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我兩手抱著老古怪的胳膊，說實話，這一摸上去，我還真感覺出幾分冰冷冷的感覺，想起了鬼店的那個老掌櫃的，這副身子...假以時日，恐怕真要落得老掌櫃的那步田地了。
「哼哼，現在想起我來了，當初讓你應得事兒咋樣了，考慮清楚了嗎，我老頭子可是說話算數，你要是不給我應了那事兒，這東西，你是拿不回去的！」老古怪懶洋洋的望著天，瞇著眼在那笑。
我趕緊著軟磨硬泡的招呼，「大爺，這事兒，你得給我點兒時間啊，等柳州的事兒完了，我一准給你個回應，現在這柳州的事兒吉凶未卜，你覺得我還有心思想著什麼拜師學藝嗎？」
「得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小子也就是個沒良心的東西，為了媳婦，連拜師學藝的大事兒都不顧了，這以後了...那還不辦出個欺師滅祖的事兒來，算了，我也不難為你了，不收了，這徒弟我不收了，東西啊....你也別跟我要了，我這就走啦！」老古怪一言不合，抬腿就要走，幸好是知道他跑得快，先一步抱住了他的胳膊，我知道他這就是招欲擒故縱，他要是不想收我這個徒弟，哪還會跑大老遠的跟了我這麼一路啊。
「鬆手...你小子給我鬆手，是不是覺得我老胳膊老腿兒的踹不開你啊，趕緊著給我滾開！」老古怪摔著胳膊罵我，這老東西的脾氣，我也算是明白了幾分，不管他是怎麼罵，我就是一手抱住不松，硬的是磨不破這老東西，我就來軟的了，反正是不能鬆手，這老東西跑的賊快，一鬆手準沒影兒了。
「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的心思，別想得那麼美了，今天你要不給我個答覆，你這鐲子以後就別想再看見了，嘿嘿，我等著把他送個我以後的徒弟，當見面兒禮呢！」
「徒弟....九斤兒，你，你還沒認邙山的這老人家當師傅啊？」聽我倆這一拉扯，阿翔聽著愣了一下，老古怪在那撇嘴，「哎，人家小伙子眼皮兒高，看不上我手底下這幾成手藝，哼，不要算了，那鐲子以後也就別想摸著了！」
阿翔一聽，臉色上頓時是一股說不出的激動，「九斤兒啊，你這...你這...哎，趕緊著磕頭拜師傅吧，這事兒啊，對你是百利而無一害，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事兒啊！」
「你瞅瞅老人家這身手，這手藝，這麼大年紀了還是這麼壯朗，你瞅瞅，把那馬家的人嚇得跟孫子似的，老人家這一輩子走南闖北的，多逍遙自在.....」
阿翔這一句話沒說完，老古怪的臉色忽然僵了一下，好像是這話裡的某個字眼不經意的觸動了他的那根兒神經，阿翔瞅著老古怪的臉色一變，這到嘴邊兒的話怎麼也吐不出來了，這意思就像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臉上了！
我聽著這些話裡也沒什麼啊，雖然都是些奉承話兒，但說到也沒怎麼誇大了！
「哎，這世上，哪有這百利而無一害的事兒啊，想要得到什麼，那就必須得付出點兒什麼！」老古怪念叨了一句，臉色忽然帶著幾分悵然的悲愴，這一瞬，我抱著他的胳膊，摸上去冰涼，孱弱，感覺他這不自覺得顫抖了幾分。
「問天機而斷命線，親鬼神而傷己身！」
不知為何，我嘴裡毫無知覺的蹦出了這幾個字，老古怪聽著愣了一瞬，眼光漠然的瞅了我一眼，「這話兒....是那姓魅的老頭兒教你的？」
我聽著點了點頭，老古怪忽然咧嘴就笑了，他抬著頭兒望了望天，恍然間讓我感覺這天地間的熙熙攘攘與他竟然毫無瓜葛，這夜空下的他....這一瞬竟然散發著一種孤獨感。
「老東西.....背後拆老子的台！哼！」老古怪朝著天念叨了一句，低頭又是瞅了瞅我。
「哎.....是啊，這事兒....強求不得！」
「不過....我知道，總有一天，你一定會拜我當師傅的....這事兒...是遲早的事兒！」
老古怪點頭兒笑了笑，從懷裡摸出了鐲子，「記住了，你又欠我一個人情，這鐲子....用完了還我！」
老古怪對著我咧嘴一笑，甩手扭過了頭，那慢悠悠的步子朝前走著，踢踢踏踏的步子，浪蕩的就像個叫花子，嘴裡哼出了幾分莫名的曲子，「待到明年黃花兒下，錦帕臨頭你笑如花兒。可憐那南城九月半.............
悵然，悲愴，帶著淡淡的感傷，我不知道今天到底是那句話觸摸到了老古怪心裡哪一寸最柔軟的傷，但從這調子裡，我恍然聽出了幾分故事.....幾分那些年的故事！
我握著那一對兒玉鐲子，這感覺就像是握著小花旦兒的那一雙芊芊玉手一樣捨不得放開，不過回頭想想，我貌似連她的一個衣角兒都從未碰過，這種感覺無關肉慾，或許就一個簡單的眼神，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趕緊著戴上手鐲，四下一找，這還真沒有個睡覺的地兒，阿翔趕緊著，他的車在巷子外面，我們一邊兒趕路一邊說，至於那老古怪，我是一點兒也不擔心他跟不上步伐，神出鬼沒恐怕一時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速度了。
上了阿翔的車，我趕緊一頭躺在後座上睡覺，或許是因為太過於著急，這躺下去腦子裡滿滿的都是小花旦兒的身影，除了擔憂還有焦慮，整個人腦子裡像是個馬達，嗡嗡的轉著。
我翻來覆去的找了半天睡意，依舊是睡不著，我著急了，趕緊著爬了起來，「阿翔哥，幫我個忙！」
「咋啦，九斤你說！」
「打昏我！」我說了句。
阿翔聽著一愣，「你說什麼？」
「我說..打昏我，趕緊著，我有急事！」我容不得再解釋什麼，等著挨刀似的伸過去了脖子，阿翔瞅著我，一臉驚愕的愣著，我催了句，「趕緊著吧，算我求你了！」
「九斤兒...你這.....哎！」
「那我..那我就得罪了！」呆見史弟。
卡的一記手刀，我應聲昏迷。
第一百一十二章老宅前的惡鬼
念頭一轉，心緒一轉，我茫然像是進入了一團迷霧裡面。對，就是迷霧，像是夢，但這種夢卻是迷茫的如果撕不開的迷霧。
「霧....這居然是一場霧！」我瞬間愣住了，
緊接著上下前後的打量了好久，沒有前路，沒有後路，前後絕對是看不到兩米之外，就想被遺失在一個孤獨的世界了一樣，並沒有像我以往一樣。睜眼就看到那處老宅子。
我朝著前面走了兩步，那一層迷霧就像是一座無邊牢籠似的，找不到邊際，也走不出去，我恍然感覺到一股迷茫和危險感。毫無預兆，僅僅是一種潛在的警覺，我不知道老宅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因為這層包裹的迷霧，恐怕老宅子裡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小花旦兒，小花旦兒.....」我扯著嗓子喊了幾句。這聲音一喊出去，竟然蕩出了幾分回音，聲音很輕，但我感覺得出，這四周絕對是有遮擋物，因為有阻礙才會有回音，這是常識。即便這是在夢裡。
躊躇的向前走了十幾步，感覺前面的霧像是淡了幾分，前面恍恍惚惚像是有道人影似的，一抹輕紗，時不時的扭一下頭，看不見正臉，但那感覺卻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不知為何，我潛意識竟然感覺那就是小花旦兒似的，我不敢掉以輕心。慢慢的向前走了幾步，但每當湊過去幾步，那人影總感覺向前移動了一截似的，他越來越遠，我也是漸行漸遠。
就這樣，我感覺我的目標就像是要追上那道人影似的，越行越快，感覺那道人影也是越來越近，但恍然一瞬又是跑得老遠，一次兩成，十幾次，幾十次，多少次重複一件事，潛意識的就會出現一股思維定式，而這一瞬，我彷彿被那股感覺給左右了思想似的，心裡的念頭越來越重，那前面的東西卻是時遠時近，漸行漸遠......
恍然之間，我腦子忽然針扎一般的疼了一下，我猛地甩了一下腦袋，這一瞬，腦子猛地清醒了一瞬，腦子裡像是被灌輸進去一句話似的，「閉上眼，跟著你的回應走，眼前的東西都是幻覺！」
不遠處的身影猶在，我沒有多想，按著那股聲音的提醒閉上了眼，張嘴喊了幾句小花旦兒，回音很淡，但確確實實就在後面，剛才，我一直在被那種幻覺給誤導，漸行漸遠。
我閉著眼，不時地喊幾聲小花旦兒的名字，回音裊裊，確定著方向沒有出錯，我不知道到底是走了多遠，只數著步伐大約有一千多步，忽然腦子裡那股意識又想起了一瞬，「睜開眼！」
我猛地睜開眼，睜眼一瞬，眼前一對兒大石獅子矗立於前，紅漆大門，頭頂兒上一塊嶄新的牌匾，我仔細一瞅，上面無字，但卻是插著一個刺眼的白花兒。
我一瞅見那大紅門，當下就朝著大門小跑了過去，可是剛跑開兩步，眼前恍恍惚惚的有閃現出一道人影，恍然間我也被驚了一下，但因為剛才的幻覺，我瞬間明白，當即就要穿過那道身影去敲門，我是就在我一頭撞過的一瞬，我愣住，那..那居然是個活生生的身子。
也就在我發愣的，一瞬，我感覺胸口猛地疼了一下，猛地一股灼燒感映在我胸口，我低頭一看，一隻滿是白骨的手掌正貼在我胸前，但在這瞬間，那只骨手猛的哆嗦了一下，嗖的一下收了回去。我一抹胸口，胸口上一個黑乎乎的手印兒，上面的一層衣服已經碳化一般，正好露出了裡面紅盈盈的幾道符文。
一瞬之間，那道人影朝著我撲了過去，在那轉身的一瞬，我驚得頭皮都發麻了，這確實是個實物，但那張臉....卻是張腐肉橫生的鬼臉。
一愣神的瞬間，那只骨白的鬼手猛地又朝我抓了過來，因為剎那間的躲閃不及，我一咬牙直接就朝後仰了過去，後腦勺砰的一聲敲在了地上，緊接著刺啦一聲，枯白的骨指直接在我胸口撕開了一道口子，但撕開的瞬間，那只骨手觸電一般的猛地縮了回去，我一眼那指尖上，居然像是火燒了一般，成了一層黑炭。
我低頭瞅著胸前的符文，裸露出的幾塊皮膚上，紅盈盈的符文像是印了血一般的晶瑩透亮，那感覺就像是身上的符篆活了一般，帶著淡淡的紅光順著紋飾遊走著。
那鬼臉人掙扎的退了幾步，抽動的臉色居然帶著幾分掙扎和不情願，但下一瞬，我隱隱約約的聽著幾分暴戾怨的嘶吼，這不是他嘴裡發出的聲音，更像是一股意識猛地灌進了我腦子裡。
迎著那張鬼臉，我眼瞅著那道身影猛地撲了過來，速度極快，那感覺就像是要拚個魚死網破一般，這是第二次了，我是第二次被她打了個措手不及，我還沒來得及爬起來，那道身影是要撲到我身上了。
刺啦一聲.....就像是掉進了滾燙油鍋裡一樣，一雙手按在了我的腹部，一陣火辣辣的鑽心的疼就像是要穿透我的肚子一樣，而更令我驚愕的是，那一雙按過來的鬼手居然像是被腐蝕了一般，帶著一股子焦臭味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的朝著手臂蔓延。呆見投圾。
驚愕的一瞬，一股子惡臭直接朝著我腦袋迎了過來，那一張鬼臉直接朝著我腦袋咬了過來，也許是下意識的反抗，我猛地提了一口氣，一拳掄在她的臉上，那張鬼臉偏了三分，我一腳踹在他肚子上，直接把他踹了出去。
痛定思痛，危機之餘也能逼出人的潛力，在兩個瞬間內，這鬼臉人近乎拚命似的，兩次差點兒要了我的命，我第一次感覺危險距離我如此之近，他給我的感覺不像是個惡鬼，倒更像是只瘋狗。
疼，火辣辣的疼，胸口上的符文就像是一糰子火，我疼，那只惡鬼恐怕是更難受，我眼瞅著他沾染上我身上符文的手，那雙手居然在緩慢的被腐蝕著，我聽不到她發出的聲音，但我感覺的出，那股歇斯底里的嘶吼聲就像是灼燒著她的靈魂一樣。
「朝著大門跑過去，我給你開路！」
腦子裡猛地被灌進去一句話，意識一動，我幾乎毫不猶豫的朝著大門奔了過去，見我朝著大門一跑，那頭惡鬼居然跟瘋了似的，餓狼一樣朝著我奔了過來。
十步之外，距離那大紅門最多也就十步，我朝著大門一頭紮了過去，恍然間的一瞬，那大門上居然裂開了一道口子，對，就是憑空裂開的一道口子！
我前半個身子剛探了進去，右肩頭忽然猛的一陣鑽心刺骨的痛，那感覺就像是被一大把釘子硬生生的扎進了骨頭裡一樣，右肩頭兒一疼，我整個身子朝著後面被拽了過去。
而就在這瞬間，一隻手忽然攬住了我的脖子，輕柔溫潤，帶著幾分淡淡的冰涼，觸感一瞬，我眼前猛地迎過來一道紅妝，啪的一聲，肩頭猛地一鬆，我被那只溫潤的手直接拉進去了。
我還沒顧得上眼前，小花旦兒悶哼了一聲，趕緊著退出去老遠，對我像是避之不及一般，我還沒說話，小花旦兒趕緊著喊了句，「遮住你身前的符文，我怕那個！」
小花旦兒這麼一說，我趕緊著用手擋那些露出來的符文，可是因為那鬼臉的幾巴掌，我整個前身都被撕得零零碎碎的，兩隻手外加著兩條胳膊那裡是擋得住，沒辦法，我趕緊著轉過了身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老宅遇襲
「我轉過身去...這..這應該沒事了吧！」我半側著腦袋望著小花旦兒，小花旦兒素手半遮面，臉上依舊是未退卻的幾分懼意。愣了幾秒，小花旦兒點頭應了句，「這....勉強還撐得住！」
我側著臉瞅著小花旦兒的臉色，白，慘白，比之以往，感覺竟是映出了幾分憔悴病態之色，看上去臉色極差。
「小花旦兒....你..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沒事吧！」我趕緊著問了句，側著臉。一雙眼差點兒就斜出去了，小花旦兒臉色帶著幾分憂慮，搖搖頭，「沒什麼大事兒，一點兒輕傷而已！」呆腸協弟。
「你受傷了..！」我一聽。幾乎是下意識的，猛地轉過了身去，小花旦兒嚇得趕緊著推開幾步，我恍然想起了我身前的符印，趕緊著又是扭了回去，這一時間急的我心裡貓抓了似的。
「你等會...我把這身上的符印擦了！」我心裡一急。剛要動手擦著符印，小花旦兒趕緊著喊了句，「你千萬別，這可是你保命的東西！」
「九斤，你這身上的東西對陰邪之物極為克制，千萬別擦了！」小花旦兒這麼一說，我恍然醒過神兒來。對啊，這可是我爺爺送我的東西，我這...一著急差點兒就壞了事兒，可是...這東西對小花旦兒也是壓制的很啊。
小花旦兒柔聲又是說道，「九斤兒，你身上的符印可是大家之作，那可是對靈魂的壓制，你並未研習過半點兒陰陽之道，所以他現在最多是壓制灼燒靈魂，若是你真的有幾分本事的話。單單這符印就足以抹殺了門外的那頭惡鬼！」
我聽著愣了一下，「小花旦兒..你身上的傷..是不是那頭惡鬼傷的？你的傷現在怎麼樣....老宅子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小花旦兒搖搖頭，「區區一頭惡鬼還不足以傷的了我，其實門外的那頭惡鬼並沒幾分手段，她...她不過是個枉死之人，路過著老宅子裡的時候，被人殺了，禁錮了靈魂在**了，她其實並無意識，不過是被人驅使的一個鬼物罷了，在這等著...恐怕也是守株待兔你陳九斤的！」
「你放心吧..。我的傷沒什麼大事兒，老宅子裡也暫時也沒什麼大事兒，瘸子在這老宅子內動了些手段，這三五天內應該是無礙！」
「三五天內....這和那馬家所言的幾乎是吻合！」我心裡一個念頭驚了三分，「小花旦兒，對你們動手的到底是誰，我這一路上也被他們給陰了好幾次，現在才到了長沙，正往這裡趕呢！」
「哎....這..這到底是什麼人我也看不出出來，不光是我，就連那老瘸子都分不出到底是何人主使著要端了我這老宅子，前天，那些人闖進來過一次，被我和瘸子動手驅趕了出去，那些人的手段各異，一些旁門左道的手段嘈雜紛亂，驅鬼用毒，招邪動蠱的都有，門外的迷霧，更是一個會行軍佈陣的高人所化，這些人.....恐怕是三教九流的都來全了！」
「不過，前些天他們也就是試探了一下老宅子的深淺，沒怎麼強攻，但這裡面....恐怕沒一個簡單的人物，我就是被一個驅鬼的高人給傷了的，若不是老瘸子在，恐怕前天這老宅子就給破了！」
我聽著不住的膽戰心驚，前天...沒想到這些人的手腳居然這麼快，這老宅子裡到底有什麼寶貝值得他們這麼興師動眾的過來，為了小花旦兒？說來，小花旦兒最多也不過是個貌美如花的百年女鬼，難道就憑這...值得他們明裡暗裡，動用這麼多的高人下手？」
好深的水啊.....即便是我差點兒被這趟渾水給淹死了，到現在都不知道誰才是最後的幕後黑手，不光我，就連小花旦兒，老瘸子都摸不清這裡面的底細，這一棟老宅子裡.....可是足以淹死千軍萬馬的人啊！
我側著身子問了句，「這各家各門的手段，明眼人都是能一眼看出來的，老瘸子的背景很深，就連他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麼人....這，這....」
小花旦兒搖搖頭，我側著臉瞅著她的臉色，瞅著她緊皺著眉頭，嘴角抽動一瞬，那就像是在猶豫著什麼，愣了少許，小花旦兒帶著幾分試探的口吻忽然問了句，「九斤，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答應你一件事？」我愣了一瞬，「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我就是提著腦袋過來也給你辦了！」
小花旦兒聽著會心的一笑，「有你這句話...我心裡就踏實多了！」
「九斤兒.....如果...如果你趕到這...我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希望...希望你....」
「你不別再說了！」
我突如其來...居然忍不住了怒意，這是我第一次對小花旦兒發怒，但這一次我忽然像是抑制不住心裡的那股煩悶，意外！什麼意？，魂斷九...還是灰飛煙滅。
「九斤兒...你聽我把話說完了！」小花旦兒帶著幾分急切，我搖了搖頭，」你別說了，我不答應你....你沒有什麼意外，你也不可能有什麼意外，你唯一等著的....就是好好在這等著我接你出了老宅子！」
「等出了老宅子，我會勸我爺爺把你葬進我家祖墳的，到時候....是走是留...我也算了了心願！」我說著，不自覺緩緩地正過了臉，意外...兩個輕飄飄的字眼感覺就像是在我心口上插了一刀，從我踏上柳州這一路以來，我從未想過小花旦兒會有什麼意外，我真想像不到....遇到她意外的那一天，我會變成什麼樣兒。
「小花旦兒歎了口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九斤，聽我說一句，若是我真有個不幸...我希望...我希望我身後那二十七條孤魂，和....和我那孩兒能有個歸宿，若是不能投胎轉世...起碼也要有個棲身之所，不至於做個孤魂野鬼吧！」
我聽著心裡酸澀澀的，不經意的用手揉了揉眼，我一個大男人，聽她這幾句話竟然感覺眼睛有點兒發酸了，傻丫頭....儘管她比我大了幾十歲，我依舊要叫她一聲傻丫頭，她為別人謀了一條出路...可是她呢？七十年前香消玉殞，七十年後.....難道是魂飛魄散？
我猛地搖了搖頭，我想多了，還沒到那一步，我何必在這兒糾結什麼，不到最後的結局，誰他媽也不敢說誰輸誰贏！
「小花旦兒....你想多了，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兒，你囑托給我幹嘛？我這次來柳州是來接你走的，不是來接你的擔子，送你走的，等著吧......等著我接你出去！」
「爹...」
我話音未落，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傳了過來，小鬼嬰瞅著一臉驚喜的朝著我奔了過來，我猛地要轉身，可是下意識的想到我身前的符印，感趕緊著朝後面擺手，「乖兒子，你先別過來呢，爹現在不方便抱你！」
我側著腦袋望著不遠處肉嘟嘟的小鬼嬰，一雙呆萌的小眼兒盯了我一會兒，「為什麼啊，，為什麼不方便抱我，來..我要抱抱！」
「孩兒..別亂動！」小花旦兒一把攬起了小鬼嬰，小鬼嬰掙扎了兩下兒，瞅著小花旦兒的臉色，泱泱的住了嘴，嘴裡小聲嘟囔著，「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抱我」！
第一百一十四章黑手
我扭著頭望著小鬼嬰，青黑色的眼圈眨了幾下，眼巴巴的看著我。趕緊眼淚都快出來了似的，看的我心裡一股子酸楚，不管是人是鬼，說到底，他終究是個童真的娃娃。
」九斤...你趕緊回去吧，這老宅子現在不比以往，我怕他們在外面動些什麼手腳，到時候禁住了你的魂兒，你回去就麻煩了！」小花旦兒低聲說了句，一張俏臉緩緩地低下了頭。風姿天成，卻是夾雜著一股化不開的憂心！
我愣了下，點頭應了一聲，「好吧，那我就走。兩天...最多兩天之內，我一定能趕到這裡，這老宅子裡有老瘸子...凡事多聽他幾分，他走南闖北見過的世面廣，終究不是你這終身守在老宅子裡的人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