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我這句話一說出口,他就意識到上當了。他厲聲說,你是誰?我說,我是要你命的人。他說,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要我的命?我笑著說,因為你上了我的女人,你必須付出代價,代價就是你的命,你不要和我討價還價,沒有用的,你再多錢也難逃這一劫,誰讓你玩了我的女人呢。」
「他十分驚駭。」
「我很清楚他內心的恐懼,可以說,被我帶到這個地方的人,沒有人可以坦然面對我,這是我的地盤,我的屠場。此時,他在我面前,只是一隻兔子,一隻無法逃脫的兔子。我說,你不要怕,我會讓你死得快些,盡量少些痛苦。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我喜歡看別人在我面前恐懼,他越恐懼,我就越開心。我還告訴他,我在這個地方殺了不少人,也許他就是最後一個,也許不是。」
「好半天,他才驚恐地說出一句話:你別開玩笑。」
「我說,我為什麼要和你開玩笑。」
「他說,我和你無冤無仇,甚至還不知道你是誰,你不至於要我的命。」
「我說,你睡了我的女人,這是天大的罪,是你,重新勾起了我殺人的慾望。」
「他渾身顫抖。我說,不過,如果你陪我玩捉迷藏,也許你還有生的機會。他說,怎麼玩?我想了想,說,很簡單,我在有些別墅裡放了些死人骨頭,你只要找出一根來,我就放了你。那些死人骨頭都是我殺的人身上的,每殺一個人,我都要把他的皮剝下來,然後肢解掉,把肢解的屍塊扔到一些別墅的角落裡,讓它們慢慢腐爛,變成白骨。他說,好,好,我去找。我笑著從後備箱裡拿出了那把剔骨尖刀和手電,我把剔骨尖刀在他面前晃了晃,說,平常,我就用這把刀剝人皮的,看到沒有,這刀有多鋒利。他的臉色死灰,和此時的情境十分吻合。他顫抖地說,你,你有沒有放過什麼人。」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人可以從這裡逃脫,沒有人可以從我手中逃脫。不過,如果你能夠在10分鐘內找出一根死人骨頭,也許,你是從這裡活著走出去的第一個人。」
「他說,那,那我去找了。」
「我說,去吧,祝你好運。」
「他轉身闖入了黑暗之中。他逃不脫的,我可以聞到他的氣味,他走到哪裡,我都可以聞得到。我可以感覺到他摸進了某棟別墅,在一個個角落裡摸索,他在粗重地喘息,大汗潸潸,驚恐萬狀,他彷彿聞到了死亡的氣息……我已經捉住了他,可是,讓他跑了。我沒有想到他會跑,我還以為,就是他會逃跑,我也可以捉住他,以為沒有人可以跑得過我的,因為我跑得比狗還快。結果,他跑了,他也跑得飛快,我快要追上他時,他跑到了河邊。他跳到河裡去了,我也跳到了河裡,我雖然跑得比狗還快,可是我游泳不如他,還是讓他跑了。」
白曉潔說:「哥,你別編故事了,好嗎,我今晚上不想聽,我只想好好陪你。」
花榮咬著牙說:「陪我?陪我?」
白曉潔說:「是的,哥,我要好好陪你。」
花榮突然冷笑起來。
白曉潔說:「哥,你別嚇我,我怕。」
花榮說:「怕,你怕什麼?我還以為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以為你善良純潔。沒有想到,你和那些婊子一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白曉潔說:「哥,你怎麼這樣說,我不是那樣的人。」
花榮說:「是的,你和她們一樣。本來,我是想和你結婚,和你過一輩子。現在我不那樣想了,不那樣想了,你就是和我結婚,最後還是會和別的男人跑了。」
白曉潔眼淚流了出來:「哥,你錯怪我了,我不會的,我一輩子都會對你好。」
花榮說:「你還好意思欺騙我。你知道我晚上要殺的人是誰嗎?」
白曉潔說:「誰?」
花榮說:「王大鵬,王大鵬你不陌生吧。你是怎麼籌到給你爸治病的錢的?你不會說不知道吧?為了那點錢,你可以背著我和他上床,你還有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白曉潔哭喊道:「不是的,不是的,他是個閹人,做不了什麼事情的。我和他再不會有什麼關係了,我在回來後,就已經決定再不會理他了。」
第二十六章 噓,別出聲(4)
花榮說:「你還在騙我,賤人。他什麼都和我說了,沒錯,他是個閹人,可是他還有手,還有嘴巴,還有舌頭——」
說完,花榮一拳砸在她的頭上。
那一拳積蓄了他所有的力量。
白曉潔被砸昏了。
花榮脫光了她的衣服,把她平放在床上。
他拿出以前從陸小邁那裡要來的麻藥和針管,把麻藥注射在她的四肢上。然後,他從包裡取出了那把剔骨尖刀。花榮手中的剔骨尖刀在她肚子上比劃了一下,陰測測地笑了。剔骨尖刀被他放在了白曉潔的身邊,他的雙手在白曉潔溫暖的皮膚上撫摸著。他的神色又有了變化,喃喃地說:「曉潔,曉潔,你是個善良的姑娘,善良的姑娘容易受騙,我不忍心看你被那些臭男人騙,被那些臭男人玩弄,我還是送你上天堂吧,你只有在天堂裡,才能夠做一朵純潔的花朵。」
他的眼中流下了淚水。
淚水落在了白曉潔的皮膚上,就像露珠掉在了花瓣上。
花榮邊流淚,邊說:「曉潔,曉潔——」
就在花榮面對白曉潔落淚時,有個小偷用萬能鑰匙捅開了他的家門。
進入花榮家裡後,小偷打著手電找到了電燈的開關,他打亮了電燈。他已經摸清花榮的作息時間了,知道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回來,準備開著燈把他家翻個底朝天,說不定可以發筆大財。
結果,差點沒有把他嚇死。
小偷看到花榮家的牆上竟然掛著八張人皮。
他倉皇地逃出了花榮的家門。
小偷的神色無法鎮靜,在出小區大門時,被保安懷疑,把他捉住了。
保安捉住他之後,才想起來,有次花榮開車出門,他問過保安開那輛銀灰色現代轎車的人是誰,當時,保安看他打扮得人模狗樣,沒有想到他原來是個小偷。
小偷被帶到派出所後,說出了讓他一輩子都會恐懼的事情:花榮家裡的牆上掛著九張人皮。
白曉潔睜開了雙眼,發現四肢麻木,動彈不得。
花榮呢,花榮在哪裡?
她喊叫道:「花大哥——」
花榮竟然提著那條死去的小狗,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他臉上掛著猙獰的笑意,頭上光亮的疤痕讓他顯得醜陋不堪。
白曉潔哀傷地說:「你怎麼把小狗殺了?」
花榮冷冷地說:「我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是殺人兇手,你不信。」
白曉潔說:「我現在也不信,不信,可是,你怎麼能把小狗殺了,它是那麼無辜。」
《溫暖的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