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當時讓呂決去秦朝調查徐福東渡的事情本來就是他刁文亮提出來的。不過現在他知道了那位東渡的徐福就活生生地坐在他面前。雖然他對那所謂「長生不老藥」已經不奢望什麼,但無論如何也得讓這位徐大人再去走一趟,一是這會兒烏楊麗娜還在海邊眼巴巴地冒充望夫石,二是這隨隨便便改變歷史走向的事兒實在不好玩。
也許是年齡的原因,也許是經歷了白堊紀的磨難後對人情世故看得有點淡了,對這種往常一聽後脖頸子上的鬃毛都會豎起來的級八卦呂決今天聽了竟然無動於衷。他「滋」了一口綠幽幽的楊林肥酒,又往嘴裡拈了幾顆花生米說道,「他們倆人都是獨居多年。雖然蔡大姐有兒有女,但也都長大成*人了。如果他倆真的郎有情妾有意,你不妨幫忙撮合撮合,也算是成就花塚鎮一段佳話。」
雖然酒量不錯,但一喝就臉紅脖子粗的刁文亮此時就像一隻好鬥的公雞,他把腳上的棉拖鞋一踹,往座椅上一蹲說道:「嘿,你還別就不信了!就憑刁哥我這三寸不爛舌金裝琉璃嘴,」 「我說刁哥。」坐在旁邊一直沒出聲的田莉此時突然打斷刁文亮的胡侃。就聽她幽幽地說道:「你比我大十多歲,所以我喊你一聲導哥;幾個月前我們家昌決也才二十四五,喊你刁哥也是應該。可現在我家呂決怎麼地也六十多歲人了,你還這麼刁哥刁哥的,是不是不太妥當啊!都不說讓你喊他呂叔了,一聲呂哥不為
呂決的眉眼一陣亂晃。憋了半天沒憋住,嘴巴裡冉一陣惡狗吃食般的笑聲。
「呂叔就免了,呂哥就可以。」呂決邊笑邊說道。
「我叫他呂哥?還」還呂一 叔?。刁文亮呲著滿口牙,跟關老頭身後那條老狗見了生人時一個表情,「雖然刁哥我至今還是個未婚青年,但怎麼地也是四十出頭的人了。竟然叫他呂哥?」說完這話他扭著軸承沒打油一樣的硬脖頸子又對呂決說道:「你也不怕折壽啊」。
田莉強忍著笑,滿臉都是本應如此的表情:「那讓一個六十五歲的老人喊你刁哥你就不怕折壽嗎?」
「仙六十五歲?二十五歲還不到好不好!」刁文亮也知道這個說法有點欠缺,但還是死咬著不放。
「二十五歲?還什麼不到?」田莉有點生氣了,她拉開跟牛求年算工資的架勢,一筆筆跟刁文亮算了起來:「我家呂決第一次穿越時是二零零七年八月十六號,那天他差四個月零三天滿二十五歲。」
「當時他是去一九七四年的成都幫你解決一張房契的問題,順帶調查你們家地下室為什麼鬧鬼。不過連來帶去總共用了不到一個星期,咱們可以忽略不計因為有白堊紀那近四十年墊底,田莉表現得很大度,一個人一生中的一個。星期就這麼讓她一句話抹掉。
刁文亮點點頭。雖然喝了酒的腦袋有點暈,但對於刁文亮來說這是他自己的事,所以他記得很清楚。不過讓他點頭的不是這件本來就有的事情,二是田莉說的那句「忽略不計」的話。
「第二次時間就長了,完全沒法忽略,甚至連打折都沒法打折,」
呂決一口酒差點嗆著,心說這又不是商業街買衣服,竟然打折的話都出來了! 田莉繼續算賬:這次是去調委研究所前所長周以康教授的身世問題,用了兩年另加一個月的時間。結果好好一個中國人周以康硬是給人家折騰成日本北海道的田中義男。」
呂決一直對周以康教授尊重有加,聽田莉用了「折騰」一詞,很是不滿地白了田莉一眼。
田莉很直接地問刁文亮道:「這兩年多時間你總該給呂決加上去吧?」
刁文亮網要出口反駁,田莉突然一拍額頭站起身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著呂決叫道:「咱們單是算上白堊紀這次你就將近六十五的人。可是前面還有好幾次穿越沒加呢!田中義男那次是兩年零一個月;去康熙三十五年騙人家皇太子真金白銀時用了一個月不到。加上去刁文亮家那幾天咱就算一個月得了;去救牛牛爸爸時是三個月;上回到秦始皇那兒運金子前前後後總共加起來有一年;最舟才是白堊紀這三十九年零十個月,」
田莉仰著個景頗族人特有的漂亮下巴,默默地計算了半天驚道:「我的天呢!老呂你不是二十五也不是六十五,算起來你已經六十八還多幾個月呢!」
呂決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桌對面的刁文亮卻一下子洩了氣。
呂決剛才六十五歲的時候田箱都不讓他再去玩穿越了,現在一下子又漲了三歲多,看來今天能說動田莉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其實進門刁文亮就看出來了,呂決對是不是繼續去穿越似乎無所謂。關鍵就在田莉這兒。什麼研究所欠他們工資四百七十多萬,什麼呂決一會兒六十五一會兒六十八,其實還不是因為大秦帝國那邊有一個,烏楊麗娜的緣故?田莉那純的不能再純的現代思想裡,肯定不會有自家老公三妻四妾的覺悟。雖然刁文亮對烏楊麗娜那瘋丫頭也不怎麼喜歡,但也不能把她就這樣扔在大秦朝那個萬惡的舊社會不管不是?
刁大研究生抬頭看著田荷,準備再最後努力一把。
田莉一揮手制止了他,很是高興地指著呂決那張老臉說道:「刁哥你現沒有?雖然呂決都「奔七。了。但面容也就六十來歲的樣子哎!再加上我家呂決眼睛雖卻炯炯有神。走大街上要是我說他五十出頭你覺得人家相不相信?」
刁文亮一陣氣結,心說這田莉是不是有「戀父情結」啊?呂決風華正茂的時候雖然也見他們兩口挺恩愛來著,好像也沒見過這麼膩乎吧!正在這兒尋思著呢,田莉下一句話差點把他震桌子底下:「他都六十八了,刁哥你還真得喊聲呂叔了。不過咱們倆認識在前,他長成六十八在後,刁哥你要喊我呂嬸我可真跟你急!」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烏楊麗娜的父母

女亮敗下陣來,還是敗得塌糊塗的那在回珊辦圳口江大街上,他迷迷糊糊的腦袋瓜裡還一個勁兒地轉悠著:「呂哥?呂叔?
打走了刁文亮,田莉的花卉批店又清淨了下來。
要說田莉並不是那種傻人,她非常明白這件事無論如何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才行。可是她就是邁不過那個坎兒,老覺得只要能頂住研究所的壓力,呂決就永遠不會讓別人給奪了去。於是她堵得謝武赫只有時間考慮自己的請假時間而說不出真正目的;她讓刁文亮一片混混亂亂,不知道該叫呂決呂哥還是叫呂叔;甚至她跟牛教授算出了四百七十多萬的工資,硬逼這位視糞土如錢財的大教授乾脆回家閉關。
做完這些事情後,研究所那邊安靜了下來,田荷相當洋洋得意地過了幾天。緊接著研究所竟不再打出任何牌來,田荷便又不放心起來。她又覺得這種安靜非常不正常。這說明牛求年正在醞釀更大的動作。她又實在分析不出牛教授下一步將怎樣走,於是每天便把呂決看的緊緊地,生怕呂決那天心血來潮自己跑回研究所去,讓她的苦心經營毀於一旦。
在田莉無比警怯中又過去了半個月,就在她都開始自己安慰自己說研究所八成已經自己想出了解決問題的辦法的時候,牛大所長終於使出了最後的殺招。
田莉家房子的結構在現在中國的小鎮上隨處可見,就是那種臨街建造,樓上住人樓下店舖,後面還帶院子的格局。這天上午,田莉正在前面店鋪裡托著下巴猜測牛教授下一步棋會怎樣走的時候,突然後面傳來一聲呂決的叫喊。
今天田莉給呂決「安排」的工作是給剛剛購進的一批雲南黃馨幼苗做嫁接。
「三百五十六!」呂決的喊聲聽上去很是興奮。
田莉「噌。地一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她心說這下壞了,八成牛求年使出了她最不願面對的那張牌!
「三百五十六」跟一年到底有多少天沒關係。更跟那個當年的日本戰犯八竿子撥拉不著,在研究所人們的概念中它只是一條狗的名字。 那是一條渾身烏黑珵亮沒有一根雜毛的黑狗,是烏楊麗娜從康熙三十五年給弄回來的。為了烏楊麗娜只為傳送回這條也許有三百多歲的「老狗」就使用了一次時間機器。牛教授還非常氣憤地扣了她一個月的獎金,說是對她亂用實驗資源的懲罰。後來聽說烏楊麗娜因為沒時間照顧便把它送到昆明她父母那兒了。
田莉知道最後決戰的時刻到了,她跳著腳「帝啦啦」拽下前面的捲簾門,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後院。
院子裡的呂決正在抱著一條黑狗「呵呵」傻笑。
就在田莉衝進來的時候,從旁邊的鐵門外邊走進來拎著個沉重背包的牛大所長。
牛大所長一臉決絕,滿臉悲憤,看向田荷那眼神,根本就像不是他欠對方四百七十多萬,而是對方欠他的一樣。
果然來了!田薦想。
看對方表情就知道,這次牛大教授絕對是有恃無恐。田莉擠呀擠呀。使勁地想擠出點笑容來,可努力了至少一分鐘都沒成功。
「哼,你們看看這是誰來了!」
牛教授話音未落,大門口又走進來一對中年男女。
說是中年男女,其實無論是長相、穿著、還是那表情,說他們三十出頭有人信,說他們四十出頭也將就,而神情當中的那份對任何事物都從容面對的感覺,卻透出一股子五十歲以上人才可能有的淡定。
兩個人一進門並沒有順著牛求年的話去盯向田荷和呂決,而是先對這個乾淨漂亮,四處擺滿鮮花的小院打量起來。
牛教授先是扭頭暖了一眼跟他進來的兩人,把手裡的大包往田莉手裡一塞,垮著個臉從牙齒縫裡擠出兩句憤憤無比的話:「刁文亮他呂嬸。這是所裡欠他呂叔的工資,四百七十一萬八千一百二十六塊零五毛。你可數好了,出了這個院子我可不認賬」。
遞到田莉手裡的大包實在是沉重,田莉一下沒接穩掉在地上,出「噗。一聲悶響。
田莉才擠出來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臉上。要說就研究所現在的家底,不用說四百七十萬。十個四百七十萬也能輕輕鬆鬆拿出來。那天田莉之所以一分一厘的跟牛求年計較,就是看出牛大所長為人太摳。
兩個月過去了,牛所長今天拎著這一大包現金來工資。田莉知道他這是狠下心噁心她來了。偏偏她還就沒什麼話來反駁,,資只能往卡打來著。電子匯點沒明前人們好舊憾口哪是現金吧!並且似乎好幾千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一個大大的包裹落在地上聲音很大。一個裝有四百七十一萬多現金的包裹落在地上似乎更有聲勢,可此時的田莉根本沒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那邊還在給「三百五十六」撓癢癢的呂決也一樣,他們腦子裡全是牛求年那句「你們看看這是誰來了」。
「天呢,這簡直太漂亮了!等咱們退休後也讓麗娜給買個這樣的院。咱們也來花塚鎮養花賣花怎麼樣?」
《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