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今天擺個鴻門宴請老子吃飯,你們不是來了五個人嗎?我們就來了兩個人,就把你們全撂了。賣啥吆喝啥,老子就是吃的這碗飯,不服氣從明天咱試試看。
那說話自稱二哥的男人,最多有30左右歲,高子不高身材有些壯實,大平頭,穿著一件黑色夾克。左額頭有刀很深的刀疤,特別是他那雙眼,有種說不出來的陰冷。
那個沙土車隊長有些怯場,他低著頭沉默許久,用一種近乎乞求的口氣說:
「二哥,你也曉得,我們干夜活的司機不容易,平時白天躲稽查,不敢出來夜間扎堆出車,掙個辛苦錢,這前四後八的貨車,不超載根本沒辦法跑。這樣吧!80塊一輛車確實有些高,二哥你看能不能折個中。
二哥見沙土車老闆有些服軟笑著說:
「我要的就是你這種態度,既然你退一步,我也賣給一個人情,一輛車50塊,每月月底主動給我打電話結賬,別等著我派人去收,到那時可不是砸個擋風玻璃,卸個輪胎那麼簡單了。
二哥說完鬆開沙土車隊長說:「早有這個態度不就得了,還整這麼多故事眼子,飯店弄壞的東西,你看著辦!說完大踏步往外走。
當他經過我們桌子時,好奇地掃了我們一眼,對田峰說:「四眼,吃你的面,,看什麼!
田峰急忙低下頭。
那個叫二哥的男人昂首闊步地出了飯店。
正在這時一輛警車停在飯店門口,洪警官,和邢睿,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男警官從車下來。
二哥見到洪警官,陪著笑臉說:「洪警官,你也好這家正宗的河南燴面這一口?
老洪白了他一眼說:「我哪有你那麼清閒,這店裡咋回事,誰報的警說商業街第一家河南燴面有人打架。
老洪說著進了飯店,我眼睛直直盯著邢睿,我們四目相對,那一瞬間我把所有情感和想說的話,寄托在熾熱滿含感情的眼神裡望著她。
但是我沒有想到,邢睿冷漠的表情,讓我瞬間體會到,什麼叫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甚至沒有正眼看我一眼,只是用餘光那麼輕輕掃了我一眼,便快速移開。
她盯著沙土車司機的頭額說:「你頭怎麼了,要打120嗎?
那個叫二哥人望著著沙土車司機又看了看邢睿說:「不用了,剛才喝多酒,地滑摔了一跤頭蹭桌角上,一會去診所處理處理就行了。
洪警官從包間裡走了出來說:「二子,你們這酒喝的不少吧!把包間的桌子都掀了?
那個叫二哥的男人笑瞇瞇地解釋:「我沒想到這幾個兄弟喝酒那麼不行,哎!今天怪我,不應該勸酒,我的錯。
洪警官盯著沙土車隊長意味深長說:「你真的沒事嗎?需要不需要跟我們去一趟派出所,做個筆錄報個案啥的?
沙土車老闆望著那個叫二哥的人,口氣堅決地說:「謝謝你領導,酒喝多了,碰壞飯店裡的東西,我賠就是了,去派出所幹什麼?就不麻煩你們了。
洪警官心知肚明地不再說話,把報警登記遞給沙土車司機說:
「既然你不要求公安機關處理,那你簽個字,有需要在打110吧!
我眼睛寸步不離地盯著邢睿,而邢睿眼睛至始至終沒有看我一眼。
那一刻我突然覺的我和邢睿已經形同陌路,像陌生人似的。
就在邢睿即將走出飯店的那一刻,我站起吼:
「邢睿你瞎嗎?你難道看不出,那個叫二子的人,在敲詐這個沙土車隊長嗎?
所有人愣住了,二子氣急敗壞地瞪著我,那一刻他的表情告訴我,他恨不得生吞我。
老洪似笑非笑地注視著我,又看了看二子,盯沙土車司機說:
「呦,你們這裡面還有這事,既然這樣那就到派出所說清楚吧!
隨後我跟著老洪還有二子,和沙土車隊長上了警車。
在車上,那個叫二子的男人,在我耳邊小聲威脅說:
「你tmd想找事啊!
我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說:「你能咋著我,你咬我?
二子咬著下嘴皮嘿嘿地說:「你小子夠種,一會出派出所在說!
幾分鐘後車到了大骨堆派出所,我被一個男警官帶進一間辦公。
那男警官禮貌裡讓我坐下,從抽屜裡拿出一份詢問筆錄說:
「你把個人信息詳細地說一下?
我抬頭瞅了瞅門外說:「你把邢警官叫來,我想和她單獨說?
男警官有些不自然地站起身走了出去,沒過幾分鐘邢睿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套冬季棉質夾克警服,紮著高高馬尾辮,整個人看起來,乾淨利落。
她站在門口愣了幾秒鐘,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坐在辦公椅上。
拿起鋼筆職業地問:「姓名,年齡,工作單位,家庭住址?
我冷笑說:「我叫什麼,多大,是幹什麼的,家住哪,你能不知道嗎?
邢睿沒吭氣在筆錄上寫了一會,抬頭嚴肅職業地問:「你把你反映的情況詳細的說一下?
邢睿冷漠甚至職業僵硬的表情,讓我有些難受甚至不適應!我回想起昨天晚上,我們在一起甜蜜的看電影,說著動人的情話,而今天我們卻像一個犯人和一個審訊者的審判,我甚至不敢相信,昨天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沉重,那種天壤之別的落差感讓我有些分不清,我們之間到底是戀人,還是警察和勞改犯。
我抱著最後的幻想,甚至最後努力挽回的糾結,摳著手指頭說: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和李俊在一起,是在他家還是你家?
邢睿臉突然甭了起來,有些強詞奪理地說:「我的私生活不管你的事,你既然反映有人敲詐勒索,請你不要佔用我的工作時間?
我在嘴裡不停重複:「對你的私生活,你的私生活,私生活。
那今天早上你怎麼和李俊一起開車來的,我想知道你們昨天到底沒有睡在一起。
邢睿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韓冰!你再跟蹤我。我苦笑搖著頭:「難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那麼齷齪嗎?我跟蹤你?
邢睿轉身整了整衣服,或許是再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轉過身一臉平靜地望著我。
我突然感覺那一刻,這個女孩在我心裡是那麼陌生,她冷靜的表情讓我突然有些害怕。如果在一前,邢睿一定暴躁如雷的反駁,甚至用一種傷人自尊的話語傷害我,如果是那樣的話,說明是她的真感情,是符合她的性格。但是我前期的這個邢睿卻冷靜的讓我不寒而慄。
正在這時候,李俊端著一杯茶走了進來,他掃了我一眼走到邢睿面前,把茶放在桌子上,一臉感激的樣子說:「謝謝你,昨天照顧我一夜,我給你泡一杯紅茶,專家說:紅茶含幾十種礦物質,特別對女人有美容養顏功效。
邢睿像一個少女那樣竟然羞澀的和李俊對視說:「謝謝你,俊哥你先出去吧!我正在問報案材料。
那一瞬間我的心象被一把刀從中間砍成兩半,那血淋淋的傷口,整呼哧呼哧地對外冒著鮮血。
我全身冰冷象被掏空心臟似的木乃伊,被人扔進冰窖,冷的無法呼吸。
那一刻我感覺我在這辦公室多一秒種,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煎熬。
就在李俊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一把提著他的領子吼:「李俊,你tdm真夠下賤,卑鄙,無恥的,我想了一夜昨天晚上我背對著公路,你他躺著地上,一眼就能看見公路上的動靜,而我tmd被你算計了,當邢睿下車後,你早就看見她了,你tmd故意激怒我,讓我對你動手,呵呵,你tmd這下作的小陰謀,終於如願以償了。
那一刻我感覺眼前這個人,像一個流膿的皮囊,我碰他都覺的噁心。
李俊冷笑地望著我說:「狗永遠改不了吃屎,不管他穿什麼樣的衣服,永遠是一隻狗,你想襲警嗎?
!我咬著牙齦努力讓自己別那麼失控,緩緩鬆開手,閉上眼肝腸寸斷地說:「是啊,我tmd是一個牢改犯,能配什麼誰哈哈!
我長舒一口氣感情至深地對邢睿說:「有些東西突然來的很快,心動了,東西卻突然走了,心也隨之死了。
我抬頭望著天花板,努力讓自己眼淚別那麼輕易流出來,我死都不會讓邢睿和李俊看見我脆弱的一面,因為我韓冰無論再痛苦打掉牙往肚子咽,都不會在傷害我的人面前吱一聲。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整個胸前挺拔,微笑地邢睿說:「邢睿記住,以後輕易不要給別人希望,別tmd把人當孫子耍!
我轉身對李俊說:「以後做事心胸敞亮些,別那麼攻於心計,做事像個爺們,別那麼讓人看不起,我操你tmd。
我話一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辦公室。
邢睿喊住我語氣顫抖帶著哭腔說:「韓冰,根據立案標準敲詐勒索必須是受害人主動報案才能立案,這不夠立案標準,你還需要做筆錄嗎?。
我背對著他們,沒有說話,抬頭豎起衣領潸然淚下。
12章
我感覺我唯一的感情寄托在那一瞬間崩塌,整個天空都是灰濛濛的沒有陽光。
我豎起衣領步履艱難出了派出所。
右手不由自主的擦乾我臉頰上的淚水,有些欣慰,也許真正能感知我內心的悲痛的不是別人,而是這個被七煞之氣控制的右手。
我掀開鴨舌帽,摸著剛長出的頭髮,或許人生就像,頭髮那樣生生不息,何況感情呢!從那一刻起,我似乎開始思考人生。
我想我和邢睿本不是一路人,何必非要強行在一起呢?
我記的有本書上說,忘記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就是愛上另一個人,雖然這份感情僅僅維持了二十幾天。但是它卻深深的傷害了我。
我突然想起陳妮娜,自從陳妮娜從醫院悲傷的離開,那楚楚可憐的背影,再一次在我腦海裡浮現。
我給她打了幾次電話,她也不接,發短信也不回。
或許是她那顆善良的心,不想影響我和邢睿的感情吧!
我狹義地拿邢睿和陳妮娜,做了一份對比,這也許是男人都會犯的一種通病。
邢睿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在氣質方面陳妮娜比不上她。
陳妮娜是那種,嬌小柔弱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孩,讓人見了她都會有種忍不住想保護她的衝動。
而邢睿恰恰相反,她是那種獨立性很強,說話強硬,辦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
想到這我突然感覺自己有些不恥,剛結束一段感情,又去想陳妮娜,這是不是對情感是一種不負責的褻瀆?
我握著手機的手,再一次插進口袋裡。我突然又把手機拿了出來,僅僅那麼一夜你們就變得這麼**,想到這一股熾熱的火焰從心低竄了上來。
正在這時,我看見二子正和一個男人蹲在路邊吸煙,不用說也知道,這廝一直在等我。
二子站起身,夾著煙屁顛屁顛地走了過來。他一揉了揉手腕,低著頭狂妄地掃我一眼說:
「你小子可算出來,我還以為你tmd躲在派出所不敢出來呢?你讓老子好等啊!
我當時心裡正堵著氣沒處發,心想,這尼瑪好東西,你tmd算撞槍口上了,不管你tmd背景再牛逼,這頓打你逃不掉了。
我二話不說便衝過去。二子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麼生猛,一句話不說,就衝過錢幹他。
他愣了幾秒,顯然他也不是吃素的,他在我離他一兩米的距離時,提腳對我肚子踹了過來。
那一刻我沒有想到,我的右手不單單只對靈魂攻擊,tmd竟然對威脅我的人主動進攻。
我本想急停側身弓步,用散打最基本的接腿摔擊打二子,但是我卻驚奇的發現,右手竟然打亂我的攻擊思路。
只見右手一拳打在二子的腿上,那強韌的爆發力,簡直就不是我這個體能,能爆發出的力量。
二子猛然間一個踉蹌,有些不敢相信的瞪著我,因劇烈疼痛而扭曲的臉上寫滿得震驚。
他急劇後撤,我跨步緊逼,右手象打沙袋似的,一拳一拳砸在二子的臉上和頭上。
二子護著頭慘叫,那種強大的力量讓我震驚,我感覺整個右手臂熱血沸騰,越打越有勁。
《殯儀館的臨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