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老古怪扭頭冷哼一聲，「問我是誰....馬三山都沒長著這張臉，你又是那個褲襠裡露出來小毛崽子啊，這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老古怪一句話說的馬老三給變了臉色，馬三山是他老子，說起來也是這馬家土買賣發家的人，連他老子沒長著這張臉，這人....又到底是何方神聖？！
馬老三臉色變了三分，那手腕兒的疼幾乎讓他的臉都扭曲了，剛要說什麼，被老古怪的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老古怪哼了一聲，溜溜躂達的朝著我走了過來，一群馬家的人，見了那老古怪幾乎就跟見鬼似的往後躲，不過說實話，就老古怪這整這張臉，估計晚上出門比鬼都可怕的多。
第一百零九章邙山凶名
老古怪徑直的到了馬老六身前，對著馬老六一個標準式的微笑，馬老六不過就是翹了翹嘴角。老古怪上去就是一個耳光子，「老子都跟你笑了，你他娘的還給我拉著個臉，給誰看呢！」
馬老六一聽趕緊著咧嘴笑，沒想到老古怪上去又是一個大耳光子，「媽的，見老子不高興你是不是很樂呵啊，你笑，我讓你笑！」
說著又是三個耳光子輪了上去，馬老六一下就給打蒙了。這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不過最倒霉還不是這個，老古怪忽然一把揪住了馬老六的領子，「你個死玩意。是不是還想剁了我這徒弟的手爪子啊，哼哼，來著...老子就讓你見識見識，這手爪子該怎麼剁！」
啪的一聲，我眼瞅著一條黑線似的東西從老古怪手裡揚了一下，一眨眼的功夫就給隱了。可這還不算完呢，我低頭兒一瞅那馬老六，他正傻愣愣的坐在地上，愣了幾秒，忽然嗷的一嗓子，我眼看著，他的一隻右手。齊刷刷的就給掉了下去！
絲...無數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呆見記才。
眨眼之間的工夫，那只右手啪的一聲落在地上，一股子血水直接竄出去老遠，手臂上的斜面，我眼瞅著光滑如鏡，老古怪...他到底是用得何等手段啊！
「邙..邙山...邙山打鬼鞭！」
「你...你..你好狠...！」
馬老三支支吾吾的吐出了幾個字，或許這時候的他應該是慶幸，剛才他沒一時衝動的還手，邙山打鬼鞭的名聲我是不清楚，但後來聽過這麼一句話。算是明白了這個名號的凶名....
「邙山打鬼鞭，血染半邊天！」
整個院子裡的人鴉雀無聲，那明晃晃的一招可謂是亮瞎了所有人的狗眼。
「狠....更狠的還在後頭呢！」
這時候，老古怪匡啷在我面前扔了一把匕首，「去..小子兒，把那狗東西的一隻手給我剁了，就當是讓他們馬家長長記性！」
老古怪瞥了一眼馬老三，這一僅僅一眼，讓馬老三直接是倒退了好幾步，我愣在那，這一句話給我的威懾力也著實不小，剁他的一隻手，我...我可是連隻雞都沒殺過啊！
「愣著幹嘛...趕緊著去啊，拿刀總不至於我老東西再教你了吧！」老古怪橫了我一眼，我愣在這瞅著他，朝著他投過去個懇求的目光，這事兒.....能不能不讓我來做！
「娘的，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我再說最後一遍，拿起匕首，給我剁他一隻手爪子去，你要是不拿，我現在掉頭兒就走，再也不管你這狗屁事兒了，你信不信，我說到做到！」
老古怪狠狠地橫了我一眼，那一個眼神兒讓我不禁是打了一個激靈，老古怪的話我信，我絕對的信，我一咬牙，彎腰撿起了那柄匕首，這一本來輕巧巧的一柄匕首，此時我感覺他足足有千斤之重。
我拿著那柄匕首，一步步的走到了馬老三的跟前，儘管他背後是陰了我一把，但歸根結底，他最多也就是囚禁我，他沒有對我動手，更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著我們，雖然我明白那都是個套子，可是...他終究是拿出了幾分好意，想到這....我心裡的那種糾結，掙扎、煩躁，感覺手裡的刀，都快要拿不住了。
「陳九斤...你別他娘的孬種了，我告訴你....心慈手軟是做人的大忌，別以為他給你多少的好處，那他娘的都是軟刀子...你知道嗎，這軟刀子殺人是最要命的，比惡人，比惡鬼都可怕的多！」
「給我動手..」老古怪的一句話，我猛地抬起了頭，我感覺得出，現在我眼睛裡都快逼出眼淚來了，這無關悲喜，這是被逼出來的一種急切，一種掙扎和糾結。
「好...」我拿出匕首對在他的右手上，馬老三望著我，我看得出那眼神裡是懇求，在我匕首觸到他手腕兒的一瞬，他不自覺地退了一小步。
「你再動一下...再動我可就不是剁手了！」老古怪冰冷冷的說了句。
馬老三猛地一愣，在這馬家地頭上，第一次有人逼得他連動都不敢動了。
我咬著牙瞅著馬老三，馬老三也瞅著我，足足愣了半分鐘，馬老三忽然吐了口氣，「九斤兄弟，動手吧，我不怪你！」
一句話說完，馬老三慢慢的閉上了眼，我死死地咬著牙，手裡的刀握緊了，猛地一閉眼，「對不住了！」
蹭的一刀...
馬老三悶吭了一下，而後，卻是一臉驚愕與驚喜的望著我，一截手指正躺在地上。
我拿著匕首扭過了頭，」老..老...老古怪..算了吧，一根兒手指，算個教訓，就這麼...算了吧！」
老古怪冷眼瞅著我，死死地盯了我半晌，帶著一聲悵然歎了口氣，「小王八蛋...你還是太心軟啦！」
老古怪沒有再多說什麼，悶聲在那站著，一時間整個馬家後院裡都被這一個人硬生生的壓得連個屁都不敢放，馬家在這長沙可是佔著三分天下的地頭蛇兒，可在老古怪面前，卻是憋屈的連個孫子都不如。
沉默，寂靜，本來唉唉擠擠的院裡，一時間卻是顯得空蕩蕩的寂靜，老古怪慢悠悠的抬起了頭，望了我一眼，又望了馬老三一眼，「這事兒....不能就這麼過去了！」
我聽著一愣，馬老三聽著，卻是忍不住的打了個顫抖，老古怪慢悠悠的朝著我走了過來，「小子兒，這馬家說白了就是個槍手，你覺得....這事兒有這麼容易完嗎？」
我一聽，恍然醒悟，對，馬家與我無冤無仇，說白了，他們就是動我的一隻手，這個我知道，心裡也明白。對於在我背後一直放冷槍，下陰手的人，這一路來我都沒抓著個線索，如今這馬家....可就是個機會！
我扭過了頭兒，望著馬老三，「馬老三....咱們說到底並沒有解不開的仇，對付我的是你背後的人，而我要找的也是你背後的人.....告訴我，他是誰，咱們這事兒，就算個瞭解了！」
馬老三望著我愣了半天，慼慼然的吐了口氣，「九斤兄弟...你...你這也是逼著要我的命啊，那人...恐怕...恐怕明天...」
「啪啪...」
不見其影，但聞其聲。
老古怪一晃手，兩聲清脆脆的鞭子聲，一瞬刀子似的目光直接瞅準了馬老三，這是威脅，**裸的威脅。
馬老三到了嘴邊兒的話終究是嚥了下去，我又問了句，「馬老三，如果今天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恐怕你就沒有明天了！」
馬老三在那愣了半天，那種糾結與猶豫在他臉上若隱若現，半晌他閉上眼，微微的點了點腦袋，「好..好吧！」
「這人是誰..說句實話，我也沒見過正臉，他一直是戴著副鬼面具，不過這看家的手段和傢伙，我倒也能看出幾分，此人..恐怕是...
「嗖...」寒光一掠。
緊接著啪的一聲，半空中一陣爆響，老古怪一鞭子過去，不知道打爆了什麼東西，砰地一聲，一層黃煙灑了一片。
「摀住鼻子，屏住呼吸！趕緊著退出去！」老古怪猛地吼了一句。
「哪來的王八羔子，敢在老子面前殺人滅口！」
我一扭頭，老古怪直接一把牆頭竄了出去，人影晃動，僅僅是一個瞬間老古怪就沒了影，而在這一瞬，陳漢彪和阿翔也趕緊著圍到我身邊，迅速的朝著後面退了過去，四周瞬間就給亂了起來，陳老三就在我身後，剛走了兩步，忽然一個踉蹌，馬老三撲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一十章殺人滅口
「馬老三...」我瞅著心裡一急，一把拽起了他，翻身一看。頓時間我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眼耳口鼻中，潺潺的流出了幾分血絲，兩眼僵直的望著前面，嘴角細微的抽動了兩下，好像是要說什麼話，但那一口氣終究是沒能提上來，僵直的眼睛望著我，一個瞬間，眼神渙散......
我抓著馬老三的屍體，足足的愣了半晌。死了，就這麼死了，想到這昨晚還與我同桌喝酒吃飯，儘管是面和心不合，但這...短短一瞬。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
一條人命...一條人命啊！
我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也就在這時候，傳來老古怪的一聲吼叫，「九斤兒..你咋樣，你小子沒死了吧！」
我一抬頭，老古怪三步兩步已經躥到了我的身前。一瞅我和那馬老三，臉色立馬就給變了，老古怪一手捏住我的手腕兒，短短幾秒，臉色收了幾分，」還算沒事兒！」
老古怪瞪了馬老三一眼，反手捏住馬老三的手腕兒。捏了短短幾秒，老古怪臉色忽然掠過一絲詫異，緊接著一把掀開了馬老三的袖子，我眼瞅著不自覺得驚了一下，馬老三手腕兒上三寸處，一道瘀黑髮青的黑斑緩緩浮現這，就像是鑲嵌在了肉裡。
「鬼...鬼紋斑！」老古怪說出個古怪的名字。
「不對啊...鬼紋斑也不應該這麼死啊！」老古怪低聲念叨一句，一手捏著馬老三的下顎，眼瞅著一望，馬老三嘴裡青黃發乾。嘴邊兒上顎竟然隱隱漏出幾分腐肉，一張嘴竟然是一股子焦臭味兒。
「原來...原來是如此啊！」
「好陰毒的手段！」
老古怪歎了口氣，臉色忽然又是轉變了一瞬，「不對，還有那個老六呢，怎麼沒見他！」
「馬六爺..馬六爺在那！」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老古怪三步兩步朝著那邊兒走了過去，眼瞅著馬老六正趴在了地上，老古怪眉頭緊皺著，到了三步之外，嗅了嗅鼻子，老古怪忽然是停住了腳步，右手一揚，啪的一聲，馬老六的身子直接被打了一個翻身。
我老遠望過去一瞬，當下就乾嘔了兩聲，一口東西猛地嗆到了嗓子眼兒，我硬嚥下去一口氣兒，強忍著沒吐出來。
馬老六已經死了，但他死的.....卻是慘不忍睹，眼耳口鼻處，都是白膩膩的肉蛆湧動，一雙眼眶裡已經被肉蛆填滿了，甚至於整張臉，除了印出來的幾分血色，紅白相間，剩下白膩膩的一片蠕動的肉蛆。
在場的人看到這一幕，十有**的人都給吐出來了，這死相....慘絕人寰。
老古怪瞅著那具屍體愣了好久，半晌，瞇了瞇眼，「哎...自作孽，不可活啊！」
「兩具屍體別放著了，趕緊著一把火燒了吧，這屍體...再留著，恐怕還要出禍害的！」老古怪扯著嗓子說了句，扭頭瞥了我一眼，「都是你這個害人精啊，走吧，趕緊著辦你的事兒去！」
我們三個緊跟著老古怪，直接是朝著大門走去，整個馬家的人無一阻攔，期間，我時不時的朝後望了一眼，整個馬家的人都沒人去動那兩具屍體，但也沒一個人敢撒丫子跑了，現在的馬家，現在可謂是群龍無首，當家的人，兩個可都沒了，這後事兒....恐怕是不好弄了！。
出了馬家的門，我忍不住問了一句，「咱們..。咱們就這麼走了，現在的馬家可是沒主事兒的人啦！」
「咋啦，你小子還想趁機會吞了他馬家啊？」老古怪一句話讓我就無語了，我趕緊著搖頭，「哪能啊，我的意思是....」
「好啦，別說了，你的意思我還不知道？放心吧，馬家可是有六個兒子，死了兩個也不至於斷了後，恐怕用不了多久馬家的老大就回來了，這事兒...不用咱操心！」
「傻小子，你還是想想你自己的事兒吧，這事兒...可是棘手的很啊！」
老古怪歎了口氣，瞇著眼瞅著我，我知道他絕對是看出點兒什麼，就連他都能說上一句棘手了，這事兒.....恐怕是真犯難了。
「大....大爺..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那個滅口的人你抓住了嗎？馬家的兩個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尤其那個馬老六..他.....他怎麼...」
老古怪笑了笑，「下手的人...手法可是高明的很啊，我敢說，那人如果想讓馬家那兩個人死...至少有幾十種死法，可就這些死法....卻是種種不相關聯，就連我也看不出這到底是何人下的手啊！」
」剛才那個下手的，根本就不是個人....其實，就是個紙紮，被附了陰文的紙紮人！」
「那個老三....他身上有著鬼紋斑，那是種陰毒，這陰毒.每至圓月的時候，那都是如挖心掏肺般的疼的，看那一片，恐怕是老早就侵入他的體內了。」
「還有他的死....他是死在一種劇毒之下，這東西恐怕與剛才的那陣黃煙有關，你們單單吸入了那黃煙，也沒啥大事兒，但那馬老三體內，卻是被種了毒，那黃煙只要一沾上，那就是必死無疑！」
「這東西...都是有出處的，但這出處....卻是天南海北不相干連，我也摸不清此人是誰！」
「至於那個老六....他是被人下了暗蠱，這可是苗疆那邊兒的手段，能用到暗蠱，恐怕也是有了幾成的手藝了，恐怕也就因為如此，那馬老六當初才不擇手段的要留下你吧！」
老古怪又是搖頭晃腦的歎著氣，「不過，最棘手的，還不是這些，你們想想，這馬家在這長沙地頭兒，也算是有幾分份量的，可那人為了不透露了他的底子，竟然不惜把兩個人都給滅了，這人的手段...恐怕是能讓人一眼瞅出來的，這人....夠狠啊！」
說到這，老古怪忽然就住了嘴，我們聽著一愣，這話..貌似還沒說完呢吧？
瞅著我們三個投過去的目光，老古怪掃了我們一眼，「動動腦子，別什麼都讓我老子告訴你們，這事兒我都說道這份兒上了，還不明白嗎？」呆見史扛。
」傻小子，這是你自己的事兒，別都指望著別人告訴你什麼，你說說，這其中還有啥蹊蹺！「老古怪一雙眼瞪著我，我不自覺的低下了頭，這確實是我的事兒，可是我....
等等...我腦子裡忽然閃出一個念頭，馬老三被殺人滅口，是因為背後的人不想讓他說出他的手段和手裡的傢伙，那他這殺人滅口的手段，豈不是一下子全都給暴露了嗎，紙紮人，鬼紋斑，劇毒，暗蠱，這東西可是都是有出處的，這老古怪要是真查的話，恐怕一查就能摸出門道來，這殺人滅口...。豈不成了多此一舉了嗎？
想到紙紮，我又想起了是桑樹林子裡的那群紙紮人，莫非....這是那銅陵張家的人！
念頭一晃過，我趕緊著跟老古怪說出了這幾分想法，老古怪聽著，時不時的點點腦袋，咧嘴笑笑，等我說完了，老古怪抬頭望了我一眼，」說的還有幾分道理，你看出了蹊蹺，但卻沒說清楚這其中的門道！」
「查...這三種手法可是三個相隔極遠的地方傳出來的，一來二回，這費得時日可就大了去了，這事兒還用查那，明擺著是為了混淆你的視線，三種手法都給你用上，不管哪個可都是龐然大物的存在啊，你能尋出點兒什麼嗎？」
第一百一十一章一灘渾水
「要說能精通這多般手藝的人，這全天下恐怕也超不過這個數！」老古怪伸手對著我伸出個巴掌，「不過這十有**的都是進了棺材的人。留下幾個，哼哼，那就是敲破了腦袋也不會對你下手的！」
「至於那紙紮人，那就更不用說了，銅陵紙紮張家，沒必要跟你過不去，那老張家的人和你爺爺關係可是深的很！」
「這事兒....沒法查，這也是人家的高明之處，不過，這也暴露了一點兒。這麼多的手藝，絕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九斤兒，盯上你的....恐怕也得是個大傢伙兒啊！」
老古怪這麼一說，我算是明白了。這事兒，注定是個無頭懸案了，不過....這對我的一番手腳之下，豈不是說明，柳州那邊兒更是凶險的多了！
我忽然激靈了一瞬，當初馬老三說過。讓我在這留三天，再加上兩天的車程，恐怕這五天之內柳州必出大事兒。
我忽然湊過去一把抱住了老古怪的胳膊，我這一個舉動，把老古怪也給驚了一跳，「喂，你小子。你小子這是幹嘛，咋老娘們似的，拉拉扯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