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因為這兩口棺材擺在這,我進這柴房也算是稀鬆平常的事兒,我知道...我這點兒動靜,逃不出家裡頭兒,這幾尊大神的耳朵,既然逃不過,索性...我還就大張旗鼓的進去了!
院子裡長吁短歎的歎了幾口氣,我抬腳進了柴房,這時候月亮透著房梁,那角度早就偏了老遠,我瞪眼瞅著透過來的月光,已經看不見那一行字了。
我四下一張望,牆角正好橫著個斷了半截兒的梯子,二話不說,我過去一把拽到了炕上,豎起來一放,正好是頂在了房樑上。
我躡手躡腳的爬了上去,半片殘瓦敞著兩指寬的口子,瞅著裡面黑漆漆一片,我一咬牙,伸手摸了進去。
一摸這裡面的東西,我臉上當下就變了樣兒,凹凸不平,大概的摸上去,那像是幾行字兒,這細細一摸,橫五豎四,方方正正的都是字,我這一琢磨,四行二十字,這摸起來...還真讓我翻起了嘀咕!
到了這節骨眼兒上,我這心裡頭兒,可是撲撲通的跳翻了天,我深吸了口氣,伸手去掀那幾片瓦,一連掀了七八片,那一片房頂差點兒讓我給拆了,等到把那最後的半片殘瓦一掀...四行兩句二十字....一首五言詩!
第二十九章房頂的蛇
「算盡天機手,望穿風水龍,符得天下印。五道皆成窮!」
一字一頓,我一句句念出這首五言詩,整張臉上風雲變幻,感覺天靈感兒一鼓鼓的勁頭兒往上竄!
燙的泛黃的銅金大字,二十銅金的大字貼在了房樑上,這...這首詩,老爺子筆下佔了其二,但這整首詩,比起那兩個半句可是霸氣的多!
一首詩,四句話,這天下陰陽玄機之道幾乎全都覆蓋了,這算天機,望風水。符成印,字面的意思言簡意賅,我倒是明白幾分,可這最後一句「五道皆成窮」這五道....又是哪五道,這其中的意思。我倒是琢磨不透了!
映著月光,我在那房梁兒頂上瞅了又瞅,除了這二十個銅金大字,房樑上空無一物!
我愣了幾秒,按理說,陳家先人能留下這二十個銅金字兒,不可能不留下點兒什麼東西,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機關門道兒不成!
正當我納悶兒的時候。院子裡的大門吱扭扭的開了下,我眼瞅著奶奶推門給進來了!
這黑漆漆的夜裡,我伸著半個腦袋,一瞅見奶奶,我一低頭趴在了那房頂子上,這節骨眼兒上,防家裡人弄得跟防賊似的,心驚膽戰的懸在這,我這一頭兒汗津津冷汗。
愣了幾秒,我貓著脖子瞅了一眼,院子裡已經空空如也,奶奶應該是進了屋子,我舒了口氣,一摸臉上的汗。灰頭土臉的一把泥水,房樑上一層灰塵,全便宜了我這張臉!
蹭了把臉上的泥水。我扒眼瞅著房梁,順著那房梁子一手摸過去,四周外圍,除了一層的灰塵土屑之外,也摸不出什麼古怪,但摸到房梁盡頭邊緣的時候,隱約摸著個凹陷下去的小洞,我沒多想,幾個手指頭兒一伸,左食指正好是摸進去。
我手指頭兒一動,剛摸進去,猛地一個激靈,左手指頭猛地一疼,就像被什麼東西叼住了似的,我當下急了眼!
一動手指頭,一股子酸麻的疼順著手指頭直竄到了胳膊上,我咬咬牙,猛地一拽,從那房梁裡頭,麵條兒似的一東西直接被拉了出來,蛇..那居然是一條白蛇!
我猛地一甩右手,啪的一下就給甩到了牆上,這甩手一個趔趄,我一咬牙,死抓著了那半截梯子,咬著嘴唇兒,差點兒就給喊出了聲兒。
我扭身慢慢站穩了,一瞅右手,手指頭上血淋淋的一片,瞅著那血色殷紅鮮亮,我倒是放心了幾分,不像是中了蛇毒,血色腥黑,這蛇...貌似是沒毒的。
側目一瞅牆角那蛇,我當下是驚了一跳,剛才這蛇..明擺著是白色的,可現在..一條紅線似的東西,順著蛇脖頸子朝下,一尺有餘的大半個身子,居然成了半透明的紅。
我驚得目瞪口呆,聽老爺子說過,這房樑上有蛇,其實算的好事兒,蛇浮樑上而降財,房樑上的蛇,那算是家裡的守財神,可這條蛇,不但從房梁裡頭給拽出來了,而且這蛇喝了我的血,大半個身子居然染成了紅色,這蛇...可是說不出的古怪啊!
愣在那瞅了好久,我沒敢吭聲,也沒敢下梯子。那蛇也瞅著我,直勾勾的眼神兒裡都是**裸的防備,愣了大概半分鐘,那蛇朝我微微吐了吐芯子,一動身子,幾乎是雷霆萬鈞之勢,順著那半截梯子,幾圈就給竄了上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了,這條通紅透亮的蛇,三兩下就竄到了我這手背上,這一時間,我還真傻了眼,眼瞅著這條蛇,蛇頭微扁,略寬三分,那血紅蛇瞳正瞅著我,如臨鋒芒,冷颼颼的儘是寒意,我瞅著心驚膽戰,正要張嘴喊人,可眼瞅那蛇....他居然緩緩朝我俯下了脖頸!
「這...這蛇...」
我驚得愣在那,這蛇...居然這麼通靈性!
,聽過一句俗言,蛇俯頸即是臣服,看這...還真有幾分俯首稱臣的意思!
血紅色的蛇瞳裡殷紅帶亮,透著幾分莫名的親切,這蛇看起來好像沒什麼惡意!
那蛇向我微微點了點腦袋,順著我手腕兒爬了下去,一直到了土炕上,那蛇扭頭朝我點了點頭兒,順著炕廂朝下,一溜煙兒鑽進了炕頭兒的磚縫裡。
我趕緊著下了梯子,瞅著那磚縫兒,沒幾秒那蛇又探出了腦袋,朝我點了點頭兒,看這意思,是那炕頭兒底下有東西!
我深吸了口氣,強穩住心頭的躁動,起手扒炕沿上的磚頭兒,順著炕沿扒了兩塊兒,除了灰塵土屑,看不出一丁點兒的不同,我朝著那蛇望了一眼,那雙血紅的蛇瞳瞅著我,吐吐舌頭,像是在說著什麼。
我愣了一下,反手又扒開了第三塊兒,一掀磚頭兒,我瞅著愣了一瞬,那磚頭兒底下,居然有一個手印兒...一個右手印!
我抬頭兒望了那條蛇一眼,那蛇極通人性的點了點腦袋,我伸出右手,一把按了上去,卡嚓一聲輕微的響動,那手掌印兒居然陷下了半寸,我四下一望,除了這凹陷下去的的手掌印,這屋子裡好像也沒什麼風吹草動。
那條蛇猛朝我吐了吐舌頭,腦袋朝上伸了伸,我扒眼瞅著這怪異的動作,一時間還真沒醒過神兒來,那蛇朝上猛伸著腦袋,蛇瞳望一眼我,又抬頭兒朝上望一眼,這黑漆漆的屋子裡頭兒,我抬頭瞅著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但他這意思...上面明顯是有什麼東西!
我趕緊著爬上梯子,映著那幾分月光朝著房梁一望,頭頂兒的房梁兒上,居然映出了幾個拇指大小的凹陷。
我四下一瞅,凹陷之處,相隔不過五指,接連著四根房梁,每根房樑上居然都是五個凹下去的豁口子,這四五二十個豁口,我腦子裡恍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難道這豁口子,是那首詩!
那條蛇順著梯子,幾下子竄到了我手臂上,伸著脖子朝那半片殘瓦吐了吐紅芯子,我跟著點了點頭兒,伸手摸著那首五言詩,細細一扣,那印上房樑上的銅金字兒,竟然真能扣下來,我一連串的扣下來十九個,到了那最後一個窮字,我扣了幾下,那字像是真刻在了房樑上似的,最後一個字,居然扣不下來!
那條蛇順著我的手臂,悠悠的爬到了房梁,扭頭對著我吐了吐舌頭,彎脖子一挺,那條蛇居然吐了口血!
眼瞅著那血色潤在了窮字上,我伸手輕微一動,那個字..居然被我一手扣了下來!
這蛇..吐得血,居然還有這用處!
我又驚又喜,伸手摸了摸那條蛇的小腦袋兒,沒想到這蛇反倒是悠悠的朝我點了點頭兒,像是極為受用我這一手撫摸!
收拾著手裡二十個銅金字,眼瞅著頭頂上凹凹陷陷的豁口,我朝那蛇皺了下眉頭,望了望著銅字,又瞅了瞅那房樑上的豁口子,那蛇極為靈巧的銜起一個銅字,映著月色,那銅字反著幾分月光映射到那凹陷處,我瞅著豁口裡頭,隱隱約約像是兩個字兒疊加到了一起!
我驚得愣在了那,這...這銅字兒居然能映出那房樑上的字跡!
那條蛇嘴裡叼的是個五字,而那凹陷的地方細瞅著,除了這個五字,那下面印的,倒像是個天字!
我找出那個天字,一手按了進去,這一下子,銅金天字像是被銜接到了什麼紋路裡面,無聲無息,那個天字微微的凹下去幾分。
我瞅著像是被打了雞血似的,又驚又喜,如果不是怕驚動了老爺子他們,我絕對扯著嗓子嗷嚎兩聲,那條蛇也是絲絲的吐著舌頭兒,在我手臂上墊著腦袋,二十個字,二十處豁口,只要弄完了這個,這陳家先人留下來的東西...應該就真相大白了!
我瞅著手裡的一把銅金字,因為那個「下」字比劃最少,映著他的反光,最容易分辨出那裡面字跡,迎著月光,我挨個的映著那房樑上的豁口,一連按上去四五個,這一根房樑上的銅字,雜亂無章,完全沒什麼規律可言,這二十個字,都要一個個的映著反光給貼上去。
眼瞅著,反光所及,十三個銅金字兒已經是按了上去,四根房梁兒,最裡面的一兩個銅字都映不過反光,眼瞅著心裡急的癢癢,我尋思著,不如去拿根蠟燭,或者是手電筒兒,這只要映的出銅金字上的反光,有啥東西都成!
我七手八腳的下了梯子,那條蛇順著我胳膊,居然爬到了我手腕兒上,悠悠的纏了圈兒,就跟個手鐲子似的,剛要出門,心裡忽然亂糟糟的一陣不踏實,我一扭頭,反手把梯子靠在了牆角,又把那三塊兒炕沿磚擺回了位置,為保萬無一失,炕上亂糟糟的腳印兒也給清了一遍,說來...我這防著家裡人,弄得跟防賊似的!
老爺子一門心思想絕了陳家的手藝,這陳家先人留下的東西,不管是啥,我可保不準老爺子會不會一把火絕了我的念頭兒,這事兒....我不能透出一丁點兒的風聲,即便是這些我最親近的人!
我輕手輕腳的出了柴房,院子裡靜悄悄的,老爺子他們應該都睡過去了,我悄悄地推門進了我的屋子,一進門,我恍然愣了一下,我屋裡炕頭兒上....竟然坐著個人!
屋子裡黑漆漆的,一桿煙鍋子透紅髮亮,我瞅著一愣,那抽煙鍋子的,也就只有老瘸子了!
「九斤兒...我可是等了你半天了!」團團歡弟。
「瘸子大爺..你..你...」瞅著老瘸子,我猛生了一身的冷汗,他...莫非發覺我...我心裡一咯登,老瘸子緩緩吐了口煙氣兒。
「嘿嘿...別大驚小怪的,我知道...你是去找小花旦兒了,可是九斤兒..躺在那的,不過是一具屍首兒,你說啥...她也聽不見啊!」老瘸子抬頭兒瞅了我一眼,我沒說話,但心裡頭恍然是鬆了口氣,聽這話,老瘸子...不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我愣了下,強穩住了心神,緩緩的吐了口氣,「瘸子大爺...有些話兒,不用你說我心裡也明白,我知道您的意思,您也明白我的想法兒!」
老瘸子抽著煙鍋子,微亮的煙鍋子亮了好幾秒,老瘸子點了點頭兒,「九斤兒...你給我老頭子留句實在話兒,我就要你一句話,你和程曦真的就沒一點兒可能嗎?」
「瘸子大爺...這事兒...」我愣了一下,「那您能告訴我個理由...您為啥非要程曦嫁給我嗎?」
老瘸子瞅了我一眼,搖了搖腦袋,「因為...因為那孩子還惦記著你,這理由夠嗎?」
我瞇眼一愣,老瘸子這話裡頭兒,明顯有幾分敷衍我的意思,我感覺得出,從老宅子裡一出來就感覺的出,對於程曦這件事兒,老瘸子一直有些難言之隱!
第三十章苦衷
「瘸子大爺....您要的那句話,我現在還不能給您!」我瞅著老瘸子,「因為現在...我心裡還記掛著個別人。貿貿然的娶了程曦,您覺得...這對她公平嗎?」
老瘸子沒有說話,我歎了口氣,「大爺,掏心窩子給你說一句,跟程曦的情分,我一直還記著呢,您說個....三年多的感情,就是塊兒石頭也得捂熱乎了,更何況是人心!」
「說來,程曦...我還是瞭解幾分,她..可是傲氣的很,這心甘情願的事兒。她沒準兒能應了,但要是你不甘我不願的勾當,我敢說...她是決計不會應的。即便是勉為其難的應了,您想想,兩人心裡都憋著一糰子疙瘩。這以後...能好過了?」
老瘸子猛吸了口煙鍋子,吐了口煙兒,更是喘了口氣兒,「程曦是我孫女...是我親孫女啊,這當爺爺的心...都是一樣的,你爺爺知道為你著想,我又何嘗不是記掛著我這孫女!」
「九斤兒...你明白了你爺爺的心,也就明白了我對程曦的心思!」老瘸子愣在那瞅著我。「九斤兒....你應一句,只要你應一句,程曦那邊兒....我絕對會讓她心甘情願的嫁給你,你爺爺不會害你,我也不會害我的親孫女!」
老瘸子這一句話,我心裡頭猛地咯登了一下,我知道我親爺爺不會害我,但他為我好的事兒,卻是為難了我,事到如今,這事兒恐怕不僅僅是為難了我,程曦....恐怕是更加為難!
我愣在那,瞅著漆黑夜色下,老瘸子那雙微瞇的眼縫。眼雖然不大,但那其中的意思卻是寬廣深沉的很,老瘸子心裡...恐怕是藏了不少東西!
我點了點頭兒。忍不住來了句,「命啊...都是命逼的!」
不是我故作深沉,而是我知道,當初老瘸子這句話.....如今,應該能帶出點兒什麼!
果然,我這一句話,老瘸子的眼神不自覺的顫動一絲,僅僅這麼一瞬,我知道...老瘸子,恐怕也是栽在了這命裡頭!
信命不服命,到頭兒來,終究還是在這命裡頭折了腰,老瘸子為了程曦,三分是為了她的心,這七分...算是服了命!
命...命....
我緩緩閉上了眼,半晌,我和老瘸子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歎了口氣,隨即,我倆相視一望,幾乎又是同時來了聲苦笑,彼此的意思近乎明瞭,但這話....卻又不能挑明了說!
我點了點頭,「大爺...能不能給我點兒時間,也給程曦點兒時間,讓我們都靜下心來想想!」
老瘸子愣在那,緩緩點了點腦袋,「行...這事兒,你好好琢磨琢磨吧!」
「九斤兒...你歇著吧!」老瘸子起身下了炕,抬腳慢悠悠的出了屋子,我送他出了門,眼瞅著他進了屋子,聽著屋子裡他跟老古怪嘀咕了兩句,老古怪嘿嘿的笑了兩聲兒,說程曦那丫頭他也喜歡的很,這門親事,能成!
我苦笑著搖了搖腦袋,老古怪算是個直腸子,江湖閱歷,世道兒上的經驗他曉得很,可要是這動心思,耍心眼兒的勾當,這老東西...恐怕還沒我這嫩牙子菜想的深呢,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話兒可是說的一點兒都不假,老爺子老謀深算,就是一笑瞇瞇的老狐狸,到了我這..這潛移默化的,也影響了幾分!
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兒,其實跟什麼人,也學什麼話兒,戲裡戲外,也都是這個理兒!
到了這點兒上,我一瞅鐘錶,已經是四點半了,這大半宿幾乎要過去了,老人們都是睡早醒早,家裡的這幾尊大神,那就更不用說了,這個點兒幾乎都快醒了,現在去柴房明顯是不明智,我也不沒事找事兒了,回屋子,好好呆著,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回屋子炕上一趟,尋思著大半天的事兒,瞅著手腕兒上盤旋而繞的通紅小蛇,泱泱不動,估計是睡著了。這東西....可是通靈性的很,我這言語眼神,這小東西十有**都能會意了,真不知道...這到底是哪位先人留下來的寶貝玩意兒!
我這轉念一想,不對啊,老爺子今年都八十八了,這柴房裡的東西,他絕對是不知道,那這麼說,柴房裡的東西,恐怕最少也得是我太爺爺輩兒的,甚至更久遠,我四五歲之前,一直是跟著爺爺奶奶的,打小對這太爺爺啥的就沒印象,那這麼說來,這小蛇..恐怕至少也得二十多年了!
活了二十年,這麼一尺來長的個頭兒,這小東西到底是個什麼品種啊?不管咋說,我瞅著,來頭兒不小!
正尋思著,我忽然想起了懷裡的竹筒兒,跟老爺子說話的時候,這竹筒兒可是冰涼了一瞬,感覺著...像是小花旦兒有動靜兒了!
摸出那竹筒兒,被我這胸口早就透的溫熱,我輕微搖晃了下兒,輕聲問了句,「小花旦兒,小花旦兒你醒了嗎,你醒了就說句話...行嗎?」
我一連問了七八句,那竹筒兒依舊是沒動靜兒,我無奈的歎了口氣,把竹筒塞進了懷裡,可這一摸兜裡,我想起了老爺子給我的那張紙。
一把摸出那張紙,打開一看,裡面密密麻麻的一溜字眼兒,瞅的我心裡涼颼颼的難受。
這上面寫的,那都是小花旦兒投胎所用的東西,可我眼瞅著,除了中間一個空虛竹,其他的東西我別說見過,聽都是聞所未聞的,零零散散的字跡,這紙上的東西應該是老爺子打的草稿,上面一些輕微的筆跡還寫著一些線索,我細細數了一下這所用的東西,居然足足十一條,這十一件東西....怪不得老爺子說是個大麻煩呢!
我唉聲歎氣的躺在炕上,尋思著這一堆亂七八糟的麻煩事兒,整個腦袋都要炸了,這時候天色已經快亮了,我閉著眼躺在炕上,身體上的勞累夾著精神上的倦怠,沒多大會兒,我迷迷糊糊的就給睡著了!團女聖亡。
這一覺醒來,或者說是被一巴掌拍醒了,我一個激靈睜開眼,眼瞅著眼前那張熟悉的臉,一臉鬍子拉碴,一雙眼瞪的銅鈴似的瞅著我,我還沒醒過神來,一個熊撲的擁抱,就把我緊緊抱在了懷裡!
「兒子...老爹可想死你了!」
老爹一把把我勒在懷裡,我傻子似的愣在那,一股酸溜溜的感覺順著心頭兒往上湧,嗓子裡的話嗆到嘴邊上,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爹...我..也想死你了!」我強壓下心頭那股子酸楚,支吾吾的說了一句話,老爹起身瞅著我,咧著嘴角,老爹樂呵呵的笑了聲,但感覺那笑聲裡頭兒,似乎比我壓下去的那股子酸楚還重得多!
瞅著老爹這一身的打扮,軍大衣還裹著,腦袋上還騰騰的冒著熱氣,這天寒地凍的天兒,老爹一落腳,恐怕沒二話就衝進了我這屋子。
老爹一邊笑著,一邊詢問著我這柳州一路上的事兒,我當然是報喜不報憂,大事兒小事兒都是三兩句話帶過,那些玩命兒的勾當乾脆就不說,都過去的事兒了,省的老爹掛在心裡擔心。
可這剛說了兩句,老爹一開話嗆就說起了程曦的事兒,「九斤兒啊...你爺爺都給我說了,那姑娘,剛才我也瞅見了一面,還別說,瞅著模樣聽著話兒,那姑娘可是真不錯!」
「九斤兒啊...你別瞎琢磨了,這事兒啊...老爹看著就成!」
我愣的還沒來得及說話,老爹二話不說從口袋裡摸出個信封,往我手裡一塞,摸著那居然是一沓子錢,「九斤兒...什麼彩禮錢之類的你就別掛心了,你爺爺不是說三天嗎,咱們就三天後把這婚事兒辦了,這點兒錢你就留著買點兒衣服,給那姑娘也買點兒金銀首飾,咱們老陳家唯一的苗苗兒結婚,這事兒可不能寒酸了!」
我這一愣神兒,這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怎麼到了老爹嘴裡,這都算成了呢,我這剛要張嘴說話,老爹一擺手堵了我的嘴,「九斤兒,啥話兒你也別跟我說了,這事兒啊,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事兒,你別說啥,老爹就給做了主了,那可是個好姑娘,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兒了!」
《大紅棺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