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節

不止張萌入定後的心跳有問題,就連同樣安靜站在旁邊的張紹業也有問題。
最要命的是,連lady娜的心跳節奏也跟常人不一樣。
胖子生怕是他自己的聽力問題,連忙放下嘴邊的食物,然後從張萌、lady娜再到張紹業,將三個人的心跳聲整整聽了幾遍之後,才徹底陷入了無限的恐慌之中。胖子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人睡眠後的心跳節奏肯定會減慢,再加上張萌在精絕古城的深淵之門重生過,所以張萌的心跳節奏有問題是可以解釋的。甚至,包括張紹業那不同的心跳節奏,他也能接受,畢竟張紹業是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什麼事在他身上都有可能發生。可是胖子實在想不明白,這裡頭最應該沒有問題的lady娜,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張萌的心跳節奏是緩慢的;
張紹業的心跳節奏是極其活躍的;
而lady娜,她的心跳節奏卻是胖子從來沒有聽過的心跳聲,那是一種前半分鐘的緩慢,後半分鐘的急速。即便胖子對醫學一竅不通,但這並不妨礙胖子的正常心理常識。沒有人的心臟跳動是忽快忽慢的,這樣的人全中國都找不到一個,偏偏lady娜就是。這個發現,幾乎要讓胖子崩潰,藏在張萌身上的秘密本就已經讓胖子抓破頭皮,現在,胖子竟然又無意中發現了一個秘密!
看著lady娜那美麗的身影,胖子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跟張萌說。
他不想看到千幸萬苦走到一起的隊伍分裂,更不想讓張萌再次陷入困境。
前面死了那麼多人才走到這裡,胖子深知,任何一個細節都很有可能葬送這一切!
不論是張紹業還是lady娜,他們竟然全都透著一絲詭異。
看著lady娜,又看了看張紹業跟張萌,胖子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不過他只是嘎了嘎嘴,最後又生生嚥了回去。
似乎是感覺到了胖子一直注視的目光,lady娜轉回頭看了眼抓著壓縮餅乾的胖子嗔道:「幹什麼?」
「呃,沒什麼,沒什麼。」胖子大笑兩聲,示意他沒什麼話想說,可又覺得這樣太容易引起lady娜跟張紹業的懷疑,便連忙開口掩飾道:「我就是想問問,張缺德到底還能不能醒過來?」
lady娜眨了下眼,瞥了一眼張紹業。
張紹業卻同樣如同老僧入定一般,雙手環抱,一聲不吭。
就在空氣幾乎都要被這尷尬的寂靜給碾壓出水的時候,一直陷入沉寂之中的張萌突然開口道:「我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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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9章甕棺
「想起來了?」隨著張萌突然吼了這麼一嗓子,胖子連忙緩過神來,一把抓著張萌的手臂急道:「你想起十八年前的記憶了?」
張萌沒有回答胖子,而是用眼光打量著周圍的一草一木,最後定格在了望仙台上突出的一個角落裡。
「那裡。」張萌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附體一般,伸出一根手指,緩緩的說出了兩個字。
胖子雖然不太理解,不過還是朝著張萌手指的方向小跑過去。
「這兒?」胖子摸了摸,發現周圍除了一些石壁,就沒有其它的東西了,不由得沖張萌問道:「我說,張缺德,你丫的不會玩胖爺我吧?你怎麼跟你老爹一個模子刻得,剛剛你爹玩了我一次,現在你又來玩我。你丫倒是說說,你看到了什麼?」
沒等胖子發完牢騷,張紹業就搶先一步走到了他的身旁,然後在張萌確認的方位小心翼翼的摸索起來。
見張紹業親自動手,胖子也不自討無趣,轉回身走向張萌:「喂,張缺德,你倒是說清楚點,你剛才怎麼了?」
「不知道。」
「啥?」胖子兩隻小眼睛瞪得跟燈泡一樣,怒視著張萌:「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我真的什麼都記不清了。」張萌感覺自己的大腦都快抽空了。
見張萌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lady娜連忙插話道:「張萌,你是說,你不記得自己閉上眼睛之後發生的一切了?」
「沒錯。」張萌茫然的點點頭。
「我去,你丫既然什麼都不知道,怎麼還能指出那個位置?」胖子一臉懷疑的盯著張萌:「我說張缺德,你不會是在耍滑頭吧?」
「胡佛,你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張萌這樣是不是成心的你還看不出來。」lady娜說道。
「那可說不準。」胖子嘴強的回了一句後,又摸摸後腦勺:「不過話說回來了,難不成張缺德跟你們女人一樣,擁有天生的第六感。」
「第六感?」被胖子這麼一提醒,lady娜又聯想到了之前的猜想,仔細琢磨了一下後,沉聲道:「沒錯,第六感,這應該就是他跟羅布泊之間的感應!只有他能夠感受到這裡隱藏的秘密。」
「就算真是這樣。」胖子頓了一下,然後偷偷瞧了眼還在仔細查找著的張紹業,小聲問道:「那張缺德你在那塊大石頭上感受到什麼了嗎?」
「不知道,不知道。」面對胖子的幾次追問,本就處於情緒焦躁中的張萌痛苦的揪著頭髮,發瘋的拍打著自己的腦袋。
「好了,你就少說一句吧!再逼他,就瘋了。」lady娜拉開張萌。
看著又一次陷入暴走狀態的張萌,胖子也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再這麼下去,別說你要瘋了,胖爺我都快要被逼瘋了!這裡面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就在胖子自言自語中,一陣轟隆隆的地陷聲突然響起。
「隆、隆、隆……」
當張紹業的五指觸碰到一個本來稀鬆平常的小石塊後,整個用巨石雕琢的望仙台就出現了跟之前那迷宮一樣的變化,那些本來看起來天然形成的巖壁竟然在這一瞬間就像是魔方一般,緩緩抽離、重組……就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慢慢構建成了一道道月牙形、向下的階梯,這道階梯就連接著遠處黑暗中那角鬥場一樣的圓形建築。
「路?」胖子大喜,指了指張萌,又指了指這陡然出現的階梯,說道:「你看到的就是被收起來的墓道階梯?」
「奶奶的!好傢伙,這裡面的一切看起來都好像是天然形成的,但沒想到竟然暗藏了這麼多精巧的機關。這道家的機關術也太厲害了吧!」
就在胖子喋喋不休的讚美中,剛剛開啟機關,準備向下走去的張紹業卻冷冷的道:「這可不是道家的機關術,道家的機關術沒這麼厲害。」
「不是道家的機關術?」因為之前很多專家都已經認定這墓道裡的很多機關、陷阱都是道家研製的,所以造成了胖子先入為主的概念,只是他沒有想到,眼前的張紹業竟然說這不是道家的機關術。這樣的答案,讓胖子怎麼也不敢相信。
「不是道家的機關術,那是誰造的?」
「呵呵。」張紹業嘴角露出了一抹似有似無的詭譎笑容:「也許道家的機關術,還是從這裡偷學來的。」
「你是說,所謂的道家機關術源頭都是這裡?」胖子大驚失色。不過張紹業卻已經走出去了好幾步。
lady娜經過胖子身邊時,也好像在意料之中的說道:「如果從長生這條大線索來看,機關術或許真的像張紹業所說的那樣,來源於羅布泊。」
「奶奶的!」胖子始終有些不太相信:「什麼意思?機關術來自羅布泊,長生秘密也是,那老子的目的……」
「沒錯,他就是想利用廣川王劉去、丘處機、寧王朱權這些道教信徒替他去尋找那些散落在華夏各地的長生手段。你想想,咱們現在遇到的四種長生手段,根本就不盡相同。而且,你好好回憶一下,那四種長生手段散落的地點跟時間是不是也有很大的不同?」lady娜道。
「嗯,嗯。」
「時間應該往前推一推。」聽完胖子跟lady娜的對話,還沒有怎麼緩過神來的張萌突然開口道:「不論是劉去、丘處機、還是朱權尋找的長生手段,其實都是老子事先安排好的,既然是老子最初的安排,那四種長生手段出現的時間就應該在春秋戰國前。」
「沒錯,沒錯。」胖子連連點頭附和道:「別看劉去、丘處機、朱權他們生活在不同的歷史朝代,但既然是受老子當年留下的指派,那這些長生手段肯定在春秋戰國前。甚至,還有可能跟蚩尤面具一樣,都他糧的是上古時代的產物。」
就在胖子滔滔不絕的分析中,跟著張紹業的lady娜卻突然止住了腳步,胖子一不留神,撞了lady娜一下。
「怎麼不走了?」
「你看。」lady娜手朝前一指。
「什麼呀?」胖子順著lady娜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還沒有看清楚。就聽到身旁的張萌目光呆滯的說出兩個字:「甕棺!」
第1360章嬰兒葬
甕,是古代的一種盛東西的罐子,模樣就像現在的醃菜罈子。
而甕棺顧名思義,就是用罐子代替棺材來裝屍體,這是一種幾千年來都非常少見的安葬方式。
其中有石頭罐子,陶瓷罐子,青銅罐子等等,但最常見的還是陶瓷罐子。
這種下墓方式雖然少見,但對張萌和胖子這些常年倒斗的人來說,也不是沒聽過。只是他們對甕棺瞭解的沒有普通棺材那麼多而已。
此刻,胖子嘖了嘖嘴道:「乖乖個隆地冬,這地方怎麼會有這玩意?」說完,也不管張萌跟lady娜,搶在張紹業前面,奔向了那些足有半人多高的巨大罐子。
這些罐子雖然深埋在土中,只露出了上半截,但粗略盤算一下也有一米多高了,粗細大概等於胖子的腰。雖然因為年代久遠,罐子外面堆滿了灰塵,但從那波浪形的描金花紋來看,不是一般人能葬的起的。
見胖子似乎對眼前這些甕棺都格外感興趣,lady娜小聲的問張萌:「這甕棺有什麼來頭?」
張萌搖搖頭:「打開才知道。」
「這就得問胖爺我了。」正拿著小毛刷清理表面灰塵的胖子,見是lady娜提問,立馬獻起了慇勤:「甕棺這玩意說起來其實挺不值錢的。」
「是嗎?」lady娜皺了下眉,她雖然是干考古的,但華夏這幾十年來並未出土過什麼甕棺,所以lady這方面的知識是空白。
「胖子沒說錯。」張萌鄭重其事的看著那一排罐子,說道:「甕棺在我們盜墓界裡,的確不值幾個子兒。」
「為什麼?」lady娜問道。
「就是因為裡面裝的東西。」張萌將他知道的東西全都一股腦的吐了出來:「甕棺通常不是用來裝成年人的,而是橫死的小孩,或者夭折的幼兒,因為夭折的孩子都太小,沒有行『成人禮』,所以按照古代的家規不能葬入祖墳。因為古時候的很多父母就會以甕、瓦罐一類的東西盛放兒女屍體,將它們埋在自家院子裡。」
「像這樣的下葬方式,一般是不會在罐子裡加陪葬品的,即便是有,也只有一兩件。加上土夫子的祖師爺多次說明甕棺裡的東西特別凶,所以很多土夫子對這種棺材都是敬而遠之的。」
「哦。」
就在張萌給lady娜詳細解釋甕棺時,剛將一個罐子用毛刷刷出來的胖子,摟住罐子就像拔蘿蔔一樣往外拔,還連喊著張萌等人:「過來,快過來幫把手。」
見胖子一副見獵心喜的模樣,lady娜冷聲提醒道:「張萌不是說了嗎?這裡面沒有陪葬品,你不用這麼激動。」
「頭髮長見識短,你懂個屁。」胖子不耐煩的道。
見lady娜要跟胖子發火,張萌連忙跑過去幫胖子將那個底部埋在土中的甕棺給搬了出來,然後沖lady娜解釋道:「一般的甕棺,底部都會鑿一個圓孔,這是為了讓死者的靈魂從罐子裡出來,轉世投胎。胖子這麼做應該不是為了貪財,而是想確認一下這到底是不是甕棺。」
「切!」檢查完罐子的胖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後伸出肥嘟嘟的手指盤算起來。
看他這個樣子,張萌跟lady娜全都有些不知所以然,只能幹等著。
「我說,你們別這樣看著我行不行!」胖子道。
「不看你也行,說,你在想些什麼?」lady娜問道。
「就你眼尖。」胖子似乎也沒打算隱瞞,看了看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的張紹業,道:「其實張缺德剛才只說了關於甕棺的一部分介紹。」
「我還落了什麼?」張萌不解的問道。
「你當然落了很多東西,而且還是最重要的。」胖子道:「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老子墓!奶奶的!你最不該忽視的就是道家。」
「道家?」張萌自言自語,隨即一拍大腿,連滾帶爬的再次檢查起這些罐子來。
「關道家什麼事?」lady娜追問道。
「這些甕棺裡盛放的並不是小孩子的屍體,而是一些年幼的小道童。」胖子道。
「小道童?」lady娜嘖了一下,越發覺得這些罐子開始變得陰森可怕起來。
「還記得我們在崑崙山看到的一切嗎?一般道士羽化(死亡)後,有兩種下葬方式,一種是裝進棺材裡正常下葬,還有一種叫做坐缸,就是讓道士的屍體坐在一口大缸裡,缸口用泥和石灰封死,堆成一排排的。所以我說,用甕棺的除了古代夭折的小孩,還有牛鼻子道士。」
「這也是聽賴子說的?」張萌知道胖子幾斤幾兩,肯定是得了賴子的傳授。
「那是自然。」胖子得意洋洋。
就在張萌和lady娜已經對胖子的話深信不疑的時候,一直在旁邊仰著臉,高傲的像是一隻孔雀的張紹業,卻突然發出了一陣清晰的鄙夷聲。
胖子當即不樂意了:「咋的?胖爺我還說錯了不成。」
「下次賣弄本事的時候,記得看清楚這些罐子。」張紹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生怕胖子聽不清。
「這些罐子怎麼了?」
見胖子還沒想明白,張紹業提醒道:「你檢查一下這些罐子的製造時間。」
「製造時間?」
「對。」張萌立刻明白了父親張紹業的意思,連忙解釋道:「從這些甕棺的原料上來看,全部都是用的最原始的陶土,而道教即便從老子算起,也不過是在春秋末年而已,但這些罐子的時間卻更加早。」
「所以,胖子猜錯了,罐子裡裝的根本不可能是小道童。」經過張紹業父子這麼一分析,lady娜也明白了。
《我的盜墓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