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

我點了點頭,大致上介紹了一下陳天男,就問他咋大汗淋漓的,他說,他剛才在整理彩禮,我又問他彩禮在哪,他伸手指了指右邊,說:「皮、棉、夾、單衣各一套,錦匣兩對,內裝耳環、鐲子、戒指以及簪子之類的首飾。對了,我阿媽說你家窮,給你備了一張銀行卡,裡面有999999塊錢,給你做彩金的。」
說完,他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我,又在我肩膀拍了拍,說:「姐夫,你放心,我們家不會嫌貧愛富,只要你真心待我姐就行了。」
聽著這話,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壓根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知道他姐已經死了?還是說他如蓮姑姑一般相信世間有復活?
不對啊,看他年齡估計還在念高一高二,這個年齡段的少年非常崇拜科學家才對,就像我唸書那會,老師問我夢想是啥,我說科學家,郭胖子那傢伙比我有出息,他的夢想好像是宇航員來著,老師問他原因,那貨說天上有嫦娥,差點沒把老師給氣死。
當下,我試探性地問了他一句:「你姐的事,你不知道?」
第554章收鳥(75)
那蘇小林一愣,疑惑道:「除了結婚還有什麼事?對了,姐夫,這些傢俱咋都是紙糊的,你有特殊癖好?」
一聽這話,我特麼想抽他,就說:「這些都是你母親安排的,另外…你姐她…她…她死了。」
「什麼?」他驚呼一愣,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呢喃道:「你騙我,一定是騙我的,我姐怎麼可能會死,她說她要嫁給你,要做你媳婦,要跟你走遍天涯海角,她怎麼可能會死,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在騙我。」
說著,他猛地朝前走了兩步,一把抓住我衣領,怒聲道:「陳九,你tm還有良心沒,我姐那麼喜歡你,你怎能在大婚之日詛咒她。」
說完,他抬手照我臉上煽了過來。
「小p孩,你特麼有病吧!」那陳天男一把抓住他手臂,一用力,將他手臂反到後面。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這沒心沒肺的男人。」那蘇小林一陣掙扎,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在他眼睛中,我看到一絲血絲,想必是蘇夢珂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瑪德,直到這時,我才明白那蓮姑姑可能一直瞞著蘇小林,壓根沒告訴他蘇夢珂的死訊,甚至連陰婚的事都沒說。
想到這裡,我朝陳天男打了一個眼神,讓他放開蘇小林,我則走到他面前,給他遞了一根煙,說:「小林,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能告訴你,你姐死了快半個月,而現在所謂的結婚,不過是結陰婚,你母親打算借陰婚復活你姐。」
「你信復活麼?」我雙眼死死地盯著那蘇小林。
他表情一怔,雙手死死地抓住我手臂,急道:「復活?把我姐復活?這是真的嗎?我姐真的能復活?」
我一愣,這傢伙腦子沒問題吧?
當下,我打開他手臂,一把抓住他肩膀死勁地搖了兩下,「你特麼給老子冷靜點!」
「哈哈!冷靜,你tm讓我咋冷靜,死的我姐,是我姐啊,小時候父母都不待見我,只有我姐疼我,只有她疼我!」他面色一怒,抬手又要打我。
對於這蘇小林,我特麼真是醉了,一把抓住他手臂,抬手給了他兩耳光,就說:「你tm什麼時候冷靜下來,再過來跟我說話。」
說完,我朝陳天男打了一個眼色,他會意過來,抓住那蘇小林一雙手臂,又往他嘴裡塞了一塊紅布,說:「九哥,跟他說那麼廢話幹嗎,直接綁了就行!」
說完,他在帳篷內打量了一眼,讓我給他找根繩子,我罷了罷手,說了一句:「我能理解他心裡的痛,這事擱誰身上都不會好受,先讓他靜靜。」
那陳天男嗯了一聲,一雙手臂死死地抓住那蘇小林,我則在他旁邊坐了下去,問了一下時間,他說九點半快十點了。
隨後,我沒再搭理他們倆,揉了揉太陽穴,將萬名塔發生的事前前後後捋了捋,我杯具的發現,這所有事原本是可以不發生的,一切都是那老巫婆在作怪。
想著,想著,一陣困意襲來,令我眼皮變得格外重,整整一天一夜沒閉眼,我再也扛不住這陣睏意,腦袋一重,睡了過去。
睡夢中,我看到蘇夢珂了,她一身紅色長袍,脖子上掛著很多銀飾,特別是胸/前,掛著一個形狀怪異的胸飾,手上則帶著兩個銀圈,頭上頂著一腦重重地銀頭飾,不停地朝我招手。
我向她跑過去,她則朝後退去,我再跑,她再後退,週而復始很多次。
我有些急了,嘴裡不停地喊,『夢珂,別走』。
也不知道咋回事,我越是喊,她越是往後退,直至消失在我視線內。
這下,我更急了,拚命地朝那個追了過去,不知追了多久,就覺得腳下特別酸,她再次出現在我眼前,這次,她穿的格外清純,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穿的衣物,她衝我笑了笑,說:「九哥哥,我好想你,你下來陪我好不好?」
我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好。」
她甜甜一笑,笑著,笑著,她臉上的皮膚開始剝落,一塊、一塊地朝天上飄了去。很快,她身上的皮膚脫落光,只剩下一摞白亮亮的骨頭。
看到這裡,我心急如焚,奮力朝那個方向跑去,也不曉得咋回事,我腳下好像是被什麼敷住,壓根邁不開步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骨頭在我眼前化為灰燼。
忽然,天上烏雲密佈,下起了磅礡大雨,將那灰燼淅瀝個乾乾淨淨,宛如蘇夢珂沒出現一般。
「夢珂,別走!」我歇斯底地喊了一句。
「九哥哥,照顧好弟弟,別讓他死了。」天空中傳來蘇夢珂的聲音。
話音剛落,天上忽然變了色,陰沉沉地,陡然,一道天雷劈了下來,正好劈在蘇夢珂先前站的地方。
「夢珂!」我喊了一句,拚命朝那個方向跑了過去,才跑了不到兩步,我感覺身後好像有什麼東西拉著我。
我猛地扭過頭,朝後看去,就見到陳天男站在我身後,他雙手死死地拽著後衣領,「九哥,你咋了,咋莫名其妙的喊著夢珂,別走!」
我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抬眼朝四周看去,就發現我站在帳篷門口,外邊幾個保鏢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我,而那蘇小林則被綁著丟在地面,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剛才是夢,我腦子閃過這個念頭,一顆心沉了下去,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作這麼奇怪的夢,還有夢中的蘇夢珂為什麼讓我照顧好她弟弟,別讓他死了?
難道…我忽然感覺那老巫婆的目的應該不是單純復活蘇夢珂,而是有著其它目的。
念頭至此,我渾身一顫,假如我的猜測是真的,那老巫婆到現在還在演戲?那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當下,我深呼幾口氣,朝那蘇小林看去,問他:「小屁孩,你母親平常待你姐姐如何?」
他晃了晃腦袋,嘴裡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拿出他嘴裡的布。」我沖陳天男說了一句。
他嗯了一聲,將布拿了出來,說:「九哥,要不要鬆開他?」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到那蘇小林面前,又將剛才的問題問了一次。
他揉了揉嘴角,在我身上盯了很長一會兒時間,方才開口道:「我阿媽對我姐還算可以,算不上特別好,不過,我阿爸對我姐挺好。」
說完,他問我要了一根煙,猛地吸了一口煙,說:「姐夫,你跟我說句實話,我姐能不能復活?」
我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假如真有復活,這世間早亂了套,所謂的復活,只是你母親一廂情願的事,又或者說,她有著其它目的,復活只是一個幌子。對了,你們蘇家有沒有人能管著你母親,例如你爺爺,又例如萬名塔當官的。」
他搖了搖頭,說:「我們這邊沒有當官的,都是八大家說了算,至於我爺爺,死了很多年了,這些年都是我阿媽當家。」
我哦了一聲,又看了看那蘇小林,那蓮姑姑讓他做伴郎,又讓王初瑤做伴娘,這是何意?按照陰婚習俗來說,哪來的伴娘,就算真有伴娘,也是鬼伴娘啊,怎麼可能由人當伴娘。
鬼伴娘?我渾身一震,難道那老巫婆打算弄死蘇小林跟王初瑤?只要這樣才能解釋的通,她對蘇夢珂算不上特別好,卻為了復活蘇夢珂,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綜合以上,我發現一個杯具的事實,我特麼又被那老巫婆給騙了,她的目的不是復活蘇夢珂,而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林,你等會別當伴郎,在這等著!」我沖蘇小林說了一句。
「為什麼?」他疑惑地看著我。
我將心中的猜測大致上跟他講了一下,又讓他在這帳篷等我,哪裡曉得,他死活不同意,說是她姐出嫁,哪怕有生命威脅,也必須當伴郎,因為蘇夢珂是她姐,親姐。
坦誠說,我對蘇小林沒一點好感,正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子女,我以為這看似娘炮的蘇小林,在性格上肯定有些像蓮姑姑。就如蘇夢珂在曲陽時,她跟王木陽合夥陰我,倘若她當初對我沒好感的話,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的,好在她後來變了。
而現在蘇小林表現出來的卻是重情重義,這令我有些不敢相信他。畢竟,從來到鳳凰城後,我特麼一直被騙,這讓我不由多了幾分警惕。
第555章收鳥(76)
當下,我在那蘇小林身上看了很久,心中一直無法相信他的話,潛意識認為他在裝,在演戲,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讓我不得不防。
「姐夫,你盯著我幹嗎?我臉上有髒東西?」那蘇小林見我盯著他,疑惑道。
我罷了罷手,說了一句沒事,又朝陳天男看了看,說:「天男,等會由你充當伴郎?」
他一愣,指了指他自己,說:「九哥,你意思是讓我當伴郎?」
我點了點頭,正準備說話,那蘇小林面色一沉,「姐夫,你啥意思,明知伴郎有危險,還讓你朋友去?這不是賣友麼?」
這話一出,那陳天男抬手拍了他一下,沒好氣地說:「你懂個p,九哥這樣安排肯定有他的打算,你乖乖地在這等我們回來。」
「不行,出嫁的是我姐,我必須當伴郎!」那蘇小林將身子橫在陳天男身前,說:「天哥,你別跟我搶,還有姐夫,你別瞎安排,一切照舊。」
一聽這話,我心頭疑惑更重,剛才讓陳天男當伴郎一則是試探那蘇小林,二則是結陰婚時,伴郎一直在我身邊,讓蘇小林這個不熟悉的人跟在身邊,我心裡不踏實,由陳天男當伴郎可以令我心安一些,畢竟,我倆有過命的交情。
那蘇小林見我沒說話,又說:「姐夫,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搖了搖頭,沉聲道:「由天男當伴郎,你在這等著!」
說完,我朝陳天男打了一個眼色,他會意過來,朝那蘇小林走了過去,一邊走著,一邊說:「小林林啊,讓你當伴郎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除非什麼?」那蘇小林湊了過去。
「除非九哥真的結婚。」那陳天男語氣一變,一把抓住他手臂,二話沒說,立馬將他手臂反了過去,我怕他亂叫,撈起一塊布就塞進他嘴裡,再用繩子將他綁了。
做好這一切,我倆相視一笑,陳天男說:「九哥,幾個月不見,你變壞了!」
我苦笑一聲,就說:「天男,這個伴郎不好當,恐怕會有生命危險,以我之見,你跟蘇小林在這待著,由我一個人去迎親,另外…。」
他罷了罷手,打斷我的話,說:「九哥,你若拿我當兄弟,啥話也不要說,若是不拿我當兄弟,在李村時,我欠你一條命,這次算是還你一個人情。」
聽著這話,我特麼也是醉了,他這是死活要去,早知道就不說這話。瑪德,剛才只是權宜之計,忽悠那蘇小林的,沒想到把陳天男給忽悠進來了。
「九哥,就這樣決定了,你當你的新郎,我當我的伴郎,還有啊!無論陰婚還是正常結婚,今天都是紅喜事,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說著,他掏出一個紅包遞給我。
「你…」我看著他,一陣無語,探了一口氣,也沒客氣,就接過紅包,很薄,應該是一百塊錢。
「嘿嘿!」他沖怪我怪異的笑了笑,說:「九哥,記住,你是我兄弟,生死兄弟。」
也不曉得為什麼,看到他這笑,我隱約有些不安,就覺得他的出現過於突然,咋莫名其妙就出現在這?難道正如他說的在火車站遇到高佬?
隨後,我們倆商量了一會,大致上是陰婚要注意哪些禮節,我告訴他,那蓮姑姑是個瘋子,遇到威脅記得站在我身後,別魯莽向前,又告訴他,迎親時,不要亂開口,容易得罪蘇家列祖列宗,他一一點頭說好。
很快,時間接近十點,我們將彩禮整了一番,又將門口那些保鏢叫了進來,那些保鏢一進來,見到蘇小林被我們綁著,那松子就說:「陳九,你們活膩歪了?竟敢綁我們家少爺。」
說實話,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正準備開口,那陳天男在我肩膀拍了一下,走到那保鏢身前,給他們一人遞了一千塊錢,說:「大家出門在外都是求財,這八千算是小弟給你們的辛苦費。」
那松子一愣,看了看手中的錢,又看了看我們,最後將目光停留在蘇小林身上,開口道:「八千就要我們出賣少爺?」
一聽這話,那陳天男笑了笑,說:「這簡單,再給你們一人一千!」
說完,他又掏出一扎人民幣,從裡面數了二十張,將剩下的錢悉數交給那松子,這令我不由心頭生疑,在祠堂時,他說他偷了他媳婦的錢包,他媳婦隨身攜帶這麼多現金?
就在我愣神這會,那松子開口了,他說:「小子,你沒念過書?」
這話令我們愣了好久,壓根不知道他什麼意思,要說我們沒唸書吧,好歹也念了高中,就我們80後來說,高中算不上特有文化,比文盲總要強一些是不?
忽然,那陳天男一掌拍在額頭,說:「松子哥教訓的是,我們的確沒啥書,這二千是孝敬您的。」
一聽這話,我特麼總算明白了,搞了半天那松子是要錢,也虧得陳天男在這,不然以我的腦子,想半天都不會明白他的意思。不過,話又說回來,很多時候,我挺羨慕陳天男的,這貨家境好,長的也有幾分帥氣,甚至說,這貨要啥有啥,我就不明白了,這麼一個富二代,要不是腦抽了,怎麼會當抬棺匠。
當然,這或許是人生,每個人所追求的生活不一樣,就拿我來說,一心賺錢,改善父母的生活,而有些人追求是刺激,就如陳天男這貨。
隨後,那一眾保鏢讓陳天男的一萬八給收買了,說是收買,實則也算不上徹徹底底收買,只是讓他們在伴郎這件事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它事還是照舊。
待那些保鏢將錢財收拾好後,我朝陳天男道了一聲謝,他聳了聳肩頭,無所謂地說:「九哥,你丫就是把錢看的太重了,要知道錢財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留著幹嗎?倒不如花了乾淨。」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沒再跟他說話,便跟一眾保鏢將彩禮收拾一番,由於彩禮較多,我問那松子有沒有運輸工具,他說一句話差點沒把氣死,他說:「蓮姑姑備了四匹馬,一匹由你騎著,另外三匹馱彩禮。」
瑪德,都啥社會了,還特麼用馬匹馱彩禮,這要是傳出去,指不定能上個地方新聞。
《抬棺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