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張巡撫應了一聲,臉色的表情有些難看,卻還是說道:「那本官就先謝過道長了,確實有一些棘手的事情要問你,就是本官遷祖墳一事……不知道該如何處置,而今本官一家老小就還只剩下本官和最小的一個兒子,剩下的人全都被那些邪物給殺死了,至今屍身還停放在一處,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還望清風道長賜教。」
清風道長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歎息了一聲,才道:「貧道一開始就提醒您一定要在申時遷墳,如若不然便會有血光之災,還有可能有滅門的凶險,而今果真是驗證了,不過還好,老天可憐得見,還給張巡撫留下了一個命脈,總算沒有讓你們張家絕後,這也是張巡撫祖上修來的福分……」
643.指點迷津
說著,清風道長又連連咳嗽了幾聲,臉色一時變的更加難看。
聽聞此言,張巡撫不禁流下淚來,悲傷道:「這也是本官一時糊塗,被那幾個招搖撞騙的假道士給蒙騙了,若是早聽道長您的話,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下場,這或許就是報應吧……只是可憐了我張家那一百多口人命……」說著說著,張巡撫已是泣不成聲,看來果真是傷心到了極點。
「師父……要不您改天再跟張大人說話吧……徒兒怕您這身體……」
「不用擔心,為師沒事兒的……」清風道長虛弱的擺了擺手,打斷了周明的話,轉而看向了張巡撫,安慰道:「張大人還請節哀,這就是他們的命數,本該就有如此的劫難,逃是逃不掉的……」
張巡撫擦了一把眼淚,哽咽道:「現在本官家眷的屍身還都在大堂裡擺著呢……時間耽擱的久了,恐怕屍身是放不住的,還請道長您明示……」
清風道長沉吟了一會兒,問道:「那幾具血屍的殘軀張巡撫是如何處置的?」
張巡撫愣了一下,疑惑道:「那幾個邪物本官已經命人收斂到了一塊,明日打算放一把火燒了,這樣做有什麼不妥嗎?」
「自然是不妥的……」清風道長接口道,「那些個血屍雖然是邪物,那也是張大人的祖先,不能如此對待,還需將它們的屍身好生收斂了,分別放進一口大棺材裡,重新埋進張家祖墳即可,既然張大人的先祖的屍身發生了屍變,煞氣已然盡除,遷不遷墳都是一樣的,還不如重新安置在原來的所在,那一處二龍戲珠的寶穴會繼續庇佑張大人的前程的……」
「那本官的那一百多口家眷該如何安置,難不成還要一同安葬在祖墳裡面……」張巡撫又問道。
清風道長搖了搖頭,說道:「死去的這些人是不能再葬進祖墳的……畢竟這些人都是橫死的,怨念深重,被埋到祖墳之後,他們的陰煞之氣會衝撞了張家祖墳的風水,生氣自然會受損,不如就在張家祖墳旁邊另選一處良穴,將所有的人分開來葬,切記不要葬在一處,不然又會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子孫必會受其所累……」
張巡撫重重的點了點頭,由衷的感謝道:「本官多謝清風道長指點迷津……要不然,本官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此事……弄不好可能還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謝的話就不用了……這本就是我們茅山一脈弟子的責無旁貸的事情……」說到這裡,清風道長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低聲道:「沒什麼事情的話,張巡撫就回去趕快料理此事吧,千萬不要再耽擱了……貧道覺得有些乏了。」
「那道長您就好好休息吧……本官就不多家打擾了,」說著,張巡撫極是客氣的對著清風道長拱手作別,領著一行人退出了屋子。
他們剛走出去沒多久,周明轉頭再看清風道長的時候,發現他老人家已經昏昏睡去,甚至還發出了鼾聲,這才放下心來,看來師父總算是沒有什麼大礙了。
644.一樁心事
一連過了數天,這些時日以來,張巡撫每日都會派人送來一些大補的人參靈芝之類的補品,清風道長的傷勢好的很快,沒過上多久便可以下地走路了,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將養上一段時日變可痊癒。
這一天,清風道長走出了屋子,見院子外面鳥語花香,陽光明媚,時不時的吹過一陣兒清風,沁人心脾,這些天來積鬱在心底的不快頓時一掃而光。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周明,淡淡的說道:「明兒,咱們在張家老宅耽誤了不少時間,是不是該走了?這裡雖然清閒,咱們可不要忘了去尋那具子母凶屍,這才是咱們此行的真正目的。」
周明看了一眼師父,有些擔憂的說道:「師父……要不再在這裡呆上幾天再走吧,您老人家的身體還沒有好利索,這一路之上,肯定要風餐露宿,徒兒怕您老人家的身體吃不消,反正時間已經耽擱的這麼久了,再耽擱幾日也沒事兒。」
清風道長搖了搖頭,眉頭微微皺起,擔憂道:「為師突然覺得有些心緒不寧,感覺那具子母凶屍離著咱們越來越近了,不找到它,為師心裡總覺得有些不舒坦,咱們還是快些走吧,為師的身體已然無礙,路上休息幾天便會好的。」
「那既然師父執意如此,徒兒便遵照師父的意思就是了,反正徒兒在這裡呆的也膩了,還不如早早的上路,早日找到那趙憐心的屍身,咱們也早日了結了一樁心事。」周明說道。
「嗯,那好!說走就走,你趕快進屋收拾收拾東西,咱們與張巡撫告別之後就直接走了。」清風道長雷厲風行的說道。
「啥?」周明大吃了一驚,「這麼快就走?怎麼著也要明天吧?」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你小子甭廢話了,趕快去收拾。」清風道長面帶微笑的說道。
周明無奈的應了一聲,只好去屋裡收拾東西,不多時,便背著一個包裹走了出來。其實,他們師徒兩人帶的東西也不多,就一些換洗的衣服,外加一些乾糧,身上帶的碎銀子也早就花光了,現在這乾糧已經放了許久,早就不能吃了,周明只好仍掉,不免還覺得有些可惜。
見周明背著行囊走了出來,清風道長轉過了身子,對周明道:「你小子知道張巡撫住在什麼地方嗎?咱們師徒兩人肯定是要跟他告別的,這些時日以來都是張巡撫照顧咱們師徒兩人,要不是他找人給為師治傷,恐怕為師這條老命就沒了。」
「師父,你謝他幹啥?徒兒覺得根本沒有必要,您傷成這個樣子,還不都是因為他,您老人家要不出手,這張家老宅肯定一個活口都沒有,他應該謝謝您老人家才是。」周明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話不能這麼說,張巡撫畢竟對咱們師徒兩人有恩,你小子還是帶路吧,就算是不謝他,總也不能不辭而別。」清風道長幽幽的說道。
645.神一般的存在
張巡撫住在哪個院子裡,周明自然是一清二楚,這些天他沒少去找張巡撫,就是為了多給師父要一些人參靈芝之類的補品,說來這張巡撫也是十分的爽快,只要周明開口,就沒有不給的時候,周明要一個,他便能拿出兩三個來,倒讓周明覺得頗有些不好意思。
師徒兩人一路出了院子,路上越到了一些巡邏的官兵,都跟清風道長客氣的打著招呼,清風道長現在已然在這些人的心裡成了神一般的存在,他為了這些人受了重傷,與那些殺人喝血的怪物拚命,那些個怪物如此的強悍,都被這清風道長制服了,他們這些官兵一個個都是發自肺腑的對清風道長由衷的欽佩。
清風道長本就是一個十分和善的人,只要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便一一回應,倒讓那些人有些受寵若驚,這些人和先前對待他們師徒兩人的態度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穿過了幾條小路,有些路面上甚至還殘留了一些無法清理乾淨的血跡,可見當時的場景是有多麼的慘烈,師徒兩人看了,現在還有些唏噓不已,真有有些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覺。
「師父……就是前面那個院子,張巡撫就住在那裡。」周明指著一個很大的院落說道,門口還有幾個官兵手扶著腰刀,一臉肅然的站在那裡,看上去頗為威嚴。
清風道長點了點頭,隨即朝那處院子走了過去,門口的那幾個官兵一看是清風道長和周明過來了,立刻迎了上來,十分客氣的說道:「清風道長……您的身體好些了?弟兄們都十分掛念您老人家,一直沒有機會感謝您救命的大恩大德……」
清風道長微笑道:「貧道的身體好多了,現在已然能夠下地走動,有勞各位兵爺掛念了。」
「道長您這是哪裡的話,兄弟們都對您老人家感激不盡,以後您要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直接跟弟兄們說一聲,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弟兄們絕對說不出半個不字。」那官兵一臉正色的說道。
其餘的那些個官兵也一起圍了上來,隨聲附和著,看著清風道長的眼神都充滿了敬畏感激的神色。
「各位兄弟,張巡撫今天在家嗎?」周明突然問了一句。
「在!張巡撫剛剛從祖墳回來,安葬完了一家老小,現在正在屋裡休息呢,不過張大人吩咐了,只要是您二位過來,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直接進去。」一個官兵客氣的說道。
「那好!貧道正好找張大人有些事情,還要勞煩這位兵爺通報一聲,就說貧道求見張大人。」清風道長依舊十分客氣的說道。
「那還求見什麼?您現在是我們所有人的恩人,張大人巴不得您老人家過來呢,小的直接帶您過去就是了。」那官兵一臉殷切的說道。
「那就有勞了……」清風道長微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那官兵一把扶住了清風道長身子,有些欣喜的大步朝院子裡走去。
646.辭行
一路隨著那官兵朝院子裡走去,穿過了一條小路,逕直走到了一間書房,那官兵先是敲了一下門,低聲說道:「張大人,清風道長和他的徒弟前來求見……」
「快請!」那官兵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急促的聲音便打斷了他的話,隨後屋裡面發出一陣兒拖沓的聲響,不多時,門被打開了,那張巡撫竟然還沒有穿好鞋便急著出來迎接清風道長了,一見果真是他們師徒兩人,臉上蕩漾起一陣喜悅之色,急忙道:「清風道長,您老人家還有傷在身,怎麼好過來見本官,本官應該去看望您才是。」
清風道長微微一笑,客氣道:「貧道的傷勢基本上都快好了,這麼多時日以來,還要多謝張巡撫的照顧,要不然貧道的傷勢也不會好的那麼快。」
「道長您這是說的哪裡話,您老人家的救命之恩,本官尚且無法報答,區區這些小事兒,哪值得您過來道謝……」張巡撫一把扶住了清風道長,領著他朝書房走了進去,找了一張椅子,請他坐了下來。
「張大人,您手底下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清風道長落座之後,一臉關切的問道。
「一切都收拾妥當,本官的那些家眷也在今天全部安葬完了,都是按照道長您的吩咐,在本官祖墳處另選了一處所在,將他們分開來葬的。」張巡撫如實答道。
清風道長點了點頭,喃喃道:「如此甚好,看來以後便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張巡撫不經意間掃了一眼清風道長身旁站著的周明,見他身上背著一個包裹,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異樣,於是問道:「清風道長這次前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本官說吧?」
清風道長應了一聲,說道:「不錯,貧道這次來是向張大人您辭行的,在此處打擾了這麼多天,也是要該走的,貧道和徒兒還有一件要事去辦,現在已經耽擱了許多時日,還不知道那件事情能不能辦成。」
「哎呀……」張巡撫一臉惋惜的說道:「怎麼這麼快就走了,本官還想好生招待一下你們師徒二人,來報答道長您的救命之恩,您現在走了,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面,當真讓本官萬分不捨啊。」
「正所謂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如果有緣的話,咱們來日必有相見的時候,貧道和徒兒總不能一直賴在張大人家吃閒飯吧……哈哈……」清風道長爽朗的笑道。
「道長您說笑了,您救了本官和本官小兒子的性命,您就是讓本官養您一輩子,那也是沒有什麼怨言的,不如就在此處多住些時日,把傷完全養好了再走吧。」張巡撫一臉真誠的說道。
「張巡撫就不要再如此客氣了,貧道既然打算要走,那肯定是要走的,等貧道處理完了手上的事情,有機會自然會來拜訪張大人的。」清風道長說道。
「那好吧……」張巡撫頗有些無奈的說道,隨後對著門口大喊了一聲,「來人啊!」
647.恩情大似天
話聲未落,便走進來了一個侍衛,張巡撫低聲在那侍衛耳邊低語了一陣兒,那侍衛連連點頭,隨後便出去了,不多時,但見那侍衛抱著精緻的背囊走進了屋子,隨後將背囊交在了張巡撫的手裡,一拱手便出了門。
等那侍衛走遠了之後,張巡撫抱著背囊突然轉過了一身,單膝跪在了地上,隨後將手中的背囊高高舉起,沉聲說道:「清風道長,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小人準備了一份薄禮,還望您老人家一定笑納。」
清風道長和周明對視了一眼,皆是大驚,這堂堂的朝廷二品大員,巡撫大人竟然給自己下跪,這樣的事情何曾遇到過,清風道長趕忙一把拖住了張巡撫的胳膊,驚慌道:「巡撫大人,您真是折煞貧道了,貧道乃是一曲曲草民,怎麼能受您如此大禮,傳到外面必會有人說貧道以下犯上,這貧道怎麼能小受得了,您趕緊起來吧。」
不料那張巡撫卻一臉真誠的說道:「本官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除了當今皇上之外,便沒有再跪之人,而今清風道長救了下官與小兒之命,這恩情大似天,理當受此一拜。」說著,那張巡撫掙脫了清風道長的手,跪在地上「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擲地有聲。
周明知道師父受了重傷,執拗不過張巡撫,於是走了過來,將張巡撫一把攙扶了起來,客氣道:「張巡撫,您這是幹什麼呀?降妖除魔本就是我們茅山道士應盡的本分,這事兒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我和師父也一定會出手相助的,您這樣實在是讓我等承受不起,您還是趕緊起來吧。」
張巡撫只好站起了身子,看著眼前的周明,有些愧疚的說道:「這位小道長,本官前不久還命人打傷了你,到現在一直耿耿於懷,後來仔細一想,越來越覺得愧疚,這簡直就是恩將仇報,太不識好歹了,對了……你腿上的傷現在好些了沒有?」
周明嘿嘿一笑,大咧咧的說道:「小人的腿上的傷早就好了,那些陳年往事就不要提了,其實,從你給我師父找郎中治傷的時候,小人早就對您沒有什麼怨言了。」
「那就好……那就好……」張巡撫臉色終於露出了一絲喜色,隨即將那包裹打開,裡面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少說也有幾百兩,在那堆銀子上面還有一張銀票。
「清風道長,這些銀子是本官給您準備的,留著路上肯定能用得到,這裡還有一張一萬兩的銀票,只要是在大清朝的土地上,各個銀莊都能取出現銀來,您一定要收下才是,要不然本官心裡著實不安。」
清風道長和周明都瞪大了眼睛,心裡不免唏噓起來,我的個天吶,一萬兩銀子!這該是多大的一個數目,陽河城的一條街都能買下來,留在鄉下老家花的話,一輩子都花不完。這師徒兩人何曾見過這麼多銀子,就連那包裹裡現銀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
648.腰牌
「張巡撫……這禮實在是太大了,貧道是萬萬不能收的!」清風道長一把將銀子推了過去。
「這些銀子並不多,只是本官的一點兒心意,說什麼你們師徒兩人也要收下。」張巡撫又將銀子推到了清風道長的手中。
清風道長面露難色,想了一會兒才道:「不如這樣吧,既然是張大人的一番心意,貧道也不能駁了您的面子,這包裹裡的銀子貧道收下了,至於這一萬兩的銀票,還請張大人您收回去吧,而今天下大亂,流民甚多,張大人不妨拿這些銀子,施捨給貧苦的百姓,也算是貧道對天下窮苦人的一番心意,不知張大人意下如何?」
張巡撫面色略顯得有些尷尬,低頭思索了一陣兒,才道:「既然道長您執意不收,那本官就不再勉強了,這些銀子,本官就代您施捨給那些貧苦的百姓,在陽河城廣開粥鋪,救濟一下那些流民吧……」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張巡撫當真是一位大清朝的好官,貧道就替那些窮苦的百姓謝過了……」清風道長大喜,隨著對那張巡撫一拱手,以表謝意。
張巡撫將那包銀子遞到了周明的手中,隨即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在身上胡亂的摸索了一陣兒,拿出來了一個腰牌,遞到了清風道長的手中,客氣道:「本官這裡還有一個物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還請道長您收下,這是本官的腰牌,上面刻著本官的大印,一旦您老人家遇到了什麼難處,拿著這個腰牌,隨便找當地的衙門,便可調兵遣將,索要銀兩,他們絕對不敢拒絕,這個東西,清風道長您肯定不會不收吧?」
清風道長愣了一下,既然張巡撫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也不好意思不收,大不了以後不用就是了,於是伸手接了過來,小心的放在懷中,微笑道:「那貧道就恭敬不如從命,將此物手下了,再次謝過張大人了……」
見清風道長手下了腰牌,張巡撫終於放下心來,大喜道:「那好!本官這就命人備下酒席,與你們師徒二人痛飲一番!」
「酒席就免了吧,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師徒二人還要快些趕路才行,身上的確是有要事在身,耽擱不得。」清風道長推辭道。
張巡撫也不好詢問他們所為何事,只是歎息了一聲說道:「唉!看來本官是留不住你們師徒二人了,也罷,本官已經派人備好了馬匹,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駒,這就送你們過去。」
這張巡撫實在是對它們師徒二人太好了,弄的他們師徒兩人渾身不自在,又不好意思拒絕人家的好意,不過這樣一來,的確省了不少事情,原本離著那黑風嶺還有好幾天的路程,有了這兩匹快馬,一兩天之內便可到達,如今身上還帶著這麼多銀子,吃喝也是不用愁了。
張巡撫說著,便將兩人領出了張家老宅,在宅子的外面站了七八個官兵,其中兩人分別牽著一匹高頭大馬,那馬一看上去就是好馬,骨骼粗壯,體態均勻,四條腿又高又長,絕對稱得上是日行千里的良駒。
649.去意已決
清風道長與那張巡撫又寒暄了幾句,張巡撫始終對那清風道長有些依依不捨的情愫,總想讓他們師徒二人多留些時日,無奈清風道長去意已決,始終不能將他們師徒二人留下。
最終,清風道長和周明分別跨上了一匹高大大馬,與張巡撫拱手作別,揮動了馬鞭,兩人策馬而去,張巡撫在門口駐足良久,一直看著他們師徒二人沒了蹤影,才一臉惆悵的轉身回去。
路上,清風道長和周明將馬都放緩了一些速度,周明轉過臉來對清風道長說道:「師父,您還別說,這張巡撫果真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對咱們師徒兩人都好的有些過頭了,竟然還拿出了一萬兩銀子給咱們,這些錢咱們若是收了,估計好幾輩子都花不完。徒兒身上背的這些銀子,少說也有七八百兩,欠那趙員外的五百兩銀子,可算是有了著落。」
不料清風道長卻歎息了一聲,說道:「其實,這些銀子咱們師徒兩人也是不能收的,貧道就怕惹得那張巡撫不高興,才讓你小子收了下來,咱們茅山一脈的傳人,本應該除魔衛道,視金錢如糞土,在張巡撫家吃喝了那麼多天,又被張巡撫請人醫治好了傷勢,貧道這心裡已經很是不安。」
周明卻一撇嘴說道:「師父,徒兒看您是想太多了,咱們師徒兩人為了張巡撫家的事情,差點兒連命都搭了進去,您老人家就是收了那一萬兩銀子也不為過,徒兒覺得還少了呢。」
「放肆!」清風道長怒視著周明,不悅道:「咱們茅山弟子,豈能貪圖他人錢財,要這許多銀兩有何用?你用起來能心安嗎?」
周明吐了一下舌頭,訕訕的笑道:「徒兒知錯了,您老人家千萬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徒兒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也沒有真的想要那張巡撫的一萬兩銀子,不過那張巡撫給您老人家的那個腰牌,可真比那一萬兩銀子貴重多了,張巡撫可是當今朝廷的二品大員,整個大清朝比他官大的人用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以後咱要是遇到了什麼事情,直接把這個東西拿出來,還不嚇的他們腿都軟了,縣太爺見了也得跪在地上叫咱們一聲爺……」
「啪!」周明的話還沒說完,不知道清風道長什麼時候騎著馬靠近了他,一伸手在他的後腦勺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怒道:「你這個臭小子,整天不學無術,就知道弄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以後再如此胡說八道,看為師我怎麼收拾你。」
周明捂著被拍的生疼的後腦勺,一臉委屈的說道:「師父……您老人家以後能不能下手輕點兒,這一下打的徒兒差點兒從馬上栽下去,您現在傷還沒完全好呢,若是好了……徒兒肯定被您一巴掌給拍死了……」
清風道長本還想再罵他兩句,轉頭看時,卻看到周明那只被血屍弄傷的手,現在還腫脹著,雖然比之前小了不少,不過看上去卻比另外一隻手大了好大一圈,於是冷聲說道:「你小子的手現在看上去好一些了……潰爛的地方都癒合了沒有?」
650.還有個師爺
周明抬起了胳膊,仔細看了兩眼,一臉憂愁的說道:「這手還是比原來的大了許多,感覺有些奇怪,那些潰爛的地方雖然沒有繼續惡化下去,但是也沒有好的跡象,這血屍身上的毒液可真是夠毒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長好。」
清風道長皺起了眉頭,沉吟了半刻才道:「這血屍為師也是頭一次碰到,只知道用醋能夠祛除它們身上的屍毒,並且能夠阻止屍毒擴散,究竟能不能治好,為師也是不得而知……等去黑風嶺辦完這件事情,為師便帶你回茅山一趟,問問你師爺有沒有辦法治好。」
《趕屍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