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眾人紛紛大喜,郭大成更是樂的合不攏嘴,不過又很快擔憂的問道:「薛鬼醫,我剛才聽您說,他們兩個三天之內不能開口說話,也不能吃東西,他們這般瘦小,三天不吃東西,豈不是也要餓死了?」
1046.酒量很大
「這個倒不用擔心,老夫在給這幾個娃娃剝掉身上的猴皮之後,往他們身上塗抹了一些草藥,這些草藥不僅可以去腐生肌,而且還可以給身體裡輸送養分,三天之內不吃東西也餓不死人。」薛鬼醫看向了那兩個小娃娃,捋著鬍鬚說道。
眾人這才釋然,紛紛點頭稱讚薛鬼醫的醫術高超。
猛然間,吳風轉頭四顧看去,感覺少了點兒什麼,仔細一想,才發現老劉頭今天還沒有見到他,也不知道他這會兒去了哪裡,於是便問道:「各位,你們見到劉老伯了嗎?自昨天晚上大夥兒喝醉了之後,我就沒有看到他,今天都這麼晚了,他還沒有回來,能去哪了呢?」
此話一出,眾人都四顧看去,果真沒有看到老劉頭的蹤影,大早晨周明的那一聲慘叫,極是淒厲刺耳,別說是個人了,就是一頭豬的話,也該被那聲淒厲的慘叫聲給嚇醒了。
當時,眾人只顧著去對付那個小鬼嬰,再加上喝了一些酒,腦子到現在還暈暈乎乎的,誰都沒有想起老劉頭的事情,清風道長到現在還生著吳風的悶氣,更沒有注意到老劉頭的事情,他想了一下,才道:「莫不是劉老哥昨天夜裡喝的太多了,到現在還沒有起來?」
正說著,外面的郭大成媳婦從院子裡走了過來,囁嚅著說道:「昨天晚上各位都喝多了,我看到劉老伯和孫把總一起走了,兩個人都喝的醉醺醺的,孫把總非要拉著劉老伯去他家裡再喝酒,兩個人走路一步三晃的,當時是我將他們兩個送出去的。」
「你這個婆娘,怎麼不跟我說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劉老伯自己一個人走了呢。」郭大成抱怨道。
「這個……我看到你們今天早晨一個個都陰沉著臉,就沒告訴你們,就想著劉老伯去孫把總那裡也沒有什麼,無非就是去喝酒了,估計今天晌午就能回來,要不是你們談論起劉老伯的事情,我自己都要忘記了。」郭大成老婆又道。
眾人得知老劉頭去了孫把總那裡,便都放下了心來。孫把總那個人一向是急公好義,待人豪爽,最喜歡跟人喝酒,而那老劉頭在雙橋村看守義莊的時候,也經常喝酒,酒量很大,他這也是常年養成的習慣,在義莊那個地方,陰氣太重,必須每天喝大量的酒才能祛除身上的陰寒之氣,久而久之,這酒量就越來越大,昨天晚上,孫把總與老劉頭拼酒,一時難分勝負,見一桌子人都喝趴下了,孫把總便單獨約了老劉頭去他家裡喝酒,一定要分出來一個勝負不可。
薛鬼醫看了一眼那兩個娃娃,心中總算是釋然了,突然轉過身來,對眾人一拱手,說道:「諸位,跟大家告個別,今日老夫便要告辭了,這兩個娃娃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他們的舌頭已經能動,三日之後,必然可以開口說話,身體要長好還需慢慢來,老夫以多年的名聲擔保,這兩個孩子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1047.值得高興的事
「薛鬼醫,幹什麼著急走啊?再多呆兩天再走吧,這兩個娃娃還沒有開口說話,要不然等到三天之後再走?等他們能說話了,當面跟你道聲謝,也不枉薛鬼醫費了這一番力氣去救治他們。」清風道長挽留道。
「老夫平生最愛雲遊四方,到處給人看病,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很不習慣,被那個金霸天困在了黑風寨一年多,感覺都快發霉了,再不四處走走,老夫這把年紀就該走不都動了,現在老夫的心思早就飛到九霄雲外了,它日若有緣,咱們還有相見之時,諸位就不要再強留老夫了。」薛鬼醫笑道。
「薛鬼醫,要不您就再多留幾天吧,這兩個娃娃雖然好了,但是金霸天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個著落,金霸天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必然被處以極刑,活剮他個一千幾百刀,他將你困在那黑風寨這許久,你說什麼也該留下來看看他受刑才是,出出心中這口惡氣。」郭大成隨聲附和道。
薛鬼醫稍一猶豫,剛待要說話,便聽到院子裡傳來了幾個人的腳步聲,隨後,便聽到了孫把總那爽朗的大笑之聲,他一來,總是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哈哈……好!實在是太好了,真是解恨啊……」孫把總大步朝客廳的方向走來,身後緊隨著老劉頭和張團練,一進屋門,便看到了郭大成、清風道長等人都站在了屋子裡,於是便笑道:「哎呀,我正找你們呢,原來你們都在這裡啊。」
「孫把總,一大早便聽到你的大笑聲,一看便是有什麼好事要告訴大家,不妨說來聽聽,讓咱們一起樂呵樂呵。」郭大成轉過了身子,看向了孫把總說道。
「好事!當然是好事了,老子比撿了幾百兩銀子還要高興,你猜是什麼好事情?」孫把總笑道,一張大長臉都樂開了花。
郭大成搖了搖頭,不耐煩道:「孫大哥,您有什麼話直說就成了,跟咱們還邁什麼關子?你什麼時候說話也這般吞吞吐吐的了,難不成你不做把總,要做那說書的先生不成?」
孫把總又大笑了幾聲,這才說道:「昨晚上我與劉老伯又痛飲了一番,直接睡在了酒桌上,今天有手下人過來通報,讓老子去衙門裡一趟,說是縣太爺找我姓孫的有公幹,等我到衙門裡之後,縣太爺便跟我說了一件大喜事,你們猜是什麼好事?」
郭大成揶揄道:「莫不是上面的獎賞公文下來了,要好好的獎賞一番孫大哥,這次孫大哥傾盡全城兵馬攻打黑風寨,應當是首功,必然要加官進爵,還有一筆不菲的賞銀,少說也該有幾千兩銀子吧?」
孫把總大咧咧的說道:「加官進爵,賞銀什麼的,老子自然不看在眼裡,這些必然是要賞賜的,只是咱們從黑風寨拉來的那些金銀財寶、糧草等物,少說也要值上百萬兩銀子,全都上繳了朝廷,他們要不賞賜給咱們一點兒,怎麼也說不過去,老子要說的是另外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1048.馬六爺
「這件事情說來,想必各位都會十分高興,聽起來也是萬分的解氣,這個好消息是關於金霸天的,縣太爺今天一大早就跟我說了,說昨天下午發到知府那裡的公文,今天一早便得到了回執的公文,公文十分簡單,就是說金霸天罪惡滔天,上面早就對他深惡痛絕,打算三天之後,在咱們開化城菜市口處以極刑,活剮一千三百刀而死,而且知府大人還打算在三天之後派來馬六爺親自過來對那金霸天用刑。」
「馬六爺?!」郭大成吃了一驚,不可置信的問道:「果真是那馬六爺親自對那金霸天用刑?」
「那是自然,這馬六爺是知府大人親自從刑部挑選出來的,就是用來對金霸天施刑的,三天之後,咱們肯定有好戲看了。」孫把總說的唾沫星子橫飛,臉上洋溢著喜悅。
清風道長和吳風周明不是這開化城本地人,自然不識得什麼馬六爺馬五爺的,見那郭大成如此反應,清風道長便問向一旁的老劉頭道:「劉老哥,這馬六爺是誰?江湖上我怎麼沒有聽說有這麼一號人物?」
老劉頭像看怪物似的看向了清風道長,好似不識得馬六爺就像是犯了什麼大錯一般,但是轉念一想,清風道長師徒三人都不是本地人,這也怪不得他們,於是解釋道:「嘿嘿……清風老弟,您是有所不知,這馬六爺不是江湖上的人物,是吃朝廷俸祿的,在我們這一代名頭甚是響亮,他祖祖輩輩都是吃公門紅飯的,傳下來的手藝非同小可,是刑部親點的劊子手,一直在省城聽差,只有犯了滔天大罪或是身份不凡的刑徒,刑部才能請出他老人家掌刀執法,即便當年在省城裡,也是等閒難得一見,據說馬六爺得過祖上真傳,手藝十分了得,不管是砍頭斬首,還是剜膽摘心,在他刀下動起刑來都好似行雲流水一般,老夫活了這一大把年紀,一直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更沒有見過他施展手藝,這次朝廷派馬六爺出來給金霸天施刑罰,看來對這金霸天是相當的重視,三天之後,咱們必然都要去見識一下馬六爺的手段,要不然可就真是可惜了了。」
聽老劉頭說的那馬六爺神乎其神,清風道長不免也有些心嚮往之,沉聲說道:「看來這馬六爺果真是有些手段,三日之後,貧道也要去見識一番,活了這大半輩子,一直不曾得見這凌遲之刑,這金霸天殘害了這麼多無辜的百姓,活剮他一千三百刀真是太少了,要按照貧道的意思,活剮他三千六百刀都不為過。」
這時候,一旁薛鬼醫也突然說道:「老夫倒是聽說過這個馬六爺,他祖祖輩輩確實都是吃紅飯的,專門對那些犯了大罪的人施以酷刑,一手的刀工甚是了得,傳說馬六爺的爺爺碎剮人的本事更是了得,能將人全身的皮肉都割下來,就只剩下一副骨架,那人還不會喪命,出刀那是又快又準。」
1049.殺人的劊子手
「既然薛鬼醫也識得這馬六爺,不知薛鬼醫可曾見過這馬六爺對人施以凌遲酷刑?」郭大成問道。
薛鬼醫搖了搖頭,說道:「老夫也不是本地人,只是對馬家祖輩有些瞭解,只知道這馬家的祖上原本也是行醫出身,他手中的那幾把刀原本是給人看病使得,不料被當時的一個大官看中,臨時讓他對一個對一個犯人用刑,那大官見馬六爺的祖上刀法好,又快又準,最能折磨的人死去活來,還不會短時間讓其喪命,便讓他做了殺人的劊子手,這活兒一干下來,便幹了一輩子,許多折磨人的手段,都是這馬六爺的祖上想出來的,他死了之後,便又將這使刀的手藝傳給了他的兒子,他的兒子幹了一輩子,又傳給了現在的馬六爺,這也算是祖傳的一套絕活,老夫也是久仰大名,一直想看看這馬六爺是怎麼使刀的,以後治病救人的時候,也能用的上。」
「既然如此,那薛鬼醫就在我家多留幾日吧,那馬六爺肯定在三日之後來到咱們開化城,對那金霸天施邢,到時候您要是真想結交那馬六爺的話,說不定我還能幫您引薦一下,您薛鬼醫的大名,可是比那馬六爺大多了,估計他一聽是您薛鬼醫,巴不得想要見您呢。」郭大成喜道。
薛鬼醫擺了擺手,有些不屑的說道:「馬六爺的刀法雖好,但是他身上的煞氣太重,喜歡殺戮,他是殺人的,老夫是救人的,根本不是一路人,老夫也不願與這等人結交,到時候只需遠遠的看著便是了。」
郭大成吃了一個閉門羹,卻也說不得什麼,這薛鬼醫脾氣古怪,說話也喜歡直來直往,不會繞彎子,他也已經習慣了。
吳風看向了孫把總,突然問道:「孫大哥,這次攻打黑風寨,死了不少將士,那些人的家屬都安頓好了沒有?這次從黑風寨弄來了不少銀兩,說什麼也要發些銀子給那些將士的家屬吧?」
聽吳風問起此事,孫把總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嘴裡罵道:「他奶奶的,這事兒就別提了,縣太爺跟老子說那些從黑風寨搶來的銀子都要上繳給朝廷,只留下了幾萬兩銀子安頓家屬,咱們死了好幾百人,一條人命連一百兩銀子都不值,想想老子就窩火,那些銀子肯定讓那些貪官污吏給分了,還舔著臉跟老子說什麼上繳朝廷,這裡山高皇帝遠,銀子送到哪都不可能送到老百姓手裡,這樣的大清朝,我看也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哎呀!」聽孫把總如此一說,張團練嚇的渾身一哆嗦,趕忙上前摀住了孫把總的嘴,氣急敗壞的說道:「我說你個孫莽夫,怎麼不留一點兒口德,你怎麼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這話你也就只能在咱們幾個人面前說說,若是讓外人聽到了,三日之後,金霸天就不是一個人被凌遲處死了,肯定多了你這個天殺的大嘴怪一同陪他上路。」
1050.土財主
「怕什麼?!他們做出這等缺德的事情,難道還不能讓老子說說,嘴上痛快一下?」孫把總眼睛一瞪,牛脾氣又上來了。
「好好好……沒人不讓你說,但是你說的時候還是要小聲一點兒的好,隔牆有耳,省的被人聽到了,說咱們一群人謀反作亂,全都被拉去砍頭,到時候我可不陪你一起死。」張團練老大不樂意的說道。
「放心吧,老子不會連累你的,你就抱著你老婆兒子安心的過日子吧。」孫把總瞪了一眼張團練說道。
「昨天晚上喝醉了,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些被小鬼嬰咬死的官兵還放在黑風寨呢,昨天晚上竟忘了將他們趕回來,那些官兵屍身都處理妥當了嗎?」吳風看著孫把總說道。
孫把總點頭道:「都處理好了,那些官兵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從黑風寨拉回來之後便各自送到了他們家裡發送,連帶著縣太爺的那些賞銀一併送到了他們家裡。」
說到這裡,孫把總不禁歎息了一聲,又道:「就是那些賞銀太少了,還不夠塞牙縫的,那些兄弟跟著我姓孫的干了許多年,是我姓孫的對不起他們呀,不過他們並沒有白死,起碼黑風寨被滅了,從此之後,這附近的老百姓又有安生日子可過了。」
眾人聽孫把總這般說,不禁全都心下黯然,前幾天還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很難想像,那些死去的官兵的家裡人見到自己親人冰冷的屍體時的樣子,這種情形,一般人還是無法接受的,現在眾人只是想想,便覺得心裡酸酸的,難過不已。
幾個人湊在一起又說了一會兒話,不多久,便見有幾個衙役來到了郭大成家裡稟報,說是縣太爺找郭大成還有孫把總、張團練有要事相商,既然是縣太爺吩咐下來的事情,幾個人都不敢耽擱,趕忙收拾了一下,跟清風道長、薛鬼醫告了別,便一同朝縣衙裡走去,這次縣太爺叫他們過去,無非也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這次他們三人聯手剿滅了黑風寨,又將黑風寨的金銀糧草全部拉回了開化城,他們幾個人必然要被大加獎賞一番,賞了不少金銀細軟之物,縣太爺並沒有忘了吳風和老劉頭等人,他們幾個也被賞了幾百兩銀子,就連薛鬼醫也沒有落下,可見這縣太爺是一個做事滴水不漏的的人,在官場混跡必然得心應手。
然而像薛鬼醫、老劉頭這等混跡江湖多年的人,是不怎麼看重這黃白之物的,對於縣太爺的賞賜也沒有覺得有多麼高興,至於吳風,就更不用說了,他從斷魂崖的山洞裡帶出來了一個夜明珠,賣了一個好價錢,他身上的銀子多的是,自然更不在意那縣太爺的這點兒賞賜,現在的吳風完全就是一個土財主,他身上的這些銀兩,若是省著一點兒花,估計這輩子都花不完。
1051.勢力小人
郭大成等人去了縣衙門,薛鬼醫閒來無事便去照顧那兩個娃娃,研究一下該如何能讓那兩個剛剝下來猴皮的孩子好的更快一些,清風道長與薛鬼醫越來越熟絡,兩個老人一時相見恨晚,聊得很是投機,又加上清風道長也略懂的一些醫術,自然與薛鬼醫乃是天壤之別,趁著這個機會,清風道長便請教一下薛鬼醫,讓其傳授一些簡單的醫術,用來以後醫治自己和兩個徒兒所用,經常出門趕屍,現在又是亂世之秋,什麼情況都有可能遇上,經常受傷那也是不可避免的。老劉頭也覺得薛鬼醫的醫術了得,索性也湊了個熱鬧,與清風道長一同向薛鬼醫請教,薛鬼醫也不吝嗇,只要他們兩人問到什麼,便是有問必答,從不遮掩,那些高深的醫術,他們也學不來,只能學一些簡單的刀傷槍傷的應對之法。
薛鬼醫對醫術的研究絕對到了癡迷的程度,從很小的時候便開始修習醫術,浸淫醫術幾十年,二十幾歲便在江湖上名聲大噪,一時無兩。
吳風周明兩人便粘在了一起,現在他們兩人許久未見,總有要說不完的話,兩人說著說著,便說起了那具蔭屍,也就是小鬼嬰的生身之母,周明將師父回到湘西老家,趙員外逼上家門的事情跟吳風說了一遍,氣的吳風是七竅生煙,沒想師父會因為丟失那具女屍的事情被趙員外逼到了這種地步,將他老人家一生的積蓄都拿了出來給了趙員外,不禁如此,他還要逼著師父來黑風嶺去尋找他女兒的屍身,這才讓他們在黑風嶺遭遇了清虛道長和金霸天一夥人,被活捉到了黑風寨,差一點兒就死在了他們手上。
更可恨的是,那趙員外得了師父這麼多銀子還不滿足,等找到了這具女屍之後,還要再湊齊五百兩銀子給他,簡直就是貪得無厭,吳風聽的咬牙切齒,怒道:「這趙員外太可恨了,等咱們回到老家之後,必然要去找那趙老頭的麻煩,想當初,他來咱們家求著咱師父幫他的時候,可不是這幅嘴臉,我大小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勢力小人。」
周明道:「小師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師父弄丟了僱主家的屍身,乃是趕屍這一行的大忌,那趙員外若是將師父告到衙門裡,咱師父肯定會吃大虧,不過還好,那具女屍咱們也找到了,等咱們回到湘西老家給他送回去便是了,只是犯愁這銀兩的事情,本來我和師父在張巡撫家制服了那幾具血屍之後,張巡撫是給了我和師父好幾百兩銀子的,可惜都被那金霸天給搶走了,等咱們回到湘西老家之後,那趙員外若是再找來,咱們可沒有銀子給他了。」
吳風聽到這裡,伸手入懷,一把將懷裡的那張一萬兩的銀票給拿了出來,遞到了周明的面前,氣呼呼的說道:「大師兄,咱們不怕他來要,我有的是銀子,到時候咱們就取出五百兩銀子來,全都換成銅板,就丟在他們家門口,堵的他都出不來門!」
1052.為了做善事
周明以為吳風只是在圖一時口快,完全是在吹牛皮,轉頭一看,但見吳風手裡拿著一張銀票,當時就吃了一驚,湊過頭去仔細一看,驚得差點兒一屁股拍在地上,他趕忙一把奪過了吳風手中的銀票,仔細瞅了兩眼,那銀票上面蓋的可是官印,如假包換,絕對是真的,周明長這麼大,除了在張巡撫家裡見過這麼大號的銀票,而且還沒沒有摸過,如今,手裡竟然拿著一張一萬兩的銀票,怎能不讓他驚心不已,周明拿著那張銀票看了好一會兒,才顫聲問道:「小……小師弟……你這張銀票是從哪裡弄來的?你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土地主嘛,有了這張銀票,別說壞給趙員外,就是用銀票換成銀子,也能把他給活埋了。」
吳風嘿嘿一笑,得意道:「去年我在斷魂崖半山腰的那個山洞裡撿了一塊石頭,在黑夜裡能夠發光,當時覺得好玩,就隨手撿了回來,那天正好缺銀子買東西吃,就打算將那塊石頭找個當鋪給當了,本想換個十兩八兩的銀子花花,不料那當鋪的掌櫃卻說我的這塊石頭值個一百萬兩黃金,要那麼多銀子我也花不完,當時就只跟他要了一萬兩銀票,那掌櫃的還跟我說,以後若是缺了銀子,可以隨時到他那去拿,還給了我一個玉扳指,作為憑證。」
說著,吳風將懷裡的玉扳指拿了出來,遞到了周明的面前,周明只掃了一眼那東西,眼神隨即又落在了那張一萬兩的銀票上面,滿眼都放出了綠光,興奮道:「小師弟,有了這張一萬兩的銀票,咱們以後就不愁吃喝了,你做以後咱們還趕屍做什麼,在家裡什麼都不幹,一樣有吃有喝,每天大魚大肉都花不完。」
吳風嘿嘿一笑,說道:「大師兄,這事兒你跟我說說還行,若是被師父聽到了,肯定打你屁股,咱們師父趕屍又不是為了掙錢,只是想著幫那些窮苦的人家一把,現在這個混亂的年月,很多人都死在了外地,若是不趕回老家,他們便成了無主的孤魂,師父趕屍只是為了做善事,等以後咱們回到了湘西老家,還要跟著師父去趕屍的。」
周明被吳風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將那張銀票又遞給了吳風,笑道:「大師兄也只是跟你開開玩笑,以後還是要跟著師父去趕屍的。」說到這裡,周明突然話鋒一轉,又道:「我發現你胸口處揣了很多寶貝,有一把尺子,一個鈴鐺,還有幾塊破布,都是幹啥用的啊,拿出來給大師兄瞧瞧。」
吳風沒有去接周明手中的銀票,只是笑著說道:「大師兄,這張銀票你就留著吧,等師父有用的時候,直接拿出來,肯定能嚇師父一跳,我這裡還有縣太爺獎賞的幾百兩銀子,夠用一陣子的了。」
「這我可不敢拿,這麼大一張銀票放在我身上,我睡覺都不踏實,還是你拿著吧。」周明說著,直接將那張銀票又塞到了吳風的懷裡。
1053.太神奇了
見推遲不過,吳風只好又將銀票重新塞進了懷裡,又將那些祖師爺爺送給自己的寶貝都拿了出來,但是那本記著控屍之術的秘籍沒敢拿出來,因為那是祖師爺爺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輕易示人的東西,就算是自己的師父也不行,吳風自然不敢違背當初的諾言,他只是將那把伏屍法尺還有茅山帝鈴拿了出來,還有一本記著玄天劍訣的破布,這塊布是當時自己在白眉山魁居住的山洞裡發現的,一同得來的還有一把七星龍淵劍。
周明一直很好奇吳風的那把伏屍法尺,他拿在了手中細眼觀瞧了一下,納悶道:「小師弟,這個是做什麼用的?」
「這個叫做伏屍法尺,是專門對付各種屍變的邪物用的,能夠吸取他們身上的陰煞之氣,當初對付那具蔭屍和小鬼嬰的時候,便是這個東西幫了大忙,它不僅可以對付它們,而且能夠感應方圓十里之內的妖邪之物,這把尺子下端有一個紅點兒,一旦感應到了妖邪之物,便會閃爍出紅光。」
說著,吳風又拿出了那個茅山帝鈴,介紹道:「這個寶貝叫做茅山帝鈴,是專門用來控制各種屍變的屍體的,當初我在黑風寨之上,就是用這個茅山帝鈴控制這幾十具殭屍,一舉攻上了黑風寨,活捉了金霸天的。」
周明看著吳風手中的這兩個寶貝,驚羨不已,嘖嘖道:「我的天吶,小師弟,你究竟是遇到了何方神聖?怎麼會送你這兩樣寶貝,有了它們,你以後趕屍的時候就不用害怕了,這茅山帝鈴看著跟師父手中的攝魂鈴差不多,但是師父的攝魂鈴只能操縱殭屍簡單的跳躍而行,不能做出其它的事情,這個茅山帝鈴是不是想讓那些屍體做什麼,便能做出什麼來呢?」
吳風道:「也可以這麼說,這茅山帝鈴是通過鈴鐺的響動的次數和頻率也決定那些殭屍的動作的,通過茅山帝鈴的聲響,那些屍體便可以做出攻擊、停止、站立,甚至躺下的各種動作。」
「那這東西也太神奇了吧,不行,我要試試,看看你小子是怎麼利用這個茅山帝鈴控制屍體的。」周明一把接過了吳風手中的茅山帝鈴,突發奇想道。
「啥?這要怎麼試啊?不如等到晚上吧,咱們兩個去黑風寨將那些屍體趕回來的時候,我用茅山帝控制一下殭屍給大師兄看看。」吳風忙道。
「哎呀,等不及了,那見柴房裡不是有一具蔭屍嗎,你小子就去控制一下那具蔭屍給我看看,我這東西太神奇了,我現在就想見識一下。」說著,周明便站起了身子,大步朝放著那具蔭屍的柴房走了過去。
「大師兄,這大白天的,那具蔭屍是不能見光的,咱們還是等到晚上吧……」吳風在後面說道。
「你小子不是有伏屍法尺嗎?用那個放在她嘴裡就是了,快點來吧,別磨蹭了……」周明說著,便已經到了柴房的附近,一把將屋門給推開了。
1054.冰山美人
這間柴房是郭大成家堆放雜物的地方,裡面陰暗潮濕,連個窗戶都沒有,只有兩扇門板推開之後,才能漏進去一些光亮,周明剛一推開門,一道亮光便射入到了柴房裡面,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便看到那具蔭屍,它矗立在那裡,雙手平伸著,十跟手指上長著尖利的紅色指甲,一雙白嫩纖細的小手上沾滿了乾涸的血液,它的頭上還蓋著一塊黑布,遮住了它那姣好的面容。
在黑風嶺的時候,周明曾經見到過這具美艷女屍的面容,當時便被它那傾國傾城的容貌給震撼了,周明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此精緻的面容,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美女一樣,儘管那天夜裡,這具女屍發了狂,面目猙獰可怖,但是仍無法掩蓋住它的美色,現在一想起這女屍的臉來,周明禁不住心頭一動,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
周明就站在門口,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具蔭屍,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直到吳風走到了他的身後,拍了一下的他的肩膀道:「大師兄,你堵在門口幹什麼?不是要看看師弟我是怎麼驅使這具蔭屍的嗎?」
「哦!」周明渾身顫動了一下,這才反應了過來,臉上不禁一紅,幸好自己是背對著吳風,沒有讓我吳風看到自己的臉,於是趕忙岔開話題說道:「小師弟……我不是再等你過來嘛,這蔭屍太邪乎,普通的殭屍我還能驅使,這個我看是難了點兒。」
吳風徑直走到了那具蔭屍的身旁,一把扯掉了它頭上的那塊黑布,露出了那具蔭屍的臉來,在黑風寨之上,這具蔭屍殺人無數,臉上沾了太多的血跡,乾巴巴的黏在了臉上,此時也看不出它的面容,隱約中,只是覺得五官甚是耐看,又略帶著一絲陰冷的氣息,總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好似冰山美人一般。
吳風朝眼前的這具蔭屍看了一眼,翕動了一下鼻子,似乎隱隱的能夠聞到一絲腥臭的氣息,腥臭之餘,還夾雜著一點兒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頓了一下,說道:「這具蔭屍喝了太多的人血,臉上都被血給塗滿了,根本看不出什麼模樣,是該給它清理一下了……」
說著,吳風便轉過了頭,看向了周明,又道:「大師兄……你覺得呢?」
「啥?」周明看那具蔭屍看傻了眼,被吳風這麼一問,突然嚇了一跳,忙道:「小師弟,你剛才說的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大師兄,你這會兒是怎麼了,怎麼老是走神呢?這具女屍還沒有變成蔭屍之前,喚作子母凶屍,那時候,它的臉對人有迷惑的作用,按說現在變成蔭屍之後,早該沒有了這種勾人心魄的本事了,你怎麼還被它迷惑的神魂顛倒的?」吳風嘿嘿笑道。
被吳風揭穿了心思,周明羞的滿臉通紅,笑罵道:「臭小子,不要胡說八道,小心大師兄我打你屁股,我怎麼可能看上這具女屍,我又不是金霸天。」
1055.不打自招
「大師兄,我可沒說你會看上這具女屍,這可都是你自己說的,我只是說你被它迷惑了而已,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嗎?」吳風壞笑著說道。
這下周明的臉色更紅了,憋的都成了絳紫色,飛起一腳便朝著吳風的屁股踢了過去,嘴裡罵道:「你這個小混蛋,竟然開起大師兄的玩笑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吳風早有防備,哪能讓他踢到,身子一閃,躲過去了周明的這一腳,連忙求饒道:「大師兄……大師兄……不要打了,師弟只是跟你說笑而已,當不得真的,咱們還是研究一下這具女屍吧,師弟我以後再也不敢亂說了。」
周明怒哼了一聲,這才停下了動作,只是臉上的那一抹緋紅仍未褪去,他道:「知道錯了那還是好師弟,以後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讓師父直接收拾你,跟小時候一樣,拿板子打你小子的屁股。」
吳風收起了笑容,從懷裡摸出了那把伏屍法尺,撐開了那女屍的嘴,將伏屍法尺塞進了它的嘴裡,隨後便輕輕晃動了一下茅山帝鈴,但見那具蔭屍突然睜開了雙眼,全身的骨節「卡卡」的發出一陣兒滲人的聲響,那具蔭屍突然轉過了身子,正對著周明的方向,往前跳動了一步,周明頓覺全身一震,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這具蔭屍的厲害,周明也見識過,就連清虛妖道要對付它,還要大費一番周折,何況是自己這般淺薄的修為,肯定不是這具蔭屍的對手。
不料周明往後退了一步之後,吳風再次晃動了茅山帝鈴,那具蔭屍便又大步往前跳去,一個縱躍之間便到了門口,周明見那具女屍朝自己而來,趕忙轉身往外跑去,嘴裡罵道:「吳風,趕快讓它停下來,你小子敢耍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吳風在後面呵呵大笑,手裡的茅山帝鈴晃動的更加急切,那具蔭屍便直接蹦出了柴房,追著周明的腳步而去,吳風隨後也跟出了屋子,指揮著那具蔭屍追的周明到處亂跑,自然,吳風心裡有分寸,只是對那具蔭屍發出了跳躍的指令,不停的改變著方向,饒是如此,卻也嚇的周明抱頭鼠竄,嘴裡臭罵起了吳風。
這時候,屋子裡的人都聽到了外面的吵鬧聲,出來一看,便是這般讓人啼笑皆非的情形,郭大成媳婦正好端著盆出來要洗衣服,一看到那具滿臉血跡的蔭屍,卻還是嚇的驚叫了一聲,轉頭朝屋裡跑去。
「風兒,休的胡鬧!」清風道長突然怒喝了一聲,他的身後緊跟著老劉頭和薛鬼醫兩人,都是一臉的笑意,看著這師兄弟兩人。
一聽到師父的聲音,吳風趕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了清風道長,囁嚅著說道:「師父……我在跟大師兄鬧著玩呢,他說要看徒兒趕屍來著。」
《趕屍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