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於是他不知道在哪裡得到了個辦法,說是找九個鬼月出生的女嬰,訓練成「九星羅剎」,就能得到鬼神的力量,到時候就能開啟這所謂的寶藏了。
訓練九星羅剎的方式是非常殘忍且令人髮指的,是在女嬰兩歲的時候就開始接受訓練,吃各種毒物製成的美食,每天要訓練八個小時。
之外的時間都非常的幸福,要什麼有什麼。九個女孩子懵懵懂懂的,關係非常好,情同姐妹。
而就在九歲過後,訓練方式不同了。
女孩們被迫與狼廝殺,與猛虎搏鬥,殘酷地成長著,每一天都在死人。終於,最後剩下了我和另外一個女孩,那時候我們才十三歲。上女醫巴。
而老爺子最殘忍的手段,這才開始,他要我們生死決鬥,活下來的那個,就是「九星羅剎」。
俗話說,螻蟻尚且偷生,人亦如此,在那麼殘酷的抉擇面前,十三歲的我們根本無法抗拒,誰都想要活下來。
我被迫和另外一個女孩決鬥,然而就在對決的一剎那,那個女孩為了讓我活下來,自己自殺了。
於是,九個孩子裡唯有最小的我披荊斬棘苟活了下來,所以大家就叫我阿九了。
而後的我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得,每天殘酷地訓練,風雨無阻,非常聽話。
與此同時,老爺子給我安排了四個身手不錯的保鏢與我共同成長。他們只比我大五六歲,按照龍一所說,我今年十九歲。
老爺子的家底子殷實,在古玩界有著絕對的權威。
他把一身盜墓的本領交給了我,本期待我能光宗耀祖,但誰知道我卻並不喜歡盜墓,而是直接把別人盜好的東西搶過來。
於是我在古玩界也是聲名鵲起,卻是臭名遠播的那種。
老頭子為此傷透了心,對我痛心疾首,而我依舊我行我素,在劫富濟貧的康莊大道上越走越遠,以至於他對我完全絕望。
據龍一說,我之所以如此自暴自棄,是因為我憎恨老爺子,所以偏偏跟他對著幹。
我對他這個說法不置可否,因為這老頭子收養女嬰的動機並不單純,如果我有記憶的話,我覺得恨他是理所應當的。
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我曾因為無法忍受這傀儡似得生活去刺殺老爺子,但沒有成功。然後我自己開槍自殺,卻沒死,因為我這皮囊怎麼都打不破。
我非常憎恨自己,我是那九個孩子中碩果僅存的奇葩,想死都死不了。
後來老爺子讓我去護送一批文物去國外,我跟他吵起來了。
據說當時吵得非常厲害,我就衝到了世紀商貿的頂樓,八十八層樓,毫不猶豫一躍而下,只可惜又沒死成!
龍一這麼說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我為何花樣年華就去跳樓。明明美得出塵卻非常不喜歡這張臉,我分明就是一個用姐妹的生命換回來的怪物啊。
聽完龍一的介紹過後,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九小姐,你就別跟老爺子對著幹了,他其實對你非常好,你喜歡什麼就給你弄什麼,你看那花圃裡的蘭花,就是他從世界各地尋來的。」
「你走吧,讓我靜一靜。」
如果龍一說的是我真實生活的寫照,那實在太不堪了。
這個老爺子的好,那估計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的。他想要利用我去開啟那個什麼寶藏,他為的是自己。
龍一走了過後,我拿出了在還衡地產大廈廢墟裡撿到的那顆紅寶石。這寶石裡面有一團被霧氣包裹的東西,是什麼呢?
我把紅寶石小心翼翼地擦乾淨,它晶瑩剔透,泛著一股溫潤的氣息。如果把它做成項鏈,應該特別漂亮。
我把紅寶石放好,去到衛生間打開了浴缸的水龍頭。
我想要把這一身晦氣洗去,再捋一捋自己的思路,如何去面對那個老爺子,如何面對這個家。
我脫光衣服站在壁鏡前,靜靜看著裡面毫無瑕疵的自己,這一身的皮膚真的子彈都打不破?要不要這麼恐怖?
或者,等會我拿根針試試,看看能不能戳個洞出點血。
我在浴缸裡泡了很久,幾乎都要睡著了,忽然聽到一個急促的喊聲。
「九小姐,九小姐,有一位蘇小姐來看你!」
蘇小姐?是我朋友麼?
我連忙起身穿了個居家套裝,趿拉著拖鞋走出了臥室。
小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高貴冷艷的女子,她穿著改良的現代版旗袍,很漂亮。她見我出去,掀眸瞄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阿九,別來無恙啊,上次你從我那裡離開的時候忘記了一些東西,我給你送來了。」她說著拿出一個三角形的護身符,還有一塊血紅色的玉珮,雕刻得像一隻鳳凰。
我走過去拿起符包看了看,很普通的紅色護身符,我自然記不得是哪裡得到的。倒是這血紅色玉珮,我拿著它的時候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我瞄了眼這女子,著實記不得她是誰,訕笑著聳了聳肩,「不好意思,我好多事情都記不得了,你是誰啊?」
「我叫蘇清淺!」
第109章:一眼心動
我讓家傭阿莎弄了兩杯咖啡過來,靜靜地看著這遠道而來的蘇清淺。她也在看我,始終都笑得那麼意味深長。
「蘇小姐,我們倆很熟嗎?」我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還好吧,挺熟的。你的病好了嗎?感覺怎麼樣?」她打量著我的身體,眸色像X光似得掃來掃去的。我有種被窺視的不適感。
「還好吧,就是很多事情忘記了。」其實我是全部忘記了,我連自己是阿九都不曉得。
「沒關係,忘記了也未嘗不是好事。這東西物歸原主了,你好好放著吧。」她指了指我手裡的血色玉珮和護身符。
「這是什麼玩意?」
「這護身符好像是個叫尹溫溫的女孩送給你的,至於這個玲瓏血鳳是你家傳的東西,據說裡面包羅萬象。」
「家傳的東西?老爺子送給我的?」我蹙了蹙眉。
「嘿嘿,這個我也不曉得,大概是吧。」她怔了一下,隨即詭異地笑了笑,又起身張望了一下四周,「沒想到你這次的生活環境挺不錯的嘛,質的飛躍啊。」
「嗯?什麼意思?」
什麼叫我這次的生活環境?那我以前還有別的生活環境嗎?龍一不是說我一直在這個地方生活的麼?
這個蘇清淺。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狐疑地打量著她,竟在她身上看到了一團黑色的戾氣。很淡,但把她整個人包圍,怎麼會這樣?
「哎呀,我差點忘記了,我還約了朋友吃飯呢,不好意思阿九,我先走了。」
蘇清淺說著就急匆匆走了,甚至沒等我回應一句。我納悶極了,走到陽台邊盯著她離開。她一出門就撐起了一把傘,以極快的步速遠走。
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看到陽光下只有那把傘的影子,她卻沒有,怎麼會這樣?她是個什麼東西?
我一下子愣住了。
回到客廳,我拿起她留下的那只玲瓏血鳳翻來覆去地看。發現這血紅的玉珮上有個凹槽,形狀跟我撿的那顆紅寶石有些相似。
我走回臥室拿出紅寶石看了看,對著玉珮上那凹槽摁了下去,竟然非常完整地契合在了一起。
而與此同時。一股溫潤的氣息迎面撲來,我嚇得手一抖,血鳳落在了地毯上。
過了好久,我才又撿了起來,把它仔細擦乾淨戴在了脖子上。血鳳冰涼涼的,但透著一縷令我安心的氣息,真奇怪。
我又來到客廳,參觀著那一件件不菲的古文物,感覺這地方就是個寶庫,隨便拿一件東西轉手一賣就是幾千萬上億。
莫非,這些東西都是我劫富濟貧弄回來的?
其實我對這神秘莫測的老爺子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大的敵意,可能是因為我失憶的緣故,我竟覺得那些可怕的事情離我很遠。
整個別墅的人都以我為尊。我真有點公主般的感覺。我無聊地坐在沙發上,隨手打開了電視,不經意地瞄了幾眼。
「自建國以來最大雪災後一個月,全國各地都已經開始在進行災後重建的工作,很多地區已經恢復了正常的交通運輸,城市的運作也恢復正常。」
我瞧著電視裡那一幅幅雪災的圖片,覺得特別匪夷所思。眼下春光明媚,還真猜不到一個月前是這樣的場景。
我覺得沒什麼好看的,又轉了一個台,隨即起身去到一旁倒開水。
「本台播報,還衡地產的辦公大樓因為莫名坍塌而造成了股市的恐慌性大跌,該公司新任董事長洛凌梟就公司事故的原因接受了本大媒體記者訪問,請看報道。」
還衡地產?
一聽到這四個字,我連忙一個箭步回到了電視前。在看到電視中那個獨自面對各種長槍短炮的男人時,我忽然間挪不開視線了。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以有如此出色的男人?
他就一身西裝革履坐在那裡,我竟感受到了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那如雕刻一般的精緻五官,高貴得令人自慚形穢。
他面對媒體時不亢不卑,均是有問必答。
然而誇張的是,好多女記者剛剛喊了一聲「洛先生」就問不下去了,跟個傻瓜似得杵在那裡,激動得忘乎所以。
「啪!」
當水杯掉落地面的聲音傳來時,我才發現我比那些女記者更可笑,我這都隔著電視還看傻了。
溫熱的水從我腳下漫過,我卻顧不得去收拾,我怔怔地看著電視中的那個男人,癡了,呆了。
「洛先生,還衡地產大樓坍塌過後,你有什麼應對的策略嗎?」
「這棟樓已經經歷了二三十年的風雨,我們公司早就在計劃拆除重建了。所以這次坍塌事故並未影響到我們商業的運作。」
「洛先生,這次事故才死了一個人,是不是你們故意虛報了死亡人數啊?」
「大樓坍塌是在凌晨,我是個非常仁慈的老闆,不可能讓員工加班到凌晨的。」
「請問洛先生,對於還衡地產股價大跌,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即便還衡地產的股價連續跌停,也依然在盈利的範圍裡,你有見過公司的大股東出來鬧事的嗎?對於那些故意誹謗公司名譽以及造謠生事的人,本人在這裡慎重宣佈,但凡觸及公司底線的人,我們將運用一切法律手段讓他把牢底坐穿!」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發佈會上忽然間鴉雀無聲,那股蕭殺的氣場震懾了在場每一個人。他卻莞爾一笑,起身微微頷首。
「感謝今天來到發佈會現場的每一位記者,下面讓我的秘書杜影就公司接下來的規劃作出回應,謝謝大家。」
而後,他起身傲然離開,那些圍聚的記者竟然不自覺地給他讓出了一條道來。
緊接著電視裡畫面切換,出現了一個長相硬淨的男子,手拿文件,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還衡地產接下來的事宜。
我再也無心看電視,心莫名地顫動得難受,我竟有種想要見那個洛凌梟的衝動,迫不及待地想見他。
我怎麼會出現這種如饑似渴的心情?上斤來扛。
「九小姐,老爺子在會客廳,請你過去一趟。」
我還正處於一種情竇初開的悸動中,門口忽然傳來阿莎的聲音,我回過神來,看到地上碎裂的水杯,頓時被自己剛才的反應羞紅了臉。
「阿莎,過來收拾一下,我剛才不小心把水杯打破了。噢對了,那會客廳在哪裡?」
「下樓右轉的北樓裡。」
「知道了!」
……
我趿拉著拖鞋尋到了會客廳,裡面坐著老爺子和一個中年大叔,他們倆正在勾肩搭背地聊著什麼,特別的熱情。但在看到我時立馬就住嘴了,那個中年大叔還不斷地瞄我,用一種看ET的眼神。
《詭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