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節


而在他們身後側方,還站著一個俏生生的白衣少女,看著和那幾個人格格不入,根本就不是一起的,我還以為是狐族之人,但定睛一看,卻是吃了一驚,因為,她就是那個桃林少女,幾次幫了我的那個「山神」。
她和這柳先生站在一起,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夥的,這完全出乎我的預料,正在納悶,南宮飛燕忽然一聲驚叫,頓時衝了上去,幻出一團白光向柳先生撞去。
柳先生早已發現了我們,見南宮飛燕衝上,嘴角輕蔑一笑,只揮了揮手,一根籐蔓憑空而出,竟將南宮飛燕纏了個正著,撲通一聲摔落在地。
我大吃一驚,南宮飛燕好歹也有五百年道行,這柳先生伸手一指,居然就一招制住了她,這得是多高的道行?恐怕,連那個佘婆婆也做不到吧。
那幾個狐女一見南宮飛燕被制,驚叫著就欲衝出,我忙出手阻止,卻哪裡攔得住,柳先生當真了得,只隨便看了她們幾眼,那幾個狐女便突然跌倒在地,一根根籐蔓隨即出現,將她們全部捆了個結結實實。
我只攔住了婕妤和小白,心中早已經沉了下去,在這柳先生面前,我們這些人,似乎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我的腦中閃過了那天夜裡的巨蟒,那巨蟒雖然凶狂變態,好歹也有跡可循,但這柳先生,卻讓我生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我探手伸入乾坤袋裡,摸出了我的最後殺手鑭,心中暗暗念叨,獬豸老兄,但願這次你能給力點,雖然你連那個老太婆都有點打不過,不過這回可要拚命了,否則咱哥倆可就要交代在這裡。
我二話沒說就先把獬豸叫出來了,但卻沒有讓藍寧出來,此時此刻,她出來也是白搭,送死而已。只見一陣煙霧升騰,獬豸已經從裡面跳了出來。
我鬆了口氣,這還是我進山以來,第一次跟這柳先生面對面,他冷冷的盯著我,似乎在等我說話。
可是此時此刻,我能說什麼?難道學著電視劇裡,大喊大叫,讓他放人麼?還是義憤填膺的指責他?又或者很冷酷的要跟他決鬥?
我張了張嘴,說出來的卻是:「柳無言,妄我叫過你一聲柳伯伯。」
他還是看著我,不說話,卻忽然笑了起來。
「呵呵,我還以為你不會出現了,怎麼樣,昨天晚上睡的可好。」
他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我隨著他的話想起了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靠,昨天晚上我在一個大樹杈上昏迷了一夜,還好意思問我睡得好不好。
不對,他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心中一動,看了一眼旁邊的白衣少女,深吸口氣說:「咱們就不用說那些廢話了,我本以為咱們會是同道中人,卻沒想到原來是敵人,你……」
他忽然打斷了我的話,淡淡道:「韓家禁忌師,從來都是中立態度,你現在這麼說,是公開站在玄界的一面了麼?」
我不由愣了,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他又繼續道:「你連天狐一族,究竟是玄界靈界,過去做過什麼事,恐怕你都沒搞清楚,就來這裡胡亂幫忙,你以為你是誰,青天大老爺麼?」
他這一番話,卻是把我說的啞口無言了,似乎,他說的有些道理,我連是非對錯都還沒分清,憑什麼就站在了南宮飛燕,天狐一族這邊呢?
這一剎那,我的神情有些許恍惚,小白卻在後面指著柳先生憤憤的叫:「我吐你一臉狗屎,你還好意思裝好人,那個老太婆去我家搶天師骨,你們搶輪迴鏡,現在又搶天狐淚,居然說我們沒搞清楚,你還要不要臉?我二爺爺跟我說過,搶人家東西的,就不是好人!」
他雖然開口就把自己給罵了,讓我有點無語,不過後面的話卻是頓時敲醒了我,是啊,我還糾結什麼天狐一族過去幹了什麼,搶人家東西本來就不是好人,我還跟他講什麼理,管他什麼玄界靈界?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被困的南宮飛燕,心頭怒火熊熊而起,去他奶奶的玄界靈界,那都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事了,現在你欺負我家狐狸姐姐,我就要揍你!
「獬豸兄,咬他。」我一指柳無言,對獬豸說道,他倒聽話,騰騰騰踏上幾步,鼻子裡噴了口氣,呲牙咧嘴就的衝著柳無言運氣。
這傢伙貌似跟誰打架都是這副嘴臉,不過看他今天這眼神裡似乎有點不大對勁,而且四蹄踢踏,不住低吼,好像有些不安的樣子。
看來他對這柳無言也是有些忌憚的,就在我正準備和獬豸一起衝上的時候,柳無言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抬手往半空一指,凝立不動。
我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卻見那裡晴空朗朗,半點異樣都沒有,正納悶,只聽轟隆一聲,天上忽然就掉下來一個龐然大物,嚇了我一跳,定睛一看,那居然是個怪獸,而且還有點面熟。
只見這怪獸外貌猙獰奇特,雙目赤紅,狀似猛虎,背生雙翼,身上生滿倒刺,口中發出昂昂的吼聲,正死死的盯著我旁邊的獬豸,而獬豸也正狠狠的瞪著它,這兩個好似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我頓時就嚇了一跳,我勒個去,這不是那個窮奇嘛!
柳無言哈哈大笑:「你以為就你有神獸麼。」他說著話,伸手拍了拍窮奇的腦袋,就像在拍自己家的寵物狗似的,往我這邊一指。
「咬他!」
第三百五十二章血咒再起
這兩個上古神獸,當真是仇人相見,再次對峙起來,哦不對,獬豸才是上古神獸,窮奇只是上古惡獸,反正這倆是死對頭,就見窮奇仰天長嗷,身軀昂起,作勢欲撲,獬豸也把柳無言拋到一邊去了,他獨角前抵,週身閃耀著白光,兇猛的向那窮奇惡獸衝去。
窮奇惡獸也是縱身躍起,腳下踏起紅光,張開猙獰巨口,森冷鋒利的爪牙閃爍出凶厲的光芒,只聽一聲轟然巨響,一團光芒爆起,這兩個又已經鬥在一起,展開了近身肉搏。
我一陣無語,本來是叫獬豸出來跟我一起揍柳無言的,誰知道柳無言居然把窮奇弄出來了,我隱約明白了什麼,當初那個福緣齋主讓我去犀牛嶺找獬豸,難怪他知道的那麼清楚,原來窮奇惡獸根本就是他這邊一夥的。
說不定讓我去找獬豸,還是為了給那個窮奇解圍呢。
柳無言看著我,嘿嘿一笑:「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捏緊了拳頭,心中焦急萬分,不住的思索著對策,現在似乎一切都對我們很不利,如果沒有奇跡出現,貌似我們今天必敗無疑,而且會敗的很慘,我很想和他們拼一場,卻不敢輕舉妄動,此時我不動,柳無言多半也不會輕易出手,那場面還能僵持,如果我一動就敗了,那就一切都完了……
我正在心裡轉著念頭,那個灰袍人忽然獰笑道:「你們慢慢聊著,我先跟這小妮子玩玩。」
他說著就往南宮飛燕身邊走去,我上前一步喝道:「你想幹什麼?」
他卻連頭都沒回,突然對著南宮飛燕一揮手,隨即哈哈狂笑起來,只聽南宮飛燕慘呼一聲,滿面都是痛苦,似乎中了什麼異物,卻苦於身體被縛無法動彈,那灰袍人冷聲道:「這是噬心血蠱,乃是從蠱王手中得到,入體後,沿經脈噬血而行,兩個時辰後就會鑽入你的心臟,然後把你的五臟六腑吃個乾淨,嘿嘿,其中滋味妙不可言,你自己體會去吧,若是受不住,就來求我,不過,要拿天狐淚來交換。」
南宮飛燕咬緊牙關,強忍著毒蟲噬體的痛楚,卻是從牙縫中硬生生擠出一聲不屑的哼聲,目光死死盯著這幾人,似乎要噴出火來。
婕妤在後面喊了聲就要衝上去,卻被小白死死拉住,我捏緊了拳,心頭熊熊火起,回頭悄悄對小白說:「你們快跑,回去找司徒先生求救,否則我還要為你們分心。」
婕妤還要執拗,小白關鍵時刻還是知道輕重,一拉婕妤道:「快走,別給表哥添亂,咱倆在這是白給,不夠塞牙縫的,走。」
他硬生生把婕妤拉著往外面跑去,柳無言昂然不動,那灰袍人和阿南卻有意追擊,我伸開雙手攔在他們身前,冷聲道:「兩位,小孩子你們也不放過麼,有什麼本事,衝我來吧。」
南宮飛燕忽然抬起頭,痛苦道:「你、你快走吧,這是我們、我們天狐族的事,跟你無關……你鬥不過他的,他、他手上的是煉神鼎……」
她一句話未說完,就已經痛的幾乎暈厥,我望著她痛苦的樣子,心中猶如針扎般的難受,望了望柳無言手中那個黑氣繚繞的小鼎,咬了咬牙,管它什麼煉神鼎,顧不了那麼多了。
要對付這樣的高手,乾坤袋裡的符一個都沒用,我再次捏緊了拳,指尖一陣刺痛,我感覺到了鮮血在緩緩滴落,滲入了血玉扳指裡面。
我深吸口氣,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但願曾經擊退佘婆婆的方法,能再次管用。
殺字血咒,再起。
《禁忌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