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節


我停下腳步,矗立在原地等了幾秒,又朝空寂的黑暗中喊了幾聲:「李師傅,強哥,小十」依舊沒有人回應我,連夏老頭也沒有。
踟躕片刻,我照著手電繼續朝前挪去,毫無準備的,腳下突然觸碰到了軟乎乎的東西,嚇了一跳,忙低頭一瞅,竟然是二勝的屍體,胸膛上還刺著我那把黑刀,剛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夏老頭那,沒有在意地上。
我正好手裡缺把武器,於是用腳蹬著二勝側臥的軀體,將黑刀呲的一下拔了出來。「額啊」一聲痛叫忽然響起,把我嚇得渾身一哆嗦,手裡的黑刀差點脫落在地上,二勝這個混蛋,竟然還沒有死透
第六百四十九章血流一地
想到二勝先前對葉子的禽獸之舉,雖然沒有得逞,但還是憤怒無比,深吸口氣,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狠狠罵道:「畜生華村長怎麼會有你這種腌臢潑才的兒子,筱雨怎麼會有你這種無恥下流的父親呢,枉我以前還叫你一聲叔,簡直連狗都不如,葉子才多大啊,與筱雨又區別嗎」
「對對不起阿飛,能原諒我嗎我真的錯了」二勝斷斷續續地央求起來,臉上的真誠讓我覺得十分虛偽、噁心至極。叔哈哈
「呸」我朝他臉上狠狠猝了一口,義正言辭道,「現在知道錯了別蒙人了,不就是想讓我救你嗎門都沒有,慢慢地等死吧」我也不知道,為何會變得如此心狠,或許真的是很鄙視這種人吧,罵完他之後繼續朝前走去,繞到了夏老頭面前。
這老狐狸怒目圓睜、一臉警惕,雙手握拳伸向前方,不過就像成了石頭人般,對站在面前的我不聞不問。我一愣隨即揣測起來:莫不是被點了穴位應該是,否則怎麼會一動不動呢想到這裡有些大膽地伸出手指,朝他的額頭上戳去,想要驗證下,也想趁機報復一下。
指尖觸碰到的頭顱竟然異常鬆動,迅速朝後挪去,這種挪不是通常意義上的上揚,而是平移。
「噗呲」
心有狐疑的我還沒有將手指縮回來,夏老頭的脖頸處突然出現一道縫,確切地說應該是頭顱朝後移動後才出現的,縫隙裡噴湧出濃烈的鮮血來,勢不可擋,有一些還濺到我臉上,溫熱滾燙
我吃了一驚,忙抹了把臉朝後跳去,緊張兮兮地瞅著夏老頭的軀體,此時的他,頭顱已經被噴出的血沖掉在地上,不停地滾動著,肌膚上不停有血射出來,紅色的刀口將身體交錯,將軀體分成七零八快的碎塊,在傾斜般的血流下,紛紛墜落到地上。
幾秒鐘的功夫,夏老頭的僵立的身軀已經不見,轉而代之的是地上的一灘碎屍,還有四處蔓延的血污。
直到腳上傳來粘濕的感覺,我才從震驚和驚恐中回過神來,照著手電低頭一瞅,鞋子上已經被血浸透,忙再次朝後退了幾步,遠遠地望著碎屍堆,心裡七上八下,等待血漬不再蔓延,逐漸朝地下滲透後,才敢上前,踩在黏糊糊的地面上,蹲下身子,用手捏了一塊碎肉,發現確實是人的之後吞了口唾沫,移到幾步之遠的頭顱旁。
這顆腦袋從外觀上看是夏老頭的無疑,只是他標誌性的一臉白絡腮鬍,此刻被血漬浸染,成了火紅色,脖頸的斷裂處血肉模糊,還不停地往外滴答著血漬,加上繃緊的臉色,看上去有點像嗜血厲鬼,十分瘆人
掐了幾下之後徹底確信了,死的這個人確實是夏老頭
雖然十分痛恨著老狐狸,早就想殺了他,但現在他殞命之後,並沒有多少暢快的感覺,相反,倒是感覺此人死的有點可悲,感慨兇手的殘忍,李師傅和強哥是沒有這麼冷血,也沒有這個能力的,究竟是誰殺了夏老頭呢
兇手將他切成碎片,並且連血都沒有滲出,可見刀口十分細微,並且出手相當迅捷,讓夏老頭都來不及出手,就把他的軀體割成四分五裂的碎塊,真是高手中的高手了,腦海裡似乎沒有見過或者聽說過,有如此厲害的的人。
一瞥眼,看到了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二勝,忙拎起夏老頭的腦袋,走過去放到他面前,厲聲質問道:「究竟是誰殺了這個老狐狸快說」
二勝急喘了幾下,灰白的臉上難掩驚懼之色,估計也是沒有料到他一直依仗的夏老頭,會死得這麼慘,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回應:「不不知道。」
我有點不相信,一拳打在他被黑刀刺穿的傷口處,再次質問:「到死是誰殺了他,說不說」
「啊啊」二勝先是疼的慘叫了幾聲,繼而哆嗦著青紫的嘴唇,滿臉大汗回應道,「真這不知道,剛才全全是煙霧,只聽到幾聲悶哼,和凌亂的腳步聲,之後,幾分鐘四周就陷入了寂靜。」說完大聲喘著,似乎消耗了太多力氣,臉色已經煞白,看上去有些不樂觀。
我聽後在腦海裡整理了下,二勝這家過被黑刀刺穿胸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加之有煙霧,興許真沒看清剛才的具體情況,想到這裡將拳頭從他的傷口處移開,隨口詢問:「你現在怎麼樣,我帶你離開吧」說著就要將他背起來。
他用力搖了下頭:「阿飛啊,我我現在傷勢心裡有數,已經撐不了多大一會了,之所以一直不不嚥氣,就是因為還有點事放不下」
「都這會了,別好面子了,不管你多麼禽獸,畢竟是華村長的兒子,筱雨的父親,該懲罰的是要懲罰,該救的我還是會救的,別多說了,省點力氣吧。」說完我轉過身,將他的胳膊抬了起,準備背起來。
他卻拒絕了,拼盡全力將身子仰臥在地上:「真的來不及了,閻王爺派的牛頭馬面都在拉扯我的魂魄了,估計我現在已經是迴光返照了」
「都啥時候了,別開玩笑了」
「不讓我把話說完,求你了阿飛」二勝似乎真的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沒有幾分鐘的時間了。
我只好放棄帶他出去,轉過身面對著他詢問:「有什麼話要說的趕緊說吧,說了就不後悔了,要是需要幫忙,只要不是害人的事情,我也盡力幫你達成心願,看在筱雨的份上。」
「對不起阿飛,我剛才被婬欲沖昏了頭腦,竟然要對葉子姑娘行禽獸之事,請你原諒」二勝臉上露出愧疚之色。
雖然我心裡不能原諒,但為了讓他一會走的安心點,只好口是心非:「算了,剛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不要再提了,說說你是怎麼變成貪婪無盡的小人,並殘害華村長的吧,還有就是他的屍體現在在哪裡」
「謝謝你,我說我說」二勝表情有些欣喜,大概是因為我能夠原諒他的緣故吧,繼續回應道,「事情源於半個月之前,那天我去縣裡購年貨,回來的時候三輪車輪胎被紮了,十分倒霉和狼狽,只能用手推著,為了避免內胎被碾壓壞,我還要一隻手抬著車子,所以十分吃力,每走幾十米都要歇息半天,也是巧了,那天傍晚路上連一個熟悉的人都沒碰到,所以天黑的時候也沒能趕回村子。
冬季的夜十分寒冷,加之吹著風,我有些瑟瑟發抖,身上流出的汗水干後,背上陣陣涼意,一個人既著急又落寞地沿土路走著。
走著走著,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寂靜的路上除了我的腳步聲,似乎還有一雙腳步在身後,以為是同村的某個人,忙高興地轉過了頭,借助著天上的點點星光,發現是和陌生的老頭,滿臉絡腮鬍子,當然了,也就是現在被人碎屍的夏老頭。
雖然天很黑,但還是能瞅見他臉上的笑意,心裡不由得一陣咯登,這老頭是什麼時候跟在我身後的,為何幾分鐘前回頭張望時,沒有看到他的絲毫身影,難道看見的事鬼魂之類我心裡直打怵。
老頭似乎看出了我的驚慌理由,健步上前,在距離我幾步的地方站定,笑道:你叫二勝是吧,我有些話要對你講。
我很吃驚,警惕地反問:你是誰,從哪裡來的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他笑笑: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問你,你現在過得舒坦嗎、幸福嗎、人生有意義嗎
老頭的這問題讓我躊躇起來,自從筱雨走後,其實心裡一直空落落的,雖然已經不再憂傷低沉,但生活也沒了色彩和希望,只是機械般地算日子,該種地時種地,該過節時過節,談不上痛苦,也說不上幸福,抬頭一瞅絡腮鬍老頭還在等著我回道,於是敷衍了句:我過得挺好的,你問這些幹什麼
你曾經有一個女兒吧,她她叫筱雨是不是似乎很不幸地在幾個月前意外被害了,死得很淒慘。老頭的這話讓我很驚愕,因為筱雨死亡的事情雖然村民們都知曉,但大多以為是病逝,知道真相的人除了我和父親以及阿西他們三個,就是離開的你和李師傅他們了。
我上下打量了幾番絡腮鬍老頭,怎麼看這人都透著股陰冷,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深吸口氣追問起來:你怎麼知道這些的還有就是,這些事情是誰告訴你的你到這兒來究竟是要幹什麼
我還是那句話,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過另一種生活。
你不說就算了,我沒時間給你嘮叨,還要趕緊回家做飯給我爹吃呢。說完我推著三輪車繼續朝前走,打算甩開著老頭,但一段路之後,發現他仍然在身後固定的距離,身體素質似乎比我還強,不得不停下來,擦擦頭上汗,不耐煩道,前面不遠就是華陰村了,你又不是村子裡的人,老這麼跟著我有意思嗎
他呵呵一笑,走到了我旁邊,將一個黑色的塑料刀放在了三輪車上:送給你的,看看
我有些忐忑地打開了塑料袋,發現裡面是一摞一摞的現金,平生第一次見這麼多錢,頓時嚥了好幾口唾沫,眼睛睜大的都要飛出來,平復了好一會才反問他: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給我這麼多錢我是不會幹傷天害理的事情的
沒讓你干缺德的事啊,只是想讓你幫一個幫,這是定金,一百萬絡腮鬍老頭說的很淡然。
也許一百萬對很多大老闆來說是九牛之一毛,但是對我中了半輩子地的農民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估計好幾輩子都攢不下這麼多錢,眼睛直接充血,紅了反問道:什麼忙您說
幫我找一百個壯實的村民,讓他們在你們村一座宅院下挖洞,但此事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包括你找的那些村民和你父親。
我聽了訕笑下,雙手一攤:就算我不說,那些幹活的村民也能看明白啊,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嘛
哼,只要你事先不多嘴,他們那裡我自有辦法,你只要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絡腮鬍老頭說完就走了,沒容我答應,身影就已經遠去。
《國安局檔案》