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

這一句話沒完,癩皮老頭兒慢慢抬起了頭,一瞅我和小花旦兒驚心望著他,忽然伸手一拍嘴皮子,「哎,媽的,有他麼嘴欠了!」
一聽這,我當下是笑咧了嘴,「老師傅,老師傅您..您知道佛道儒三經,您說..那有這三經下落,您告訴我,我..」
「等等,等等...我就隨便禿嚕了兩句,誰告訴我知道啥三經了,不知道,不知道..你小子別問了,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的!」老頭兒剛吐了話兒,臉色一變,又一巴掌拍了嘴,我聽得他最後一句,我當真笑了,「師傅,老師傅,您..您真知道,告訴我,求您了,我這..我這真有救命的急事!」
「不知道,不知道..哼,誰知道你說的啥屁話!」老頭兒哼了聲,一手把半個饅頭扔桌上,嘴裡碎碎叨叨念叨著,「莫名其妙,傻二愣的小子,不吃了,不吃了,吃個飯都不讓人安生了!」
一邊說著,那老頭兒起身拍了拍屁股,一扭身,朝著窗戶逃也似的跑了去,我瞅的一愣,「呃,老師傅,您..您別走啊,等等,您等等!」
我一起身子跟了去,按理說..以我現在身手,幾步之遙,再怎麼說也跟不丟吧,可沒想到,他前腳躍出了窗戶,我後腳跟出去,眼前一晃的工夫,沒了影兒...那癩皮老頭兒,這一眨眼竟然沒了影兒!
窗口外,我一下愣住了,沒了,想不到那老頭兒..竟然還是個不出世的高手!
我撓了下頭皮,好一個半山寺啊,想不到..還真是個能人輩出的地界,想當初..那個問我觀雲還是觀人的長者老僧,接連兩次都直接沒了影兒,現在換成了癩皮和尚,想不到..竟也是個隱世不出的高人了!
我一望小花旦兒,小花旦兒朝我搖了搖頭,原來,不光是我,就連小花旦兒也不曾想到,那老頭兒是個藏身高人,說起來,中原鬼神之說,玄易之術的深沉造化..自是不用多說,而傳承了幾千之久的功夫武學,竟也是這般的神秘莫測!
第四百一十一章癩皮老頭兒
「呃,這..這還是沒門兒的房?「
我瞅著剛念叨了句,門口外..一聲嗓子吆喝,「嘿呦,咋滴。你眉毛下頭兒..那倆窟窿是出氣兒的啊,誰說咱這房子沒門啊!」
這一嗓子吆喝,我瞅著窗戶口一望,窗戶口正探出了一腦袋,我一瞅這,頭頂上長得癩皮瘡,頭頂兒禿的沒幾個毛兒,一灰土土的老頭兒,掛著一身破爛的僧衣,腦袋一伸,胳膊一扭,破僧衣上一溜的破口子,老頭兒一起身子,扒著窗口一步就跳了進來,這一跳進了屋子。還伸手提溜了一下褲子,眼瞅那破褲子掛腚上,差點兒就漏了屁股!
一瞅這老頭,我皺了下眉頭,心裡念著,這寺廟裡..咋還冒出來這麼個和尚啊,我正瞅著,那老頭兒咧嘴呲了一口黃牙,那黃牙茬子..深黃的都發了黑,看著老頭兒,怕是半輩子沒刷過那口爛牙了!
一呲牙,那癩皮老頭兒朝我一聲吆喝,」小子兒,你..你給我說清楚。咋滴。你眉毛下..哪個窟窿瞅著。這房子他沒門啊!「
「門..這門!」我咧嘴笑了下,一點頭,「得了,老師傅..算我口誤了,門,有門,誰說沒門呢!」
說著,我一手指著身後對著黃山斷崖子的門口,「門,老師傅..這,這不是這屋子的門嗎?」
「門?」那癩皮老頭兒念了聲,一下也不知道哪根筋兒搭錯了,張嘴就是一口罵,「放屁,放屁。「那是門嗎,那分明是朝外的窗戶,你小子眉毛下倆窟窿,還真他娘的喘氣兒的啊,這麼大一門,你竟然瞅不著!」
癩皮老頭兒一指窗戶,還真把我給說傻了,我正愣的一瞬,牆壁外面笑盈盈一聲念叨,「哎呦,這誰呀,誰這麼牛氣啊,眉毛底下倆窟窿,還能喘上了氣兒!」
笑盈盈的一聲笑語,牆壁上一閃的紅影兒,小花旦兒端著一碟飯菜進了屋子,那癩皮老頭兒一見小花旦兒進門,臉上一股惱怒氣瞬間給降下去了八分,髒手摸了一把灰白鬍子,訕訕笑了兩聲閉了嘴!
小花旦兒進了門,我也沒搭理老頭兒一聲罵,四方桌前,小花旦兒招呼著我吃飯,我抬腳剛落了座,沒想到,那老頭兒緊跟一屁股坐在了我對面,我抬頭瞅了他一眼還沒應聲,小花旦兒倒是不樂意了,」哎呦,你這屁股可是夠勤快點,雜了,現在不說咱眉毛底下的窟窿,是出氣兒的了!」
「嘿嘿,出氣兒..出啥氣兒,眉毛底下的窟窿,可是留著吃飯呢!」癩皮老頭兒訕訕的一聲笑,朝著小花旦兒一聲吆喝,「來來,先別說了,趕緊著..咱先吃飯了!」
小花旦兒沒搭理他,帶開了食盒,一手把飯菜擺在桌上,幾個饅頭,一點稀粥素菜,說來..這寺廟裡,能有這一口吃的,也算不錯了!
可沒想,這一桌素菜,我這外來食客還沒說啥,這一破爛和尚可是不樂意了,指著桌上呃飯菜,「咋滴,今天..咱,咱就吃這個?」
小花旦兒白了他一眼,也沒搭理他,沒想,那癩皮老頭兒一拍桌子,「這..這,就吃這個,這他娘是給人吃的嗎?」
「是不是給人吃的,也沒讓你吃啊!」小花旦兒給我添了一碗兒粥,一口回了聲,那老頭兒呼哧呼哧的喘了口粗氣兒,「丫頭,你..你這不行啊,前幾天..有那老東西的時候,你還有酒有肉的,這今天..改你這小相好的醒了,咋還該吃素的了!」
「你看..你看這,清湯寡水兒的,這是人吃的嗎?」老頭兒一句話,我聽得也笑了,說起來,這老頭兒還是少見,一來,不拿自己當外人,起屁股就坐,拿筷子就吃,這也就算了..他挑三揀四的,你說說,天底下..哪找這樣的人兒去!
我樂得笑了聲,小花旦兒望了我一眼,撇嘴笑了笑,又撇了一眼老頭兒,「哼,是不是人吃的,也沒說讓你吃啊,再說了..有酒有肉,是給師父吃的,你這..哼哼,一出家的和尚,還喝酒吃肉?不怕犯了你那清規戒律,被你拜的佛祖怪罪啊!」
「嘿嘿,小丫頭..這,這就不懂了吧!」癩皮老頭兒搖頭的一笑,「有道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嘿嘿,那些個清規戒律..是留給那些俗和尚用的,咱這..心中有佛,無關了酒色肉慾!」
癩皮老頭兒說著,伸手一個佛禮,做的還有模有樣兒,我瞅的樂直笑,這古怪的賴皮和尚,還真把自己當濟公了!
話說著,我一邊扒拉著飯,也沒跟這老頭兒一般見識,有些時候..經歷的多了,這心,自然就敞亮了,很多事兒也就見怪不怪,人活一世..各有各的生活方式,我無心擾了..變了別人,最多,也就做我自己罷了!
我一邊吃著飯,那老頭兒默默叨叨念叨了幾句,倒也住了嘴兒,可沒想,剛才還一口一個不是人吃的,屁大點兒工夫,一手就摸了兩個白面饅頭,小花旦兒本想攔了他,我回了個眼神,一笑制止了小花旦兒!
老頭兒一口嚼著饅頭兒,一邊吃著..嘴裡還默默叨叨挑著毛病,小花旦兒坐在了我身邊上,我一邊吃著,一邊隨口小聲問了句,「小花旦兒,這老頭兒..是什麼人啊!」
「什麼人,哼,我也不知道什麼人,師父..在這留的幾天,我做了些飯食給師傅,沒想到..這老頭兒天天跑來這蹭飯吃,師父沒說啥..我也就隨他去了!」小花旦兒一聲,我驚得一望小花旦兒,「哎,小花旦兒,你這..你這還能做飯?」
「怎麼,咱打架都打的了,做個飯..還有什麼稀奇的!」小花旦兒瞅了我一眼,我聽得一愣,一臉驚愕的望著小花旦兒,要說,這鬼邪之物..對陽火皆是懼上了分,可誰成想,小花旦兒..居然還能做的了飯!
想著想著,我搖頭笑了聲,「咱這是,是上得了廳堂,下的了廚房,打得了壞蛋,鬥得過色狼..我這一遭,還真是賺到了!」
聽我一句調笑,小花旦兒撇嘴輕笑了下,一挽素手伸到了我面前,我驚得一望小花旦兒,小花旦兒說了句,「你自己摸摸看!」
「啊,這..這是..」我懵頭懵腦的摸了一把,這一摸..我驚得一愣,沒想到那一截白藕似的皓腕,除了略有幾分的冰涼外,摸著竟跟平常人一樣兒的凝實,我一驚,「小花旦兒,這..這是...」
「死氣,是因為死氣!」小花旦兒歎了口氣,「死氣鍛身,熬到了現在..我也成半虛半實的身子!」
「死氣,這..」我心裡一驚,死氣鍛體,我也說不清這到底是好是壞,往好了說..靈魂凝實,已是近乎成了半個肉身,可要往壞了說,要找十一件靈物,本就是為散了死氣,可死氣鍛體..靈魂與死氣,可是越來越密不可分了!
我一個念頭沒落,沒想癩皮老頭兒念叨了聲,「死氣,這死氣可是好東西,要說這...」
這一句話,我當真驚了一跳,死氣,他竟然知道死氣!
「老前輩,你..你知道死氣!」我趕緊著問了聲,老頭瞥了我一眼,「死氣,什麼死氣,你能念叨..我也就隨口念叨了句,沒事沒事,來來..把那鹹菜給我,光啃饅頭,都淡出了鳥兒!」
一句話,老頭兒打著哈哈兒揭了過去,我驚了一份兒心,不過老頭兒說了這,我也沒再多問啥,遞給了他鹹菜,一邊扒拉著飯,一邊尋思這老頭兒,這老頭兒..到底是無心的,還是有意的呢!
愣了一會,我放下了碗筷,張口問了一聲老頭兒,「老前輩,您這..我該怎麼稱呼啊!」
「怎麼稱呼,嘿嘿..想怎麼稱呼就叫我張三也好,李四也罷,一個名字..也就一代號!」
小花旦兒白了老頭兒一眼,清了一口嗓子,「哼,要我說呀,這人..就該叫他聲賴皮和尚,一頭的癩皮瘡,吃干抹淨了不說,還張嘴罵人不討好!」
我知道,這最後一句..小花旦兒是故意說給了這老頭兒聽的,可沒成想,小花旦兒這一句,老頭兒不怒反笑,嬉皮笑臉兒來了句,「嘿嘿,叫和尚就叫和尚..別加一個癩皮成嗎?頭上長了癩皮瘡,就叫癩皮和尚,那你這小相好..是不是得叫個缺魂兒小子了!「
」缺魂兒小子..」我一口念叨,渾身激靈一下的冷顫,缺魂兒小子,缺魂..難道說..他看出了我三魂七魄缺一!
「前輩,你..你告訴我,你..你看出了什麼!」我驚得一聲,一手朝著癩皮和尚抓了去,癩皮和尚一個激靈退了一步,「幹啥,幹啥,小子..你這,你這別二話不說就動手啊!」
「前輩,你..你說,你到底看出了什麼!」我驚得問了聲,老頭兒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撇嘴搖搖頭兒,「我說啊,哼,我說你小子...看著悶頭傻腦的,不是缺魂就是缺把火,咋滴..小子,你還真承認了!」
「我...」
一句話,一口氣兒差點兒嗆了我一身內傷,悶頭傻腦,這..這老頭兒..
我一時間有點兒懵了頭,一口說著死氣,一口說著我缺了魂,要說,我還真摸不清楚,這老頭兒是真的行家人,還是裝瘋做傻的玩笑話兒,兩句話一落..我皺著眉頭,兩眼盯著老頭兒愣了許久,到最後..倒把這老頭兒看的不樂意,瞥了我一眼,「咋滴,小子..你是不是看我老頭兒,比你那小媳婦漂亮啊,小子,你..你這不會,看上我了吧!」
「我..」我憋了一口的悶氣兒,對老頭兒這風言風語,還真是無語了,我撇嘴笑了笑,「老師傅,您這..想多了,沒事,我沒事,該吃吃,你吃著啊!」
說完了,老頭兒嘴裡一邊叨念著,一邊啃著饅頭吃著鹹菜,我與小花旦兒對視了一眼,小花旦兒不由得點了點頭,有古怪,這老頭兒..一準兒的有古怪!
悶頭想了一陣,要說,大千世界,這深山老林子,藏了些個隱士高人什麼的,也算是平常,不過,瞅這老頭兒瘋言瘋語的,三分像真,七分像假,我實在是摸不透這老頭兒的底細!
不過,一頓思量,索性..我也看開了,如今,我也算半個身子歸隱了山林,一個怪老頭兒,也就隨他去吧!
老頭兒一邊啃著饅頭吃了飯,嘴裡還碎碎叨叨罵著豬食,小花旦兒也沒理他,像是隨意,但卻又想思量了很久的一句話,「九斤兒,你..你以後什麼打算!」
第四百一十三章兵刃
癩皮老頭兒一走,我問了一句小花旦兒這幾日..癩皮老頭兒的行蹤,可誰想,小花旦兒一陣搖頭兒,說這癩皮老頭兒。每每都是到了飯點兒即來,吃飽了肚子就走,這蹭了幾天飯,那老頭兒的身份行蹤,師父沒多說,小花旦兒也就沒多問!
說到這,我可是坐不住了,要說,這三經一直是遲遲沒有下落,今天,好不容易碰上個懂道兒的行家,這條線索..可是說啥也不能斷了!
我與小花旦兒交代了一聲,翻窗戶出了屋子,可這一出門兒我才知道,說是半山寺。其實..我算住在了半山寺的範疇之外,朝下一望,幾百米處,一列寺廟房舍,中間三列佛堂禮殿,兩側皆是僧侶房舍,唯獨我住的幾間,卻是建在了半山寺之上..一處臨崖的斷山處!
我本以為,這癩皮和尚住在了半山寺,可到了半山寺一問,說穿著一身破破爛爛,還頭頂著一處癩皮瘡的和尚,寺廟裡幾個僧侶聽了皆是搖頭,說半山寺。好歹也算對外的一處旅遊景點。對內對外..都不能寒顫了。僧侶穿著不可能破破爛爛,更別提啥頭長癩皮瘡的和尚了!
不大的半山寺問了一遭,到頭來..竟真沒人知道那癩皮和尚下落,我這灰頭土臉的回了那窗口當門的房子,沒等我開口,小花旦兒便是問了句,「怎麼,還真沒了那老頭兒的下落?」
我苦惱的應了聲,誰知道,小花旦兒卻是一笑,「沒有,沒有就對了,山下的半山寺..大多都是些凡侶僧人,那老頭兒一聲的怪癖,又是喝酒吃肉的。平常人可是受不了!」
我一聽這,小花旦兒說的也是,可如此一來..老頭兒知道佛道儒三經的下落,可也就此給斷了!
小花旦兒俏臉笑了下,「行了,九斤兒,沒了就沒了,一個癩皮老頭兒,我就不信了,他跑的了和尚,還跑的了廟?」
「等著吧,等到了..嘿嘿,你就瞧好吧!」小花旦兒與我笑了聲,那一笑翹著眉梢,活像個小狐狸似的,我笑了笑,沒在多問,但我知道..這丫頭,怕是有了招兒了!
正到了傍晚,小花旦兒出去了一趟,不知從哪弄了兩隻野山雞,拔毛溜光了,就支在了臨山崖子邊上,小花旦兒下手,我也就一邊兒干瞅著,土悶叫花雞,民家特色,等叫花兒雞悶土裡一出,我忽然像明白了啥,那一陣子香味兒勾人饞蟲,臨山崖子一道兒,那一溜的香味兒順著山風,絕對是一道兒飄過了半山寺,說句香飄了十里都不為過!
這香飄十里的味兒,怕得是勾來點兒啥吧!
叫花雞一剝開土,我這一個念頭沒落,窗戶扇兒吱扭一聲響,緊跟的吸溜溜一陣口水聲兒,「哎呦呦,嘿嘿,土悶叫花兒雞,這東西少見了,好東西,好東西喲!」
不看人,這一聽聲兒,我就知道,錯不了那癩皮老頭兒,說起來,這老頭兒也是個狗鼻子,聞著味兒..一道兒就跟過來了!
老頭兒一翻窗戶,三兩步到了跟前,半耷拉著舌頭,就跟個哈巴狗兒似的,一瞅這架勢,我本以為,小花旦兒是要藉著叫花雞,問他佛儒道三經的下落,可沒想,小花旦兒不言不語,直接就遞過去了一隻雞腿,小花旦兒朝我笑了笑,沒多言語!
一看這,我有點兒心焦了,試著問了一句三經的下落,沒想這老頭兒吸溜著口水,一口口啃著雞腿,嘟囔著罵了我句,「狗屁的三經..哪能比得上這叫花雞,吃飯都堵不住你那破嘴兒。」
沒來由的一句罵,還真氣得我咬牙了,沒想小花旦兒給我使了個眼色,我也沒敢妄動,眼看著老頭兒吃的是滿口流油,一口還叨念著誇著小花旦兒賢妻良母好手藝,說到底..都沒吐出一句三經的話兒,更讓我納悶的是,這一頓下來,小花旦兒竟也一字未提佛儒道三經之事,白讓這癩皮和尚啃了只的雞!
老頭兒吃完了,留了幾句客氣話兒,拍拍屁股也就走人了,自始至終,小花旦兒一言不發,只是一雙會說話兒的眼神兒瞟著我,一陣莫名的笑!
這等的飯局,一連吃了三五天..每每都是老頭兒聞著味兒來,拍拍屁股走,自始至終,小花旦兒沒問過一句佛儒道三經下落,我開始問過幾句,撞了一鼻子灰之後,也就沒再多問,我心裡知道..小花旦兒絕對打著什麼算盤,可我問,小花旦兒卻只是笑,這癩皮和尚一連幾天,白吃白喝,拍拍屁股走人的,可讓我是越來越沒底兒了!
第七天晚上,照常是一頓的酒肉,唯一不同的是,這一頓..我都沒吃,全便宜了這癩皮和尚,癩皮和尚一頓飯吃罷了,留下幾句拍馬屁的客氣話兒,拍拍屁股就往外走,我本也等的心焦,一瞅這..沒來由的一口歎氣,可沒想,這一口氣,小花旦兒朝我莫名的一笑,「九斤兒,也別歎氣了,今天晚上..咱該等著看好戲了!」
一聽這,我一下來了精神,到這時候,小花旦兒方才與我透露了幾分,原來,自打第一天起,小花旦兒便動起了心思,所謂,那句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要想穩住這老頭兒,得先找著他下腳的地兒。這一連幾天,小花旦兒都在叫花雞裡動了點兒手腳,算是留了個行蹤信號。小花旦兒知道這老頭兒不一般,這點兒小動作很輕,很細微,但積少成多...所以,這才一連用了七天,到了今天,積少成多的那點兒份量..應該是足夠了!
等到了半夜,小花旦兒帶路出了門,小花旦兒在叫花雞裡留了一絲死氣,很輕,很淡..吃進了身體也傷不得人,但一般人卻極難察覺,小花旦兒循著那絲死氣,幾乎繞開了大半個龍蟠坡,說來,那老頭兒也算精明,東走西串的,竟然繞開了這麼大的圈子!
裡外裡繞了三大圈兒,到頭兒來,沒想竟在房子之下,一處臨近深淵,瀕臨山崖子的山窟窿裡落了腳。
我與小花旦兒相視了一眼,一瞅這處山窟窿,我倆也驚了下,那山窟窿..極貼近了懸崖,沿山壁一路,十幾米長,巴掌寬窄的一小道兒山路,說一句..怕是不亞於華山的險!
地方找著了,我苦笑了聲,怪不得那老頭兒一聞到味兒,立馬就得出現了,原來,他還存了這麼一處藏身之所,不過更讓我驚心的,這一處山洞,臨著那沒門的房子..上下不過四五米,想來這點兒距離,這一來幾天,我與小花旦兒竟然沒察覺出了半分,這老頭兒..藏得也算夠深沉的!
到了山洞,打頭兒的任務,也就該換成我了,我打頭兒,小花旦兒隨在了我身後,可一進山洞,就感覺溫度一下涼了三分,這突如其來的一降溫,我驚了一分心,一手拉著小花旦兒,把她護在了身後,其實,說起來小花旦兒實力..比我都強上了三分,別我護她不成,她再護起了我!
山洞一道兒漆黑,我捏了個螢火符,迎著一路火光,朝前望去,這一道兒山洞深遠的望不到頭兒,想不到,這老頭兒藏得還挺深!
進了山洞,一股涼嗖嗖的過堂風,我禁不住一個激靈,說起來,這陰冷的風,不像啥陰風鬼氣,也不是邪氣森森,這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那股陰冷,熟悉的很模糊,但卻很真實!
一路朝前,我倆漸漸地加快了步子,估計走了大概百十米,忽然一下的峰迴路轉,一個拐彎兒,我眼珠子忽然被閃了一瞬,一片寒光..對,寒凜凜的一片冷光,我忽然停住了腳!
不光是我,這一瞬間,小花旦兒也給愣住了,眼瞅著拐彎兒處,半壁牆上..一溜的寒光刺眼,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一大片..十八般兵器,個個緊插在了牆壁之上,說實在的,我活這麼大歲數,還是第一次見,這般多的冷兵器插在了一
塊兒,這..這山洞,這到底是什麼地兒,這些兵器..
「那老頭兒,不簡單啊!」小花旦兒一聲念叨,我驚得一愣,」老頭兒,難道說..這些個兵器,都是那老頭兒..「
「可能,極有可能..」小花旦兒點頭應了聲,「剛才一入山洞,那降下去的溫度,怕就是因為這些個兵刃!」
「兵刃..」我聽得一點頭,要說剛才那感覺..冷森森的鋒芒刺骨似的,現在一想,也就是這些個兵刃作祟,不過,話說..這都能影響了溫度的兵刃,也是有些古怪了!
說到底,我心裡也起了疑問...這山洞,到底是什麼地方,還有,那老頭兒..又到底是什麼人?
我打量了幾眼,繞開了滿牆的兵刃,慢慢朝前走著,寒凜凜的幾十個兵刃,一邊打量著,剛開始的略顯了粗糙,越往裡走,那一道兒的兵刃越發的凌厲,走了百十來米,牆上插得兵刃,越來越少...而牆壁上的兵刃,卻是越發精粹鋒利,詭異的是..越往裡走,山洞裡的溫度越低,走了百十米,這山洞竟還不到盡頭兒,但感覺著,山洞中..那溫度竟到了冰點兒以下,那股鋒芒擦著身子骨的感覺...除了冷,竟還有那麼一絲絲的膽寒,對,就是膽寒,對這滿牆兵刃的一絲懼意!
第四百一十四章寒劍
「九..九斤兒,我們..我們還要往裡走嗎?」小花旦兒忽然問了聲,我一愣,「怎麼了,都走到這了。現在還能返回去?」
「走吧,看這滿牆兵刃...我倒有些好奇了,那老頭兒到底得是個什麼人物!」我笑了一絲,小花旦兒卻皺了一下眉頭,「可是..可是我總感覺,有一股很不好的念頭,我怕...這山洞裡的滿牆兵刃,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怎麼,難道這些兵刃..還能成了精!」我唸了一聲,隨即朝前走了一步,但也就這一步之差,忽然一絲冷意..蔓延到了我心頭!
匡啷..匡啷..匡啷啷...
《大紅棺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