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節

曹局長逢人介紹我說:
「我是他的兒子,每次說的到。我心裡都會感動。
有時候心情好,還會當著人家的面吃人家水果。
其實我看的出。他也是消除別人的自卑感。
有時候我有事,顧不上來醫院。
曹局長就會讓自己的妻子,給我打電話,問我再什麼,怎麼不來醫院了。
雖然她妻子話說的很隨意,但是我無論多忙,我都會推掉一切趕到醫院。
有時候曹局長疼的再床上打滾,一見我來,愣是一動不動,面帶微笑和我打招呼。
我知道他是在硬撐,他就是這麼一個漢子,錚錚鐵骨的漢子。
有時候曹局長,會突然從睡夢以一種威嚴的口氣說:
「廣義,你們城區中隊都是飯桶嗎?這個案件幾個月來,還拿不下。
我知道從曹局長,又在夢中工作了。
每次望著他那張扭曲,藏青色的臉。
我總會一副開玩笑的口氣說:
「裝什麼呢?你以為你是鐵人王進喜,疼就喊出來,你不是跟人家說,我是你兒子嗎?當著自己兒子面,還不好意思嗎?
我話沒說完,曹局長的妻子就哽咽了。
曹局妻子一哭,我的眼淚就忍不住,啪啪的往下掉。
每次我一哭,曹局長就會繃著臉罵我:
「你哭什麼哭,多大的人了,還哭,我不是還沒死嗎?你還是個爺們不,昂首挺胸,給老子笑一個。
哈哈!對了,就是這樣,不過兒子,你的老驢臉笑的很難看。
我知道,我此時笑的很虛假,一定比哭還難看。
我可以在外人面前,是一個認死不低頭的爺們,但是在曹局長面前我就是一個孩子。
人和人的感情是處出來的,其實在我的心裡,我一直把曹局長當精神上的父親。
他教會我做人,引導的我,男人什麼該做,不該做什麼。
同樣我也在他身上學會了堅強,我在監獄裡那段最黑暗的日子,是曹局長給我活下去的希望。
他那寬廣的臂膀,就像黑暗中的燈塔,指引我前行。
其實我在醫院呆著。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邢睿一定經常去醫院看望曹局長。
但是我卻沒有想到,邢睿在曹局長住院後只去了一次,而且在病房裡呆的不到十分鐘,就藉故離開了。
我本想和邢睿說說話,但是一見到邢睿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我一句話也說出來了。
邢睿走後,曹局長問我和邢睿怎麼了?
我表現隨意的說:
「沒什麼啊!她現在照顧李俊,和我還是盡量避免見面,免的別人誤會。
曹局長聽我說這話。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
我從他那落寞的眼神中,看的出。其實曹局長內心是自責的。
如果當初不是曹局長,邢睿不可能會。那麼死心塌地的照顧李俊。
我和邢睿之間有太多的誤會,沒有解開,但是自從邢睿那次去後,再也沒有出現。
我的對邢睿的看法,視乎也在慢慢的改變,從開始的心虛愧疚,逐漸轉變一種恨。
因為邢睿在曹局長這件事,太過於殘忍。
我瞭解邢睿,知道邢睿心狠。但是我沒有想到,邢睿能心狠到如此地步。
就因為我經常在曹局長病房裡,她為逃避我,竟然連大面都不顧,我豈能對邢睿沒有意見。
按理說,曹局長一直照顧你邢睿,你邢睿明知道曹局長的日子不多了,難道你邢睿就不能抽出一點時間,陪曹局長說說話嗎?
曹局長女兒曹鑫。在省城六泉上大三,是一個挺文靜的女孩。
曹鑫整天哭哭啼啼的,也難為她了,畢竟曹局長這病扛不了幾個月。
其實我們彼此心裡都有數。
當曹局長介紹我是他兒子的時候。那女孩盯著我看了半天,那表情充滿疑問。
我見曹鑫盯著我看,一副開玩笑的口氣說:
「你別誤會。我可不是曹局長的私生子。
我此話一出,曹局長和他妻子。便笑了起來。
那女孩見我逗她開心,說:
「你放心。就算是我爸的私生子我也不怕,反正我家沒有錢!
我上大學,外邊還欠了好久萬呢?以後見我叫姐聽見沒。
曹局長視乎很享受,這種短暫的家庭聚會。
他辛苦的一輩子,為了工作,一年到頭難得和家人聚在一起。
我此時在曹局長家庭裡,充滿的扮演著活寶的角色。
其實我和曹鑫挺能談的來,彼此瞭解後,她會問我一些殯儀館的事,而我也會問她大學裡生活。
曹鑫雖然比我大幾歲,但是我總覺,她是一個天真的女孩,身上帶著一種濃重的學生氣。
也許是我太過於現實。我和曹鑫那段時間裡,幾乎每天都泡在醫院,曹鑫和邢睿幾乎沒什麼聯繫,這讓很意外。
而我從曹鑫的話題裡,能聽得出,其實她對邢睿意見很大。
在曹鑫眼裡,邢睿是個自以為是的人,而且說話做事從來不考慮別人感受。除了張的漂亮,壓根就沒有任何優點。
每次聽曹鑫說這話的時候,我總會笑,她老是追問我笑什麼,難道是她說的不對嗎?
我卻說不出來一個所以然。
但是曹鑫對唐雨薇評價卻很高,她說唐雨薇不僅張的漂亮還懂事。
每次曹鑫說這,我心裡總會酸酸的。
曹局長終於沒有撐過,這個夏天。
那是一個暴雨如瀑的凌晨,天空中的響雷一個接一個。
老天視乎在用,它自己方式送一位正直的男人離開。
自從曹局長住院後,我的手機夜裡,就沒有再關過機,我或許在等待這個我最不願意等來結果。
凌晨二點左右,我接到了曹局長的電話,曹局長的妻子在電話裡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兒子,你快來醫院,快來,,,,
我知道曹局長妻子,這句兒子是代表著什麼意思。
畢竟他們孤兒寡母的面對這個噩耗,是多麼的無助。
掛上電話,我馬不停蹄的趕到醫院。
進病房後,曹鑫和她母親抱著曹局長的遺體,哭的肝腸寸斷。
我還是沒有,見到曹局長最後一面。
曹局長身上蓋著一張白布。
我托著沉重的步伐,走進病房,伸開顫抖的手臂,去扯曹局長面上白布。
我感覺那一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掀開白布後,曹局長面容平靜的閉著眼,像睡著了一樣。
我往後退了幾步,一直手按著床頭櫃上,抬頭閉上眼,淚如雨下。(未完待續。。)
第五百六十六章勒索信
曹局長去世的場景,在我腦海裡,已經演練的無數次。
我原以為,自己能平靜的看待著一些,我能忍住自己不哭,但是我錯了,人永遠騙不了自己的心。
然後當我,掏出電話,第一個想到的卻是邢睿,我要通知她。
但是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一種油然而生的仇恨所掩蓋。
她來,能有什麼用,人活著的時候不來,死後就算再怎麼悲傷,哭的再淒涼,又tmd有什麼?
我給吳廣義,打了一個電話,把曹局長去世的消息傳了出去。
在曹局長葬禮的安排上,曹局長的妻子和曹鑫,顯然沒有把我當外人。我在她們這對母女眼裡,看到一種無助,曹局長葬禮的上大大小小的事,全部由我一手操辦。
她們對我是一份情比金堅的信任,當曹局長妻子,對曹局長生前戰友朋友介紹我是,卻成了曹局長的兒子。
就連抱著遺像去殯儀館的路上,這種事,也是我和曹鑫兩人一塊抱著的。
當汽車從陽東分局老公安家屬,到達安康路的時候。
我徹底的驚呆了,整個安康路上圍滿了群眾。
他們高高懸掛著橫幅,上面毅然寫著幾個大字:「送人民的好公僕,曹興民局長最後一程」。
送葬的隊伍,全部都是群眾自發的,裡面沒有大領導,也沒有豪車。
他們大多都是曹局長生前,認識或者不認識的普通群眾,有七八十歲的老大娘。也有十幾歲的孩子。
有一些人,我在醫院裡見到面的。他們是刑滿釋放人員,那些人曾經被。曹局長親手抓獲,送進監獄的。
也有一些人是,曹局長為他們伸冤的平頭百姓。
一時間哭聲四起,那種悲痛的場面,讓人無不動容。
也許在悲傷的氛圍感染下,人群開始追趕靈車。
三十多度的高溫,顯然無法阻擋群眾那緬懷送曹局長最後一程的心。
一時間哭聲震天,靈車為了安全,開始逐漸放慢車速。慢慢的順著安康路緩緩向殯儀館駛去。
《殯儀館的臨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