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我離開協會之後,直接回到住處,整理了一遍今天搜集到的信息,當時鄭小玉並沒有回來,我根據今天的信息,又把得到的那些人名都在網上檢索了一遍,並沒有發現太多有用的信息。我有些懊惱,覺得沒啥進展,只能等著劉會長給我那顆眼球的信息,感覺有點兒被動。但是卻還是沒有任何辦法,我這麼想著,在房間裡溜躂了一圈,忽然,我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個房間裡的風水陣好像被人入侵過,我仔細又檢查了一遍,感覺靈氣是有些紊亂,周圍的符灰也被人踩過,但是好像沒有突破進來。
這個陣法雖然不算強,但是借助了這個房子的特點,導致周圍的靈氣非常充盈,一般人如果在短時間內不能破陣的話,就會深陷在迷障之中,但顯然,我沒能困住這個人,否則他早都跟你粘鼠板上的老鼠一樣呆在這裡了。
這個人,看來有一定道行,但是應該不算特別強,不太可能是我們惹上的那些人。
到底是誰,居然闖進屋子裡來?
我想了想,給鄭小玉去了個電話,可是沒打通。
我心裡有些打鼓了,總感覺整個房間裡都有人在監視著,讓人坐立不安。
第一百五十八章秦先生
我提心吊膽的一直到晚上,鄭小玉一直沒有回來,電話也完全打不通。
一開始是沒人接,後來成了來電提醒。
我不知道是關機了,還是沒信號。
我更加忐忑,為了讓自己不被這種情緒左右。我又重新檢查了一遍房子周邊,我忽然在家門口,發現了一些灰白的腳印,進門的時候,由於急切而疲憊,我沒有注意到,這個時候看到,我忽然有一個大膽的設想。那個企圖破除我陣法的傢伙,很有可能根本就沒有進入房間,他是站在外頭施法的,所以才沒有被攪亂的靈氣左右。也沒有成功的搞定我們佈置的陣法。
是誰會這麼注意我們的屋子,從外面就感知到了裡頭靈氣紊亂,還大費周折的來破陣?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忽然又覺得,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來自於門外。
我跑到樓道往下一看,一眼撇過去,我居然看見,路燈下站著一個人,居然也正抬眼看著我。
我一個箭步就衝下了樓道。
相信那個人在和我對視的片刻,也已經開始做了準備,我衝到外頭的時候,他手裡已經捏出兩張符紙。
那人穿著連帽衫,看不清楚面目,手一揮。符紙變作一隻手一張,兩張符紙像刀子一樣朝我身上劃過來,我看得出來是兩張玉指刃符,要破解不難。
我趕緊也拋出金剛符,周邊的靈氣瞬間擋開了那剎那襲來的利刃。
那人退了幾步,忽然失聲說道:林浩?!
那口音,我在哪裡聽過……
那傢伙把連帽衫帽子脫下,我看見了一張中年人的臉。居然是伍天賜。
我說道:臥槽……伍大師你不穿道袍穿的跟darker一樣干蛋?
伍天賜歎了口氣,半天憋出一句來:darker是誰啊?
我噗了一聲,說:不是說這個……我房間裡的陣,是你弄亂的?
伍天賜也瞪大了眼,一會兒才對我說明發生了什麼。伍天賜告訴我說。他之所以穿成這樣,是因為加入了一個新建立的民間組織,反古教派社團。這個組織沒有註冊,但名義上被官方承認。他們由於資金問題經常接一些民間驅鬼的活兒,也不問由來,有活就會盡量接,攢錢。最近他接了個活兒,就是處理這棟樓裡的凶房,說要幹這活兒的,說是這棟樓的住戶,說什麼自家因為我那個房子凶宅的緣故。遭到了多大的影響。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趕緊四下看了看,讓伍天賜到房間裡再說。
首先,這周圍沒有住戶,我們租房子的時候就大廳過來,我們更沒有什麼鄰居,就算有,是新搬來的。也不可能像伍大師說的那樣,家裡受了多大的影響。要知道就算是十分凶險的凶宅,要影響周邊的環境也需要時間,我們搬來才多久,哪兒就像那貨說的那麼有鼻子有眼的。
再者,是誰告訴那家人,我們住的這地方是凶宅的?如果是高人說的,他幹嘛不讓高人直接來解決,非要請伍大師出馬,是嫌自己的錢不夠多要送給「反古教派社團」嗎?
伍大師進入我們房間之後,溜躂了一圈,似乎也看出端倪來了,說:你們這是利用這屋子裡的靈氣造的陣法,是鄭小玉想的吧?
我不敢隨便暴露我爸的事兒,點了點頭。
「這小姑娘是有一手,難怪貧道都搞不定這扇門。」他拍了拍我們的大門,又在房間裡看了看,說,「不過這案子有蹊蹺了,是誰報的案啊……」
我說:你能不知道,是誰給你的活兒?
「我們接活不問緣由,就是為了多湊點兒錢好活動。」伍天賜說,「所以我們都是網絡接單。」
我心說這尼瑪還夠新潮的,就不怕被騙?
我頓了頓,說:這看起來是有人盯著要算計咱啊,會不會是官方的敵人啊,畢竟最近我們在為官方做事……我頓了頓又問他我們是不是應該搬家了。
而伍大師搖了搖頭說不一定要搬,對方自己不來解決,非要讓他們這個隱秘的派別來解決,無非倆原因,要麼自己沒能力,要麼是跟我們很熟,長期跟我們有來往或者是互相鬥法的人。前者,我們沒必要擔心,因為社會上現在也開始慢慢更加規範宗教活動了,尤其是由於這幾年邪教猖獗,政府對這類事情越抓越嚴,所以無論合不合法的組織,做事多半都會問個緣由,像反古教派社團這樣沒頭沒腦就來驅鬼的並不多。如果是後者,那我們換地方也沒有用,因為我們肯定早已經被長期監視了。我們既然之前沒發現,那說明對方有不讓我們發現的自信。
伍天賜想了想,說:你們就見招拆招吧。
我想著他也沒啥建設性意見,順便就問了問他那個民間組織的事情,但我發現,即便是對我,伍天賜的口風也很緊,問不出什麼重要的來。
而且看他樣子,是急著要走,於是我也沒留著他。
伍天賜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他走後,我心裡是一陣陣的忐忑不安。
到底是誰在幕後作祟,這如果不是單純的借力打力的話,那分明就是在條比我和伍天賜的關係,那麼,這個人,必然是知道我和伍天賜關係很好的人,那麼熟悉的人,其實不多。
當然,伍天賜的話,也不見得就能全信了。
我心裡越來越沒底兒了。
而且,鄭小玉還沒有回來。
我繼續打電話,還是來電提醒。
我打電話給劉會長他們,那邊說,鄭小玉早上去過一次後,就再沒有去過協會裡了。
我心裡開始不安了,鄭小玉和我是分頭行動的,按說她應該比我更早回來,她就是去劉會長那裡調資料而已,那之後,她是不是去了別的地方,她發現了什麼?
劉會長那的回應說,他們也不知道鄭小玉發現了什麼,她只是要了幾份帝都古宅的資料而已。
之後,劉會長的秘書忽然又說:對了,她要走了秦先生的電話。
我愣了一下,秦先生?誰啊。上次那個警察嗎?
秘書說:不是啊,是劉會長的一個朋友,做房地產的秦先生,也是這幾年帝都新晉的年輕地產商。
我心裡犯嘀咕,這幾年房地產還能做?尤其是帝都這邊的房地產,放假都已經那麼高了,還做個屁,居然還有人在這上面發財?鄭小玉,居然要走了那人的電話,這是為什麼,鄭小玉,怎麼會認識這個人,還是說她查到了什麼和這人有關的事情,必須去見這個人。
她,為什麼不跟我說?
古宅,地產商,到底是要幹什麼?
於是,我也要了秦先生的電話號碼。
雖然已經很晚了,本不該打擾別人,但我著實擔心鄭小玉,還是打了一個電話給秦先生。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接通,那邊是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誰啊。
我告訴對方我是劉會長的朋友,又說明了打電話的意圖。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哦,知道了,是你,我知道你會打電話過來。你的鬼役今天中午來過一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時候應該在五環外的那座廢宅裡。聽了這句話,我心裡一陣顫抖,問為什麼會是在什麼五環外的廢宅裡,對方淡淡的說:因為朝內,西六宮這些有名的陰宅裡頭,實際上沒有什麼值得看的東西。倒是五環外那座廢宅裡頭,有趣的東西很多。你說你的鬼役到現在都沒回家,那,肯定是在那裡被困住了。
我顫聲說:被困住了,你是說……
「有危險。」對方心不在焉的回答。宏以叨扛。
而我,淡定不下來。
第一百五十九章廢宅
我敢肯定,這個秦先生,沒有一絲一毫要幫我的意思,但對於我來說,他不亞於救命稻草,我除了讓他幫忙。別無他法。
於是,我沉下心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秦先生,我知道我的鬼役給你帶來了不小的麻煩,我也知道,這些事兒,本來不該您操心,但是,我現在沒有人可以求了,我只能求助於您。請問,我接下來該怎麼辦,您既然知道鬼役,應該也知道鬼役對於煉魂者來說,有多重要,我必須去救她。
對方乾咳了兩聲,呵呵一笑,居然說道:劉洋沒告訴過你我最討厭你們這些煉魂的麼?巴不得把你們都送進地獄去。
我當時心裡一怔,說:什麼?
對方又說道:呵呵,要是別人,我肯定會勸幾句,讓她別去五環外的那個廢宅裡冒險,但就因為我看出來她是個鬼役,我當場就決定了,我得直接送她去見閻王……我。不對呵呵,她死了,那是魂飛魄散,可不是見閻王。大概,連見閻王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氣的牙齒打顫卻依然只能努力靜心,說道:秦先生,我們也是在幫劉會長做事,幫官方做事。
「劉洋是我朋友,但官方不是,那些官老爺,害劉洋害的還不夠苦?我也不止一次勸劉洋,讓他不要和那些官老爺合作。但他不聽。我呢,作為他曾經最好的朋友,能做的,就是不理他,盡量不幫他,你懂我的意思吧。即使對待他,我都是這樣,何況你,你以為,你是誰?」
對方的說辭這樣決絕,我當時已經沒有辦法再多說一個字。
對面又說: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咬了咬牙。說沒了。
對面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簡直要癱軟下去,五環外的廢宅,這是個多大的我要怎麼去找鄭小玉?
但是,我必須去,我如果不去的話,鄭小玉,說不定真的會魂飛魄散,我絕對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去網上查。查不出來,查北京凶宅,查不出來,北京的凶宅,唯一讓大家比較能記住的就是那座拍了電影的什麼朝內八十一號,還有什麼西六宮,以及幾座古四合院,其他的,根本沒人知道。而我的調查,出不來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努力靜心,對自己說,除了在網上檢索,我沒有任何別的辦法。
這個時候,我忽然想到,既然從房子的方向查不出什麼來,或許我能做的,就只有查人了。
秦先生,既然是帝都房地產的新晉力量,那在網上肯定能找到相關資料,說不定,那個什麼廢宅也是他經手的項目,否則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相關的信息。他肯定也是圈內人,還是劉洋的老朋友,更沒有理由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了。我趕緊查「北京秦先生」,「房地產秦先生」等相關字眼,終於,我找到了這個人,這個人,的確算是小有名氣,而且這幾年,在房地產圈子討論他的人很多,一開始早一些的人多半是嘲笑他,之後,有些人開始佩服他,說他獨闢蹊徑。
但是,他的做法,很受爭議。
他只做一種房子,很奇葩的類型。
凶宅!
這個房地產商只做凶宅生意,由於這兩年私底下宗教活動盛行,尤其是經過了2012所謂世界末日的洗禮和九宮嶺的那次邪教組織侵襲之後,據說,雖然明面上沒什麼變化,但是實際上,帝都很多人開始越發的迷信起來,甚至不僅僅是帝都,全國各地都是如此,在劉會長相關的協會的策動下,一些合法的宗教活動,打著弘揚文化傳統的旗號,也開始越來越頻繁的在社會上展開,政府目前對這些事,依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雖然很多人很奇怪,為什麼政府的態度會這樣寬容,但更多的人,是表現的樂此不疲。
這,給做凶宅的這位秦先生以啟發。
他所做的,就是低價收購凶宅,招募宗教人士驅邪,把凶宅變成風水寶宅,再高價出賣給那些相信這類事情的人。是獨闢蹊徑,也曾讓人覺得滑稽可笑,但是事實就是,他真的做大做強了,至少在帝都這一塊,已經是小有名氣,而且,大概是因為他和劉會長的關係,所以他找宗教人士活動,根本不需要花什麼大價錢,很容易就能請到圈內的明星級人物。包括櫻這種級別的陰陽師,都曾經幫他做過一單生意。當然,這單生意沒有被證實過,只是網絡傳言,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不管怎麼說,一切說得通了,這個秦先生果然神通廣大。但是,我卻找不到和他經手過的凶宅有關的資料,這種資料,的確很難找,我只求是在網上看見有關五環外廢宅的一點兒傳言,而始終沒有什麼發現。我正在懊惱之際,突然,我的手機震動起來,居然來了一條信息,是個陌生的號碼,但是當我看見內容的時候,我一陣無語,又是一陣驚奇,很明顯,是秦先生來的信息:你現在肯定在網上搜索我和廢宅的資料,告訴你,不用搜索,廢宅在北五環……
一連串的地址後,又加了一句話:我非常有興趣看你去探險,因為我非常有興趣看你們這些煉魂者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段話,是滿的幾乎要溢出來的惡意。
但是,不得不說,這幫了我很大的忙。
我二話沒說,立刻準備好所有東西,連天胎劍也一併帶上,鎖門下樓,打車趕往那個地址。
那所謂的廢宅,在北五環,北五環是帝都一個塵土飛揚的存在……這裡其實也並不是不繁華,但是卻是繁華和荒涼交織,我所要去的地方,就是一處荒涼的不能再荒涼的地方。這裡有電網公司,有別墅區,也有商場大樓,但是卻離高速路不遠,房子蓋的很奇葩,顯然是在開發中,但是卻沒有形成配套設施,高樓大廈居然都是一幢一幢不相緊挨,到處「獨門獨院」似的,而那廢宅,就夾雜在這些房屋中間,說實話,要說是孤獨,並不比我們曾經見過的那些工地上的爛尾樓孤獨。
我多了個心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這裡雖然道路寬,人相比帝都任何一個地方都少得可憐,但是,卻又地鐵站和公交站。
有了這廢棄樓門的具體地址後,我終於在網上的犄角旮旯裡查到了這廢樓凶宅的相關資料。
這地方的「履歷」,我整理了一下,還真是不簡單的很。
這棟樓之所以最後會變成廢宅,並不是因為這個地方死過人或者別的什麼,事實上,這裡沒有死過任何一個人,就算有過,也並沒有人查出來。它之所以變成廢宅,是因為這地方本來是某官員的私產,這官員不但貪,而且生活作風不大檢點,在帝都買個私宅,傳聞是為的是金屋藏嬌,但好景不長,近幾年國家打虎,對貪腐整治嚴格異常,自然,他落馬了,由於沒有直接證據,所以這座宅子並沒有被封,但是也確實是廢棄了,沒有人來住了。
過了半年一年的還好,這時間慢慢推移,宅子就越來越古怪。
我到宅子前頭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而網絡上的傳言是,午夜時分,應該正是這宅子裡傳出低泣聲的時候,也正應該是這宅子周圍成群結隊的出現哭喪的女人的時候……
儘管,這一刻,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詭咒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