:「你是我妹妹,幫你是應該的!」
    趙鐵生已經做好了飯,招呼他們過去吃飯,他又去給兩個兒子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無可奈何的回來了,歎了口氣道:「他們兩個都去了丈母娘家今晚不回來吃飯了,我算看透了,我這兩個兒子算白養了。」
    張揚哈哈笑道:「趙叔叔,你啊也看開點,平時他們還是陪你的時間多。」
    趙鐵生道:「不提他們了,咱們吃飯。」
    一家人坐下,趙鐵生撥了個螃蟹給秦歡,看了看張揚道:「三兒,我聽說前兩天你去東江了,有沒有見到你妹妹?」
    張揚點了點頭道:「見到了,一起吃了頓飯,這丫頭現在能耐了,暑假期間勤工儉學賺了不少,我朋友都誇她是個銷售好手。」
    趙鐵生道:「一個女孩子家做什麼銷售,拋頭露面的總是不好。」
    秦萌萌笑道:「趙叔叔,都什麼年代了,現在女孩子在外面做生意的多了,你看電視應該知道,很多企業的老總都是女性。」
    徐立華道:「我也不想她能有多大的作為,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希望她能夠安安生生的過日子,早點把婚事給定下來,早點嫁出去我才放心。」
    張揚道:「媽,小靜大學還沒畢業呢,你這就著急把她給嫁出去啊?」
    徐立華歎了口氣道:「三兒啊,她和那個丁斌關係到底怎麼樣?兩人處到了什麼程度?」
    張揚道:「表面看起來還行。」
    趙鐵生道:「我總覺著不踏實,丁斌那孩子我見過,有些傲氣,人家是高幹子女,咱們是普通工人家庭,小靜跟他談戀愛總是有些不靠譜。」
    秦歡道:「什麼叫不靠譜,簡譜我知道五線譜我也知道,就是沒見過不靠譜!」
    一家人都笑了起來,徐立華摩挲著秦歡的頭頂,充滿慈愛道:「你這個爺爺就是個不靠譜!」
    趙鐵生嘿嘿笑了一聲,他端起酒杯跟張揚碰了碰道:「三兒啊!小靜那丫頭的性子倔,自從上了這大學,我和你媽說她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了,只有你的話她還聽一些,女孩子家一個人在外面,我就是擔心她會吃虧。」
    張揚道:「趙叔,你放心吧,小靜都是成年人了,應該懂得保護自己。」
    秦萌萌道:「也不盡然,雖然是成年人,心智未必成熟,必要的疏導還是應該的,如果等到真正吃虧了,後悔就晚了……」
    張揚看了秦萌萌一眼,總覺著她的這番話是發自內心的感慨。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