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當然!山上夜裡是很冷的,而且我們還需要火來烤肉吃。」
「那麼你們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扔的骰子?」
「就在火堆旁,在我們發現跟蹤者之後。」
「你們什麼時候離開那兒?」
「天亮的時候。」
「你說,維利拿的金子比你多。這是為什麼呢?你沒有分到?」
「什麼話呀!維利撐著木排沿著帕拉特河下去,木排總比馬馱得多,這您總應該知道吧。我自己有一擔半重,我的金子半擔重。您想想看我的馬能馱多少。後來我是牽著馬走而不是騎著跑,所以我們走得很慢很慢。」
「從山上到這裡你們走了多長時間?」
「差不多四個星期。」
「你有沒有把金子賣掉?」
「沒有,我必須要等到維利來。這樣,我們可以把兩人的東西一起運到聖·洛依斯賣。」
「那麼現在你就把金子放在房間裡?」
「我還能放到其他什麼地方?剛才您只回答是和不是,而現在您卻問那麼詳細。您不喜歡我說給您聽嗎?」
「你說得太多了我就不喜歡。我不想多說,而是想告訴你,你在這裡等你的朋友維利是徒勞的,因為他已經被殺了。如果你不馬上離開這房間,對其他人也像對我一樣多嘴多舌,你也許會有同他一樣的遭遇。」
他把頭向後甩了一下,然後輕蔑地說:
「怎麼?被……殺……?您是不是憑空想出來的?您怎麼可能有這種發瘋的想法?或者你只是想開一個愚蠢的玩笑?」
「瓦特先生!就像你所說的,與墨水打交道的人的腦子有另外的用場,不像有些人那樣,看到帕拉特河邊有人抽煙,也不動腦筋就跟著抽起來。」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在教訓我。」
「隨你喜歡!當你看到跟蹤者這麼緊緊地跟在後面,你就根本不應該點火。當你們聞到四個並不聰明的西部牛仔的煙味的時候,你們應該躲到樹叢裡去,免得被那兩個有槍的人發現。在你們發現他們的營火之前,他們肯定偷聽你們商量分手上路的事。他們知道了你們的計劃,也知道你們到這旅店碰頭。他們知道你的同伴拿走了大部分金子,就去跟蹤他,暫時放你走了。他們會到這裡來要你手裡的金子。事情就是這樣!」
「聽著,麥先生,您的想像力真夠偉大,如果能把它們變成金塊的話,真會讓人們嫉妒,我想同意您剛才那麼認真的一番話,但允許我向您提一個問題:這些傢伙,正如您說的那樣,在我們背後竊聽的時候為什麼不把我們崩了?兩顆子彈就解決問題了,那樣的話,他們就可拿到我們所有的金子了。現在您怎麼解釋,您這個聰明絕頂的人?」
「你馱著半擔黃金,這意味著什麼,你自己很清楚。他們寧可讓你繼續活著,讓你把事情做到他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手為止,還可能有其他的原因。你回想一下你在斯蒂灣的舉動吧!你在那裡把你的同伴送走,想獨自霸佔那個金礦。也許四人中有一個人應在動手前先清除出去,我可以肯定一點,有人跟蹤你在河裡的同伴,他應該到得比你早多了。或者你相信他拿了比你多的金子就逃跑了?」
「不,他對我很誠實,因為我們已經是20多年的好朋友了,相互很忠實,就像……就像……就像溫內圖和老鐵手那樣。您聽說過這兩個人嗎?」
「是的。」
「謝天謝地,我終於又聽到說『是的』了。自從您說話那麼嘮嘮叨叨以來,我就不怎麼喜歡您。在我眼裡,您只是只浣熊,自以為是美利堅合眾國總統似的。」
「那我從現在起又可以用『是的』或者『不是』來回答了。」
「您儘管這樣做好了!我肯定不會指責您。」
「好的!但我還想提醒你一下:請你在這裡小心一點兒,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你有這麼多金子在身邊!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明天馬上就離開這兒,去普拉茨河口。」
「為什麼要到那裡去?」
「因為那裡是帕拉特河流入密蘇里河的地方,如果你的同伴很幸運地完成了帕拉特河的航程的話,他一定會在那裡。如果他不在那裡,我想就該在那裡小心地搜集情況,沿著帕拉特河往上繼續尋找。難道維利和你交了這麼長時間的朋友交錯了嗎?你會見死不救嗎?」
他的臉色慢慢地陰沉起來,一臉憤怒。他咆哮道:
「聽著,請你不要再給我編織這五彩的畫面!你編造他已經死了,我告訴你,他還活著,而且馬上就會回來的。你對西部的生活一無所知,我可是個什麼都知道的西部牛仔。是的,我可以大膽地說,我從來沒有在像溫內圖、老鐵手這樣有威望的人面前丟過臉。而現在你卻坐在這裡數說我犯的錯誤。我在這裡會被搶、被殺,這是多麼發瘋的言語!」
「我已經說過,你的遭遇與你的朋友相似,不一定被搶被殺,但是會遭偷竊。」
「這太可笑了,我的金子藏在箱子深處,箱子不僅上了鎖,而且我還把它擰得很緊。」
「放在什麼地方?」
「在我的房間裡。有我,有步槍,還有刀,還有手槍,我倒想看看小偷怎樣能夠把我的箱子弄空。」
「那麼你總是在房間裡嗎?」
「嗯!房門鎖了,而鑰匙在我口袋裡。順便提一下,如果老鼠給獅子提建議的話,聽起來是非常滑稽的。我必須告訴您,就是溫內圖也不敢提我不喜歡的建議。」
「溫內圖?你認識他?」
「是,認識!還有他的密友老鐵手我都認識。我和他們兩個交情很深。」
「是嗎,瓦特先生?那麼我的建議當然是錯誤的了。這兩個人是名副其實的西部牛仔!」
「名副其實?嗯!」他嘟噥著,自鳴得意地笑笑,目光卻慢慢地往下看,「我至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與他們倆相比,那就是我,其他人是無論如何不敢與他們倆相比的。溫內圖是真正的巨人,他可以放心地讓人看到他的錢,老鐵手就更高大了。」
「祝你好運!這樣的評價對他們來說已經是非常有價值了。」
「難道不是嗎?您想想看,巨大的體魄,神話般的精明能幹,一句話,跟您完全不一樣。我看到的老鐵手就是這個樣。」
「這種友誼真值得羨慕。」
「這我很願意承認,特別是我們的友誼是那麼的長久和真摯,以至於人們看不到我幾乎就想不到他們倆。」
「但是你已經說起過維利。這怎麼一致呢?」
「很簡單,我們四個幾乎都在一起!」
「啊!是這……樣……」
我不由自主的這種反應引起了他的高興,他問我:「難道您不相信我,先生?」
「噢,我只是想到,人們在議論他們倆的時候,從沒有提起過你們。」
《藏金潭奪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