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阿東歎了口氣:「都怪我們太大意了,當時聽到夜空有簫聲,豎著耳朵聽了一陣,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一睜眼就發現哥四個被綁在了瞎爺房間。」
「這麼說那人吹簫將你們催眠,之後將我引上三樓他趁機偷走了瞎爺的身體。」我思索道。
「應該是這樣。」阿東回道。
死人湖裡還是一點動靜沒有,一個小時過去了,天已經開始濛濛亮。
「怎麼辦?」阿東向我問道。
我琢磨了下,對阿東道:「你有沒有華村長的電話,打電話告訴他我們在歸元村南面的死人湖,打完電話你在上面守著,我下去瞧瞧。」
阿東拉住了我:「大哥,這怎麼行,我下去。」
我拍了下阿東的肩膀:「你要是把我當大哥就聽我的。」
阿東點了點頭掏出手機打電話。我側身下了湖底,站在下面向蘆葦叢裡張望了下,什麼也看不見,看來只有進去才能弄明白了。我脫掉鞋子捲起褲管,下到水裡,腳剛邁進去,一陣透骨的涼就傳遍全身。
我咬咬牙,掰開蘆葦叢,一步一步的向前邁。水倒不是很深,齊膝,但是水下的淤泥很軟,每走一步都要用力才能將腳拔起來。蘆葦栽植的很密集,我在裡面艱難的走著。突然前腳踩空栽了下去,一頭扎進刺骨的水中,做夢也沒有料到淺淺的湖水中竟然隱藏著一個深坑。
沉入水中,頭被凍得陣陣疼痛,手腳先是鑽心的寒冷,繼而沒了知覺般,麻木起來,我想用力卻揮不動,身上的衣服猶如千斤將我壓向坑底,沉了一會我腳上踩到了硬硬的東西,絕不是淤泥,我睜開眼睛,發現是一塊方正的石板。
我蹲了下去,想借助石板做最後的掙扎浮出水面,雙腳用盡最後一點氣力,「撲通」一聲,我沒有浮上來,而是被巨大的吸力拉向下方,石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翻轉。我迅速的下沉,很快就掉落在軟綿綿的東西上,我一摸是一塊大海綿,上面吸了很多水,看樣子是石板翻轉時滲漏下來的。
沒想到湖底還有暗門,我摸了把臉上的水,朝四周望了望,漆黑一片。我站起身來,用手擰了擰衣服上的水,向前走了兩步,砰的一下,頭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我一手捂著頭,用另一隻手一摸,面前是一堵石壁。
我從口袋裡摸出濕濕的手機,使勁甩了甩,一按發現還能用,手機亮了起來,我頓時一陣興奮,心想以後再也不換牌子了,耐用才是硬道理。藉著手機微弱的光亮我發現四週三面是牆只有一面空蕩蕩的,遂向那邊走去。
我走出三面圍牆後,面前是石牆圍成的甬道,我用手摸了摸全是用整塊的巨石疊摞而成。我感慨了一會,才想起自己的正事。那人抱著瞎爺的屍體下了湖底一直沒有上來,必定是進了這裡。
第一百零一章重逢
我走進甬道,用手機向上照了照,望不見頂,這裡應該是湖底下面很深的地方。
我照著手機沿著通道向深處慢慢的走,彷彿置身於地宮中,身上的衣服黏黏的很是難受,我乾脆脫了外衣只穿著內褲行走。
走了一會,發現光線的死角處有一團蜷縮的黑影,我慢慢的挪過去,用手機一照,是一具屍體。我蹲下來仔細一瞧是祁老頭兒子的屍體,屍體依舊如那晚蒼白浮腫,只是肚子已經被蛆蟲啃噬的只剩下腰椎骨,無力支撐上半身,軀體向下搭拉著。
我正盯著祁老頭兒子的屍體,冷不丁頭被人狠狠地擊了一下,視野裡的景象劇烈的晃動起來,我隨即倒了下去。
正睡得昏沉,感覺有人在使勁的晃我,我不耐煩的睜開眼睛,發現身躺在一間燈光暗淡的密室裡,有一雙腳在用力的蹬我。我想起來看清是誰,才發現手被人綁在了後面,連腳也被綁了。
我吸了口氣,用力一滾,側過身子來,看見了用腳搖晃我的人,心裡既驚又喜。在我的面前是一個熟人,和我一樣也手腳並綁,正一臉興奮地望著我,是李師傅。
我高興地喊他,可是沒喊出聲來,嘴上被人纏了膠帶。我嗚嗚了幾下,李師傅衝我搖了搖頭,示意沒有用不要再喊叫了。我只能點點頭,這時候聽見有腳步聲,接著有人開了房門走了進來。我用力的抬頭望了望,進來三個人。
其中兩個再熟悉不過了,祁老頭和他的兒媳婦,還有一個陌生的黑臉男子。祁老頭的兒媳婦看見我尖聲厲笑了起來,沒了往昔的俊麗,滿臉尖酸相。我氣的嗚咽了兩聲,祁老頭彎下身子,把我拽起讓我坐在地上,將我嘴裡的膠帶扯了下來。
我狠狠的唾了祁老頭一口,唾在了他的臉上。祁老頭並沒有發火,用手擦了下臉又垂手站到兒媳婦的身後。
「呦——,大兄弟你這是幹嘛啊!就算我長的漂亮你也不用脫衣服吧!呵呵……」祁老頭的兒媳婦向我掩嘴嘲笑道。
我瞅瞅身上只著了件內褲,下面的東西輪廓盡露,頓時臉上一陣紅,趕緊蜷縮起身子。
祁老頭的兒媳婦和那個陌生的黑臉男子看見我的醜態放肆的陰笑起來,祁老頭倒是呆立在他們身後不敢言語。笑了一會,那名中年男子低下頭向我咧嘴道:「臭小子,憑你還想查我,差得遠呢!我呸!」說完站起來朝我的頭狠狠的踹了一腳。
我的頭被皮鞋磕破了,轟轟亂響,血流到了眼睛裡,視線紅的有點模糊,但是我的心裡變得清楚起來,這個中年男子從身形看像極了老家人旅館出現的那名廣東男子。
想到這我大聲質問道:「是不是你殺了乾柴?」
「哈哈……,你是說那個賭鬼嗎?不錯,是我,幫我殺了那兩個妓女後那種人留著也沒什麼用,何況他知道的有點多了。」男子鳴鳴得意道。
「好了!跟他們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反正這幾個人都會死,我們還是趕緊去辦正事吧。」祁老頭的兒媳婦向黑臉男子提道。
那男人點點頭,對祁老頭道:「封上他的嘴,我們走。」說完率先扭頭離開。祁老頭用膠帶將我的嘴重新纏上,並將我猛的向後一推。我重新倒在地上,剛要罵他,但是背後的硬物讓我住了嘴。祁老頭什麼也沒說站起來。他兒媳婦瞅了下我們幾個放心的離去。
等他們的腳步聲遠去後,我用力一翻身,發現身後是一把小型折疊刀,心裡既納悶又歡喜,納悶祁老頭為何要救我們,歡喜的是有了這把刀就可以割開繩子。
李師傅也看見了折疊刀,眼睛裡露出了興奮地目光。我重新仰過去,身子不停的挪騰,終於手指碰到了刀,將刀捏在了手裡,食指和拇指不停的撥弄,「叭」的一下,刀展了開來。我捏著刀向李師傅那邊蠕動,李師傅也向我翻轉過來,將手靠向我手裡的刀。
對上後,我捏住刀在綁住他的繩子上來回劃拉起來。吱吱了一會,「啪」的一下,李師傅手上的繩子被鋸斷了。我累的滿頭大汗,趕緊將刀遞給李師傅,李師傅扯掉身上的繩子後,三下五除二將我身上的繩子全割斷。我們撕開嘴裡的膠帶終於能交流了。
我趕緊問道:「李師傅,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師傅喘了幾口氣道:「那晚我和你們的朋友阿強向北去追兇手,追了一會發現前面有兩個人,而且向不同的方向逃跑,所以和阿強一人追一個。對了,說到這阿強怎麼樣了?有沒有回去?」
我急忙回道:「強哥已經回去了,他沒事,他的經歷待會我詳細告訴你。」
李師傅聽了點了點頭繼續道:「我緊追著前面的人繞了一圈發現他穿出了玉米地跑進了歸元村。我當時就有點懷疑這人是歸元村的,遂跑進村子,看見一個黑影跳進了村口的一戶人家。
我悄悄跟到牆角,發現是來歸元村時躲雨的那戶人家。我翻上牆發現裡面靜悄悄的,跳進去腳剛落地就被一條繩扣拽倒,爬起來後,一把刀就橫在脖子前,那人不是別人就是剛才進來的那個老頭。
他將我綁在一間平房內就走了,期間我聽到你和你的那個女朋友進了他家,想喊可是嘴被堵住了,晚上的時候,我努力掙扎了一下,弄出了點聲響,可是你們停留了下,還是沒有發現我。」
「原來你那天被關在院子裡的平房裡,是我太大意了,晚上離開時聽見聲響還以為是風吹葡萄葉子的聲音,綁你的人是祁老頭,我們一行四個人就住在他的家裡,那女的是他的兒媳婦,還有那個黑臉的男子也和嬰兒的失蹤案有關,是個南方人。」我向李師傅說明道,「而且小十極有可能是跟蹤他時失蹤的。」
「什麼?小十失蹤了?他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李師傅吃驚地問我。
我有點愧疚的解釋道:「本來是一起的,可是那天天亮後你們沒有回來,我們向北面去找你們沒有找到,打算先回去,小十不願意,說自己再向北找找,我將手機給而他,結果他就沒有再回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發了一個短信說是在賈汪的老家人旅館,我們趕去那裡遇到了很多事情,可是仍舊沒有找到小十,懷疑短信不是小十發的,是剛才進來的那個黑臉男子冒充他發的。」
第一百零二章假面(一)
「原來是這樣,那看來小十是凶多吉少,否則早就回來找你們了。」李師傅面露傷悲道。看得出來他早已將小十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我寬慰道:「小十命大不會有事的,沒有來找我們或許是在暗中調查兇手。」
「希望如此,對了小林,你怎麼會被抓進這裡?」李師傅問道。
《國安局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