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

「三..三萬!」我瞪眼問了聲,老古怪點著頭,「對。三萬,三萬啊..一道兒的鬼子兵,連帶著東瀛的陰陽師、武士、忍者,三萬人足足有餘的,一個毛兒..都沒出了邙山,這一戰..驚退了鬼子,自此,邙山之上,再無一人來犯!」
說到這,老古怪嘴角兒翹了那麼一笑,那一笑很輕很淺,但我眼瞅著,那卻是一絲不容置疑的傲,傲,驕傲。狂傲..換成了誰,經歷那一戰,也得是一輩子的傲!
說完了這,老古怪長吐了口氣,「哎,過去了,都過去了..現在想想,當初那一小伙子,眨眼就成一老頭子了,哎,老了,老了..!」
「想想當年,跟你家老鱉貨幹完了邙山一票..我倆啊,也就拴到了一塊兒。天山守蓮。神農架護山。崑崙俯望頂..這一條條,一件件,哎,到頭來,打跑了鬼子,有國了有家..你家老東西急流勇退,回家陪媳婦養娃兒去了,剩下老子..娘的,飄飄蕩蕩的一輩子,一輩子..一輩子啊,也就快到頭了!」
老古怪說著,一雙的瞇瞇眼望著天外雲天,臉上如思,若念,像悲。又似喜,總之,哪一種的緬懷..我說不出,道不盡,當真是應了那一句話,有些事兒..你不經歷了,永遠是感受不到了的!
愣著,就這麼愣著,老古怪愣了好久,不知何時,老古怪忽然傻笑了聲,」嘿嘿,小子,說起來...這就是命啊,現在想想,如果當初,那主事兒的不出事兒,也就沒你爺爺出山這一回,說白了..你陳家,你陳九斤的命脈,也就可能從此改寫,哎,很多事兒..有時候回過頭想想,都是一些個不可能的巧合碰到了一塊兒,今天..才有了今天這局面!」
「可能啊..你小子,就是還他當年欠下的債呢!」老古怪望著我笑了笑,那一絲笑,別有韻味,「其實..當年那個出事兒的援軍,也是你陳家人!」
「什麼,陳家人,債..」我念的一驚,一晃念頭,「師父,難道說,我爺爺頂了他,他的後人..頂了我?」
「嘿嘿,是與不是...天說了算,誰知道,誰知道啊..反正是你們陳家的人,頂來頂去..都少不了一個陳!」
「說起你爺爺,或者說,也該叫他一聲陳元禮,哎,說起來,你小子..是被人頂了包兒,可當年你爺爺,是不得不去頂了別人的包兒,說起來..這也就是命,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呀!「老古怪望我嘻嘻笑著,我聽得一抽嘴角兒,」那這麼說,我爺爺算是頂了陳元禮的位子,那真正的陳元禮,又是誰?「
「陳元禮..」老古怪搖搖頭,「真正的陳元禮..那我就不知道了!」
「這事兒啊,天底下怕也沒幾個知道,要說知道..恐怕也就倆當事兒的人,有這麼一個我,都他娘的是個意外。小子,你不知道嗎,就因為這..」老古怪指著自己的鼻頭兒,「我差點兒被滅了口,差點兒..被你爺爺滅了口!!」
「什麼,師父您..您差點兒被我爺爺..」我驚得望著老古怪,說真的,這一時間的驚愕,還真讓我吐不出話兒了,老古怪點頭的一笑,「嘿嘿,要麼說嘛,你小子..錯就錯在了是個陳家的人,你呀..扎不下根兒,也站不住腳,因為你陳家,該狠的時候,都他娘的心狠手辣,說來..也就是我,換成個別人..死,那是必死無疑了!」
老古怪笑著的一句話,聽得倒不像啥埋怨氣,不過我聽得,心裡卻一股子說不出的味兒,要說,自己的親爺爺,當年差點兒殺了自己過命的師父,這事兒,怎麼說都..
「嘿嘿,傻小子,別想了..都過去的事兒,要說..你爺爺當年不也沒殺了我嗎,他娘的..還算有那麼點人情味兒!」老古怪笑了笑,「你爺爺,怎麼說呢..嘿嘿,那老鱉貨,以前是個獅子,但卻藏了個狐狸心。現在啊..嘿嘿,獅子藏了狐狸心,但卻是裝成了狗,還他娘是個咬人不出聲兒的狗!」
說完這話兒,老古怪忽然臉上多了幾分惱怒,那臉色..真真切切,我看的也是納了悶兒了,要說..當年老爺子差點兒滅他的口,都沒讓他怒了,這到底又是什麼事兒,能讓他..
我望著老古怪,這老頭兒喘了口粗氣兒,「哎,傻小子,你呀,是太傻..你那個爺爺,是太他娘的精明,說實在的,你小子,要有你爺爺心眼兒的一半兒,幾天前遇的那小子,你一早就得玩兒死他了!」
「一..一半兒,一半兒就這麼厲害?」我驚了眉頭,老古怪毋庸置疑的點點頭,「對,一半兒..有他一半兒的心眼兒,你小子就能玩出個花兒了!」
說到了這,老古怪也給愣了下,隨即又補了句,「當然了..該狠的時候,你也得有他一樣兒的狠心!」
「跟那小子比..其實一早你就輸了,不輸頭腦,不輸本事...要說輸,就輸在了一個狠字兒上!」
聽他一說,我皺了下眉頭,老古怪瞅我笑了笑,「小子,你還別不服,哼哼,黃山這一遭,他能一手撇了我不管,你能嗎?」
「這..這不是一回事,你是我師傅,又不是他師父,再說了..要換成了我,這是狠,說白了,這是狼心狗肺!」我一口截下了老古怪的話兒,老古怪一搖頭,「行行,不說我...換成了別人,你想想,他能成,你呢?」
別人..一句話,勾起了我趙家地宮的念頭,黑衣人..當初的他,對上白臉譜,可也是...我忽然搖了搖頭,「對,我不如他,我的確沒他狠,這輩子..我怕也比不過他了!」
「哼哼,所以說..其實你退下來,未嘗也不是件好事兒,有些事兒..就得是心狠手辣的狠人去做,你想做..你做了,於人於己..不見得有益!」
「我說過,陳家..沒你想的那麼好,狠..就出在了這個狠字上,該狠的時候..連我這過命的..兄弟,都差點兒下了手,但說白了,別管什麼帝王將相,名門世家..那都得是踩著血走過來的,一將成名萬骨枯,沒一個扛鼎的狠人,當著頂樑柱..給你多大的家業,你都扛不住!」
「要說,你爺爺真的錯了嗎,沒錯..立場不同,位置不同,其實啊,這天底下..本來也沒那麼多對錯,真的,或許,你不站在一個位置上,你永遠不明白那地兒的辛酸苦楚!」老古怪兩眼望著我,「就說..就說邪家,前些日子你也見了,說起來..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鬼,你能想的到,他們為了兄弟情義,發了狂..爆了魂兒?」
「哎,說句評書裡面的,劉備忠吧..一句不負天下人,可到底還是有要他命的,曹操奸吧,說的是不讓天下負我,可到底還有人拼了命保他的。要說,誰對誰錯,誰好誰壞,這說得清嗎?」
「天底下,好與壞,善與惡,黑與白,對與錯...說到底,誰敢說分得清楚,要真說對錯,順應了大勢,順了天下的心,你就對了,逆了天下的事兒,你也就錯了!
第四百一十章南京
「說到邪家一脈,百十年了,殺人奪魂,為非作歹,說起來..沒人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麼。也沒人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為了殺人,為了死,為了憤世嫉俗,怨恨蒼生,我想不出..到底什麼東西,能讓他們那一輩人變成了這副模樣!」老古怪歎了口氣,「就說..就說廖漢生,邙山三傑,到我拜師的時候,邙山..也就剩我師父一個了,廖漢生,不知所蹤了多少年,誰能想像..到底什麼東西,能把他消磨成這幅德行!」
「哎。也許啊..也就應了他那句話,可恨之人..也真的有可憐之處吧!」老古怪說著,話說完了,兩眼珠子呆直望著前頭,像是沉思,又像是走神兒,說來,本說的是我陳家的事兒,說著說著..就扯上了什麼善惡對錯,扯上了邪家,我只感覺著..好詭異,好複雜,這..好像一盤驚了天的棋局..
不過,如今..跟我也沒啥關係了!
退了。我退出了。我不玩了!「
「哎。遠了,遠了..說著說著,咱就扯得遠了!」老古怪一手搭在了我肩頭兒,「小子,知道..為啥收你當徒弟不!」
「師父這..說真的,我一直以來,也是納悶兒呢,您說..想當初,我這一沒錢,二沒本事的,還一身的麻煩事兒拖累您,您說..嘿嘿,您咋就不開的眼收了我!」我玩笑了說了句,老古怪撇嘴也是一笑,「嘿嘿。不開眼...娘的,老子半輩子都栽在你們姓陳的手裡了,瞎眼,瞎眼倒霉了,嘿嘿,收了你這麼斷家業的徒弟!」請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謝謝!
一說到斷家業,我一下激靈,可能老古怪也是無心的一句話玩笑話兒,一見我這,嘴角兒的笑變了兩分,不過隨即右恢復了常態,「行了,小子..別多想了,只要人還在..那就斷不了家業,天會變...事兒會變,人也會變的!」
「不過啊,你小子..可是沒怎麼變,沒怎麼變!」老古怪搖搖頭,「看你現在,也就活像當初的我,記得當年..我沒入邙山之前,殺雞都還哆嗦呢,可現在呢..嘿嘿!」
「殺雞..」我笑了聲,「師父,你沒逗我吧,就你這..人見了都嚇一哆嗦,不敢殺雞,嘿嘿!」
「真的,真的..當年我呀!」老古怪擰著那惡鬼似的臉笑了笑,一手摸了摸那面皮,「當年的我...還不是這張臉,家還有家,人還有人,老婆孩子都有了,那小日子..哼哼!」
「可誰想得到...嘿嘿!」老古怪笑了一聲,那一笑..很苦,好像一口黃連苦到了心底,這一下苦的他..眼底兒竟紅了幾分!
「哎,哎..」老古怪一口歎氣,「人啊..人的狠,都是逼出來的,逼出來的!」
「當你敢揣著三手榴彈闖鬼子大營的時候,別說殺雞..吃人你都敢了!」
老古怪笑了笑,可那一笑,卻是緊緊的咬著牙..
「過去了,過去了..都過去了!」老古怪長歎了口氣,拍了拍我肩頭兒,「小子,有今天..好好的,好好的珍惜吧,起碼,你身邊..還有個你想你念的人兒啊!」
說著,老古怪拍了拍我肩頭,起身扭過了頭,一邊朝屋子裡走著,嘴邊一邊兒哼哼叨念著,像是小曲兒,又像是戲詞兒...
「待到明年黃花兒下,錦帕臨頭你笑如花兒。可憐那南城九月半...十里連城血千家!」
「哎,五十多年了...那個家,五十多年了!」
老古怪歎著一口氣,一步步..朝著屋子裡走了去,我茫然望了黃山下的雲天升騰,腦子裡波瀾翻滾了一瞬,我忽然張嘴了問了句,「師父,你的家..在哪?」
「家,家..在哪?哼哼,那名兒..好像,好像叫..南京!」
「南京..」我念了聲,老古怪一笑,「對,南京,就是南京!」
「五十年前..南京,南京..」我一個激靈,恍如雷劈了一般!
老古怪走了,把他該告訴我的,能告訴我的,說完了之後..不聲不響的走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但我知道..他一定還有他要做的事兒,我坐在了黃山之巔的青石上,望著萬里殘雲,雲山霧繞,升騰翻滾,我不知道我想了些什麼,感覺..也就一個念頭,隨著日昇日落,月起月沉..幾番輪迴,忽然的一句話,宛若平地的一聲驚雷,「施主..你觀雲,還是觀人呢?」
一句話,我醒了!
當我扭過頭兒的時候,小花旦兒正抱著小鬼嬰坐在門檻兒上,見我清醒,小花旦兒似有舒心吐了口氣,「三天了,三天了..你,你可算醒了!」
「三天,我..我在這坐了三天!」
「嗯,三天!」小花旦兒點點頭,小鬼嬰扒眼望著我,朝我伸了伸手,但一晃又縮了回去,我知道,他是怕小花旦兒,隨即的一笑,我朝他伸了伸手,一手抱起了他,小鬼娃子咯咯笑了聲,一臉開心的樣子!
「呵呵,好,好一個美滿三口之家!」
老和尚一句話,我才注意到他,老和尚做了個佛禮,「其實,這未嘗也不是一種圓滿!」
「圓滿..」我念了聲,隨即朝老和尚拜了一下,「老師傅,請問..圓滿,什麼才算是圓滿!」
「圓滿..呵呵!」老和尚笑了聲,「所謂,大智若愚,大德若失,大圓若缺,圓..世間本無歸圓之物,所謂之圓滿,不對事,對人!」
「對人!」我愣了下,老和尚笑著,「對,對人..人,無念,念,無慾,欲,無傷,傷,無痛。本是為缺,但卻若得,得失之間..不在於物,全在於人!」
「得失..在人!」我一字一頓念了句,我搖了搖頭,忽而一笑,又點了點頭,「得失..在人,天下間,能看清得失的..又曾有幾個人,看清了得失,那是聖人,看重了得失..那是俗人!」
「而我,區區一凡人,不明得失,也不求圓滿,或許..我能做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管好了當下..珍惜了,眼前吧!」
一字字珠音落地,老和尚聽得一笑,似有寬慰的一笑,「若能如此,也是極好,極好!」
老和尚朝我拜了一佛禮,我鞠躬回敬,可也就俯身傾耳的一瞬,一抬頭,我直接給嚇了一跳,眼前老頭兒..一晃眼,已經沒了人影!
「呃,人..人呢!」我驚得一聲,小花旦兒淡笑了聲,「人,走了啊!」
「走了,這..這麼快!」我驚得望著小花旦兒,「他..他到底是人是鬼!」
「呵呵,是人是鬼..還問我,你還看不出來!」小花旦兒朝我翻了下眼皮,莞爾的一笑,我一手摸了摸後腦勺,想來也對..若是鬼,我不能察覺不出,但若是人...這手段,也著實嚇人了點兒吧!
老和尚走了,不聲不響..鬼影子似的走了,他一走,我們三人也就嘮起了家常話兒,小花旦兒說起我,從那天一頭昏倒了去,一直昏迷五天五夜,再加上,我在大青石上坐的三天三夜,八天..整整八天!
說完了這,小花旦兒忽然問了我句,「九..九斤兒,你難道不餓?」
「餓,餓!」她這不說不要緊,一說起這個餓,我肚子裡咕嚕嚕也給唱起了空城計,一瞅我這,小花旦兒扭身出了房子,不過我納悶的是,她走的不是門,而是直接穿的牆,更讓我奇怪的是,我繞著屋子望了一遭,除了黃山斷崖口的一個門口外,這屋子..竟沒有出去的門,對著外面的,我就瞅見了一扇窗戶!
第四百一十二章高人
「什麼打算..」我歎了口氣,「打算,能有什麼打算,現在我...」
「哎,現在..家沒了家。人,沒了人,現在..」我望著小花旦兒,「現在...我也就剩你們了!」
小花旦兒聽得,歎了口氣,「哎,說起來...事出因果,全在於我,如果沒我..你也就不會出了家門,也就不會有..」
「怪你..怪你什麼,這事兒啊,說不上怪誰,命..就是命,哼哼,走到哪了天注定!」我笑了聲。一撇那老頭兒,他正啃著饅頭,可聽我嘴裡的一句話,竟也不由得點了點頭!
小花旦兒望著我,一口歎氣,感覺像到了嘴邊兒話,卻又欲言又止..我笑了聲,「咋了,小花旦兒,有啥話你就直說啊,跟我..你還至於藏著掖著麼?」
「這..這..」小花旦兒又是一口歎氣,「九斤兒,那你..真的就不打算回陳家了!」
「陳家..」我笑了聲,「發過了誓。說過了話兒..回陳家。我還怎麼回陳家!」
說著這話兒。我倒是一點兒也沒避嫌那老頭兒,一來..八天靜坐,八天沉思,很多事兒我想開了,事兒..釋懷了,也就變得無從顧忌,二來,我倒也想試試這老頭兒,看他...
不過,說這..倒是讓我失望了,聽我說著陳家,那老頭兒倒像聞所未聞,一口吃著饅頭鹹菜,呼嚕嚕喝著稀粥,一副沒事兒人似的。也不知該說他句心機深,還是真的不知1請用小寫字母輸入網址:.
我望著老頭兒,又望了一眼小花旦兒,小花旦兒眉梢眼色..稍顯了一絲不對,但也沒在多說啥,索性,此人,此事兒..也就此作罷了!
沒了顧忌,我問了小花旦兒一些這幾天的瑣事兒,原來,自三天前,老古怪與我說了那些話後,當天便離開了這,聽他的意思..說是黃土埋了半截脖子了,會會故人..見見舊地,等哪天死了,一了百了..也算沒了牽掛!
這話兒說的感傷,但想起老古怪說的一些過往事兒,尤其是最後那一句南京,五十年前..那該是一處何等的慘烈,一處傷心地!
老古怪走了,他走後..陳漢彪也沒了影兒,據說,老古怪讓他回了邙山,龐然被安排在了那,如今,陳漢彪回不了村子了,邙山..也算是他一處落腳的家!
不過說來說去,說到了我..又說起了小花旦兒,說起當初山崖子下,小花旦兒被黑衣人鎖困之事!
原來,當初我前腳出了山洞,陳漢彪讓小鬼嬰等小花旦兒,幾乎後腳兒也就跟了出來,沒成想,小花旦兒沒等來,反倒把黑衣人那一群雜碎等了去,不由分說,黑衣人捏住了我的軟肋,擒了小鬼嬰,等小花旦兒與白老爺子趕回去..也為之晚矣,白老爺子受了傷,小花旦兒也落了個投忌器!
再後來..也就有了懸崖邊兒上的事兒,說來,人們有所不知的是,黑衣人其實也一早奔了黃山,要不是我好巧不巧的趕了去,大戰邪老八的那一場..沒準就換成了他!
說到這,什麼好壞對錯..我也說不清了,說他冷血,可黃山一遭..他也來了,至於因果,我不多說,其實..凡事,我都是朝好了想,至於對錯,也就憑天論吧!
事兒,過去了..到了眼下,我落腳在了一寺廟裡,不過,有一件事兒,我倒弄的不明不白,說起來,我知道這是黃山的半山寺,要說..一處寺廟,那可是佛祖保佑,香火盛之地,小花旦兒與小鬼嬰兒,皆是鬼身,這佛祖棲身之地..怎麼會讓她倆小鬼兒橫行呢!
聽我一問,小花旦兒伸出了那雙藕白手腕兒,一口歎氣,「哎,說來啊..還是死氣..說到底,吃虧在上面,享福..也在了這上面。死氣,如今算是幫我塑了半個軀殼,說白了..我現在,算不得人,但也稱不上鬼。再加上..本身也算善心修好,不傷天和人事,師父又動了些手段,隱藏了一些陰邪之氣,我娘倆..也才勉強能在這寺廟裡容身吧!」
「不過,我爹他..受了些傷,魂魄淡薄了多,我讓他入了空熏竹養傷了!」
聽小花旦兒一說,我摸摸空熏竹一點頭,不過隨即倒皺起了眉頭兒,一說死氣..說來,這成也死氣,敗也死氣,要說..老爺子當初一言,要想小花旦兒清醒投胎,非得十一件靈物莫屬,可眼下..小花旦兒近乎了常人一般,確實好事兒,可如此..死氣融身,怕拖得越久,對轉世投胎越是不利!
說到這,我心裡慢慢打定了主意,「小花旦兒,陳家的事兒..就此算是了結了,但你身上的事兒,可還遠的很」
「如今,十一件靈物...得了大半兒,算起來,除了一個千年殭屍血,還剩下佛道儒三家三經,只要找到了這些...你投胎轉世的事兒,也就..」
「投胎轉世..真的,真的非要投胎轉世嗎?」小花旦兒念了聲,我一驚,心裡恍然也竄了一念頭,「投胎..是啊,難道..真的非得要投胎嗎?」
「投胎...」
沒成想,我一個念頭沒落,老頭兒忽然嘴裡念叨了聲,「千年殭屍血,佛道儒三經,投胎..投胎還需要這個?」
聽老頭兒一叨念,我幾乎下意識要問出了口,可沒想,小花旦兒攔了我一把,任由那老頭兒一口念叨著,「佛道儒三經,按說..儒家修身,道家修性,佛家修心,三者根本不同,但卻都是魂靈造化,按理說...」
《大紅棺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