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人心叵測

    金承煥重新回到將軍府內,一下車,就看到宛如小鹿般向自己歡快奔來的女兒,金承煥微笑著迎了上去,將女兒擁入懷中,安慰了女兒幾句,金敏兒挽著父親的手臂,將他帶到張揚的面前。
    金承煥來到張揚面前,並沒有馬上和張揚握手,而是很鄭重地向他行了一個軍禮,然後才握住張揚的手,充滿感激道:「張先生為我們金家所做的一切,我會銘記在心。」
    張揚微笑道:「將軍客氣了,敏兒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的這句話是由衷而發,一旁的金敏兒卻因為他的這句話而羞得俏臉緋紅。
    金承煥笑道:「裡面坐!」
    府邸已經打掃乾淨,廚房內乾淨的餐檯上鋪著潔淨的白色餐布,金敏兒讓人準備好了晚餐。
    金承煥邀請張揚坐下,從兩個年輕人四目相對時流露出的綿綿情意,金承煥已經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關係通過這次的變故已經變得非常親密。
    金承煥端起紅酒道:「慶祝我們金家渡過劫難!」
    金敏兒端起酒杯卻不由得想起了大伯,美眸之中泛起盈盈淚光。
    金承煥知道女兒在想什麼,輕聲道:「逝者已矣,如果你大伯的在天之靈看到你平安無恙,想必他也會開心。」他向張揚舉了舉酒杯,抿了口紅酒。
    張揚也喝了一口。
    金承煥道:「張先生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金敏兒因為父親的這句話而感到有些不滿,張揚幫了金家這麼大的忙,事情才剛剛平息,他居然就要問起人家什麼時候走,金敏兒道:「爸,您這就要趕張揚走啊?」
    金承煥笑道:「敏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隨口一問。」
    張揚緩緩落下酒杯道:「我在國內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這次來南韓也是匆忙決定,我打算後天就離開,到時候還要勞煩金將軍安排我回去。」
    金承煥點了點頭道:「沒問題。」
    看到他答應的如此爽快,張大官人也有些奇怪了,按理說金承煥就算出於客氣也應該挽留挽留自己,可他什麼都沒說。或許這就是軍人的性格,天生就不善於表露感情。
    雖然金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可是在晚餐上他們並沒有探及這個問題,在金承煥看來,沒有向外人交代這場叛亂詳情的必要,在張揚看來,這本來就是人家的內政,自己也沒興趣干涉。
    用完晚餐,金承煥讓傭人帶領張揚去客房休息,將女兒叫到了自己的書房。
    金敏兒從父親晚上的表現已經意識到他肯定有重要事情要找自己談,不過她還是因為父親晚上對張揚不冷不熱的態度而有些生氣,走入書房之後,憤憤不平的抗議道:「爸,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張揚,他不但是我的恩人,也是金家的恩人。」
    金承煥笑道:「我知道,我也已經向他表達謝意了啊?你還想我怎樣?等局勢穩定之後,我一定會加倍的報答他。」
    金敏兒道:「他可不在乎你的報答。」
    「那他在乎什麼?」
    一句話把金敏兒問住了,她努力了半天終究還是沒有回答出來,俏臉卻有些發紅,在她的內心中,張揚在乎的自然是自己,可這句話無論如何都不能向父親說明的。
    金承煥道:「敏兒,我叫你過來是有件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金敏兒看到父親驟然變得嚴肅的表情,心中莫名變得有些忐忑。
    金承煥道:「這次我們金家雖然渡過了一次劫難,但是國內的形勢卻因此而變得動盪起來,軍方和政界之間必須重新建立起互信。」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和總統先生聯手粉碎了這次叛亂,但是我們的關係必須要得到加強。敏兒,總統的獨子洪政宰是一個極其優秀的年輕人,不但學識淵博而且相貌英俊風度翩翩,他對你仰慕已久,今天總統和我見面的時候,主動向我提起你和政宰的親事。」
    金敏兒用力搖了搖頭道:「我不答應,為什麼你們之間的互信要建立在姻親的基礎上?我對洪政宰根本沒有任何的感情,我不可能嫁給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人。」
    「愛?」金承煥充滿嘲諷的笑了笑道:「只有涉世未深的年輕人才會相信愛情的存在,人生是現實的,敏兒,以後你就會明白,現實和想像根本是兩回事,如果我們兩家結合,那麼我們的聯盟將會是不可匹敵的,我們會成為這片土地上最有權勢的家族,而這一切都將會是屬於你們的。」
    「我不在乎!」金敏兒大聲道,似乎害怕父親不懂自己的意思,她又重複了一遍:「我不在乎什麼權勢,什麼金錢,我知道我喜歡誰,我知道自己和誰在一起才會幸福。」
    金承煥道:「張揚嗎?一個外國人,即便是他有恩於你,你也不必捨身相報!」
    金敏兒的目光中充滿了倔強和不屈:「是,我的心裡只有他,沒有人可以替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如果你強迫我做不願意做的事情,我寧願選擇去死!」
    金承煥重重在桌面上拍了一記,怒沖沖站起身來,指著女兒的鼻尖道:「你給我記住,你不僅僅為自己活著,你還要承擔這個家族的榮譽,如果你任性而為,怎麼可以對得起你大伯的犧牲?」
    金敏兒含淚道:「如果我大伯活著,絕不會逼迫我這樣做,更不會為了自己的權力而將我當成交換的砝碼。」
    金承煥恨恨點了點頭:「敏兒,我給你時間考慮。但不會太久,明天日出之前,必須給我答覆!」
    金敏兒衝出書房,準備去找張揚,卻被兩名衛兵擋住了去路,父親的聲音冷冷從後方傳來:「送小姐回她自己的房間,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許放她出來。」
    將軍府很大,主體由兩棟別墅構成,張揚所在的客房位於另外一棟別墅中,雖然金承煥當晚對他非常的禮貌,可是張揚仍然感覺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總覺得金承煥的表現透著神秘。
    張揚沐浴之後,給傷口換上了傷藥,穿好衣服走出房門,看到門外兩名衛兵守護在那裡,張揚一出來,兩人慌忙立正行禮,其中一人中文很好,這是金承煥特地安排的,那名衛兵道:「將軍讓我們留在這裡負責保護張先生的安全。」
    張揚笑了笑,心說就憑你們兩個也敢說保護我,老子要是淪落到被你們保護的地步,也不敢千里迢迢的跑到這裡來保護敏兒了。張大官人自然不會相信他們兩人只是被派來保護自己那麼簡單,十有八九是金承煥派他們兩人過來跟蹤自己,避免自己到處亂走。
    張揚道:「我不走遠,就在院子裡轉轉,將軍府內應該沒什麼危險吧!」他已經走了出去,兩名衛兵趕緊跟了上來,亦步亦趨,如影相隨。
    張大官人停下腳步,轉向兩人道:「兩位什麼意思?擔心我對將軍不利?」
    那名中文頗佳的衛兵笑道:「張先生說笑了,我們都知道你是小姐的救命恩人,怎麼會對將軍不利?」
    張揚道:「既然如此,兩位還是不要跟著我了,我就在這院子裡走走,呼吸點自由的空氣,你們這麼跟著我,讓我有種被人禁錮的錯覺。」
    兩名衛兵對望了一眼,可張揚走出幾步之後,兩人又遠遠跟在身後,張大官人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次停下腳步道:「我想去見見小姐。」
    那衛兵道:「張先生,我看您都累了一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小姐應該已經睡了,現在打擾她恐怕不合適吧。」
    張大官人越發覺得不對,不過他也沒有堅持,笑了笑道:「說的也有道理,那啥……我還是回去早點睡覺。」
    兩名衛兵看到他終於答應回去休息,全都鬆了一口氣,這兩人的神態沒能瞞過張揚的眼睛。
    張揚回到客房內將房門反鎖,拿起房間的電話,卻發現電話是壞的。心頭不由得有些惱火,這個金承煥在搞什麼?自己幫了他這麼大的忙,不求回報,可也不能這樣對待老子,這叫什麼待客之道,根本就是軟禁。如果依著張大官人過去的脾氣,他早就去找金承煥理論了,可現在畢竟是在他鄉,自己雖然幫了金家的忙,可是金承煥這種人物未必領情,古今中外,但凡這種級數的大人物往往都不拘小節,在他們眼裡,什麼恩怨和權力相比可能都是無足輕重的,在不清楚金承煥具體的想法之前,還是不好輕舉妄動。
    張揚乾脆坐在床上默默調息,身上的槍傷已經開始發癢,正在癒合之中,不過他今晚總是有些心浮氣躁,始終無法沉下心來,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張揚透過窗口向外望去,卻見院落內仍然防守嚴密,十多名衛兵在府邸內巡邏,將軍府外還有重兵駐守。抬頭向夜空中望去,卻見一輪明月緩緩升上夜空,張揚忽然想起,今天又是十五了,月圓之夜,他和金敏兒近在咫尺卻無法相見。
    張揚心中暗忖,今晚無論如何都要見敏兒一面,搞清楚金承煥到底在搞什麼?
    凌晨一點的時候,張揚拉開窗口趁著衛兵不備,悄然溜出了窗外,他的身體緊貼在二層樓的外面,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將軍府的四處都有衛兵在來回走動,他暗自提了一口氣,以壁虎游牆術貼著牆壁向高處爬行而去,兩棟別墅之間有地下通道相連,在室外必須穿過十米的空曠距離,張揚爬到別墅的最高處,向後退了幾步,然後發足疾奔,足尖在別墅的屋頂輕輕一點,身體大鳥般凌空飛起,在空中一個轉折,落下之時身軀已經穩穩貼在對面別墅的外牆之上,助跑、起跳、落下一氣呵成,中途毫無停滯,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息,張揚貼在別墅外牆之上的時候,剛巧有兩名衛兵從兩棟別墅之間的道路走過,他們並沒有發現頭頂的異常。
    等到衛兵走遠後,張大官人方才貼著牆壁爬向金敏兒位於二層的房間,金敏兒的房間漆黑一片,張大官人貼著窗口隱約聽到她的啜泣聲。
    張揚以傳音入密道:「敏兒!」
    金敏兒本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隨機又聽到他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她驚喜萬分,來到窗前,低聲道:「張揚,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
    張揚繼續用傳音入密道:「是我!你打開窗子讓我進去。」
    金敏兒道:「所有門窗都已經佈置了安防裝置,只要我打開,就會觸動警報,會驚醒他們。」
    張揚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爸……我爸想讓我嫁給總統的兒子,你知道,我是無論如何不會答應的,因為,因為我心中早已有了你……」如果不是到了這種時候,以金敏兒的矜持,斷然不會主動吐露心中的情意。
    張大官人聽得心中一陣激盪,他怎肯讓金敏兒嫁給他人,就算是金承煥逼迫她也不行,張揚低聲道:「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你,我這就救你出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感到胸口一陣刺痛,眼前金星亂冒,身體似乎突然被抽空了力氣,慌忙用雙手抓住窗沿,他有些驚恐的抬起頭,正看到窗戶玻璃之上反射出的圓圓月影,眼前一時間繚亂一片,腦海中也變得空空蕩蕩,恍惚中彷彿看到一個長髮飄飄的女人赤足向自己走了過來,張大官人竭力想要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可惜他的視野卻越來越模糊,手足開始變得酥癢,彷彿有千萬隻小蟲在咬噬著他的四肢。
    金敏兒雖然隔著窗戶也覺察到了張揚的異常變化,她驚呼道:「張揚,你怎麼了?」
    張大官人一言不發,強自擠出一絲笑容,心頭的刺痛感變得無法忍受,他悶哼一聲,雙手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從高處仰首摔落下去。
    金敏兒一聲嬌呼,再也顧不上什麼,她推開窗口向下望去,卻見張揚直挺挺躺倒在下面的草坪之上,十多名聞訊趕來的衛兵將他團團圍住。
    金敏兒尖叫道:「你們不許傷害他!」她拉開房門不顧一切的向下跑去。
    門外兩名衛兵將她攔住,架著她的手臂,將她拖入房間內,金敏兒含淚叫道:「放開我!放開我,不許你們傷害他,不許你們傷害他……」
    金承煥來到張揚的面前,看到張揚躺倒在地上,手足不斷抽搐,臉色如同死灰一般,他皺了皺眉頭,望著周圍的警衛道:「怎麼回事?」
    其中的頭目向他稟報道:「將軍,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爬到小姐房間的窗外,突然摔了下來,然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們沒有開槍!」
    金承煥道:「叫醫生!」
    醫生很快趕來了,卻對張揚的病情一籌莫展,他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病症,當然不敢貿然給出治療方案,給張揚注射了鎮定劑之後,張揚就沉沉睡了過去,他來到外面,金承煥一直都在客廳內等待。
    那醫生來到金承煥面前鞠了一躬道:「將軍!」
    金承煥道:「他到底什麼病?」
    醫生神情尷尬道:「將軍,我查不出他究竟是什麼病,或許要將他送到醫院,做一個全面的檢查才行。」
    金承煥面色一沉。
    那醫生嚇得額頭滿是冷汗,他對金承煥的性情還是有些瞭解的,知道這位保安司令喜怒無常,如果不慎得罪了他,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他慌忙補充道:「我已經給他注射了鎮定劑,現在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一些,我抽取了他的一些血樣,帶回去馬上進行化驗,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金承煥點了點頭道:「你去吧!」
    醫生走後,金承煥向手下人招了招手,低聲耳語了幾句。
    張大官人甦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處在一間封閉的房間內,感覺到自己的口舌發乾,身體發軟,前所未有的虛弱,張揚支撐著下了床,赤腳踩在地面上,感覺到腳底的地板冰涼,竟然是合金鑄成。張揚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先找到了飲用水,接了一杯,大口飲下,感覺自己恢復了一些精神。
    房間內除了一張床就是一個馬桶,從這裡的佈置來看應該是一間秘密牢房,金承煥恩將仇報,居然把自己囚禁了起來。
    張揚摸著牆壁,毫無疑問,整個房間都是用合金鑄成,就算他武功處在巔峰狀態,也很難從這堅如壁壘的地方逃出去,更何況他的身體突然變得如此虛弱。
    在逆境之中,張揚反倒出奇的冷靜,他回到床邊坐下,仔細回憶著昏迷之前發生過的一切。他想起了那讓人目眩神迷的月光,想起了那個模糊的女人身影,深吸了一口氣,驅散了這些想法,不由得想到了金敏兒,一想起金敏兒的樣子,他的心頭又是一陣疼痛,那個模糊的女人身影再度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張揚摀住胸口,他強迫自己的腦海回復一片空明,自己的症狀並不是生病,卻像是被人種下了蠱毒!張揚回憶起在京城潛入柳丹晨房間的那個夜晚,在她房間內看到的種種詭異景象,柳丹晨的床下的盆盆罐罐中裝著的全都是毒物。張大官人閉上雙目,當晚的影像不停在他腦海中閃回,神秘的織錦圖案,讓人血脈賁張的裸體寫真,喪失意志的柳丹晨,他彷彿看到柳丹晨赤裸著嬌軀,正緩緩向自己走來,來到自己的面前,投入自己的懷中,忽然張開了檀口,雪白的貝齒卻突然生出兩顆獠牙,張大官人一個激靈,頓時睜開了雙目,他終於明白,自己腦海中出現的那個女人幻像竟然是柳丹晨,當晚他闖入柳丹晨的房間內,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事實上卻稀里糊塗地進入了對方早已佈置好的局中,他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對方下蠱。
    算起來今天剛好是陰曆十五,張揚對苗疆種蠱之事還是有些瞭解的,知道往往蠱毒會在月圓之夜發作,發作之時如同大病一場,通常要經過七日方才能完全恢復。開始可能每年發作一次,隨著蠱毒的加深,發作的頻率也會變得越來越頻繁。
    張揚暗自調息,感覺經脈淤滯阻塞,內息無法運轉自如,對此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張大官人再世為人,經歷凶險無數,即便是被種上蠱毒,他也沒有被嚇住,他醫術卓絕,對於延緩蠱毒發作,和徹底根治的方法都有所瞭解,蠱毒並非是不治之症,當務之急乃是要盡快恢復內力,早日脫離這間囚室,找到金敏兒,帶她離開這個地方……想起金敏兒張揚的內心中又是一陣刺痛,痛得他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厥過去,腦海中又浮現出柳丹晨的影子,從自己表現出的症狀,張揚判斷出,他應該是被種下了情蠱,這種蠱毒是苗女專門為了懲罰負心漢所秘製,他心中有了種蠱之人,就不可以去想別的女人,否則就會心口劇痛,想要這種蠱毒不再發作,必須要回到種蠱者的身邊,一心一意待她,對她言聽計從,只有那樣,才能保證蠱毒不再發作。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柳丹晨啊柳丹晨,想不到你才是佈局之人。」口中念著柳丹晨,腦子裡想著柳丹晨的樣子,心頭的疼痛果然在瞬間減輕,雖然他關心金敏兒的安危,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主動去想了。
    金敏兒徹夜未眠,一雙美眸哭得有些浮腫,清晨的陽光從窗外透入,她聽到敲門聲,抹去淚水道:「進來!」
    金承煥緩步走入房間內,微笑道:「敏兒,為什麼不下去吃飯?」
    金敏兒道:「你不放了張揚,我就永遠不吃東西。」
    金承煥道:「如果你那樣做,我保證張揚不會活在這個世界上!」
    金敏兒的美眸中露出惶恐的光芒,金承煥把握到女兒的表情變化,輕聲歎了口氣道:「敏兒,他是死是活,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金敏兒望著父親,彷彿今天才認清他的面目,咬了咬櫻唇道:「為了權力,你果然可以犧牲一切,小媽說得不錯,你果然不在乎任何人!
《醫道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