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沒時間了,別跟師父在這磨嘴皮子,快去跟張巡撫要盾牌過來!」清風道長一臉肅然的說道。
周明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一看師父板著一張臉,便沒有再說出口,轉身跟張巡撫要了一張盾牌過來,遞到了清風道長的手中,清風道長接過了盾牌,對周明道:「一會兒小心點兒,那血屍被潑上醋之後,身上的屍毒雖然沒了,力量卻是奇大無比,千萬不能跟它硬拚,趁它不注意的時候,一刀結果了它的性命便是。」
「徒兒知道了!」周明重重的點了點頭,手裡已然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刀。
清風道長又看了一眼周明,提著盾牌抱著那半罈子醋就朝那血屍快步跑了過去,周明也緊隨了幾步過去,離著清風道長大概有十來步的距離。
清風道長低著頭,彎著腰,將整個身體都蜷縮在了盾牌下面,那血屍揮舞出的血線,有好幾次都灑在了盾牌之上,散發出一股生鐵被腐蝕後的氣味兒,特別難聞。
離著那血屍越來越近了,清風道長將盾牌挪開了一點兒,朝那血屍看了一眼,那血屍嘶吼著,身上隱隱的有一團紅色的血光籠罩著,此時,他手中盾牌已經被那血屍揮出的血液腐蝕了不少,眼看著就要融化掉了,機不可失,清風道長一咬牙,猛的站起了身子,將手中的醋罈子用力的朝那血屍仍了過去!
636.快撐不住了
由於離得那血屍已經很近了,清風道長的醋罈子仍的極有準頭,正好砸中了那血屍的胸口,「砰」的一聲爆裂開來,那半罈子醋全都都流了出來,頃刻間流滿了那血屍的全身,一遇到醋,那血屍的身上頓時冒起了一大團的白煙,身上的毒液立刻被醋給化解的一乾二淨。
清風道長見一招得手,趕忙扔掉了手中的盾牌,便要招呼周明上來將血屍砍殺。
不料,那血屍突然低吼著朝前平跑了兩步,跌倒在了地上,清風道長剛要跑遠一些,卻被那血屍抓住了腳步子,一個趔趄之後,便被那血屍拉倒在了地面上。
清風道長大吃了一驚,剛剛翻轉過身子來,那血屍渾身冒著白煙就朝自己撲了過來。
眼下已然是無法躲閃了,清風道長只好迅速的舉起了雙手,承接住了那血屍的身子,那血屍沉重無比,好似一塊千斤巨石砸了下來,清風道長頓覺自己的手臂發出了一聲脆響,好像手臂都被這血屍給砸的骨折了。
那血屍砸下來之後,便一把抱住了清風道長,張口就朝他的脖子咬了下去,清風道長忍著手臂上的劇痛,死死的掐住了那血屍的脖子,不讓那血屍咬到自己,這一下,一人一屍便僵持住了,清風道長咬牙抗衡著,卻還是沒有那血屍的力量大,眼看著那血屍的利齒離著自己的脖子越來越近,一股腥臊之氣迎面撲來,熏的人睜不開眼睛。
「師父!」周明大喊了一聲,自然不敢有片刻的耽擱,提著大刀便朝著那血屍衝了過去,這時候,那血屍,突然又抱著清風道長打起了滾,周明一直追著那血屍跑,卻始終無法下手,急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們還站在那裡幹什麼!快點過來幫忙啊!」周明對不遠處那些嚇破了膽的侍衛和官兵怒吼了一聲。
那些官兵彼此對視了一眼,紛紛提著大刀衝了過來。
見來了幫手,周明也顧不得那許多了,整個身子都撲在了那血屍的身上,一把鉤住了那血屍的脖子,死命的往上扳著,不讓那血屍的嘴咬到清風道長的脖子,饒是如此,那血屍的大嘴還是一點點兒的朝著清風道長的脖子靠近,它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周明的牙齒都快咬碎了,還是不能讓那血屍的頭稍稍抬起。
那血屍憤怒的嘶吼著,見始終要不到清風道長的脖子,於是便揮動起了雙手,朝著清風道長的身上胡亂的一通猛砸,每一拳頭砸下來,清風道長就會噴出一口鮮血,這血屍的拳頭何等的厲害,清風道長已然受到了重創,又被這血屍一通猛砸,好幾次痛的差點兒暈厥了過去。
周明抱著那血屍的脖子,一張臉漲得通紅,看著快步走過來的那些個官兵和侍衛,咬著牙說道:「你們快點動手啊!我師父快撐不住了!」
那些官兵和侍衛也都不太敢下手,這兩人一屍貼的太緊了,胡亂的砍殺下去,又怕傷了他們師徒兩人,這時候,一個侍衛突然走了過去,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大石頭,用出了全身的力氣朝那血屍的頭上砸了下去……
637.不能死
這一招果真管用,那血屍的頭上頓時砸開了一個血窟窿,胡亂揮舞著的拳頭稍微一停頓,趁此時間,但見周明猛的奪過了身旁侍衛的一把砍刀,架在了那血屍的脖子,眼睛裡凶光一閃,用力的抹了下去,「噗呲」一聲,血花飛濺,但見那血屍的醜陋不堪的頭顱便滾落了下來,身子掙扎了一下,一下子栽倒了下去。
周明長出了一口氣,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隨後將那只血屍的身子踢到了一邊,一把將清風道長扶起,急道:「師父……師父……您沒事吧……」
清風道長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一張嘴便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身子突然一陣兒痙攣,倒頭昏死了過去。
「師父!」周明大呼了一聲,眼淚狂流,緊緊的將師父抱在懷中,「師父……您不能死啊……你死了徒兒怎麼辦?咱們還要去黑風嶺找那具子母凶屍呢……師父……您快醒醒啊……」
周明徹底的慌亂了,他看到清風道長大口的往外吐血,最後一倒頭沒了動靜,身子都軟了,便以為他老人家已經撒手西去了,那血屍的力量如此之大,一拳頭打下去,尋常之人根本無法承受,再加上清風道長年事已高,這哪能受得住這血屍連續的重擊。
不僅僅是周明認為清風道長已經死了,身旁的那些侍衛和官兵也都慌了神,紛紛矗立在那裡,惋惜不已,這位老道可是救了這幾十口人的性命,他就是在場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沒有一個人希望這老道就這麼走了。
周明抱著清風道長的身體哭了好一陣兒,聲音悲切,所有的人無不動容,哭著哭著……周明突然站起了身子,提起了那把砍刀,朝著地上那具血屍的身體就是一陣兒猛砍,一邊砍一邊大聲的咒罵道:「都是你害了我師父的性命,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為我的師父報仇!」
周明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去砍地上的那具血屍的身體,一直砍到血肉模糊,身體碎成了許多塊,還是不肯鬆手,那些侍衛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著,沒有人敢上去阻攔。
「這位小道長……您先不要著急,你師父好像還沒有死,他還有氣兒……」朱師爺和張巡撫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清風道長的身邊,朱師爺略懂一些醫術,他先是探了一下清風道長的鼻息,而後又探了一下脈搏,呼吸雖然若有若無,脈搏也很微弱,但是還沒有死透,他這才站起來對周明說道。
周明聽了此話,心中一陣兒狂喜,扔掉了手中的砍刀,幾步跑到了朱師爺的身旁,一臉急切的問道:「你剛才說我師父沒有死,可沒有騙我?」
朱師爺點了點頭,說道:「現在肯定是沒有死,還有氣兒呢。」
周明大喜,幾步走了過去,就要將清風道長攙扶起來,不料朱師爺卻一把拉住了他,客氣道:「這位小道長休要驚慌,你師父現在受了重傷,肋骨斷了許多根,不能輕易觸碰,必須找來一個擔架,將他抬回屋裡,好生醫治才行。」
638.提頭來見
「那還等什麼?趕快去找擔架啊!」一聽說師父沒有死,周明急的團團轉,四處掃了一眼,但見不遠處被血屍撞破的那個大門,還有一扇是比較完好的,於是又道:「過來幾個人幫著我把那扇們給卸下來,抬著我師父回屋。」
說著,自己首當其衝,朝那扇木門奔了過去。
「你們都愣著幹什麼!快去幫小道長的忙。」張巡撫對身邊的幾個侍衛吩咐道。
那些侍衛此時的心裡,都是對這位道長感恩戴德,他是為了救自己才與這血屍拚命的,就算張巡撫不說,他們也是一定要盡全力救治清風道長的。
呼啦啦一下子湧過了幾十個人,凡是能夠走動的,都去幫著周明去卸大門了,有些受了傷的人也掙扎著去幫忙,很快,那扇門板便卸了下來,由好幾個人抬著走到了清風道長的身邊,然後周明又與幾個侍衛,輕手輕腳的將清風道長抬到了木板上,抬到了最近的一間屋子裡。
將清風道長放到了床鋪之上,張巡撫和王知縣等人都圍了過去,朱師爺又過去仔細檢查了一番清風道長的身體,轉頭對張巡撫皺著眉頭說道:「張大人……情況好像有些不妙啊,清風道長受傷不輕,如果不盡快醫治的話,恐怕撐不到天亮了。」
周明頓時就急了,對那朱師爺說道:「那你還不快醫治我師父,他老人家是為了救你們才弄成這個樣子的,我師父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跟你們沒完!」
「這位小道長,您先不要著急,小的只是略懂一點兒淺薄的醫術,像這樣的重傷,小的也是沒有辦法的,必須要找一個好的郎中才能醫治。」朱師爺苦著一張臉說道。
「那你們快去找啊!」周明急的一跺腳,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個郎中。
「來人啊!」張巡撫突然低喝了一聲,門外很快走進來了兩個侍衛,張巡撫一臉肅然的說道:「趕快派人去找陽河城最好的郎中過來,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將郎中給我帶回來,若是帶不回來,你們就提頭來見本官。」
「小的遵命!」那兩個侍衛一拱手,就要出門。
這時候,張巡撫又道:「慢著……」
「大人您還有什麼吩咐……」那兩個侍衛回轉過身來,一臉疑惑的說道。
「騎著本官的快馬去尋,記住,速度一定要快,務必在半個時辰之內將郎中帶過來,不得有誤!」張巡撫再次叮囑道。
「小的記住了!」那兩個侍衛一拱手,轉身快步的朝外面跑去。
周明感激的看了一眼張巡撫,這時候才對他命人將自己打傷的事情在心裡一筆勾銷,一拱手道:「小人謝過張大人了,我師父的能不能活,就全靠張大人您了。」
張巡撫擺了擺手,面有愧色,歎息了一聲說道:「都是本官的錯,誤信了那些假道士的妖言,弄成了現在這幅慘狀,若是本官一開始就相信你們師徒兩人的話,也不至於讓這麼多無辜的人丟掉了性命,本官一家老小,上百口人,就只剩下了本官和一個小兒子,這正應驗了你師父那句話必遭血光之災!只是災禍未免太大了一些……」
639.世事弄人
說到此處,張巡撫眼睛裡竟也蒙上了一層霧氣,一時間,不禁潸然淚下,這裡最大的受害者莫過於張巡撫了,若不是清風道長出來的及時,張巡撫一家人就差點兒被滅了滿門,最可悲的是,滅張家滿門的竟然還是張巡撫的老祖宗,真讓人不得不感歎這世事弄人,讓人無法揣摩。
「張大人……您這個老宅子裡有沒有人參靈芝之類的靈藥?要不先拿來給這位道長吃了吧……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小人就怕清風道長撐不到郎中到來……」朱師爺打斷了張巡撫的思緒,小聲說道。
張巡撫轉身抹去了眼角的淚痕,又會轉過身看了一眼躺在那裡的清風道長,沉聲道:「這個老宅裡應該有這類東西,本官這就去命人去尋。」
說著,便又叫上來了兩個人,吩咐下去,讓他們去自己的書房去尋人參,不多時,那兩個侍衛果真捧著一個精緻的檀木盒子走進了屋裡,交到了張巡撫的手中。
張巡撫打開了檀木盒子,但見一顆全須全影的老人參被許多條細細的紅線綁在了盒子裡,看上去少說也要有幾百年了。
朱師爺和王知縣一看到這顆大人參不禁都瞪大了眼睛,差點兒流出了口水。
「張大人,這顆人參應該不少年頭了,若是在市面上,至少也能賣個幾千兩銀子,當真是個寶貝啊。」王知縣滿眼放光的說道。
「現在也不用計較這麼多了,命都沒有了,還要銀子做什麼?這顆老人參是本官十幾年前從一個做藥材的生意人那裡買的,聽那人說是從東北的老林子摸出來的,至少長了八百年,本官就花了五千兩銀子將它給買下了,本想留著自己用的,清風道長救了咱們這許多條人命,本官現在也用不著,就給清風道長吃了吧……」
說著,便將那顆老人參送到了侍衛手中,吩咐他們快些將人參燉了,送來與清風道長吃,那侍衛接過了人參,便很快了退了下去,命人去煮食。
一聽說這顆人參值五千兩銀子,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這五千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像王知縣這樣的縣官,每個月的俸祿也只有區區幾十兩銀子,攢一輩子錢,不吃不喝都不一定買得起這顆人參,看來這張巡撫真是下了血本了。
周明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張巡撫,五千兩銀子!這該是一個多麼大的數目,周明活了二十幾年,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從記事以來,隨師父趕屍這許多年,才攢了僅有五百兩銀子,幾個月前還被那趙員外給弄走了,自己和師父就是趕屍一輩子,也掙不來這五千兩銀子。
「張巡撫……真是太謝謝你了……您看您給我師父吃這顆人參的話,我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給你這些銀子……」周明一臉窘迫的說道。
「哪個說要你還了……要不是你們師徒兩人拚死與那四具血屍周旋,並將它們斬殺,這會兒本官早就沒有命了,就算有再多的銀子也沒有命去花了!」張巡撫義正言辭的說道。
640.死傷無數
正說著話,外面就走進來了兩個侍衛,端著煮好的人參,便由朱師爺和周明兩人一同將人參湯餵進了清風道長的嘴裡,喝下去這人參湯不久之後,清風道長的臉上漸漸的有了一絲血色,呼吸也趨於平穩了,周明這才放下心來,看來師父是被這顆老山參勾回了性命,不會再有性命之憂了。
又等了片刻,又有兩個侍衛帶著一個睡眼惺忪的郎中走進了屋裡,現在已是深夜時分,眾人被那四具血屍鬧騰了大半夜,到現在心緒還是無法平靜,自然沒有什麼睏意,那郎中就慘了,從進屋的時候,就一直哈欠連天,看來是睡的正香的時候被那幾個侍衛給叫起來的,他一看是官家的人,一聽說是巡撫大人家請他看病,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不來,只好與那侍衛一同騎著快馬朝張家老宅趕來,一路之上,屁股都快顛成八瓣了。儘管如此,還是無法祛除他那源源不斷的睏意。
「稟告巡撫大人,陽河城最好的郎中,屬下已經請來了。」一個侍衛一拱手,對張巡撫說道。
「小人參見巡撫大人。」那郎中「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張巡撫行了一個大禮。
「好了,快點起來吧,這些俗禮就免了吧,還請郎中快快看看這位道長的病情,一定要給本官將道長醫好,本官必有重賞。」
「小人一定竭盡全力。」那郎中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快步走到了清風道長的身邊,先是撐開他的眼皮看了幾眼,最後又搭了他的脈搏凝眉思索了一陣兒,這才解開了清風道長的衣袍,見他胸口處又紅又腫,用手輕輕的一按,瞬間塌下去了一塊,看來是肋骨斷了許多根,五臟也受到了不小的震盪。
「張巡撫,這位道長受傷不輕啊……肋骨斷了不少根,五臟六腑震盪的都移了位,小人要給這位道長接骨,再開上幾服藥,估計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好轉。」那郎中轉過頭來,對張巡撫說道。
「那就請這位郎中盡快醫治吧,本官就不打擾你醫治清風道長了,有什麼事情,直接吩咐門口的侍衛便是了,你說的話就是本官的命令,沒有一個敢不聽的。」張巡撫說道。
那郎中謝過了之後,張巡撫帶著一幫人相繼走出了屋子,只留下周明與那郎中在屋裡醫治清風道長。
經過這麼一場大亂,整個張家老宅死傷無數,不到一夜的光景,被那四具血屍殺了一二百人,屍體遍佈整個張家老宅,張巡撫命剩下的這些官兵和侍衛去收拾殘局,將那些被血屍殺死的人,屍體都歸攏到了一塊,自己的家眷則命人去城裡連夜買了百十口棺材,一併成殮了,放在了大堂之中,等清風道長醒來之後,再另尋安置,上次遷祖墳一事兒,張巡撫吃了大虧,這次說什麼也要聽從清風道長的安排,這百十口棺材擺在一處,顯得蔚為壯觀,看上去不免有些淒涼。
641.噩夢
那郎中一直忙活到了天亮,才給清風道長處理完了傷勢,又給開了好幾副藥,並且囑咐周明等人讓清風道長好生靜養些時日,三五日之內便會醒來,如此便告辭而去。
一晃三五天過去了,周明一直侍候在清風道長的身邊,這些時日以來,周明都不曾睡過一日安穩覺,困的實在不行了,就趴在清風道長的身邊瞇上一會兒。
張巡撫和王知縣等人,每天都要過來看上一眼清風道長,這些人都是清風道長充滿了感激之情,巴不得他快點兒醒來,尤其是張巡撫,遷祖墳一事兒還沒有什麼著落,還有很多話要跟清風道長說,不過卻也不敢過多打擾清風道長休息,每日看上一眼之後,便悄然退下,還命人在門口侍候著,一旦有什麼事情,周明便可任意差遣。
這一日晌午時分,周明又睡著了,清風道長突然活動了一下手指,悠悠轉醒,他睜開眼睛之後,看著屋頂愣了一會兒,感覺好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個來回似的,這幾日一直不停的做噩夢,夢到自己的小徒兒吳風沒有死,他一直跪在自己的床前叫師父,哭的稀里嘩啦,而後又夢到那四具血屍又突然從地上蹦了起來,它們根本沒有死,一直不停的追著自己跑,最後那些血屍將自己摁在了地上,大口的吸食著自己的鮮血……而後又夢到了那具子母凶屍趙憐心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一口就咬住了自己的大徒弟周明的脖子,周明一直呼喊著自己去救他的性命,可是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雙腿就是挪不動地方,急的清風道長在夢裡特別的難過,一想到兩個徒弟都離開了自己,那種絕望的感覺便排山倒海的蔓延開來,最終將自己淹沒在一片苦海之中。
清風道長醒了,是被自己的噩夢嚇醒的,他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周明,終於露出了一絲蒼白的微笑,看來自己還沒有死,清風道長暗自慶幸著。
突然,清風道長覺得萬分的口渴,他想張嘴說些什麼,喉嚨裡卻發出了一種沙啞的「咯咯」之聲,這聲音雖小,卻還是將周明給驚醒了,他猛的抬起了頭,看到了師父一雙漆黑的眸子,不禁激動的留下了眼淚,哽咽道:「師父……師父……您終於醒了……這些天可把徒兒嚇壞了……」
清風道長艱難的抬起了一隻手,撫摸了一下周明的頭,最後又無力的放了下去,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這胸口的肋骨斷了許多根,一喘氣就是刺骨的疼痛,清風道長的臉色頓時變的一片蠟黃,好不容易才平復了下來。
「師父……您是不是口渴了?徒兒這就給你倒杯水喝。」周明抹了一把眼淚,心臟到現在還「砰砰」的跳個不停,他站起了身,趕忙跑到一邊,給清風道長倒了一杯水,遞到了他的嘴邊。發現師父還不能抬起頭來喝水,於是又找來了一個小勺子一口一口的給清風道長餵了下去。
642.老天可憐得見
喝了幾口水之後,清風道長漸漸感覺好了許多,聲音依舊十分嘶啞的說道:「明兒……為師看你臉色不好……這些時日以來,你是不是一直都沒有好好的休息……」
周明傻笑了一聲,說道:「徒兒見您老人家一直沒有醒過來,自己哪睡的下,這些天就一直在您這屋裡湊合著睡上一會兒……休息的還算可以。」
清風道長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又嘶啞著嗓子問道:「明兒……為師昏睡了幾天了?」
「師父,今天是第四天了……」周明如實的答道。
「哦……」清風道長應了一聲,隨即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突然間覺得很累很睏,想要再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還沒有閉上眼睛,外面就傳來了幾個人細碎的腳步聲,不多時,張巡撫和王知縣等人輕輕的走了進來,緩緩的將屋門推開,人都進來的之後,又將門輕輕的給關上了。
「小道長……你師父醒來了沒有……」張巡撫低聲的詢問道,生怕驚醒了清風道長似的。
「剛剛醒了一會兒,不過現在又睡過去了……」周明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低聲說道。
「哦」張巡撫應了一聲,面露焦急之色,隨後又道:「那就讓道長他老人家好生休息吧,本官明日再來看他……」說著,轉身欲走。
這時候,清風道長卻又睜開了眼睛,嘶啞著聲音說了一句:「張巡撫……您找貧道肯定有事吧……說來便是……貧道無妨……」
張巡撫等人面色都是一喜,幾步走到了清風道長的身旁,張巡撫一臉興奮的說道:「清風道長……您終於醒了,這幾天一直昏睡著,可把本官給嚇壞了……」
清風道長乾咳了幾聲,說道:「多謝張巡撫掛念,貧道這條老命總算是又活過來了……」
張巡撫打量了一眼清風道長,見他面色蠟黃,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擔憂道:「看您老人家身體還虛弱的很,那您就好好休息吧,本官等你好些了,再來叨擾你。」
「沒事的……但說無妨……貧道的身體自己知道,有些事情卻是不能耽擱的,貧道知道張巡撫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跟貧道說。」
《趕屍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